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衛子嬰和衛雨自然沒問題,可衛家還有許多其他的人,都在陸續進入擔任各處的要職,很有一部分都不是真正的衛家子弟呢!”
到了乾元宮這邊,溫清竹站在書房裏,望着桌面上對着折子,心情激動洶湧。
她很信任衛家,以至于忽略了衛家人沒問題,但和衛家相交的人不一定沒問題!
“綠陶。”
“我在。”
溫清竹轉過身來問道:“衛雨受傷在家休養,現在是誰掌管禁軍?”
綠陶思索了一下道:“是衛風大人的表弟祝子睿。”
沉默了半天,溫清竹吩咐:“帶他來見我。”
半個時辰後,綠陶帶着人來了乾元宮。
“微臣參見王妃!”
聽到聲音,溫清竹擡起頭來,看到了一個皮膚黝黑,眼神堅定的年輕人。
身穿禁軍铠甲,背脊挺得筆直。
溫清竹露出和善的笑容來:“衛雨走後,你這邊可有什麽不适應的?要不要本宮派個人來幫你?”
“多謝王妃好意,臣能做好自己的工作。”祝子睿很直接的拒絕了溫清竹,言語之間都充滿了自信。
溫清竹點頭:“那就好,皇上不在宮裏,昨天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,今天康院長都求本宮,但他們會不會罷休,本宮并不知道,你這邊可要萬事謹慎!!”
“臣明白!”祝子睿心裏奇怪,怎麽這個時候把他叫過來。
聽着是訓誡,但王妃的語氣又很好。
簡單的問了幾句祝子睿日常的生活,見沒有其他問題,溫清竹就讓他退下。
等他一走,溫清竹陷入了沉思。
從剛才的接觸看來,祝子睿沒有任何問題。
不過姜德佳既然提點了她,那她肯定是發現問題出在衛家這邊的。
溫清竹開始北鬥去監視祝子睿,至少要等姜遠晗回來才行。
深夜,溫清竹躺着不動,很難進入睡眠。
不知道過了多久,溫清竹陡然睜開眼睛,外間的綠陶立刻醒來問道:“王妃,您可是要起夜?”
“不是,喜兒呢?”溫清竹起身,去了衣架子那邊,拿了衣裳開始穿。
外面綠陶點了燈進來,幫着她穿衣。
同時問道:“王妃怎麽想起喜兒了?”
溫清竹也不知道怎麽的,心裏總是有些放心不下。
找了個借口說:“她這幾天沒去看金元寶,我心裏有些不安,她和你還有茉莉是不一樣的,她的思維很簡單,有些事情要是不說清楚,她怕是會一直憋在心裏。”
穿完了衣裳,綠陶提上燈籠,陪着溫清竹一道出去找喜兒。
隻是她們到了喜兒房間這邊,卻發現屋子裏面并沒有人。
兩人相互對視一眼,立刻去問了巡夜的宮女。
這番動靜驚醒了茉莉,她匆忙趕來,得知溫清竹的意思後,這才低聲道:“喜兒去何小姐那邊了。”
“何仙仙??”溫清竹眼神一凝。
很快他們去了何仙仙的院偏殿,發現喜兒不在。
何仙仙被宮人從卧房叫了出來。
見是溫清竹,原本的驚惶才消散下去。
聽說完她的來意,馬上笑着解釋:“王妃不用擔心,喜兒隻是去了雷家,她不想讓王妃擔心,臣女這才替她做遮掩。”
這話讓溫清竹臉色一沉,兩步走上前去,一巴掌打歪了她的臉。
冷冷的說道:“本宮的人需要 你來做遮掩?她想要做什麽,本宮會不答應?”
伺候何仙仙的随行丫鬟,立刻拉着何仙仙跪下求饒:“王妃恕罪!小姐隻是好心,她見喜兒姐姐整日愁眉不展,這才幫她想辦法的!小姐真的沒有任何想要陷害喜兒姐姐的意思!!”
溫清竹根本不予理會,背過身去吩咐:“從今天開始,不得讓何仙仙離開這裏一步!!也不讓任何人靠近這裏!”
“是!”這裏的宮人戰戰兢兢的回答。
溫清竹提步就走,綠陶吩咐這裏的管事姑姑:“所有人領二十大闆,白管事明天回過來換掉這裏所有人,包括姑姑你!”
“是,是是是!”管事姑姑連忙跪下。
綠陶這才跟上溫清竹,衆人聽着她們的腳步聲走遠,這才敢擡起頭來。
管事姑姑氣得臉色發青:“來人啊!去請白管事過來!”
很快溫清竹派了人出去請喜兒回來。
但雷家那邊的消息是喜兒并沒有去雷家!
溫清竹坐在華清宮正殿裏,臉色陰沉,茉莉出去天牢那邊打探消息。
白笛得了命令匆匆趕來。
“立刻徹查整個皇宮!本宮要看看,到底是誰在本宮的眼皮子底下耍小動作!”
溫清竹狠狠一拍桌子,響徹華清宮大殿。
白笛領命退下,立刻動員了所有人。
皇宮之内一時人心惶惶,所有接觸過喜兒的人都在被盤問!
禁軍衛那邊。
祝子睿得到了下屬來報,心裏疑惑:喜兒真的失蹤了嗎?怎麽沒見王妃調遣他們禁軍的人?
他正在沉思,有個中年隊長走過來,不禁問道:“大人在煩惱什麽?皇宮現在不是沒事嗎?”
“有點事,好像是喜兒姑娘失蹤,王妃震怒!聽說還把何小姐院子裏的人全都換了一遍!我也不清楚到底是什麽事情。”
祝子睿搖搖頭,随即看着來人:“趙叔怎麽有空過來?東門那邊的事情都處理好了嗎?”
“大人放心,我都處理好了,隻要白管事認可就行。”名爲趙叔的男人,勉強的笑了笑。
聽聞這話,祝子睿臉色有些難看:“王妃到底怎麽想的!白笛這樣的女人,居然掌管着司宮台!”
趙叔心裏微動,面上故作爲難的道:“王妃也是女人,她自然看重女人,隻是白笛管着司宮台就好,原先和外面朝臣信使對接,都是我們禁軍做的事,沒想到卻是白笛上任後搶了去,這可是兄弟們僅剩的油水差事。”
“不行!不能這麽下去!趙叔說得對!怎麽能讓兄弟們一點油水都沒有呢!這裏可是皇宮!”祝子睿被挑動,頓時義憤填膺的站起來。
趙叔見效果達到,趕緊上前勸慰:“大人可别沖動!你隻是副統領,正統領可是衛雨大人。”
“算起來衛雨還是我表弟呢!他肯定和我一條心!”祝子睿滿不在乎。
趙叔卻明白衛雨是個明白事理的,趕緊阻止道:“祝大人!衛大人原本就不喜歡禁軍和朝臣信使來往太密切,他肯定是站在王妃那邊的!”
“這個也是,王妃怎麽能這樣!”祝子睿想到了這幾天的事情,心裏越發的不平起來。
先前沒來禁軍,他去衛家的時候,在姑姑身邊帶了段日子。
姑姑也不太喜歡王妃。
明明皇上和霖霖表妹天生一對,就因爲王妃的親弟弟纏着霖霖不放,這才一拖再拖。
現在霖霖都在清甯宮住下,那溫明軒居然還敢時常去看霖霖!
看來他得找機會去和霖霖說一下。
見祝子睿的眉頭皺得越來越深,趙叔這才退下。
天色微涼,溫清竹一夜未睡。
白笛那邊終于查到了事情根源之處。
同時茉莉那邊也把喜兒,從順天府帶了回來。
一同過來的還有順天府尹金隆。
“王妃饒命!”喜兒自知有錯,進來就跪下求饒。
溫清竹心裏有氣,暫時不想理會她,轉頭看向金隆:“金大人怎麽來了?是喜兒給你添麻煩了嗎?”
“王妃别擔心,喜兒姑娘隻是在和臣打聽元寶的事情。”金隆即刻解釋,生怕溫清竹誤會。
溫清竹看了看跪着喜兒,心裏很有些恨鐵不成鋼。
不過歸結到底,喜兒還是被人利用,甚至于何仙仙都是被利用的一環。
“麻煩金大人了,我這邊的事情我來處理。”溫清竹對金隆還是很客氣的。
但這次金隆過來,是有目的的。
他擡手說道:“建議王妃還是萬澤調離戶部,他在這麽下去,隻會被何骓連累。”
溫清竹訝異的挑起眉頭:“金大人何出此言?”
金隆實話實說:“這件事情不隻是我,雷嘯大人,裴煜相爺,他們也都是心知肚明的,他們隻是想看萬澤真的犯了重罪,王妃會如何處理?”
“自然是按律處置。”溫清竹風輕雲淡的回答。
金隆疑惑:“可萬澤不是王妃妹妹的丈夫嗎?他要是出事,王妃的妹妹——”
溫清竹打斷他:“他出事和清梅有什麽關系,有我在,誰還敢爲難清梅?”
金隆忽然想起了一件事,先前他偶然間在百味樓碰到了萬鴻羽。
那時候他正從雅間裏面出來,門是虛掩着的。
當時他不經意的一瞟,看到了屋内還有人。
是個女人,盤着頭發,從側面看,竟然還和溫清竹又兩分相似。
後來他在宴會上遇到了溫清梅,一眼看出她就是那天在雅間的女人。
金隆擡眼對上溫清竹的視線,忽然間明白她的意思。
立刻低頭下來:“臣多言了。”
“金大人放心,萬澤對我而言還有作用,何骓很有點意思呢。”
這話一出,金隆是個在官場摸爬很久的聰明人,一聽就明白了。
溫清竹這是暗示何骓有問題。
他立刻深吸一口氣:“微臣這就告退。”
等他一走,溫清竹這才看向喜兒,但沒有問話。
門外候着的白笛在綠陶的示意下進來。
行禮後開始說起前因後果:“何仙仙身邊有個宮女和裴嫔娘娘身邊的宮女,曾經一同在尚衣局當差,關系要好。後來因爲宮女分配的問題,兩人起了争執沒有來往。但奴婢已經查明,近日二人走得很近,何仙仙之所以會幫喜兒,是因爲得到了宮女的暗示。”
喜兒聽完,臉色一白。
聽到這裏,她哪裏還不明白,自己瞞着主子想辦法救金元寶,都是在裴嫔授意的。
她立刻哭了出來:“對不起王妃,我實在太蠢了,我真的沒想到裴嫔的人,居然還能和何小姐的人搭上關系。”
溫清竹起身下去,把喜兒扶起來:“你想到那麽深,何況連茉莉都沒察覺,被人牽着鼻子走也是正常的,隻是你真擔心金元寶,直接告訴我就行,何況我把他關起來,是爲了保護他。”
喜兒怔怔的望着她,滿臉都是疑惑。
溫清竹轉頭吩咐茉莉:“你給喜兒解釋一下,我這邊得去見一下咱們的裴嫔娘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