效果很好,畢竟誰也不想隻爲了要個婆娘,搞得自己命都沒了。
但那個時候,災民數量比現在少很多。
現在他們即将面臨的情況是,十幾萬的災民,不說糧食不夠,災民之中還有人挑撥。
可以說是内憂外患。
夜深了,溫清竹打着哈欠,看了看窗外。
這個時候,景一諾應該回信了,最慢後天信就能到。
希望他沒有和姜遠成攪和到一起,不然的話,前有甯王,後有姜遠成和景一諾,姜遠晗的處境會很不好。
次日清晨,溫清竹是被喜兒的暴怒聲吵醒的。
她撐着坐起來,睜眼望着外頭,綠陶掀了簾子進來。
“小姐,真不好意思,吵到你了。”
溫清竹打着哈欠坐起來:“喜兒怎麽了?爲什麽這麽大聲吵架?難道她遇到北鬥了?”
“這倒不是……”綠陶支支吾吾的,好像有事很麽難言之隐。
這下,溫清竹瞬間清醒。
起身走到了窗戶邊,打開了一條縫。
看到院子門口那邊,喜兒拿着一把劍,正指着金元寶的脖子。
“怎麽是他?”
溫清竹關上窗戶,凝神想了想,吩咐綠陶給她梳洗。
不到一盞茶的時間,溫清竹帶着綠陶走了出來。
到了院子門口,她們才發現,來的人不止有金元寶,還有禦史台其他的人。
掃了他們一圈,溫清竹笑了起來。
看樣子是京城的事情,終于牽扯到了她這邊。
讓他們到了小廳裏坐下,金元寶幾個人給溫清竹行禮問好。
溫清竹擺擺手:“金大人,你就不用客氣了,有什麽事情嗎?”
“夫人,在龍代和汝南王伏誅的前一夜,你真的鎖住整個滄州城放毒嗎?”金元寶的神情很是嚴肅,一絲不苟的盯着她。
“怎麽??這件事情沒有彙報上去嗎?按照正常情況,應該都寫得清清楚楚了呀。”
金元寶的呼吸有些急促,雙頰泛紅,顯得有些憤怒:“平國侯夫人!你可知道,那是十萬大齊百姓的性命!”
溫清竹淡淡的笑道:“金大人,我得糾正你一點,那不是十萬大齊百姓,而是四萬大齊百姓,一萬叛國賊,五萬巫族人。”
“你——”金元寶從未想到,這一切竟然是真的!
“如何??”溫清竹微微揚起下巴,居高臨下的俯視他,眼神輕蔑至極。
金元寶好半天才穩定情緒,轉頭打開了身後人的盒子,拿出了一道聖旨。
“溫清竹接旨。”
他正要開口,卻發現溫清竹穩如泰山,根本沒有動。
“夫人!你這是要抗旨嗎?”金元寶氣得臉色發青,沒想到溫清竹不過去了一趟滄州,竟然變得這麽蛇蠍心腸,至百姓于不顧!
溫清竹終于動了,她走了下來,卻不是跪下。
而是走到金元寶的面前,一把抓住他手裏的聖旨,盯着他問:“敢問金大人,您可知道,鏟除巫族可是皇上的旨意?您這麽急忙忙的趕過來抓我,這裏頭……”
她低頭看了看手裏的黃色卷軸,扯了扯唇角:“真的是皇上親自蓋上的大印嗎??”
“你敢質疑皇上??”金元寶這時候,反倒冷靜了下來。
溫清竹松開了手,笑着道:“根本不用猜,這聖旨隻怕是甯王派人交給你們禦史台的,如果皇上真的要抓我,會用你們禦史台的人來抓我嗎?”
這些話,讓金元寶陡然想起了雷嘯的人的話。
在臨走前,雷嘯特意囑咐她:“不能對傅夫人動手,聖旨過去,先務必讓她知道。”
回過神來,金元寶心裏始終無法相信,溫清竹竟然真的投毒。
那可是幾萬人的性命啊,一夜之間就沒了。
“金大人不放打開聖旨看看,裏面到底寫了什麽?”
溫清竹轉頭回去,重新坐下。
一邊喝着茶,一邊靜靜的看着金元寶。
正當他要打開聖旨的時候,姜遠晗匆匆趕來。
屋内衆人紛紛行禮。
“免禮!”
姜遠晗走到溫清竹旁邊的位置坐下,望着金元寶:“要不是看到金大人手裏拿着聖旨,不然本王還以爲金大人不是過來宣旨,而是過來捉拿犯人的!”
“瑞王,微臣隻是奉旨辦事。”金元寶心裏沒有私心,毫無畏懼。
看到他這個樣子,姜遠晗嗤笑一聲:“如果我沒記錯的話,禦史台隻負責谏言,查案辦案另有人選,怎麽,現在禦史台也能查案辦案了?這查的辦的,還是剛剛立下汗馬功勞的平國侯的夫人!你可知道,你們禦史台這麽做,可是僭越?”
“瑞王殿下!微臣辦事,自然是奉了聖上的旨意!”金元寶昂首挺胸,絲毫不畏懼姜遠晗的威勢。
“那好,這聖旨是方公公親自交給你?”姜遠晗陰了臉,直接問了一句。
金元寶一怔,是雷大人交給他的。
半天,他才回答出來:“不是,是雷大人交給我的。”
“那敢問又是何人交給雷大人的?方公公?皇上?或者是甯王?”
到了最後,姜遠晗的語氣毫不客氣:“在父皇還在的時候,越過父皇下聖旨,你可知道這是什麽罪?”
作爲禦史台的人,自然熟讀大齊律例。
當即背後沁出冷汗來。
他低頭看了看,這才發覺有些奇怪。
如果是賞賜,肯定會帶上賞賜的東西。
如果是抓人,不帶禁軍也會帶上衙門的人。
現在過來的,全是他們禦史台的人。
難道這道聖旨不是皇上下的?
那爲什麽雷大人要這麽說呢?
見金元寶臉上有了疑惑,姜遠晗這才勸說:“本王建議金大人還是返回京城,繞開甯王面見父皇一面,有些事情或許并不是金大人想象的那樣。”
“金大人,咱們回去吧。”身後有個八品小官的老頭,終于不再沉默,提醒了金元寶一句。
他怔怔的回頭,看了看手裏的聖旨,什麽人敢拿聖旨開玩笑?
溫清竹終于放下了茶杯,幫着老頭解釋:“金大人,想必這是你第一次宣旨吧?聖旨的手感和重量,可不是你現在感覺的這樣。”
凝神片刻,溫清竹又道:“對了!有一種皇家錦書和聖旨很像,正常情況不會卷成這樣,因爲都是明黃色,很容易和聖旨混淆,所以一般都是疊放在盒子裏,有些皇家的事情,金大人還是好好調查一下才是,聖旨下來,誰敢違抗,嗯?”
“多謝夫人提點,微臣感激不盡,微臣在這裏代表雷大人感謝夫人。”老頭上前,認真的作揖行禮。
溫清竹并不在意,笑了笑說:“不用客氣,本來就是沖着我來的,你們雷大人也真辛苦了。”
“多謝夫人諒解。”老頭再次拱手道謝。
想到了雷家,溫清竹忽然問了句:“甯王妃什麽時候生産來着?”
“四月中旬左右。”
溫清竹感歎道:“四月是個好日子呢。”
到了那個時候,姜遠晗和甯王之間的勝負也該出來了。
希望遠晗能盡快的處理好災民的事情。
禦史台的人走了,金元寶想去見見喜兒,但一轉身,卻怎麽也找不到人。
他本想問問溫清竹。
可是一想到,她殺了那麽多人,他怎麽也無法開口。
猶豫之間,同僚喊了他一聲,金元寶這才轉頭離開。
目送他們越來越遠,溫清竹忍不住的感慨:“金元寶也在慢慢成長了,若是以前,怕是怎麽都要找到喜兒才是。”
“有雷大人在,他不想成長也很難。”姜遠晗說起金元寶,情緒也是格外的複雜。
他這樣的人極其純粹,可以說是天然爲禦史台準備的人。
是做純臣的不二人選,這一次雷嘯讓他過來,想必也知道不會有大事,同時還能鍛煉一下他的政治意識。
“遠晗,你怎麽來了?”溫清竹轉頭看過來,發現姜遠晗身上帶着一股陳年糙米的味道。
向來是從糧倉那邊,臨時趕過來的。
他笑着回過來:“當然是發現甯王有異動,擔心姐姐應付不了過來的。”
“這點小事我還是能應付的,說吧,你還有什麽事情要和我說。”溫清竹低下頭,伸手去拿茶杯。
剛碰到茶杯的時候,聽到姜遠晗說:“楊叔叔被慎刑司的人帶走了。”
她的手頓了下來,被慎刑司的人帶走了?
慢慢的,溫清竹的臉上露出一抹淺笑來。
“姐姐不擔心?”姜遠晗心裏奇怪,難道黑濟仁是站在姐姐這邊的。
溫清竹微微的抿了一口茶,肚子很不合時宜的咕咕叫起來。
在她還沒說話前,姜遠晗望着她的肚子微愣:“姐姐餓了?還是沒用早膳?”
“沒用早膳。”溫清竹放下茶杯。
正要吩咐綠陶拿吃的過來,卻見姜遠晗從袖子拿出一個油紙包。
打開後,裏面放着兩個熱騰騰的生煎包。
他把包子推到了溫清竹的面前:“姐姐先吃吧,我這邊先走了。”
不等溫清竹回話,姜遠晗起身就走。
望着桌面上的生煎包,看來是剛剛買的。
應對十幾萬災民可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。
他也有了很大壓力呢。
想來不怎麽吃油膩的溫清竹,這次嘗試了下,感覺還不錯。
不過她看着桌面上的茶杯,也許是提前喝了點茶的緣故。
等到她吃完,溫清竹這才想起來,姜遠晗過來,應該是有話要和她說的。
到底是什麽事情呢?
應對災民的事情,她大概知道。
難道這次是京城的事情?
很快到了晌午,綠陶直接拿了午膳過來。
一葷一素一湯,簡簡單單的菜,也沒有太多的花樣。
剛拿起筷子,外頭的喜兒領着個人過來了。
“清竹。”
溫清竹長歎一聲,手裏的動作停頓下來:“你們還真是一個一個來。”
轉頭看去,一身素衣的姜德佳站在面前。
她隻能站起來,擡手邀請姜德佳坐下。
“公主餓不餓?不如一起用一點,都是些小菜,公主不要看不上。”
溫清竹一邊吩咐喜兒去添碗筷,一邊自己動筷子夾菜。
見她這樣,姜德佳有些愠怒的道:“溫清竹!你真的一點也不在乎傅烈嗎?”
聽到這個質問,溫清竹自嘲的笑了笑,擡起眉眼,目光幽深:“那公主覺得,我該怎麽在意他呢?如果我告訴你,等楊家的事情結束,我打算和他和離,你現在又有什麽想法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