溫清竹正準備出門,想到昨日陸策的話,大概明白了是啥事。
看見了她,掮客趕緊到了門口,揮着手道:“小水大人,你這邊可接到了高欄大人的消息?”
溫清竹故作驚訝:“高欄大人不是你聯系的嗎?怎麽?他那邊聯系不到了?”
“這倒不是。”掮客一臉爲難,根本不知道從何說起。
不過昨天高欄對她的禮遇,掮客是看得一清二楚的,所以他第一時間想到了溫清竹。
溫清竹走出來,身後的北鬥牽着一輛柴車跟着出來。
見掮客還沒有要走的意思,溫清竹便轉頭對他說道:“要是沒什麽事情,我這邊先走了。”
掮客趕緊喊住她:“等等!大人,我這邊的确出了一點問題,今天我照常去聯系高欄大人,結果接頭的人不僅沒有告訴我高欄大人有沒有空,反而把我抓起來盤問了一遍,我看軍營那邊盤查也變得嚴格起來,所以在擔心,高欄大人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?”
“這個我真不知道,畢竟高欄大人還是你介紹給我認識的呢。”溫清竹一臉同情的看着他。
不由分說的告辭,坐上了馬車,緩緩離開的帳篷這邊。
一路往外走,溫清竹發現周圍的帳篷,比她來的時候多了不少。
路上還遇到了不少上來攀談的其他掮客,看起來不怎麽熟練,說話太過直接生澀。
溫清竹并沒直接拒絕,而是挑選了不同的掮客,套了些話出來。
結合在一起,大概了解勒天鷹城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。
昨夜她讓飛天和甘松去投毒,按照正常情況,現在不會這麽明顯。
陸策想必對高欄也是動了手,但不該整個天鷹城都警戒起來。
高欄是半個商人,雖然有一定的關系,但他的地位還是用金錢堆起來的,在這個崇尚武力的匈奴,算不得大人物。
看來天鷹城裏面,要麽是二王子出事了,要麽是二王子的得力親信出事。
不管哪一個,溫清竹都覺得這是個好機會。
她帶着左冰凝迅速離開天鷹城附近,找到了一個無人的地方,給她易容,教她模仿匈奴女子的行爲舉止。
當然大多數時候,左冰凝最好還是保持沉默的好。
下午回來時,掮客居然還站在門口。
馬車停下,左冰凝率先下車,給溫清竹端了馬凳,她這才踩着凳子下來。
掮客瞧見忽然來個人陌生的女人,本來想問一句,但想到他現在有求于溫清竹,還是忍住了。
“大人回來了。”
北鬥開了門,溫清竹這才往裏面走,擡手迎接掮客道:“進來吧,剛巧有些事情好需要你幫忙。”
掮客喜不自勝,連忙跟着溫清竹進去。
才進了帳篷,他便看到另外一個陌生的女人,看起來很病态,卻瞧着有兩分眼熟。
溫清竹看了眼甘松,解釋道:“這次來天鷹城這邊,目的之一就是爲了尋找草藥,給飛天的姐姐治病,昨天找到了,今天他姐姐就大好了。”
“她,她是上次動都不能動的那個人??”掮客還是有點影響的。
那天他們剛來,帳篷家什才置辦好,他就看見飛天背着個女人往裏面去。
本來那個女人頭上和身上是蓋着毯子的,可是在進帳篷的時候,飛天沒注意到了裏面有高一點的隔闆,結果腳步不穩,身體一歪。
女人頭上的毯子歪了下來,他當時是走在後面的,恰好看見了那個女人的狀态。
看起來就像是死人一樣,卻不想今天一見,竟然能自己下地走路了!
掮客心裏第一次這麽震撼。
這在他的眼裏,根本就是起死回生啊!
溫清竹很滿意他這個反應,領着他進來:“坐,土蛋,去拎壺茶來。”
土蛋本來在看書,聽到這話,連忙起身出去。
掮客連忙站起來,想要把土蛋攔下來,結果溫清竹跟着站起來把他按下:“你也不用擔心,他這這裏沒什麽朋友,男孩子嘛,總是多活動活動的好。”
聽了這話,掮客才趕緊坐下來。
很快熱茶提了進來,溫清竹親自給掮客倒,吓得掮客就要站起來。
溫清竹看了他一眼,掮客便不敢說話。
可他實在不安心,四處看,結果看到土蛋正在看書。
“這是……”
“醫書。”溫清竹把茶碗遞過去,笑着解釋了一句。
掮客驚了驚,怔怔的看着溫清竹:“書!”
不怪掮客不知道,在他們匈奴,除了王宮的巫祝殿,其他的地方根本不會有書。
他現在看溫清竹,越來越覺得她不得了。
溫清竹漫不經心的道:“準确算起來,也不算是書,隻是我這些年行醫的一些新的罷了,他還小,總不能這麽糊塗下去。”
掮客不懂,更不明白,他也不敢多問。
想了半天,隻能問道:“大人找我有什麽事?”
溫清竹卻反問回去:“我的事情不算重要,先說說你的事情吧。”
“哦,好!!”掮客連忙拿起茶碗,喝了一大口。
等嗓子潤了潤,他才開口:“大人,天鷹城怕是出事了,我聯系不到高欄大人,但我二大爺在城裏做事,他……他說高欄大人昨晚進了王宮,到現在都沒出來,宮裏頭怕是出了事。”
“現在王宮裏頭,不就隻有二王子嗎?他一個人在這裏,還能出什麽事?”溫清竹心裏也很奇怪。
掮客連忙搖頭:“我可不敢瞎說,我就是感覺大人不是一般人,肯定有辦法進城去不是,能不能幫忙看看我二大爺咋樣?”
不等溫清竹回話,他又連忙道:“以後隻要大人有用得着我的地方,我一定最先給你辦事!”
溫清竹笑笑,病滅有立刻回話,隻是在思考天鷹城内的事情。
時間慢慢的過去,掮客越來越煎熬。
直到他快要等不下去的時候,溫清竹先開了口:“也行,不過事先說好,你幫我辦事,可要明白什麽該說,什麽不該說!!”
“是是是!!”掮客連連點頭。
溫清竹想了下對着他道:“你有名字嗎?”
“有有有!”
掮客正要回答,溫清竹又搶先道:“不管你原來的名字是啥,你既然爲我辦事,那以後你在面前,就叫小二這個名字。”
“啊?”掮客一怔,卻見溫清竹正在靜靜看着他。
眼神太過安靜,氣勢太過強大,掮客有些撐不住,隻能點頭:“小二明白了。”
溫清竹站了起來:“你先下去吧,今天我會去城裏一趟,你二大爺幹什麽的,在哪裏,給我手信給我。”
“哦!好好好!”小二連忙從懷裏面掏出一塊骨頭來,殷勤遞給她。
溫清竹接過來一看,忍不住的皺眉。
不過她轉頭遞給北鬥,讓他拿着。
等小二一走,溫清竹便招呼了飛天進來。
甘松本來也想進來,溫清竹讓她出去做飯。
飛天立刻說道:“還是等我我去做吧。”
“不必!她現在最危險,如果你不在身邊,等于出不了這個帳篷。”溫清竹擡了擡手,讓甘松出去。
甘松心裏是有不滿的,可是現在飛天自己都必須依靠溫清竹,她隻能暫時忍住。
溫清竹讓北鬥也出去幫忙。
飛天當即眉頭一皺,溫清竹便笑道:“看來你也知道了。”
“知道?”飛天解釋,“姐姐不喜歡北鬥,所以我不想讓她不開心。”
溫清竹輕笑出聲:“那你知道她爲什麽不喜歡北鬥嗎?”
“你知道?”飛天有種不好的預感。
溫清竹的笑容慢慢消失,聲音冷了下來:“因爲她剛醒來的時候,試圖用她的毒來對付北鬥,很可惜的是,她并不知道北鬥身體裏面的毒,比她的更厲害。”
飛天不說話,呼吸有些沉重。
溫清竹這麽說的意思,已經很明顯。
甘松并不甘心跟着他們在這裏,或者說她現在表現得這麽配合,也都是不得已的。
看他明白了這一層,溫清竹就打開天窗說亮話:“别的不說,對你我還是很信任的,隻是我幫你救了甘松,但你答應我的事情還沒做到,所以暫時不能讓你們走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飛天點頭,根本不知道自己現在該怎麽對甘松。
該說的他都說了,甘松現在算是活了第二回。
看他一直在思考,溫清竹知道他們有隐情,涉及到五毒門的事情,那便是文禦風有關。
有些事情她可以幫上忙,可甘松一開始便想要動北鬥,這是溫清竹的忌諱。
她一向都是人不犯我,我不犯我的。
“原來我還想問問你和甘松的事情,但現在甘松明顯和你不一樣,我對她沒有信任,把她留在這裏,是我最後的底線。”
溫清竹說明這些事情,語氣又委婉起來:“不過我知道甘松在你心裏有多重要,所以以後你能帶着她行動,我都會安排你們在一起的。”
飛天點頭,表示接受。
解決了甘松的問題,溫清竹說起了正事:“現在說說看,昨晚你們去下毒,可有發現什麽異常?”
“有,我們離開的時候,有軍隊連夜往王宮那邊去了!”
溫清竹的眉頭頓時一擰。
剛入夜不久,溫清竹才準備用飯,小二又匆匆趕來。
說是有另外一個奴隸主想要見她。
帶來了一個刻着半圓形的刀币。
溫清竹看到這個還沒什麽反應,倒是旁邊幫忙的左冰凝陡然停下,定定的看着那個刀币。
不過一會,溫清竹便明白,這是陸策的消息。
所以溫清竹立刻答應,帶上左冰凝和北鬥便出發。
和上次完全不同的是,這次居然有馬車過來接他們。
小二别的不認識,但馬車上匈奴的圖騰他是認識的。
原來他就很敬畏溫清竹,現在隻覺得渾身都激動。
小水大人果然不是一般人!
馬車入了城,停在了距離王宮最近的一個客棧裏。
溫清竹一下車,就看見這裏和齊國的客棧,居然有七層相似。
不過隻是匆匆一瞥,她也怎麽在意,帶着他們進屋。
到了門口,小二就被攔下來。
溫清竹回頭看了眼,小二連忙點頭。
進去之後,屋内的裝潢和陳設,竟然和邊關客棧别無二緻。
一路到了二樓,到了一個雅間門口。
溫清竹留下了北鬥,帶着左冰凝進去。
關上門口,裏間便走出來一個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