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完解釋,龍代根本無法接受!
她怔怔的擡起頭來,看了看那團灰燼,又看了看三奶奶:“所以說……之前他的預言根本不準咯?!”
“現在看來,的确是這樣的。”三奶奶不想承認,可是到了現在,在巫族和平惠之間,她選擇了平惠。
龍代雙腿發軟,回想着她抗争了一生的預言,到頭來竟然隻是祭司還不夠資格!
慢慢的坐在地上,她仰頭望着星空,眼淚慢慢的滑落。
眼前閃過她的這半生,慈愛的父親,執意生下她的母親,還有本該繼承巫族的龍緻!
一切的人都逝去了,最後隻剩下她和平惠。
“哈哈哈……”龍代仰頭大笑,這一輩子,她到底是怎麽過來的!
她奉獻了一聲的巫族,最後選擇了一個錯誤的祭司。
三奶奶轉頭看向傅烈:“現在哲這一切都結束了,希望侯爺能說到做到。”
傅烈點點頭,認真的拜謝三奶奶。
“多謝您相助。”
三奶奶搖了搖頭,看了眼對面的招兒:“本來我還是相信祭司大人的,可是招兒所展現出來的實力,已經遠超了祭司,說明有資格成爲祭司的人,是招兒的奶奶,而不是他。”
傅烈轉頭看向傅書那邊,挾持着傅書的人立刻丢盔棄甲,轉身就逃。
他看着傅書的模樣,正在轉頭的時候。
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大喊:“侯爺小心!”
危險在急速靠近,傅烈正要提升内力的時候,忽然渾身僵住。
三奶奶立刻召出黑霧,還沒有完全召出來的時候,喉嚨一緊,黑霧陡然消散。
在衆人的目光中,一道黑影出現在傅烈身後,刀尖直沖着傅烈的心口而去。
溫清竹目光驚駭,渾身血液瞬間凝固。
全世界都在這時候晦暗下來,隻看到了幾乎無法移動的傅烈,已經那把越來越靠近的尖刀。
眼前突然滾下來一層血色,溫清竹的心跳陡然停止。
一切仿佛回到了望月樓前。
傅烈騎着馬趕來,在快要到達之時,萬箭齊發。
溫清竹睜大眼睛,撕心裂肺的喊出來:“不——”
在所有護衛朝着那邊跑去的時候,傅烈終于動了動身體,避開了心髒的要害。
可是尖刀還是插進了他的身體。
毒素迅速的蔓延進去,刹那間内力消散,傅烈跪在了傅書面前。
正當黑影要補刀的時候,三奶奶召喚不出黑霧,轉而直接動手。
一掌過去,直接震得黑影五髒碎裂,動作也戛然而止。
卻不想她阻止了黑影刺殺傅烈,卻沒有注意到身後的哈族長。
他眼神一暗,看起來很慌張的跑過去問道:“三大人沒事吧??”
手裏的彎刀卻直接橫着切斷了三奶奶的身體。
終于,三奶奶支撐不住,倒在了地上。
她死不瞑目的睜着眼,難道事情還有變化。
但至少她保住了傅烈的性命,應該可以保住巫族的血脈了吧。
少主……對不去,還是沒能親眼看到巫族回歸巫神山。
護衛們沖到了傅烈跟前,把傅烈和傅書團團圍住。
刺客并沒有再出現。
溫清竹一步一步的朝着那邊,隻看到了傅烈被人簇擁着,傷口已經按住,但還不停的流血。
身後的姜遠晗看了眼龍代那邊,發現剛才龍代的就不見了。
他心裏一沉,龍代果然還是沒放棄。
“來人!立刻去捉拿龍代,若有反抗,就地格殺!”
再次轉身的時候,姜遠晗看到了溫清竹已經走到了傅烈那邊。
她跪在傅烈身前,怔怔的按着他的傷口。
芍藥跑了過來,發現主子的情緒不對,趕緊轉頭喊道:“殿下!麻煩把夫人帶走!侯爺這邊我們來照看!!”
“好!”姜遠晗走了過去,拉着溫清竹起來。
看着他們擡着傅烈往營帳那邊奔去。
終于,周圍安靜下來,隻剩下姜遠晗的人還在這裏。
“姐姐,咱們先回去。”
姜遠晗扶着她說了一句。
一直處于失神狀态的溫清竹終于有了反應。
她轉過頭來,望着姜遠晗:“我看到傅烈死了,就死在我面前。”
“姐姐!他沒死!崔立不會讓他死的!何況芍藥也趕了過來,他一定會沒事的!!”
姜遠晗盡量溫和的安撫,隻是他知道,傷口或許不重要。
重要的是巫族的蠱毒,實在不好對付。
“不會死嗎??”溫清竹垂下眉眼,不斷的重複着這一句。
突然,眼前出現了傅烈屍體被擡過來的畫面。
溫清竹不住的後退,驚恐的望着前面:“死了!死了!真的死了!”
姜遠晗緊緊的拉住她,大喊出來:“姐姐!你看看周圍!傅烈不在這裏!”
聽到他的聲音,溫清竹睜開眼睛,愣愣的說道:“這裏是暗哪裏?”
話剛說完,剛才發現的一切突然湧現出來。
溫清竹忽然回頭看向滄州城,低低的說了一句:“是龍代!”
“沒錯!她之前欺騙了你,現在平惠隻怕也被救走了。”姜遠晗有些懊惱,他們想過很多種情況,唯獨沒想過龍代竟然會那平惠的性命賭。
很顯然,龍代賭對了。
溫清竹拿出了一個瓶子,看着它說道:“平惠被救走了,他們也救不了平惠。”
她擡起手來,打開了瓶子的蓋子。
裏面飛出來姐幾隻黃色的蟲子,朝着滄州城不斷的飛過去。
溫清竹望着消失在黑夜的蟲子,嘴角露出冰冷的笑意來:龍代,我倒要看看你怎麽救平惠!
“綠陶!我們回城!”
一個時辰後,溫清竹到了城牆之上。
望着一片漆黑的滄州城,溫清竹問着綠陶:“準備好了嗎?”
“準備好了,隻是這樣做的話,會傷及到無辜的百姓的。”綠陶擔心,陳商人那邊準備的解藥不夠。
萬一他們找到人遲了,隻怕滄州城從此會變成一座死城。
溫清竹的目光變得嗜血起來:“他們敢傷害傅烈!這就是他們的代價!滄州城的所有人都是幫兇!”
綠陶沉默了一下,想到了楊東死前的模樣。
她終究還是按住了自己的悲憫,是對是錯,夫人給過他們很多機會。
隻是他們總是想要更多。
“動手!”綠陶的眼神冷靜下來,直接下令。
不到一刻鍾,整個滄州周圍的燃起了一股紫色的煙霧,不斷的我那個城内蔓延。
天亮時分,滄州城一片死寂。
不斷的有人過來回禀消息,說是有人試圖離開離開滄州。
但很幸運的是,他們有滄州所有出入口的位置,重點派了人守住。
汝南王府,一片紫霧缭繞。
一處院落密室裏面,姜堰躺在軟榻上不斷的咳嗽。
巫小格站在他面前,急得走來走去:“世子!咱們真不該把地圖給她的!現在誰也出不去了!之前準備的密道也被堵住!現在可怎麽呀!”
話音剛落,一個年過三十的美婦人端着藥碗走進來。
“堰兒,你感覺好些了嗎?”
姜堰擡起頭來,望着美婦人坐下,微笑起來:“沒事,一點毒煙而已,還好之前我們沒做什麽小動作,否則的話,現在你們都遭殃。”
美婦人正是姜堰的親娘柔側妃,汝南王真正愛的人。
她點了點頭,把藥喂給姜堰服下,轉頭對巫小格說:“你也着急,既然堰兒說沒事,我們就耐心的等着就是。”
“側妃!不是我瞎擔心,而是平國侯夫人這樣人,她既然搞出這麽大的動作,說明王妃肯定給平國侯動手了!我必須确定平國侯沒事才行,這樣才不會被連累。”
巫小格望着他們母子,滿眼都是焦急。
她去見過溫清竹,後來得知她中了忘憂毒。
這可是巫族最厲害的蠱毒之一。
一般來說,會有專門的催眠術讓溫清竹變成自己人。
可是現在溫清竹不僅沒有變成自己人,反而愈發的心狠手辣起來。
這裏面肯定有什麽差錯。
巫小格陡然停了下來,轉頭對姜堰說:“世子!我還是得出去打探一下情況!”
“可以,記得帶上我給你準備的藥,一旦有異動立刻趕回來!”姜堰再三叮囑她。
巫小格點點頭,轉身離開。
王府正院内,龍代望着床上不斷吐血的平惠,臉色煞白。
她轉頭望着跪在地上的大夫質問:“你可是精通中醫和巫醫的人!竟然連這點情況都辦不好!我要你何用!”
“王妃饒命!小人真的沒見過這種毒!”大夫已經感覺龍代有了殺人的前兆,隻能不住的磕頭求饒。
聽到這話,龍代直接氣笑了:“沒見到?”
她站了起來,抽出床邊的劍,一劍捅穿了大夫的肚子。
大夫掙紮了會,很快沒了氣息。
龍代大喊一聲:“給我找大夫過來!”
伺候的下人戰戰兢兢的退下去,誰也不想呆在這裏。
指不定龍代一個暴怒,直接砍了他們。
門口出現一道陰影,龍代回頭一看,是十二。
“你不是傷勢還沒好嗎?”
十二走了進來,看到了地上的屍體,沉聲說道:“王妃,外面已經開始屠城了。”
“你說什麽!”龍代站了起來。
十二面無表情的說道:“瑞王的人兵分四路,遇到了大齊人确認沒問題,給解藥,是巫族人直接砍殺。”
“那王府這邊呢?”龍代擔心他們直接攻過來。
十二搖了搖頭:“暫時還沒過開。”
龍代正在松一口氣,隻聽見十二繼續說:“滄州軍的是個主要将領全部中毒身亡,現在已經被瑞王的人接管。”
她當即一怔,坐在了床邊。
最重要的籌碼已經失去,她還拿什麽東西來反抗。
不對,所有的将領怎麽會突然全部陣亡?
龍代猛地擡起頭來,盯着眼前十二,發現他的氣息有些奇怪。
忽然她握緊手裏的劍,指着面前的人質問:“你到底是誰?!”
站在門口的男人,取下了臉上的面具,露出一張熟悉的臉來。
龍代睜大了眼睛,咬牙切齒的道:“竟然是你!哈哈!你是來給平惠收屍的嗎?”
袁免變回自己的聲音,望着龍代說:“王妃,你把平惠交給我,看在往日的情分上,我會保住她的性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