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福身問好,臉上帶着親切的笑意:“王妃,臣妾等您很久了。”
溫清竹眯眼看着她:“你并不打算對喜兒做什麽?”
“自然,喜兒是王妃的心腹,我要是動了,怕是活不到見哥哥的那天。”裴東籬面色坦然。
接着側身邀請她坐下:“來都來了,不如王妃坐下來好好談談。”
溫清竹走過去坐下,裴東籬也坐下,還主動給她斟茶。
“我找王妃來,目的隻有一個,想确認裴芷萱是不是離開了京城,去了西北?”
放下茶壺,裴東籬把茶杯推了過來。
溫清竹扯了扯唇角:“去沒去,和你有什麽關系?”
裴東籬忍着心裏的怒氣,現在是她有求于溫清竹,臉上的笑意堆得越來越滿:“自然有關系,哥哥雖然不怕裴芷萱,但她過去,終究還是會影響哥哥的,以哥哥才能救出攝政王不在話下。”
“哈哈。”溫清竹忍不住笑出聲來,嘲弄的看着裴東籬,“這個世界上,除了你哥哥,可還有陸策這樣的人,裴奕算什麽東西!”
這話直接讓裴東籬變了臉色,袖子下的手死死地掐着掌心。
溫清竹沒有什麽耐心,直接說道:“我也不求别的,隻要你告訴我連心身體裏面的食屍蟲,到底是從哪來的,我就幫你召回派裴芷萱如何?”
裴東籬眯着眼看着她:“我知道小皇帝都聽你的,但是裴芷萱可是裴煜心頭寶,哪怕是皇帝的命令怕是也起不了很大的作用吧?”
聽到這裏,溫清竹再次笑了,眼底多了一份居高臨下的氣勢:“原來裴嫔還有很多事情不知道,看來你這裏的人也不是那麽好用。”
“什麽事情??”裴東籬能做到這樣,已經是她竭盡全力。
忽然間她想起那個賤人,在臨死前自信滿滿的提出要求:如果裴嫔娘娘不願意引薦我爹,那我隻好把不告訴你宮外的事情。
當時裴東籬并沒怎麽在意,但現在溫清竹來得如此之快,裴煜那邊毫無反應,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。
溫清竹看她神色變化,心裏愈發的明白,現在裴東籬能引她過來,已經是強弩之末。
再多的,她已經做不到了。
溫清竹伸手拿起杯子,輕輕的晃了晃,茶水微微有些昏黃。
隻不過這看來已經是裴東籬能拿出最好的茶葉了。
看來她在這邊過得很艱難。
溫清竹放下茶杯,笑着說道:“裴煜被關在家裏一個月,難道你都不知道?”
這話讓裴東籬頓時深吸一口冷氣。
她如果知道,根本不會引溫清竹過來。
因爲沒有裴煜的配合,她還是無法脫困!
反而會——
“裴嫔不說,我這邊遲早也能查到,隻是以後你再也沒有機會開口了。”溫清竹起身就走。
裴東籬望着她一步一步的離開,心裏緊張得如同慌亂得不行。
眼看着溫清竹已經到了門口,裴東籬忽然站起來喊道:“等等!”
溫清竹側眼往後看:“裴嫔決定好了?”
“嗯!!”裴東籬現在進退兩難,隻能放手一搏。
很快裴東籬交代了連心身體裏食屍蟲的由來。
是通過司宮台前任總管,鄭公公的手進來的,包括登基大典,藥箱裏面的食屍蟲也是一樣。
走的是司宮台的路子。
溫清竹望着她的眼睛:“你真的一點也沒隐瞞?”
裴東籬很坦白:“當然隐瞞了一部分,畢竟我也不知道王妃會不會守信。”
溫清竹笑了起來,轉身離開的時候,吩咐綠陶:“跟白笛說一聲,把花萼樓的生活改善一下,裴嫔畢竟是位分最高的娘娘呢。”
回到了宣政殿,溫清竹更換衣裳,準備上朝。
到了大殿,她意外的發現何骓居然來了。
百官行禮過後,衛子嬰第一個啓奏:“王妃,臣有一事。”
“衛相請說。”
衛子嬰擡頭道:“臣認爲祝子睿不适合當人禁軍統領,還希望王妃另擇他人,另外衛海也有諸多問題,臣認爲需要重新教導一番才行。”
“哦?”溫清竹心思一轉,昨夜的事情衛子嬰已經知道了?
可她隻是見了一面祝子睿,也沒做什麽啊?
溫清竹開口問道:“本宮認爲祝大人還不錯,昨夜見了見,是個好孩子。”
“王妃認爲不錯,是他的幸運,但臣認爲這孩子遠遠比不上衛雨,他擔任這麽重要的職位,實在不合适。”
衛子嬰一而再再而三的堅持,别說溫清竹,其餘的人都察覺出貓膩來。
“請王妃革除祝子睿!!”衛子嬰見溫清竹孩子啊考慮,直接跪下來。
雷嘯這時候也跟着道:“衛海年紀雖然不小,但行爲處事方面不夠穩妥,太過固執,臣建議把衛海下放一段時間的好。”
“可本宮覺得,他們都是可造之材,不給點機會怎麽能成材呢??何況祝子睿隻是暫代統領職位,等衛雨回來,自然會卸任下去。”
溫清竹不同意,她還沒見過北鬥,絕不能就這樣同意衛子嬰。
等他們說完,何骓這才上前啓奏。
“啓禀王妃,清查任務已經全面結束,現在戶部正在重新編纂整理戶籍,目前需要一段時間,這是微臣的彙報!”
何骓呈上一本冊子,綠陶下來送到溫清竹面前。
溫清竹一翻開,居然看到了萬澤的字迹。
她不禁一笑,這個何骓果然太過謹慎,什麽事情責任都不肯背在自己身上。
不過鑒于他一直沒有其他的異動,溫清竹就說道:“昨夜仙仙犯了點小錯,插手華清宮的事情,她現在還沒有名分,膽子着實大了些,不如這樣,何大人先把仙仙接回去,到時候皇上若是想起她來,再把她接進宮如何?”
“微臣遵命!”何骓馬上跪下,心裏總算設計松了一口氣。
好在溫清竹願意放仙仙回家。
鑒于之前的一番清洗,除了當頭的幾位朝臣,其餘的官員并不敢多話。
衛子嬰他們一說完,上朝算是結束。
離開的時候,衛子嬰和何骓都跟了上來。
溫清竹回到華清宮,安排人把何仙仙請上來。
見到何骓, 她的目光有些呆滞,不過還是行禮問好。
溫清竹揮手道:“從今天開始,仙仙跟何大人回去休息吧。”
“是。”何仙仙低頭應答。
等何家父女一走,衛子嬰直接開口:“王妃,之前登基大典的刺殺,極有可能和祝子睿有關,臣懇請王妃看在衛家的面子上,放過子睿一次。”
“衛大人可有證據?”溫清竹并不着急,衛子嬰這麽說,肯定也是沒有證據的。
衛子嬰搖頭。
溫清竹立刻安慰他:“這不就是,總不能僅憑一些猜測就給人定罪,祝子睿我瞧着問題不大,大概率是他識人不清,聽信了不該聽的話,總歸不會主謀。”
“王妃!”衛子嬰心驚不已,半天才緩過氣來,“王妃這是找到了什麽證據嗎?”
溫清竹深深的看着衛子嬰:“我不會放他走,一方面是不想打草驚蛇,一方面是他或許還有将功贖罪的機會,但他怎麽選,我是相信衛大人的。”
“可,可他不是衛家的孩子。”衛子嬰沉沉一歎。
“但他是你們衛家推薦進來的,自然還是衛家擔責,何況他還是老夫人的親外甥,肯定是知曉他的品性。”
溫清竹不打算答應衛子嬰,她還在等着黑濟仁那邊的消息。
她的确有些驚訝,那個沒什麽本事的鄭公公, 居然是匈奴那邊的人。
衛子嬰看她并不想在這件事情說太多,隻能跪下求情。
但還沒跪下,就被綠陶攔住:“衛相不可,現在形勢複雜,祝子睿不一定會有問題。”
正在這時候,北鬥一手拎着一個人回來。
溫清竹擡眼看去,其中一個正是祝子睿。
衛子嬰一看這情況,徹底放棄說情。
北鬥進來,把一個中年男人直接扔在地上,把祝子睿則是小心的放下。
他這才比劃着手勢說:他想殺他。
前一個是中年男人,另一個人則是祝子睿。
溫清竹皺眉,吩咐茉莉上前,去把祝子睿弄醒。
很快祝子睿驚叫出聲,一下子從地上彈起來,做着防衛的姿勢。
看清楚周圍的環境和面前的人後,他直接沖到了衛子嬰面前,抱着他哭喊:“姑父!”
衛子嬰拍了拍他的頭問道:“怎麽回事?你慢慢說來。”
祝子睿這才察覺溫清竹的目光,慢慢的冷靜下來,站頭望着地上的人道:“他叫趙克,是趙将軍家的族親,我這才把他引薦到禁軍裏面來的,沒想到他竟然是——是匈奴的奸細!”
“怎麽說?”溫清竹凝神起來,分辨着祝子睿是不是在說謊。
隻聽他開始回憶昨晚的事情。
昨天祝子睿越想越不對,覺得他該立刻去找霖霖。
說行動就行動,他馬上去往清甯宮那邊。
沒想到正巧碰到了溫明軒在院子裏面陪着衛卿霖。
他當場過去打斷頭他們,和溫明軒罵走,最後扶衛卿霖說:“你是将來的皇後!怎麽能和外男一直有來往!”
衛卿霖氣炸了,直接推了他一把:“誰告訴你我非要嫁給姜遠晗的!你給我走!”
很快張嬷嬷出現,他也是外男,自然感激撤退。
他回去禁軍衛所,本來想去找趙克,結果被人告知,趙克代替他外甥去冷宮那邊巡邏。
祝子睿轉頭去了冷宮那邊,他武功極好,尤其輕功更甚。
很快找到了趙克,卻不想發現趙克躲在一棵大樹下,正用着匈奴話對那個人說什麽。
他一時驚呆出現聲響,趙克臉色陰沉,直接抽劍要殺了他。
在趙克沖過來的時候,有個黑影朝着北門快速逃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