森森鐵騎隊正在飛速的朝着這邊趕來。
眼看快要到了城門口,數個黑衣人突然殺出來,直接斬殺留守的守門侍衛。
大門被迅速的關上。
鐵騎隊快速停了下來,爲首的正是傅烈。
“殺!”
一聲令下,号角聲響起,所有的将士都開始行動。
随着傅烈第一箭發出,城牆之上,來不及閃避的一個黑衣人中箭,掉下了城樓。
第一排弓箭手就位,萬箭齊發,所有人的黑衣人全部躲避起來。
趁着這個空隙,第二排和第三排的騎兵馬上趕到了城牆下面。
快速下馬,六人爲一組搭成人梯。
最上面的士兵手裏拿着帶鈎子的繩子,往上面一抛,快速的攀爬上去。
上去之後的士兵,馬上拿起武器開始和黑衣人搏殺起來。
下面的士兵順着繩子,不斷的往上面攀爬。
不到半刻鍾,所有黑衣人全部伏誅,城門打開。
傅烈帶着軍隊立刻趕到了城内,同時吩咐道:“楊六楊九,你們馬上去救援瑞王!”
“是!”楊六二人領命,帶上三分之二的人馬,開始分頭搜尋。
傅烈則是帶着剩下的人馬,開始奔向城南那邊。
……
“小心!”随着夜乾的喊聲,一支袖箭沖着溫清竹的心口射過來。
幸運的是,北鬥速度極快,毫不猶豫的護着溫清竹退到了一邊。
餘驚未了,左右兩邊的人立刻動了起來。
他們齊齊亮出手裏的軟劍,開始朝着溫清竹這邊沖殺下來。
“你們先進去!”
夜乾和夜坤手裏,瞬間出現了雙刀,掩護着溫清竹他們後退。
溫清竹叮囑一聲:“保命爲先!”
說完這話,溫清竹馬上轉頭朝着衙門裏頭跑去。
“山川日月!!”
話音一落,府衙的大門緩緩的打開。
溫清竹一腳踏進去,北鬥忽然感覺不對,拉着她瞬間後撤。
咚咚咚的幾聲,幾支黑色玄鐵羽箭落在了地上,正是溫清竹剛踏足過的地方。
看到這一幕,溫清竹心裏一凝,難道裏面也出事了?
北鬥忽然擡起手,指了指裏面。
溫清竹擡眼看去,隻見一個出現在院子裏,臉上帶着最常見的白貓面具。
“夫人身邊的能人異士果然非同一般!”
似男似女的聲音,聽得衆人的心頭感覺極其的怪異。
見他們不敢輕舉妄動,面具男側身指了指後頭的大堂:“夫人,你們的人可還在我們手裏,你确定不進來?”
溫清竹深吸一口氣,繞過地上的羽箭,一步一步的往裏面走。
少年幾乎沒有任何猶豫,随着北鬥的步子就往裏面走。
走到了院子裏,溫清竹停在了面具男的三丈之外。
她靜靜的望着他問:“你把他們怎麽樣了?”
“夫人放心,他們都很好。”面具男笑了起來,很是和善的拱拱手又說,“我們也不是真的想要你死我活,隻是想請夫人勸一下傅烈,讓他幫忙答應一件事情。”
聽到這話,溫清竹瞬間眯眼:“你是姚班的人!!”
“夫人誤會了,我不是姚班的人,我是婀娜姑娘的人朋友,和姚班根本不是一路人。”
“你想要傅烈做的,還是上次姚班說的那件事情?”
面具男見她似乎有些松動,語氣愈發的親和起來:“正是,對傅烈而言,沒有任何吃虧的地方,世界上的男人沒有不拜倒在婀娜裙下的,但很意外傅烈不一樣,但偏偏正是因爲如此,我們才需要傅烈幫忙治病,婀娜活不了多久了,如果夫人願意幫忙,我可以幫你除掉姚班。”
他給出的條件很讓人心動,可是傅烈的事情,她無法做決定。
“抱歉,我尊重他的選擇。”
“你!”面具男瞬間惱怒起來,“你可知道我手裏可握着這上百條性命!特别是葉姑娘!别說夫人一點不在乎!!”
溫清竹的神情越發的凝重起來,依然沒有改變自己的回答:“實在抱歉,綠陶我會救出來,你們攔不住我!!”
“你有什麽信心——”
話說到一半,面具男陡然捂住心口,雙腿站不穩似的後退了兩步。
内力開始滞緩,力氣在慢慢消失。
他中毒了!
面具男艱難的擡起頭來,不可思議的望着溫清竹:“你什麽時候下的毒?噗——”
鮮血噴了出來,面具男再也控制不住身體,半跪在地上。
溫清竹靜靜的望着他,慢慢的往前走:“在你動手之前,你或許真的該好好調查一下我的背景,下毒而已,随時随地都可以。”
眼看着溫清竹的身影越來越近,面具男眼眸裏劃過一絲精光,反手正要發射暗器。
卻不想北鬥的動作更快,往前一跳,直接抓向他的喉嚨處。
刹那間,面具男毫不猶豫右腳一沉,借力往後一跳,看看躲開北鬥伸過來的手。
隐約中有破風聲響起。
面具男終于認識到溫清竹不簡單,喉嚨裏面發出一聲怪叫。
“桀桀!”
忽然有黑風吹來,一團黑氣出現在面具男身後,其中有個人直接把面具男扛起來,轉瞬間就把他帶走。
“是那天的那個人!”溫清竹望着他們消失的方向,心裏一沉。
那天在婀娜的住處,除了裘叔,還有個能碰到婀娜的人,身上也是有這麽一團黑氣。
溫清竹正要往前走,北鬥忽然擡手攔住她,緊緊的盯着前面的大堂。
安靜下來後,屋内傳來滴答滴答的聲音。
随着門被打開,又是一個人出現在眼前,他也帶着面具,和剛才那個男人的不一樣,他的是白狐面具。
露出來的一雙眼睛,帶着看透紅塵的銀光。
“夫人,如果不是隻有夫人能勸得動他,我們也不會出如此下策,夫人放心,葉姑娘他們都很好,隻是吸入了普通的迷藥。”
白狐面具男的聲音很清冽,仿佛深山老林的潺潺溪水,讓人心曠神怡。
越是動聽,越是讓溫清竹警惕。
剛才那個白貓面具男,她還沒有太大感覺。
可現在這個,讓溫清竹感覺很危險,身前的北鬥更是緊繃着身體,看起來随時都準備戰鬥。
“你們到底是誰?婀娜又是個什麽情況?那天我和她近距離接觸過,她的精神狀态很好,看起來根本沒病。”
溫清竹這次說出自己的疑問,并沒有直接拒絕。
白狐面具男卻一眼看穿她的心思:“夫人,姚班和我們不一樣,我們不會對無辜之人動手,但姚班會,已經入城的災民大部分都中了一種西域的幻毒,精神狀況不是正常人,我們能幫忙解毒,夫人可以好好考慮一下。”
話音一落,白狐面具男凝目看了眼他們身後,提醒道:“小心!”
北鬥瞬間一手扛一個,快速躲開了身後的暗箭。
退到了旁邊的,溫清竹看到一半的災民,目光帶着血色,直直的盯着溫清竹他們。
随後、進來的兩個人,直接抛出了一個頭顱和一隻手臂在地上。
溫清竹定睛一看,這不是夜坤的頭,夜乾的手臂嗎?
那袖子角上面的暗紋,正是皇家暗衛的标志。
眼前這些血淋淋的身體部位,讓溫清竹清楚意識到,或許她遠遠低估了姚班的能耐。
回想着昨晚的一切,從大雪壓垮大棚開始,失火,瘋狂,入城,甯王叛逃等等。
她原以爲姚班是爲了給幫助甯王先拿下瑞王。
可現在這一群人,能直接讓夜乾夜坤一死一傷,根本從一開始就是沖着她來的。
溫清竹深吸了一口氣,眼前的這群人并沒有動。
有個各自稍微有些矮小的男人走了出來。
他定定的望着溫清竹:“你能說服傅烈嗎?”
“與你何幹?”溫清竹嗤笑一聲,果然,剛才那群人的話是對的。
姚班的确不簡單。
男人低低的笑了,揮了揮手,他身後的人馬上握緊軟劍動了起來。
北鬥要上,溫清竹拉着他的手呵斥:“帶他走!去救綠陶他們!這些人不會殺了我的!”
“大人!”少年驚叫一聲,隻能看到自己的身體騰空而起,離着溫清竹越來越遠。
第一個到溫清竹面前來的人,劍尖直指溫清竹的心髒。
在即将碰到她的前一秒,這個人整個人被生生砍斷。
鮮血噴濺出來,灑了溫清竹一身。
但後面的人快速的沖了過來,嗤嗤嗤的幾聲,溫清竹的手臂腰腹被劍劃傷。
整個人被帶着倒在了地上。
矮個子男人走到她面前,嘴角露出森冷的笑容來:“夫人果真絕色!”
一直肮髒的手朝着溫清竹的臉伸過來,溫清竹想要擡手去擋,可是剛才的濡軟件裏面有毒,讓她根本擡不起手來。
溫清竹死死地盯着那隻手,在她的瞳孔裏面越來越大。
眼前看着即将要碰到她的臉,後面的屋頂上,淩空而來一直穿雲箭。
溫清竹陡然睜大眼睛,有個熟悉的身影陡然出現在矮個子男人身後。
男人的手被陡然抓住,整個身體都動不了。
緊接着,抓住男人手臂的手一抖,矮個子男人悶哼一聲,頓時七竅流血。
眼前人把屍體扔開,彎下腰把她抱了起來。
溫清竹仰着頭,望着這熟悉輪廓,眼淚不知不覺流了出來。
“傅烈!”
她哭着靠在了傅烈的懷裏,牢不可破的心房在這一刻出現了裂縫。
傅烈緊緊的抱着她,并沒有多說什麽,隻是吩咐道:“若有違抗者,直接殺無赦!”
痛苦的慘叫聲此起披伏,溫清竹伸出手,緊緊的抱住了傅烈的腰。
還好他來了。
院子裏,厮殺成一片。
這些人并非一般殺手,他們更加狠厲更加厲害,但傅烈的親兵卻久經戰場,是在生死間遊走的人。
他們反複變化着陣型,逐個擊破。
傅烈抱着溫清竹站在院子正中間,身影挺拔而令人畏懼。
府衙門口,姜遠晗在溫明軒的攙扶着,匆匆趕了過來。
他臉色蒼白,手臂上和腹部都纏上了紗布,鮮血已經浸透出來。
大口的喘着氣,正要喊一聲姐姐,卻發現那站在院子中的兩個人。
那雙熟悉的素手,上面帶着血,緊緊的環住了傅烈的腰。
在這一刻,姜遠晗心裏瞬間翻湧,眼前陡然一黑。
溫明軒馬上保住他大喊:“快!殿下暈過去了!”
在徹底失去意識前,姜遠晗不停的質問自己:終究還是沒有任何機會嗎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