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實在想不通，巫小格的輕功出神入化，有兩次甚至傅烈都未曾察覺。
爲什麽溫清竹會突然知道這件事情？
不行！他要去找巫嬷嬷！
姜堰轉頭回去王府，一路匆匆往後面趕去。
不斷的走過了好幾條彎路，他這才來到了一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院子前。
姜堰回頭看了看周圍，确定沒有人後，這才快速走了進去。
到了地下室，姜堰看到了依然在碾藥的巫嬷嬷。
他有些生氣：“嬷嬷！你到底還要等到什麽時候？你讓小格去打探傅書的事情，已經被溫清竹知道了！現在小格被她抓走了！！”
背對着姜堰的巫嬷嬷，手裏的動作忽然一頓。
“你說小格被她發現了？”
姜堰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，一直走來走去，卻不敢靠近巫嬷嬷。
隻是一個勁的埋怨道：“要不是你非要小格去！結果打探的消息又沒有什麽用！現在我身邊能用的人很少，小格要是不在，我根本不能行動！”
突然間，巫嬷嬷站了起身，陡然一回頭。
在這瞬間，她朝着姜堰飛射出一枚暗器。
感覺到了危險來襲，姜堰直接睜大了眼睛！！
還好的是，暗器隻是擦着他的臉皮劃過，并未造成什麽傷痕。
“巫嬷嬷！你到底想要幹什麽！”
巫嬷嬷卻隻是冷冷的看着他：“姜堰！你竟然沒發現有人在跟蹤你！？”
姜堰猛地一回頭，看到了暗器釘着門邊，有了一條縫隙。
頓時，他一陣後怕：“怎麽可能……”
巫嬷嬷陰沉沉的看着遠處的門縫：“看來溫清竹的目标在我，并不在小格，我必須走了！！”
說完這話，巫嬷嬷轉頭開始收拾東西。
姜堰瞬間反應過來，也不擔心被巫嬷嬷身上的毒氣所傷。
追着她問：“你說溫清竹抓走小格是爲了查出你在哪裏？？”
巫嬷嬷心裏已經放棄姜堰，她必須重新找一個主子投靠。
“世子不是已經看到了，原本我以爲世子還能附和我的期望，看來是我看走眼了。”
巫嬷嬷背起包袱，毫不猶豫的轉頭離開這裏。
姜堰緊跟在她身後，想要伸手又不太敢伸手：“嬷嬷！你先冷靜一下！現在滄州城内，不是瑞王的人就是傅烈的人，你出去必死無疑！”
可惜的是，巫嬷嬷不爲所動。
她隻繼續往前走，在快要到門口的時候，脖子上突然一痛，整個人就僵硬起來。
在失去意識之前，巫嬷嬷看到了姜堰走了過來。
同時狠厲的說了一句：“這暗器竟然用在你身上，真是不甘心……”
府衙這邊。
溫清竹剛剛聽完暗衛的來報，嘴角微微一翹。
看來這個姜堰還真有點本事，竟然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，藏了巫嬷嬷。
現在巫小格被抓，姜堰隻有一條路。
等到暗衛走後，綠陶跟着說道：“夫人，我先去看看巫小格。”
“好，如果能套出什麽話來最好。”
溫清竹點了點頭。
她擡起手邊的茶盞，安靜的用茶。
不到兩刻鍾，外面有人進來禀報：“夫人！汝南王世子求見。”
“帶他們進來。”
溫清竹放下手裏的茶盞，看到了姜堰帶着一個極窄邊的木盒子進來。
這個盒子約莫有五尺之長，不到三尺的寬度。
他命人放下木盒子，撩起衣擺，重重的跪在大理石闆的地上，擡起手鄭重的行了一個大禮。
“夫人！都是我的錯！之前小格打探傅書的消息，都是巫嬷嬷派她過去的！現在我帶了巫嬷嬷過來請罪，還希望夫人能放過小格！”
說完這話，姜堰雙手齊平，伏在地上行了一個大禮。
“等等！”溫清竹擡手打斷他，“你說巫嬷嬷之事巫小格去打探過傅書大人？”
姜堰現在一心隻求保住巫小格，把巫嬷嬷的事情一一道來。
聽完之後，溫清竹陡然想起了之前的尤婆子。
看來翠翠的那個藥方就是巫嬷嬷的計劃。
隻是讓招兒察覺到了，陳商人恰好提供了證據。
現在姜堰不打自招，這一切都是巫嬷嬷的主意，巫小格隻是幫兇？
溫清竹忍不住的笑起來，自己誤打誤撞，居然真的沒有冤枉人。
“一個巫嬷嬷而已，你覺得你做的這些事情，我會再次相信你嗎？”溫清竹眯起眼睛，危險的氣息席卷而去。
姜堰心裏很沉重，巫小格對他而言，是任何都替代不了的。
如果不是巫小格，他拿不到聖石，也根本無法從龍代的手裏活下來。
“夫人不必相信我，隻需要您放過巫小格就好！”
姜堰知道，自己現在的情況很被動，而且選擇一個很糟糕的求和方式。
不過這樣的姜堰，讓溫清竹微微有些動容。
沉默了半晌，她開口問姜堰：“你喜歡她？”
姜堰發現溫清竹的語氣變了，心裏有些暗喜，越發的真誠起來：“我喜歡的人不是她，是她姐姐，但是她姐姐已經爲我而死。我答應過她姐姐，必須保護她！”
溫清竹沒有說話，事情雖然有意外，但喜歡巫小格，或者喜歡巫小格的姐姐，對她而言，并沒什麽差别。
“那如果我讓你放棄世子的位置，你願意嗎？”溫清竹抛出了一個尖銳的問題。
姜堰咬了咬牙，他努力了這麽久，怎麽可能放棄世子的位置！
汝南王的庶子還有很多，他一旦放棄。
京城那邊要麽會扶持一個好控制的庶子，要麽會徹底讓汝南王府消失。
兩個都是姜堰無法接受的。
“夫人，我可以兩個都不選嗎？”姜堰發現，自己的真誠好像有意想不到的效果。
所以他選擇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。
溫清竹皺了皺眉，姜堰以前可不是這樣的人！
“夫人！我若是沒有異心，當初在京城就不可能和你合作！我一直爲之努力的，就是除掉龍代，繼任汝南王的位置！但小格同樣重要！所以我希望夫人能給我另外一個選擇。”
姜堰這次，毫無保留的說出了自己的心裏話。
目前的發展，讓溫清竹有些意外，不過她也來了點興趣：“另外一個選擇？”
“比如我是名正言順的汝南王世子，我知道夫人想要對付甯王，這次派過來的姚班就是甯王的心腹，夫人想必很想除掉他吧？”
姜堰見溫清竹的反應沒有變差，就越發的大膽起來。
“我不需要你的幫忙。”溫清竹洞悉了他的意圖，但現在這個完全不一樣的姜堰，正是溫清竹很喜歡的那種人。
“人多力量大，夫人可以慢慢等，總會有需要的一天！而且滄州這邊，巫族逃走了不少人，後續的清除工作，沒有人能比我更清楚。”
“呵！”溫清竹輕笑出聲。
在姜堰看來，不太像嘲笑，但也不太像認可。
不過他還是繼續說：“巫族的問題，夫人解決了大半，但後續的問題很瑣碎很麻煩，和夫人認識這麽久，除了這次，我的能力，夫人應該還是認可的吧？”
“你很自信。”溫清竹感覺自己發現了一個不得了的人。
從沒有人敢這樣坦露自己的心思。
至少在面對自己的時候，誰都不敢！
哪怕是傅烈！
“夫人，小格我不會放棄！世子之位我也不會放棄，而且我還知道一件夫人不知道的事情，滕家有個藥方可以讓傅書大人蘇醒過來——”
“不用了！我已經知道了！”溫清竹打斷了他，語氣變得随意起來。
姜堰感覺到了一個信号，溫清竹對他很滿意。
“夫人果然厲害！這種藥方都能查到！”姜堰習慣性的恭維了一句。
溫清竹這次隻是默默的笑了，算是接受了他的恭維。
但事情一碼歸一碼，溫清竹從來不需要無能的人。
“你讓我感覺很不錯，但你畢竟圖謀不軌，犯錯的人是需要接受懲罰的。”
“夫人請說！”姜堰已經徹底放開了自己。
溫清竹微微皺眉，京城陰險善變的姜堰，和現在坦誠直白的姜堰，她實在對後面很有好感。
大概還是因爲，姜堰是最合适留在滄州的人吧。
“很簡單，杜家馬上要過來，姚班大概率要利用杜家做幌子，替柳家商行在滄州鋪路，别的我不說，我隻需要一個結果，那就是讓柳家滾出滄州城！甯王得不到一分功勞！”
姜堰知道溫清竹肯定還另外有安排，可是他還是感覺這件事情有些棘手。
但他别無選擇，隻能接受溫清竹的要求。
他再次跪下來：“夫人請靜候佳音。”
不多時，綠陶帶了巫小格出來。
姜堰趕緊上前反複确認了她沒問題，這才送了口氣。
他馬上告辭，帶着巫小格離開。
見他們的身影消失在視野裏，綠陶這才說道：“夫人，我已經打探出來了，巫小格有個妹妹。”
“等等？巫小格有個妹妹？”溫清竹擡手。
剛才姜堰告訴她，巫小格有個姐姐，他喜歡的人是巫小格的姐姐？
難道這裏面還有什麽她不知道的隐情？
但這件事情和接下來的事情并無太大的關系，溫清竹隻能暫且放下。
過了兩天，賈老闆求見溫清竹。
但不幸的是，溫清竹現在的心情很差，她并不想見賈老闆，于是讓綠陶出去，吩咐賈老闆先暫時等等，告訴他，自己還有别的事情要處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