派了兩個暗衛跟上,衛林順利的離開了王府。
等他一走,溫清竹去了衛家。
見到衛雨的時候,他正試圖站起。
溫清竹陡然出現把衛雨吓了一跳,一個沒站穩,落在了椅子上。
似乎震到了傷口,他的臉色隐隐發青。
等溫清竹走過來他的神色才恢複了一些,擡手問好:“見過王妃。”
“不用客氣,我過來是看看你這邊恢複的怎麽樣?”溫清竹轉身坐在了石桌旁的椅子上。
衛雨的傷口隐隐作痛,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回憶,臉色有些難看:“王妃這邊查到了什麽嗎?禁軍内部可清查幹淨了?”
溫清竹拿了墊枕出來,示意他把手放上來,衛雨照做,她就開始診脈。
約莫片刻後,溫清竹拿回自己的手,望着他問:“你動過武?”
衛雨微微低頭,輕聲應了句是。
得到的答案讓溫清竹氣得深吸一口氣,閉上眼睛沒看他才忍住。
半晌她才睜開眼睛說:“衛雨!你知不知道你的傷本來再過半個月就能好?現在你用了内力,你的傷起碼還要半個月!!”
“抱歉!”衛雨不敢多說。
事已至此,溫清竹也沒有辦法,隻能修改計劃。
不過前因後果還是要說清楚:“本來我可以今天就走,但是甘太醫被殺,琳琅被抓,你現在不能及時回去禁軍幫助衛風,所以你我隻能讓秦狩暫代你的職位!”
“怎們能是秦狩!衛雨很是震驚,差點又站起來。
溫清竹淡然的回道:“我知道你們對他破有偏見,但是現在除了你我并沒有信任的人,他好處在于雖然腦子不靈活,但聽話。”
“辛重大人呢?”衛雨不禁追問。
溫清竹笑看着他:“我沒讓他出面,自然是因爲他不在京城。”
衛雨無話可說,到了現在他後悔也沒有用。
見他失落低沉的樣子,溫清竹解釋道:“我知道你們都不喜歡秦狩,當年他被逐出京城,就是因爲他好色貪婪,欺男霸女,最後羞辱了清流文官的庶女,人家好端端的女兒隻能上吊以示清白。但現在他有人管着,事情不會那麽糟糕的。”
“都是我的錯,不該去不顧你的囑托。”衛雨很是自責。
溫清竹站了起身:“其實仔細算起來,你受這麽嚴重的傷,衛家難辭其咎,其莫車一開始就想廢掉你,還好陸磊在旁邊牽制,不然的話,你的小命隻怕都保不住。”
衛雨想起來送她,溫清竹擡手:“之前開給你的藥,你好生吃了,按照我給你的複建方法,每日都不要落下,另外最重要的是,在沒有徹底恢複之前絕對不要動用内力!!如果霖霖需要入宮,你還沒好的話,那可就不太好。”
提到了衛卿霖,衛雨精神一震,整個人也嚴肅起來。
送走了溫清竹,他讓人去請了衛卿霖過來。
走到衛家門口時,迎面遇到了一位剛下馬車的中年婦人,穿着一身全白的衣裳,頭上隻帶着一朵純白絨花,臉色神情都很是疲憊。
見到溫清竹的時候,神情又驚又怕,眼底深處甚至還帶着一絲怨恨。
在丫鬟的攙扶下,這婦人低頭退到了一邊。
從她們身邊經過的時候,綠陶若有所思的看了那位婦人一眼。
上了馬車,啓動離開。
車壁輕搖,綠陶忽然想起那位婦人是誰,趕忙對溫清竹說:“王妃!剛才那位夫人是朱大人的妻子!”
“朱夫人?”溫清竹略一思索,大概明白了她是爲什麽去衛家。
回到華清宮不久,衛老夫人來訪。
宮人迎接她老人家進來,溫清竹剛剛換好衣裳出來。
兩人客氣的問好,一道坐下。
溫清竹問她:“老夫人怎麽有時間過來?”
“這不是傅貴人剛剛接手了後同事務,王妃輕松了許多,臣婦這才進來看望一下您。”
溫清竹微笑不語,轉頭遞茶給她:“老夫人要是想,随時都可以進來。”
衛老夫人尴尬不失禮貌的笑了笑,結果茶盞,輕抿一口。
沒人說話,周圍忽然安靜下來。
想到了朱夫人那邊請求的事情,衛老夫人隻好硬着頭皮開口:“前兩日朱大人在宮裏意外暴斃,這人死燈滅,總該把屍首給他們送回去不是。”
溫清竹沉吟片刻,抿唇一笑,解釋道:“不是不送回去,而是朱由他以下犯上,本宮要殺雞儆猴!!人雖然死了,但全屍卻還是留不得。”
衛老夫人心裏一怔,驚得半天不敢說話。
不多時,隻覺得周圍的溫度驟降,渾身冷汗涔涔的,讓她很不舒服也很不自在。
按捺住想要離開的心,衛老夫人再次請求道:“朱大人雖然犯了過錯,但他以前終究還是大齊棟梁,爲大齊和姜家付出了不少心血,王妃能看在朱大人沒有功勞,也有苦勞的份上,把朱大人的屍首放回去行嗎??”
溫清竹沉默半晌,擡眸問道:“衛相知道這件事情嗎?”
“暫時不知道。”衛老夫人搖頭。
溫清竹隻能面露歉意:“那實在抱歉,朱大人的身份特殊,不管他活着還是死了,都由不得旁人做主!”
親自把衛老夫人送到了門口,衛老夫人再三推辭,溫清竹才停了下來,目送她遠去。
等她走遠,溫清竹才問身邊的綠陶:“朱大人那邊怎麽樣了?”
“他已經醒了,隻有個不會說話的小太監在照顧他,身體恢複得不錯,今天還多吃了一碗飯。”
溫清竹頗有些無語,不過轉而問了裴東籬的事情:“那裴家那邊呢?”
“裴相親自檢查了她的屍首,本想帶回去,但我站在旁邊,裴相最終還是作罷,處以火刑的時候,裴相也在圍觀,确定化成了灰才走。”
溫清竹轉頭往裏面邊走邊問:“那裴東籬現在出京了嗎?”
綠陶扶着她的手回答:“出了,不過走之前還是拿了先前王妃準備的藥,這時候怕是已經過了洛城。”
“她倒是聰明,知道我讓她活了下來,斷不會在藥裏面做手腳,還全都帶上!”溫清竹走上台階,眼睛看着殿内,楊六已經在等她。
今晚就可以見分曉,不知道衛林那邊會給她帶來什麽樣的消息。
最後一縷光輝徹底消息,天色從暗藍逐漸變黑。
今晚沒有月亮,繁星如豆,布滿了整個天空。
華清宮的宮燈點亮,綠陶扶着溫清竹的手往外走。
沒走幾步,遇到了小方子。
他恭敬的問:“這麽晚了,王妃怎麽還要出門?”
“這不是快要七夕了嗎?本宮想回王府一趟,給傅烈做點東西。”溫清竹望着他的臉回了話。
小方子原本準備好的理由,愣是沒能說出來。
隻能眼睜睜的看着溫清竹她們離開。
等他們一走,小方子趕緊回去乾元宮禀報消息。
出了宮,溫清竹坐在馬車裏,掀開車簾往外看。
來來往往的騎兵,不是傅家軍就是五城兵馬司的人。
放下簾子後,溫清竹回到了王府。
進去後,到了她很久沒有回來過的主院。
坐在庭院裏,等着楊六那邊的消息。
約莫半個時辰,他們接到了第一封信。
溫清竹打開一看:第一梯隊已經遇襲。
不到半刻鍾,來了第二封信,第二梯隊的人也遇到了更猛烈的打擊!
溫清竹立刻起身,留下綠陶,帶上北鬥出發。
離開王府,騎上馬,溫清竹直接趕去城南的一個巷子裏。
剛到了這裏,一支暗箭迎面射來。
暗衛立刻伸出長劍一擋,锵的一聲箭落在地。
溫清竹擡頭看去,眼神冰寒:這些人果然是沖着她來的!
那她倒要看看,他們到底有什麽本事!
伴随着一陣号角聲,傅家軍開始集合,溫清竹揚起手裏的劍大喊:“給我上!”
跟着先前探子留下痕迹,溫清竹帶着傅家軍一路追趕。
到了城中的拐角的路口,忽然殺出一群黑衣人。
傅家軍訓練有素,很快轉換陣型,正要動手的時候,有個人忽然舉起了一個滿眼驚惶的孩童!
這人把孩子嘴裏的抹布扯掉,看到溫清竹,孩子立刻大奶聲奶氣的喊道:“姨母!姨母!救救娘!娘被他們抓了……”
在這一刻,溫清竹前所未有的憤怒。
是誰,竟然敢在這裏動手!
還用一個孩子來做人質!
“王妃!是侄小姐!”楊六開始有些拿不準,想要勸溫清竹放手。
但他還沒開口,溫清竹直接騎着馬上前一步:“你們想要什麽?”
“你!”抓着孩童的人言簡意赅的說了出來。
溫清竹輕笑一聲,随即冷冷的望着他們,警告道:“你竟然對這麽小的孩子動手,那就别怪我不客氣。”
“還有溫清梅!”那人又說了一個名字。
溫清竹驚怒不已,額頭上青筋暴起,緊緊的握着劍。
那人又道:“給你一刻鍾考慮!”
溫清竹擡手把劍扔給楊六,正要下來,那人又道:“麻煩王妃不要有任何動作!否則這孩子必定血濺當場!”
不得已,溫清竹隻能停下來,靜靜看着他們。
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,眼看着一刻鍾就要到,溫清竹搶在時間到的前一瞬答應了他們的要求:“好!”
對面那人道:“爲表誠意,孩子先給你們,等我們離京,自然回放溫清梅回來。”
“好。”溫清竹在這一刻,微笑起來。
她這般從容且快速,讓對面的人有了兩分遲疑。
正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候,有個黑衣人忽然出現在那人身後,手裏握着短劍,毫不猶豫的斬斷了這人的手臂。
黑衣人一手抓着孩子,幾乎是同時踩着這人的頭頂,縱身一躍,迅速消息在衆人的眼前。
看到這一幕,溫清竹冷冷的揚起劍:“給我殺!”
鐵蹄聲響起,傅家軍的嘶吼聲響徹整個京城。
不到一刻鍾的時間,所有人都伏誅,活口一共三個。
溫清竹直接吩咐,讓他們把人給楊大送過去。
她則是帶着傅家軍一路往城北而去,直到到了皇宮門口。
傅家軍齊齊停下。
沒過會,城樓之上,姜遠晗還有範榮出現在她面前。
“王妃,你這是要幹什麽?”範榮看着她大聲質問。
溫清竹沉默不語,掃視城樓上一圈,沒有發現範令的蹤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