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承恩差點要動手,但北鬥比他更快的出現,直接攔住趙臨的手。
溫清竹擡起眼來,微笑格外的冰冷:“我的人,目前還沒人敢動呢!”
話音剛落,咔嚓一聲,趙臨額頭上的汗珠如豆,白着臉不斷的慘叫。
北鬥這才松手,退到了溫清竹的身後。
趙慶斂在背後的手握成拳,手背上青筋暴起。
可溫清竹展現出來的實力,讓他根本不能動手,更何況還有個陸承恩在這裏。
“溫大人怎麽能爲了一個下人動朝廷武将呢?”趙慶隐忍怒氣,盡量平和的問出來。
溫清竹斜眼瞧着他,嗤笑道:“你可知道她是誰?”
“不過區區一個婢子而已!”趙慶不是沒觀察過茉莉,實在從她身上看不出太大的特别。
溫清竹放下茶杯,望着趙慶的眼睛:“哪怕是我動了她一根汗毛,辛重也會毫不猶豫的對我動手,趙将軍覺得,你的面子比我更大?”
辛重!
趙慶的瞳孔猛縮,他也是在傅烈脫困之後才得知,辛重居然秘密來了定遠!!
在他的所得之的消息裏頭,隻有一個女人能讓辛重連皇上的面子都不顧!
那就是攝政王妃溫清竹身邊的一個侍女,名叫茉莉!
“她是茉莉!”趙慶深吸了一口氣,心裏不禁懷疑,眼前這個人會不會就是溫清竹本人!
畢竟她的易容功夫,可是出神入化!!
非常人能辨别出來。
正在他心裏猜測的時候,溫清竹淡淡開口:“辛大人脾氣暴躁,性子也着急,等了茉莉好幾年,如今朝局穩定,王妃便托我把她帶過來,穩定辛大人的心,機會合适的話,可能就在這裏成親吧。”
話都說都說到了這個份上,趙慶自然明白茉莉的身份。
那可是未來的辛夫人!
他斜眼望着趙臨呵斥:“還不趕快起身!給茉莉姑娘道歉!”
“不必!”溫清竹擡手。
趙慶心裏一松,他這個弟弟四肢發達但頭腦簡單,受了這等委屈,道歉怕是不可能的。
隻是他萬萬沒想到,溫清竹下一句話就是:“動動嘴皮子的事就算了,真要道歉,不如回家禁閉一個月的好!!好好收斂性子。”
“放屁!!”趙臨本來就吃了大虧,聽到這句話,直接怒吼出來。
哪管眼前這個人是不是京城派過來的欽差!
溫清竹的臉色迅速罩上一層寒霜:“來人!把他給我綁了!賞賜一百個嘴闆子,好好長長記性!”
北鬥立刻過去,直接把趙臨扣押在地上。
趙臨更加怒不可遏,瘋狂的咆哮起來:“你敢動——”
隻是他話還沒說完,趙慶起身要去過去,卻被同時起身的陸承恩制止。
他深深的看了陸承恩一眼,隻能沖着趙臨怒道:“還不給老子閉嘴!不然老子親自打一千闆子!”
趙臨天不怕地不怕,唯獨害怕自己這個說一不二的親哥哥。
心裏有再大的怒氣,也隻能閉嘴不敢說話。
溫清竹瞧着不遠處的夏天喊道:“那個闆子過來。”
這邊的動靜,夏天一清二楚,甚至有些吓懵逼。
不過溫清竹的話卻是提醒了她,趕緊去找了一個闆子過來。
夏天拿着闆子過來,緊張的問:“大人,現在怎麽辦?”
“你去打。”溫清竹淡淡的吩咐。
夏天一緊張,不敢去也不敢不去,隻能轉頭看着陸承恩求救。
哪知道陸承恩隻是給她使眼色,讓她過去打。
夏天這才走過去,站在趙臨面前。
溫清竹這麽看着,發現趙臨原來的漲紅臉居然變成了豬肝色,怒氣騰騰的望着夏天,但有哥哥在壓陣,他愣是咬着牙不敢說一句話。
“打。”溫清竹再次吩咐。
夏天深吸一口氣,揚起闆子,啪的一聲,狠狠抽在趙臨的臉上。
頓時趙臨的臉上浮現起一抹血紅的印子。
這一闆子震得夏天手發麻,但溫清竹卻皺眉:“力氣不夠!再用力些!重來!”
夏天立刻再次蓄力,猛地一下朝着另一邊打去。
這次紅印子更重,但溫清竹還是不滿意:“不夠!重來!”
趙慶再也看不下去,直接重開了陸承恩的阻攔,正要打開夏天,卻發現陸承恩已經上前一步,拉着夏天推開。
瞬息之後,趙慶立刻轉向對北鬥動手,但一掌過去,北鬥騰出另一隻手,輕松的一擋。
讓趙慶心裏一震,這人到底是誰?
此時此刻,溫清竹的聲音在他們身後想起:“趙慶,你要是再給動手,我就算你謀反罪,今天你們兄弟二人的性命就留在這裏好了。”
一再忍讓的趙慶終于忍不住了,他轉頭回頭,盯着溫清竹的,森冷的道:“溫大人留得住我們嗎?”
溫清竹眉眼清淺,目光含笑,但眼神卻讓人不寒而栗:“你若是不信,大可以試試。”
她轉眼又看着左大人和陸承恩:“自然,陸大将軍和左大人的命,我也是能留下來的。”
趙慶望着她的眼睛,感覺到了一股從從所未有的壓迫感。
這個人到底是誰!
僵持了片刻,趙慶忽然擡起手。
在他剛剛擡手的瞬間,院子裏面忽然出現數十個暗衛,每個人的身上都散發着一種可怖的氣息,讓人看不到底。
這裏的每一個人都能單獨殺了他!
這是趙慶心裏唯一的想法,他真的活着走不出去!
趙慶順勢擡起手,不是動手,而是雙手交疊,然後膝蓋一彎,直接跪了下來:“大人恕罪!下官願意親自動手懲罰趙臨!一定讓大人滿意。”
“大哥!”趙臨怎麽都沒想到,趙慶居然跪了下來!
他可從來沒看見自己哥哥像今天這樣狼狽過!
溫清竹瞟了趙臨一眼,繼而轉頭,笑眯眯的看着趙慶:“趙将軍早就這樣不就好了嗎?何必搞得氣氛這麽凝重。”
她掃視了周圍的暗衛一眼,他們瞬間退下。
趙慶站起身來,面色發沉,從夏天手裏接過闆子,直接用盡力氣,一闆子扇在了趙臨的臉上。
力道之大,直接打得趙臨吐血,嘴裏吐出一顆牙來,重重的摔在地上暈死過去。
他還要動手,溫清竹喊住他:“可以了!我看到趙将軍的誠意了!”
“茉莉,去拿藥來!可别讓趙二将軍落了病根。”溫清竹轉而吩咐。
茉莉領命去拿了藥回來,和夏天一起,給趙臨上了藥,喂了藥,甚至還幫他把牙齒重新粘了回去。
這麽一番操作下來,趙臨居然悠悠轉醒。
他的右臉高高浮腫起來,漲紅的皮肉裏浮現着青紫色,因爲上了藥的緣故,又蒙着一層淺白的顔色。
看到趙慶,他連忙站了起來,嘴裏含糊不清的道:“大鍋,堆不起……”
溫清竹吩咐道:“趙景軍把趙二将軍送回去反省吧,他的傷,隻要沒旁人添點什麽東西,一個月的事情,足夠他恢複如初。”
“來人!把趙臨送回去!”趙慶立刻吩咐下去,讓他把趙臨拖走。
這一次,溫清竹請他坐下,趙慶卻是不敢,連忙真誠的推辭:“下官有罪,實在不能與大人同桌,有什麽事情,大人盡管吩咐就好。”
看他這麽上道,溫清竹微微點頭,也不再強求。
反正她的目的已經達到,這個下馬威給的很足。
溫清竹看看陸承恩和左大人,一個面無表情,一個面無人色。
她淡淡的笑道:“給二位看笑話了,我這次過來,不爲别的,隻有一件事,那就是替皇上清理定遠。”
清理定遠?
陸承恩等三人,腦子齊齊回想着這句話。
不是滅掉匈奴,而是清理定遠!
可是大有分别!
陸承恩和左大人連忙站起來,特别是左大人,更是直接跪下:“溫大人,微臣有罪,請溫大人恕罪!”
“左大人何必這麽着急請罪,事情一件一件的來,你總有将功折罪的地方。”
溫清竹一邊說着,一邊轉頭看着陸承恩:“鎮國大将軍自然是同理。”
陸承恩知道她說的是什麽,很幹脆的拱手道:“一切都聽大人的安排!”
“那趙将軍這邊呢?”溫清竹轉頭看向趙慶。
他心裏已經不去猜測溫清竹的身份,因爲無論是什麽身份,他現在都是被動的處境。
除非他舉兵造反。
可定遠這裏和别處不同,整個大齊最厲害的兩個大将都在這裏。
他一旦有異動,隻怕會被迅速鏟除。
更不用說在這個匈奴進攻的節骨眼上,他要是這麽做,直接等于叛國通敵,趙家軍可不一定都願意造反的!
“臣自然全力配合。”趙慶選擇了低頭,因爲他别無選擇。
眼前這個來曆不明的溫大人,所展現出來的實力和魄力,實在太過驚人。
他甚至都有點懷疑,眼前這個人是不是皇上!
溫清竹掃視他們一圈:“定遠的情況,我初步排查過了,問題很多,但慢慢解決就是,現在最重要的是,怎麽找出隐藏在定遠的匈奴奸細。”
這個問題,幾人心知肚明。
之前的登基大典,外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,他們這些當朝爲官的,卻還是很清楚的。
溫清竹看着他們三人,臉上并無異樣,自然是知道京城那邊的狀況。
她也不多說,隻道:“匈奴奸細比我們想象的更多,而且現在的匈奴已經不是以前的匈奴,他們的左賢王,我已經見過。”
這話出來,三人齊齊震驚。
溫清竹淡淡的笑道:“不過你們也别太擔心,隻要我們一條心,總會有會辦法處理的。”
但她又擡眼看過去:“哪怕不是一條心,我也有不是一條心的辦法。”
三人的神色微變,不過并沒有人太明顯。
“那大人現在打算怎麽辦?”陸承恩第一個提出了問題來。
溫清竹微笑道:“陸大将軍按照你自己的計劃來就好,我這邊隻需要趙将軍和左大人的配合就好。”
“這樣……不太好吧。”陸承恩并不想這麽特立獨行。
溫清竹靜靜的看着他:“定遠本來就是陸大将軍的管轄地,皇上沒追究你的責任,已經很給面子,你還想推卸責任?”
“不敢!”陸承恩皺眉,心裏很是擔憂,溫清竹比傅烈更難對付。
玩陰謀用手段,感覺她根本是手到擒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