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麽個特别法?”雷三夫人其實知道她要說什麽。
溫清竹親自給她添茶:“姨母,你就直接跟我說了吧,是因爲炎哥哥的事情來的,還是因爲甯王妃的事情來的?”
看她直接挑明,雷三夫人也繞彎子了,直接說道:“兩個人都有,雷炎那小子一聽說你杜姑娘來京城,愣是從康城告假趕了回來,真是氣死我了!”
“姨母,炎哥哥有喜歡的人是好事。”溫清竹安慰她。
卻不想這句話把雷三夫人點着了:“好是好!可他偏偏要喜歡個和甯王糾纏不清的女人!”
溫清竹也頗爲無奈:“這就是問題的關鍵所在,姨母因爲甯王的關系輕看杜薇娘,這不是應該的,那姑娘姨母也見過好些次,性子人品那肯定沒問題。”
“這我知道,可她和甯王……”雷三夫人說來說去,還是介意這個事情。
她看着溫清竹欲言又止,現在又是個特殊時候,過不了多久,和甯王有關的人都沒好下場的。
溫清竹沉默了會,其實她還想說的是,如果杜薇娘來勸的話,可能會有點效果。
李貴妃和姜儀佳都勸不動,但杜薇娘不一樣勸不動。
不過現在還是搞清楚雷炎的事情。
爲了不讓雷三夫人帶着偏見,溫清竹隻好把事情說出來:“姨母,其實杜薇娘曾經有個青梅竹馬,隻是先前死了,她可從沒看上炎哥哥呢。”
“什麽?”雷三夫人差點說出,她竟然看不上我家小炎!!!!
不過雷三夫人終究不是那種人,仔細想了下:“那她還是個深情的人。”
來了興趣,雷三夫人又在仔細打聽杜薇娘的事情。
溫清竹總感覺自己有什麽忘記問了,但老是被雷三夫人打岔。
她隻好先分析雷炎和杜薇娘的事情。
等雷三夫人離開,天色已經黑了下來。
溫清竹不禁回想着:“到底什麽事情忘記問了呢?”
外頭綠陶過來,說是暗中發現了袁昌的人有動作。
溫清竹馬上跟着她進去,商議袁昌的事情。
雷家。
雷三夫人心情不好,但總算是了解了來龍去脈。
轉頭瞧着有個熟悉的身影在月門那邊走過。
她心裏一凜,趕緊追了過去,發現是沈嬌的身影。
喊住沈嬌,雷三夫人走過去,仔細打量着她:“你又去找四弟妹了?”
“昨日我做了一半的荷包落在四夫人那裏裏,今天才過去看看的。”沈嬌一臉謙卑的解釋,臉上還帶着些惶恐。
雷三夫人的打量,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,但偏偏沈嬌承受住了。
見沈嬌面不改色,并無異樣,她才放了沈嬌離開。
等她走遠,雷三夫人立刻去了四夫人那邊,再三詢問有沒有異常。
四夫人連連搖頭:“三嫂,真沒有,昨日聽了你的話,我都決定以後不見沈嬌了。”
“那就好,你性子單純,沈嬌她……不是個單純的。”雷三夫人也不想多說,見并無事情,這才放心下來。
不過她随後記起來,好像沒把沈嬌的事情告訴清竹。
想着她明天還要過去,雷三夫人就決定明天再說。
雷家一處偏僻的小院内,沈嬌的房間裏。
她正把一碗苦澀的藥一飲而盡,完了,丫鬟趕緊拿了下去。
沈嬌望着搖曳的燈燭,低低說道:“對不起,我也不想這麽做,隻是你太礙事了。”
次日一早,溫清竹早早的起來,帶着薛苗苗去了城外。
等了約莫半個時辰,終于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車夫。
薛苗苗一看到那人,馬上跳起來揮手:“郭叔,我在這裏!這裏!”
馬車靠近,薛光終于看到了薛苗苗,又看到溫清竹,一時心情又是開心,又是複雜。
“辛苦清竹了。”薛光現在看待溫清竹,眼裏就是滿是心疼。
薛苗苗和她一般大,卻還是個任性的孩子。
可溫清竹都能撐起大事了。
三人回到了侯府,溫清竹剛把薛苗苗和崔秀山的事情說完,外頭就有人來說,崔立求見。
溫清竹明白崔立的意思,畢竟是藥神谷谷主,他怎麽都不能放過。
很快崔立進來,看到薛光時,微微發怔。
看起來很像當年的盧台。
崔立很快過去問好,表現的謙遜有禮,有很快道出自己的來曆,還說了自己和鍾神醫之間的一段淵源。
聽到鍾神醫,薛光自然是來了點興趣,和他就這麽讨論起來。
說了會,薛苗苗無情的打斷他們:“爺爺!!現在可不是在藥神谷呢!”
薛光故意瞪了她一眼,不過很快笑了起來。
溫清竹見狀,趕緊領着他們進去。
這天溫清竹帶着薛光熟悉了侯府,本來想和他多聊聊外公的事情。
但崔立在旁邊跟着,薛光忍不住的想和他探讨醫術方面的事情。
溫清竹心有無奈,隻能任由他們去。
到了很晚,崔立走了,溫清竹才找到了空檔,和薛光單獨聊。
“外公,這次過來,其實苗苗的事情不是主要的,而是希望您能幫忙吊着皇上的性命。”
“哼!”薛光當即冷哼一聲,“如果我沒記錯的話,小台就是死在他手裏的吧!”
溫清竹隻能硬着頭皮點頭:“是,現在情況特殊,皇帝還不能就怎麽死了,不然的話,外公算是白死了。”
關于當年的事情,溫清竹請薛光過來的時候,都在信裏面一一寫明白了。
他沉默半晌,還是點了頭:“那好,明天我進宮去。”
第二天進宮前,傅烈竟然趕了回來。
“見過外公。”傅烈還特意換了一身便服,很恭敬的給薛光問好。
薛光很是挑剔的打量着他,想找點什麽不滿意的來。
隻是看來看去,他都是滿意的。
最後隻能感慨一句:“到底是紀尚的徒弟,還行。”
這匆匆的一面,傅烈終于放心下來,目送他們進宮去。
沒過多久,傅烈換了衣裳準備去大營大營那邊,結果雷炎很着急的上門來。
“侯爺,清竹呢?她在家嗎??”
傅烈有些奇怪:“她陪着外公去宮裏看陛下了,怎麽了??”
雷炎隻能放棄,看着都快要哭了出來:“是我娘,她前天晚上怕是染上了風寒,當天就有些咳嗽頭暈,昨日叫了大夫來看,吃了藥,眼瞧着要好轉,結果今早隻是起來更衣,結果就暈了過去,現在都昏迷不醒!”
“沒事,我先幫你找太醫,等宮裏的事情處理完,清清會馬上趕過去的。”傅烈暗衛他一下,轉頭派人去宮裏送消息。
乾元宮門口,李貴妃竟然等在這裏。
她正要開口的時候,咋一眼看到了薛光,吓得連退了兩步。
溫清竹笑眯眯的望着她:“李貴妃,這既是藥神谷谷主,你可覺得有什麽不妥?”
“當,當然沒有。”李貴妃已經好多年沒見過和盧台這麽像的人,慌不擇路的帶人離開了這裏。
薛光隻是冷眼瞧着,并未多說。
到了宮裏,大家才意外的發現,姜越的情況比想象的嚴重。
他已經完全不能動彈,嘴巴上插着一個軟管,長孫琳琅正在給管子裏頭倒着湯藥。
一問之下才知道,從前兩日開始,姜越就無法吞咽東西了。
溫清竹讓薛光去前頭看。
姜越在看到他的一眼,眼睛當即瞪得老大,顯然很是震驚。
不過薛光倒是神色如常,坐下來仔細的查看姜越的身體。
後來覺得這麽看不行,又吩咐長孫琳琅把姜越脫光了來。
長孫琳琅本來不願意,覺得這是侮辱龍體。
可是溫清竹重複的給她扔了個眼色,長孫琳琅隻好上前去,給姜越寬衣。
姜越當時氣得臉色發紫,可惜沒人理他。
薛光把姜越翻過來翻過去的,看得長孫琳琅心驚膽戰的。
不過好在姜越除了有些氣喘,并未其他的反應。
過了會,薛光直指要害:“酒色虧身。”
衆人微微有些尴尬,倒是薛苗苗習以爲常:“的确,我也看過,當皇帝的不就是女人多嗎。”
溫清竹目不斜視,問着薛光:“能吊住嗎?”
“你要吊多久呢?”薛光反問過來。
溫清竹沉吟一會:“至少兩個月吧。”
“成,四個月也沒問題。”薛光罕見的笑了起來。
薛光暫時留在了乾元宮,溫清竹出門的時候,遇到了守在旁邊的洛蟬。
她不住的看着屋裏。
“你有什麽事情?”溫清竹看出了她的心思。
洛蟬有些猶豫的問:“我,我這樣還能懷孕嗎?”
溫清竹盯着她的肚子,想起來當初用的那些秘藥,很損傷身體。
不過薛光在這裏,她對疑難雜症很是感興趣。
溫清竹笑了起來:“這幾天你多用心伺候一下皇上,外公指不定有空,願意看看你的情況。”
洛蟬感激不盡,說了一堆好話。
不過還沒說完,外頭的茉莉匆匆趕來,低聲對溫清竹說了兩句。
溫清竹臉色一邊,站頭吩咐洛蟬,好好照顧薛光和薛苗苗,她需要離開一會兒。
到了雷家,房屋裏頭。
雷三夫人昏迷不醒,看着氣色極不好。
溫清竹仔細給她看了看,并每查看出什麽症狀來。
她又問了雷三夫人身邊的丫鬟媽媽,得知是雷三夫人是從她那裏回來,才染上了的病。
溫清竹心裏肯定,這絕對不是風寒。
她又問:“姨母回來後,有沒有見過哪些人?做了那些事?”
一直跟着雷三夫人的丫鬟回答:“夫人從侯府出來,是直接回來的,途中并沒有去過那裏。”
“那家裏有和哪些人接觸?”溫清竹追問。
丫鬟忽然想起來,急忙回話:“我們快要到了院子的時候,遇到了沈姑娘,夫人過去和沈姑娘說了些話,叫沈姑娘不要去四夫人那裏。”
“四夫人?”溫清竹奇怪。
雷炎趕緊說:“四嬸是七娘的母親,前些日子,好像聽說沈嬌姑娘去了陪了四嬸兩次。”
“沈嬌?”溫清竹轉頭看着昏迷不醒雷三夫人。
過了會,溫清竹帶人去了沈嬌那裏,讓茉莉和綠陶仔細搜查。
但什麽異樣也沒搜查出來。
沈嬌有些惶恐的站在她面前問:“夫人,這是發生了什麽?怎麽突然要搜查我的院子?”
“你不知道?”溫清竹眯起眼睛盯着她。
沈嬌又是擔心又是疑惑的搖頭,顯得很是無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