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領戰戰兢兢的回道:“今天早上丫鬟進去送藥,結果發現床上根本沒人!小人仔細查過,昨,昨夜有高手進去過!”
聽到這個回答,姚班直接狠狠的把茶盞摔在地上,碎裂成無數塊。
“廢物!你們這群廢物!”
“大人息怒!”護衛首領跪了下來,壯着膽子猜測:“殿下既然派了屬下過來,自然是信任屬下的,但昨晚之事,屬下并未察覺,有這等本事的人,屬下鬥膽認爲,隻有平國侯才能做到!!”
聽他提到了傅烈,姚班稍稍冷靜下來。
仔細一想,似乎他說得也有道理。
如果是傅烈把人帶走,姚班反倒不是很擔心。
“你确定?”
護衛首領言辭鑿鑿的回答:“屬下有九成把握!”
姚班徹底安心下來,對護衛首領招了招手:“你去府衙……”
今天的天氣很好,陽光燦爛。
滄州接連下了兩天雪,全城都披上了銀裝。
溫清竹這邊已經收拾得差不多,準備出發的時候,發現喜兒不在這裏。
于是轉頭問着綠陶:“喜兒呢?”
綠陶放下手裏的東西,跑了出去,看到了喜兒還站在轉角處。
她歎了聲,轉頭望着溫清竹:“大概是還沒和北鬥說好吧。”
“他怎麽了?胡森不是已經答應讓他留下來,照顧他的嗎??”溫清竹走到了門口。
順着綠陶的視線看過去,發現喜兒一邊說着,一邊比劃着。
溫清竹收回視線,望着綠陶問:“北鬥想跟我們去京城?”
綠陶苦笑:“與其說是想跟着我們去京城,還不如說是想跟着喜兒。”
“怎麽回事??”溫清竹感覺到了一絲奇怪。
綠陶望着那邊解釋:“之前喜兒不是留在雨花鎮嗎?翠翠對他很敵視,都是喜兒在照顧着他的感受,後來有兩次出門,有人識破了他的身份,是喜兒護着他離開的。”
頓了頓,綠陶回頭看向溫清竹:“也許喜兒在他心裏不太一樣吧。”
溫清竹很有些猶豫,她連胡森都不敢輕易帶回去。
一個不會說話的巫族人,還差點成爲了巡夜人的人,她更是不敢冒險。
溫清竹提步出門,朝着喜兒那邊走去。
快要到的時候,聽到了喜兒的聲音:“……都跟你說了,我不會留在滄州,爲了安全起見,你最好也不要離開滄州,這都是——”
喜兒聽到了腳步聲,轉頭看過來:“小姐!”
溫清竹走下擡價,看到了基本上痊愈了的北鬥,他的外貌看起來,基本是普通人沒什麽兩樣了。
見到她來,北鬥低了低頭。
溫清竹望着他,心裏也有些無奈。
從一開始,北鬥就是幫着他們的,後來巫族的追殺,他也沒有參與。
隻是他這樣的身份,帶去京城,實在太冒險。
“北鬥,之前叔叔其實也想帶你回去的,但是現在京城那邊的形勢還不明朗,你跟着我們過去,隻會拖累我們,這樣說你懂嗎??”
北鬥擡起視線來,愣愣的看了溫清竹好半天,最後還是點了頭。
隻是他的眼睛裏,有掩藏不住的失落。
溫清竹直接解釋:“現在還不是時候,一方面是你的身份特殊,一方面是滄州這邊還不穩定,你還記得毛毛嗎??他也會留在滄州,他也是巫族人,你難道不擔心他以後出現什麽意外嗎?”
北鬥拼命的點頭,啊啊啊的想要說話,但什麽也說不出來。
“你放心!我安排了人照顧毛毛,隻是有你在的話,他會更安全。”溫清竹再次耐心的解釋。
北鬥似乎認命了,雙手握成了拳,眼神也變得堅定起來。
看到他這樣,溫清竹笑了笑:“以後要是有時間,我和喜兒再回來看你。”
聽到這裏,北鬥咧嘴笑了。
喜兒總算是松了口氣,感激的看了看溫清竹,轉頭去送北鬥離開。
半個時辰後,傅烈過來接她。
出門時,看到姚班和胡英豪都在。
“微臣見過夫人侯爺。”胡英豪自然很恭敬的。
姚班跟着行了禮,禮數上是挑不出什麽錯的。
溫清竹和傅烈點點頭,接着她上了馬車。
在她上馬車的時候,溫清竹發現身後有道目光,緊緊的盯着車這邊。
她幹脆給綠陶使了眼色,讓綠陶把車簾拉大一些。
馬車内空空如也,甚至連多餘的桌擺都沒有。
溫清竹上車後,綠陶跟着上來。
放下車簾後,那道視線自然也被阻隔。
溫清竹微微搖頭,姚班能拿住甯王,但卻拿不住杜薇娘的。
她和甯王本來就不是一路人。
在傅烈的帶領下,馬車往府衙那邊行使。
走到了半路,府衙的方向突然有人騎着馬匆匆趕來。
急忙對傅烈說:“侯爺,傅大人的棺材被人動了!”
傅烈立刻轉頭吩咐楊九保護溫清竹,他自己則是跟着禀報的人加速趕去。
等他們走後,溫清竹在車裏吩咐:“我們也加快點,或許侯爺那邊需要幫忙。”
車夫領命,開始加快速度。
隻是到了街道中央,前方突然沖出來個乞丐樣的小男孩。
趕車的車夫緊急制停,勒住缰繩。
在綠陶掀開車簾的時候,胡英豪已經率先吼了出來:“哪來的乞丐!還不趕快趕走!”
“等等!”溫清竹馬上制止了他。
小乞丐舉起來一根簪子說:“夫人!這是杜姐姐讓我過來找您的!她被乞丐的老大綁走了!求求您,救救杜姐姐吧!”
喜兒馬上跳下車,過去從小乞丐的手裏拿過了簪子。
送到了溫清竹的面前:“小姐請看。”
确認了下簪子底部的紋路,溫清竹的神情嚴肅起來:“是之前我在京城,送給杜姑娘的簪子。”
确認完後,溫清竹轉頭盯着姚班,語氣頗爲不善:“姚大人!杜姑娘不是病了嗎?怎麽會被乞丐抓走?”
姚班下了轎子,到了溫清竹這邊來,想看看簪子。
溫清竹也沒說什麽,直接遞給他。
看過之後,姚班解釋說:“先前杜小姐的确丢失過一根簪子,就是這根。”
他又轉頭盯着小乞丐:“看來是被人撿到,有心利用了。”
溫清竹忍不住的稱贊,果然是老狐狸,一眼識破她的計謀。
甚至還反将一軍。
隻可惜,杜薇娘選擇和她合作,而不是你姚班。
溫清竹勸解了一句:“姚大人确定杜姑娘平安無事?還在府裏休養?”
“當然,夫人是懷疑本官說話嗎?”姚班不動聲色的反問回來。
溫清竹笑笑:“杜姑娘是甯王的心頭好,姚大人又是甯王的心腹,您說的話,我們自然不會懷疑。”
她笑着轉頭,望着那個小乞丐:“你說的那個杜姐姐隻怕另有其人,不是我認識的那個,你走吧!”
溫清竹說完這話,轉頭入了車内,綠陶放下簾子,吩咐車夫重新動身。
望着馬車離開這裏,姚班心裏稍稍有些猶豫。
難道杜薇娘真的不是溫清竹一夥人劫走的?
爲了保險起見,姚班馬上派了人,去跟蹤那個攔路的小乞丐。
不到一刻鍾,溫清竹他們到了衙門這邊。
剛下車,正遇到捕頭匆匆趕出來,除了府衙的衙役,十來個傅家軍。
溫清竹轉頭讓楊九過去問問。
沒一會,這才得知,城北那邊除了命案,說是有人被分屍了!
溫清竹眉頭一皺,事情怎麽超出了自己的預料。
在她的計劃中,的确有命案,但不該有分屍消息!
經過那一場血洗之後,滄州人心裏一日安沒有太多的安全感。
這個時候,衙門裏頭,姜遠晗帶着無面出來。
他走到了溫清竹的面前,笑着說:“姐姐别擔心,我現在就過去看看,你先進去看看傅候吧。”
“好。”溫清竹應了。
可是不知道爲什麽,他總覺得姜遠晗有些奇怪。
在他要走的時候,溫清竹多說了一句:“不如讓楊九跟着你一起過去,他對滄州城内的事務也比較清楚。”
“當然可以。”姜遠晗點頭,轉頭看着楊九,很客氣的說,“楊大人,麻煩你了。”
說動就動,他們騎着馬很快離開了這裏。
溫清竹卻總覺得,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麽。
到了府衙裏面,棺材還放在側院裏,溫清竹過去的時候,發現楊六正在盤問人。
看到她過來,楊六就讓人把審訊的人帶了下去。
“夫人,侯爺在裏面。”楊六看了眼院子裏。
溫清竹搖搖頭:“我先不進去,你跟我說說,這邊到底是個什麽情況?”
楊六知道溫清竹和傅烈之間,可能出了什麽事情。
但他作爲下屬,也不好說什麽,
隻能按照本分回答:“有人試圖毀掉了傅大人的棺材,被楊大人提前發現,抓了一批人,審訊了一批人,但是還是讓兩個跑掉了,楊大人現在帶人出去追了。”
“這麽嚴重?還有人能在你們的眼皮子底下動手?”溫清竹不禁看了眼院子裏頭。
正巧看到了傅烈從屋裏出來,她趕緊移開了視線。
溫清竹轉頭要走,但是傅烈更快一步出來,喊住了她:“清清,你那邊沒事吧?”
溫清竹擡起頭來,抿唇道:“沒事,城北出了點問題,遠晗過去幫忙了。”
“瑞王過去了?”傅烈的眼神沉了下來。
這個神情看得她心裏一怔:“遠晗那邊有什麽問題嗎?”
傅烈轉移了話題:“你先幫我看着爹這邊,我去去就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