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後隻塔揭開了她的穴道,對她說:“你起來活動一下,一直躺着并不好。”
雷爍有些生無可念,關于她的清白,她已經不在乎了。
不過隻塔收送消息并沒有避開她,雷爍有些不太明白。
“隻塔,我是敵人哎,你爲什麽不避開我一些?”
起身要走的隻塔聽到她這話,又重新坐穩不動,思考了一下說:“你的确厲害,但經過這一次,大齊那邊肯定會把留在京城,而現在你知道的這些消息,将來大齊肯定也知道,對我而言,讓你知道并沒有什麽不妥。”
聽着他這平靜的自信,雷爍簡直不知道說什麽才好。
她回想到他們第一次見面,忍不住的問道:“以前瞧着你,不是個自負的人啊!”
隻塔淡淡的回答:“我不是自負,是實話實話。”
雷爍翻了一個白眼,她覺得眼前這個男人簡直沒救。
連清竹,傅烈都不敢說出這樣的話。
看她不說話,隻塔站起身來,準備離開。
雷爍卻慌忙伸手,拉住了他的手腕:“等等!”
一股電流穿過隻塔的手腕,直達到了他心裏。
隻塔有片刻呆滞,雷爍卻以爲他生氣了,連忙松手,小心翼翼的解釋:“抱歉!突兀了!我隻是想問問你,能不能帶我出去走走,這個帳篷太小,太壓抑了,你點了穴,把握綁起來也行!好不好??”
雷爍睜着一雙無辜可憐的眼睛,祈求的看着他。
眼底深處是不經意劃過的狡黠。
隻塔卻第一次被女人迷惑了雙眼,遲疑了一下,便點頭答應。
雷爍來不及竊喜,卻見隻塔轉頭拿了繩子出來,迅速的把她五花大綁!
最後套上一層寬松的衣裳,抱着她這才走出去。
這天夜裏,很多人看見了隻塔抱着雷爍騎馬散步,兩個人貼得很近,看起來親密無間。
消息傳到了左賢王那,他頓時站了起來,跑去觀看他們。
結果他很快發現兩個人的異樣。
隻塔和雷爍看起來親密,實則是因爲雷爍被縛住手腳,隻塔擔心她掉下去,這才把她圈在懷裏的。
若是有人在他們身邊,定然能看到隻塔臉上的平靜,還有雷爍臉上的僵硬。
清早,雙峰山那邊傳來消息。
溫清竹立刻召見了趙慶,讓清點三萬軍馬,即可随她進攻。
跪着的趙慶有些疑惑:“隻是我和大人去嗎?陸川他們……”
溫清竹起身拿了劍,轉頭看着他,微笑着問:“怎麽?趙将軍覺得,你護不住我?”
“不,不是。”趙慶心裏有種強烈的直覺。
這次的事情絕不是什麽好事。
在清點兵馬的事情,趙慶派了人去打聽陸川雷炎的消息。
結果是雷炎回了定遠,陸川趕去雙峰山那邊支援傅烈。
頓時,趙慶就不好了。
現在他才是最需要支援的人好嗎!!
不過這道命令是溫清竹下的,也沒人敢反抗她。
不出一個時辰,兵馬清點完畢。
這次依然是騎兵作爲先鋒,步兵緊随其後。
趙慶跟在溫清竹身邊,仔細的觀察過,除了随行的一千傅家軍,其餘的傅家軍和陸家軍竟然都不在!
号角聲響起,大軍出發。
溫清竹帶着頭盔,身穿軟甲,腰間挂着劍,靜靜的看着前面。
這是他們最好的機會。
想到她私自做決定,溫清竹心裏對他道勤:對不起,有些事情我必須要做。
齊軍來襲,匈奴很快拉響警報。
鑒于上次的慘敗,二王子立刻指派牧民撤退,另外帶着人從側面出擊。
四王子那邊第一感覺是,齊軍怎麽可能這麽快再次來襲!
不過當左賢王親自前來的時候,他便不得不相信。
隻塔立刻返回帳篷,直接用被子把雷爍卷起來,夾在腰間出來,扔在了馬背上,自己緊跟上上去。
他這才吩咐下去:“撤退!”
看到他的動作如此熟練,左賢王越發的欣慰起來。
四王子都動了,六王子速度更快,他的東西比另外兩人都簡單,快速收拾一番,直接奔向自己的外公部落。
他們動起來,底下的牧民也跟着遷移。
但牧民的行動力可沒有匈奴貴族的行動力強,三三兩兩,快快慢慢,很快便發生了混亂。
二王子不甘心慘敗,仍舊隻帶了三千騎兵,繞路想要偷襲。
正因爲匈奴不戰自退,才讓齊軍長驅直入。
等他們趕到了三個匈奴王子駐紮的營地,已經隻剩下一片破敗不堪。
趙慶沒想到他們居然這麽順利,簡直都有點懷疑,這是不是真的!
溫清竹拿了地圖出來,根據這裏的地形,仔細的對比了一下。
這個地方的确是匈奴的第一防線。
隻不過現在他們已經完全撤走。
在趙慶的指揮下,齊軍原地停下,形成一個包圍圈,開始分析匈奴撤退腳印,來推斷他們離開的方向。
溫清竹很快發現了有一隊騎兵朝着他們左邊去了。
她皺眉看着那個方向,那邊有起伏不定的丘陵,視野并不是很好。
“大人是認爲有匈奴套路想要偷襲??”趙慶過來,順着溫清竹的視線看去,他自然也查到了這個疑點。
溫清竹點頭:“從腳印上來看,的确不多,我們的人數完全在有事,但是——”
“大人請講。”趙慶現在對溫清竹的佩服多了兩分,之前她還是個完全不動實地戰争的人,現在卻已經漸漸摸到了門路。
猶豫了片刻,溫清竹收回視線對他說道:“我也隻是猜測,傳聞匈奴軍定點紮營,二王子收攏了不少部落,我擔心他和别的部落彙聚,我們會被前後夾擊,所以我建議,我們撤退一百裏。”
“這樣嗎??可是匈奴不是聞風而逃了嗎?”趙慶覺得,經過昨天一戰,匈奴軍不敢輕易妄動。
特别現在是秋收的季節,匈奴一般是不願意打仗的。
真要打仗都是在冬天和開春的時候,那時候他們糧食不夠,隻能通過打仗獲取糧食。
溫清竹笑了起來:“我也隻是說說,趙将軍畢竟才是這次的指揮,我跟過來也是想看看匈奴到底是個什麽情況而已。”
她說的這話,趙慶總覺得話裏有話。
隻是他怎麽都想不出來,溫清竹到底是什麽意思。
爲了保險起見,趙将軍選擇大部分軍隊撤退,少部分輕騎留下勘察。
溫清竹什麽話也沒說,這讓趙慶越發的感覺不安。
走了兩刻鍾,他們身側忽然沖出來一隊匈奴輕騎。
趙慶立刻沉着指揮:“防禦陣型!他們進攻第一波後,立刻改成進攻陣型!騎兵分散兩側,讓盾兵上前!盾兵立刻上前!”
他一吩咐完,大軍迅速行動起來。
騎兵到了面前,隻是一支千人輕騎,試圖沖開他們的防禦。
不過齊軍的防禦陣法極其奏效,第一波進宮瞬間潰散。
随着号角和指揮旗子的改變,陣型變化,齊軍很快反攻!
可這些匈奴騎兵并未戀戰,而是毫不猶豫的逃走!
根本不給他們進攻的機會。
趙慶臨陣改了命令:“弓箭手!放箭!”
很快箭雨飛出,卻隻對匈奴騎兵造成了很小的損傷,隻有不到十個人落馬。
趙慶看着他們離開的方向,他感覺很不對。
讓人拿了地圖過來,仔細分辨了一下。
看到了一個三座丘陵圍起來的地方時,趙慶臉色陡變,立刻吩咐下去:“撤退!立刻撤退!保護大人先撤退!”
溫清竹一邊按照他的吩咐做,一邊奇怪的問他:“趙将軍,你發現了什麽?”
“有埋伏!我們必須盡快回到雍和關!”趙慶神色嚴肅,難得真心實意的給她解釋了一下。
溫清竹遲疑了一下,點頭道:“好!麻煩趙将了!”
爲了保險起見,趙慶派人親自護送溫清竹回去邊關。
先前出去探查的輕騎中,有一半是傅家軍的人。
本來溫清竹是想用趙慶的人,但他覺得傅烈的人更厲害,于是請溫清竹調派五百人給他探查去。
溫清竹二話沒說便答應,趙慶不疑有他。
現在他率先發現危險的端倪,他自然要保護溫清竹。
否則的話,别說傅烈,隻怕京城那位也絕對不會放過他。
這些天不斷有京城的消息傳來,看起來溫清竹是觸怒了皇帝才離京的,但自從朱由突然出現在朱由的葬禮上,衆人才知道,他們都被騙了!
人是皇帝親自放出來的,至于皇帝之前知不知情,已經不重要了。
重要的是,皇帝對溫清竹的态度依然沒變。
甚至還有人猜測,溫清竹來定遠,是皇帝故意這麽做的。
想到這裏,趙慶越發的不敢讓溫清竹出事。
至少不能在他單獨帶兵出行的時候出事。
很快趙慶調派了五千人的隊伍,全方位的保護溫清竹,護送她回去雍和關。
溫清竹隻是沉默,在衆人的護送中,不斷的靠近雍和關。
眼看着隻剩下最後的五十裏路。
左右兩邊忽然殺出來兩隊輕騎,分别都有三千餘人,總共是六千騎兵。
瞬間溫清竹他們陷入了被動。
保護她的人形成了一個防禦的陣法,把溫清竹團團保護住。
很快二王子騎着馬出現,他一眼看到了最裏面。
隐約看到溫清竹的身影,雖然不真切,但他異常興奮!
那封信居然是真的!
趙慶帶着一個很重要的人出行,會在危機時刻讓這個人先撤退。
信上相信說了趙慶的作戰風格,給他提出了兩個很有建設性的提議。
第一個便是派出一千輕騎去試探,看看他們是否帶上了大炮。
如果沒有,便可以進行第二個步驟。
潛行至雍和關五十裏的地方,有一條匈奴先前挖出來的戰壕。
封住馬口躲在裏面,等候獵物歸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