快速看完,溫清竹直皺眉頭,信裏面描述了一下災民的情況。
但更大的問題是,有人在災民之中挑撥,讓原本準備去江南的一些災民,掉頭我那個京城這邊來。
放下信後,溫清竹一臉嚴肅,這件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?
當年去江南的災民少說也有十來萬。
如果還有一部分過來的話,那豈不是有十幾萬的災民?
京城百姓也不過堪堪十來萬,加上洛城和康城的,很有可能都比不過災民的數量!
趕緊起床後,溫清竹拿着信去找姜遠晗。
但是隻有招兒在家,說是姜遠晗一早去了衙門那裏。
在溫清竹要走的時候,她陡然停了下來。
轉頭望着眼前的招兒,靜靜的問她:“你能什麽事情都能預言?”
“我……這……”
招兒開始擔心起來,她有些慌張的躲開溫清竹的視線,顯得心虛不已。
溫清竹擰眉望着她:“你是不是知道什麽?”
“奴婢真的不知道!”招兒突然跪了下來。
溫清竹給了喜兒一個眼神。
喜兒馬上上前,把招兒抓起來,捏着招兒下巴,讓她看着溫清竹。
“你家的仇我幫你報了,我也幫你留在了瑞王的身邊,這個時候,你要是敢隐瞞什麽,别怪我不客氣!!”
招兒一下哭出來:“夫人!不是我有意隐瞞的,我隻是看到了大片大片的血,真的什麽也看不清楚!”
溫清竹想了想,找了人把招兒看住。
她自己則是出門去找姜遠晗。
大片大片的血,難道前世的事情還會重新發生了一遍?
不行!
姜遠晗和姜遠成絕對不一樣!!
到了衙門那邊,剛下馬車,碰到了正準備出門的姜遠晗。
這次還有個熟人陪着在。
“甯大人。”
甯平過來走過來拱手問好:“微臣參見傅夫人。”
姜遠晗也走了過來:“姐姐怎麽過來了?”
看着他們的樣子,溫清竹問:你們打算去哪?”
“去庫房那邊看看,最近有糧商帶了大批的糧食過來。”
回話的是甯平,溫清竹仔細的看了看他的帽子,笑着道:“甯大人高升了!”
“微臣不才,剛接任康城知府一職。”甯平很是謙虛的回了句。
溫清竹有些意外,又有些感覺在意料之中。
自從甯修高中,再加上和德佳公主關系不錯,又得到了衛家的賞識,作爲實力不弱甯平高升也在情理之中。
不過成爲一城知府,這速度還是有些快了。
但溫清竹覺得,胡英豪被調走,康城這麽重要的地理位置,肯定得有個有能力的人才行。
大概率和衛貴妃、衛家有關。
“我跟你們去看看。”
溫清竹今天出行并未張揚,轉頭讓車夫回去。
她自己上了姜遠晗的車。
坐穩後,簾子放下來,溫清竹把景一諾的信送了過來。
“這是景一諾送過來的提醒,事情更糟糕了。”
姜遠晗拿過來一看,臉上并無太大變化。
經過了昨天的沖擊後,他已經心裏有了數。
最壞最壞的打算,他也想過,那就是所有的災民全來了京城。
“看來景公子也是個憂國憂民的好人。”
姜遠晗的語氣很是平淡,甚至帶着淡淡的敵意。
這次,不止溫清竹,甯平都發現他的情緒了。
甯平不敢開口,溫清竹卻是敢的:“你不喜歡景一諾?”
“也算不上,隻是覺得姐姐太欣賞他了。”姜遠晗也不想隐瞞了,幹脆直說出來。
溫清竹眨了眨眼,這是吃醋??
馬車的氣氛突然變得怪異起來,不過姜遠晗率先打破了這份尴尬。
“姐姐,這件事情挑戰不小,我會認真對待的!!竭盡全力不讓姐姐失望。”
“好。”溫清竹發現,事情或許沒她想象的那麽糟糕。
馬車行使了一會,他們到了一處糧行門口。
掌櫃的親自出來迎接。
看到溫清竹的時候,笑容越發的盛放。
“殿下,大人,夫人,裏面請。”
溫清竹有些奇怪,不過沒說什麽。
到了二樓雅間,掌櫃讓侍女上了茶,這才屏退了所有人。
他拱手作揖道:“夫人,小人是賈老闆的堂弟,是特意來見夫人的。”
溫清竹挑挑眉,有些意外:“滄州那邊出了什麽事情?”
“這倒不是,是堂兄那邊和滕家的問題解決了,他讓小人務必親自給夫人道謝。”
“那就不用了,小賈老闆。”溫清竹笑了笑,想到賈老闆的請求。
在他說出自己的想法後,她并沒覺得多難。
隻是覺得賈老闆雖然貪生怕死,但能得到沈老爺的賞識,想必也很厲害。
既然是個有用之人,溫清竹從不吝啬伸出援手。
小賈趕緊擺手:“夫人這麽幹什麽!小人哪是什麽老闆!夫人叫小人小賈就好。”
頓了頓,他又看向姜遠晗他們:“這次過來,小人是得了堂兄的囑托,運送了一萬斤糧食過來,後面陸續還要幾批過來。”
姜遠晗微微凝目:“賈老闆也知道了災民的事情?”
“正是!當他得知殿下和夫人都留在康城,立刻派了人運送糧食過來。”
“那他還知道什麽?”姜遠晗知道,有點頭腦的商人,可不會隻知道這些事情。
小賈越發恭敬的回答:“還有就是,災民的動向有異常,小人沒堂兄那麽厲害,所以請了堂兄極爲信任的一個叔父過來,他有很重要的事情,隻能親自告訴殿下。”
姜遠晗沉思了會,又看了看溫清竹,見她點頭,這才讓小賈把他的叔父叫了過來。
不多時,一位頭發半百的老爺子過來了。
看着年紀大,但精神頭卻異常的不錯,紅光滿面的。
他進來後,馬上行禮問好:“見過殿下,見過夫人,見過甯大人,小人賈二。”
溫清竹打量了他一下,感覺這個老人很不簡單。
“賈二爺不必客氣,這邊請坐吧。”
溫清竹率先表明誠意,站了起來。
“夫人客氣了,小人還是站着回話吧。”
姜遠晗明白溫清竹的意思,跟着站起來:“賈二爺真的不用客氣,您要是不坐,姐姐怕是也不坐了。”
聽到姐姐二字的時候,賈二爺的目光閃了閃,原來消息裏說的是真的。
瑞王和平國侯夫人的關系極好,仿佛親姐弟。
現在看來,似乎比親姐弟更甚一籌。
賈二爺坐下了,客氣的對溫清竹之前在滄州相幫的事情,再次表示了鄭重的感謝。
溫清竹這次沒客氣,收下了他的道謝,以及遞過來的禮物單。
見她這麽爽快,而且有做主的趨勢,賈二爺更加放心。
他這才開門見山的說:“沈家插手了災民的事情。”
“怎麽個插手法?”溫清竹感覺到賈二爺的語氣不太對。
“想必夫人已經知道,本來去往江南的一部分災民,在半途改了道,根據老朽所知,是沈家的人鼓動災民我那個京城這邊來的。”
在場的三人神情肅然,彼此看了對方兩眼。
現在姜遠晗的手裏還拿着景一諾的信呢?
而且在昨晚,他還特意給景一諾寫了一封信,打聽災民的情況。
賈二爺自然是知道,溫清竹他們和景一諾也有交情的。
當初賈老闆能留在晉州,可是景一諾送出了這個機會的。
“夫人,這件事情千真萬确,不過老朽懷疑,沈老爺絕對不知道這件事情!”
溫清竹心裏有問題,沈家爲什麽會插手這件事情?
但她必須讓姜遠晗來處理這種事情。
姜遠晗接受到了她的眼神,這才說出了自己的疑問:“二爺如何确定是沈家插手的呢?”
“殿下,賈家的生意和沈家一直是競争關系,所以對彼此也格外的熟悉,老朽雖然不知道沈家到底出了什麽事情,但是他們一旦有動靜,我們賈家是絕對知道的!”
“可是景一諾寫了這封信給本王。”姜遠晗拿出了溫清竹給他的信。
賈二爺接過來一看,擰緊眉頭。
沈老爺不可能出手,那能在這個時候動用沈家力量的人,也隻有景一諾。
那他爲什麽還要寫這封信?
放下信後,賈二爺回答:“一諾這孩子我沒見過,但小二對他的評價極高,他既然寫了這封信來,老朽鬥膽猜測,沈家可能出問題了。”
“沈家出問題?”溫清竹忍不住的插了一句話,“會不會是沈家其他人有問題呢?”
賈二爺沉思了下,問着溫清竹:“夫人很信任一諾?”
“算是吧,他的人品算是萬裏無一的。”溫清竹毫不猶豫的給了極高的評價。
“那可能就是老朽的猜測了,老朽這邊需要一點時間調查。”賈二爺站了起來。
告辭後,他就和小賈離開了這裏。
雅間内,突然一陣安靜。
姜遠晗其實不太信任景一諾,所以開口就問:“姐姐真的确定他沒問題?”
“應該沒吧。”溫清竹也不太确定。
剛才賈二爺的意思是,景一諾可能也有懷疑,他擔保的隻是沈老爺而已。
這件事情太複雜,溫清竹覺得,自己可能需要好好想想。
一直沒出聲的甯平忽然問:“殿下昨晚寄走的那封信,要不要追回來呢?”
溫清竹擡起頭來,望着姜遠晗:“你覺得呢?”
“除開個人感情,我覺得沈家的幫助必不可少。”姜遠晗最終選擇了理智。
十幾萬的災民,一點出現點什麽事情,那可不好說。
萬一姐姐說的那件事情真的發生了,姐姐肯定會對他很失望把。
不管是對姐姐而言,還是對大齊而言,屠殺災民是絕對不能做的事情。
揚州沈家。
沈老爺看完密信後,立刻吩咐親信去找景一諾。
而此時的景一諾,正在陵城,匆匆出門,趕到了風月樓的雅間内。
推開門後,他望着坐在窗邊的那人,快速的讓自己冷靜下來。
關上門口,景一諾坐到了這個人的對面。
這時候,坐着的人才轉過臉,放下手裏的酒杯,淺笑道:“景公子,你終于來了。”
“白公子,是你動的手對吧?”景一諾警惕的望着面前的這個人。
若是溫清竹在這裏,一定認出來,這個人正是姜遠成。
面對質問,姜遠成顯得十分淡定:“景公子說這話,可有什麽證據?我區區一個行商,手裏有點西域小玩意罷了,哪能讓沈家的人替我賣命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