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有人回答他,哈族長突然拿着刀指着傅烈:“傅夫人!你真的不擔心他!”
溫清竹眼裏顯露出殺氣來,沒有誰能傷害傅烈!
誰都不可以!
三奶奶往哈族長那邊彈了彈手指,黑霧瞬間滑了過去。
哈族長閃躲不及時,一條胳膊就這麽消融成黑色的血水了。
“啊……”慘叫聲不斷的在前面響起。
溫清竹不爲所動,隻問道:“我說的,我都答應你。”
“那好,希望——”
三奶奶正要說話,突然感覺有什麽東西在急速的靠近!
馬上有暗衛護着溫清竹撤退。
她隻能眼睜睜的看着傅烈越來越遠,一時之間,瞳孔猛縮。
咚的一聲巨響,有什麽東西撞在了地闆上。
定睛一看,是個渾身漆黑的鬼将。
緊接着,遠處傳來巫族祭司冷冽的聲音:“三大人,你這樣替巫族做決定不妥吧?”
不一會,巫族祭司出現在衆人的面前。
他看了看傅烈,然後擡了擡手,讓人把傅書擡了過來。
“侯爺!!您連自己的父親都不要了嗎?”
傅烈靜靜的看着已經是活死人的傅書,他知道再也沒有辦法救父親。
所以在前不久,他決定過來救清清。
“祭司大人,父親永遠不會好了。”傅烈很冷靜的說出了這句話來。
“你還真是個大孝子!”巫族祭司嘲諷的笑了笑。
遠處的溫清竹回頭看了眼姜遠晗:“放我過去。”
姜遠晗沒有看她,隻說了一句:“姐姐,那邊太危險!”
溫清竹突然暴躁起來:“我不能讓傅烈出事!”
“可是我不能讓姐姐出事!!”姜遠晗陡然轉過身來,抓緊溫清竹的胳膊,眼神激烈而幽深。
溫清竹心髒突然一跳,仿佛有什麽東西在腦袋裏攪拌着。
“啊!”溫清竹大叫出來,捂着頭要蹲下來。
綠陶和喜兒趕緊過來把溫清竹扶到後面坐下。
姜遠晗的眼睛濕潤,望着溫清竹說道:“姐姐,我知道他在心裏的地位,所以我不會讓姐姐傷心的。”
說完這花,姜遠晗帶着走了過去。
“三奶奶說的,本王都答應,但是哈族長和祭司大人的要求,請恕本王不會同意!”
巫族祭司笑了起來:“我還沒說什麽呢,瑞王就知道您不會答應?”
“當然,祭司大人想要的不就是讓本王替你殺了龍代嗎?”姜遠晗一語道破他的陰謀。
巫族祭司的臉色陡然一冷,姜遠晗竟然知道他想要幹什麽!!
還沒他說什麽,一頂轎辇出現在眼前。
上面坐着的人正是龍代。
她換上了巫族巫王的服飾,視線掃視了在場的衆人一眼。
“真是沒想到,大家竟然在這裏相聚。”
接着,龍代的視線停留在祭司大人身上:“更讓我沒想到的是,我繞過祭司大人一命,可大人仍舊想要殺了我!!您這過河拆橋還真是幹淨利落!”
随着龍代的到來,三方人馬都聚集到了這裏來。
溫清竹的視線終于從傅烈的身上移開,看了看龍代,她的傷勢已經好了嗎?
不過對于巫族人而言,這麽一點小傷可能真的沒什麽。
隻是現在,人數太多,談判隻怕不會順利。
溫清竹站了起來,喜兒有些擔心的喊住她:“夫人。”
她搖了搖頭表示沒事,綠陶也說了一句:“那邊太危險,我和夫人過去吧。”
“好。”喜兒很是擔心,她總覺得夫人準備了什麽她不知道的事情。
走到了姜遠晗身邊,溫清竹直接說道:“放了傅烈。”
“夫人放心,侯爺不會有事的。”
三奶奶給了她保證。
但是溫清竹依然重複:“放了傅烈,還有傅書大人。”
“呵。”祭司冷笑,“夫人怕是不知道,傅書并不在前三巡夜的手裏吧?”
溫清竹可憐的看着祭司:“你的要求,我們做不到。”
随即她看向龍代:“王妃既然來了,那麽想必也是擔心郡主的安危了,傅書大人的命你可要好好保住,否則郡主就隻能跟着陪葬了。”
“你——”龍代真恨不得現在就殺了溫清竹。
可惜她不能這麽做。
三奶奶凝神看過來:“你們竟然又抓住了平惠?”
溫清竹笑笑:“三奶奶的确很厲害,但要是沒有袁免相助,郡主能從皇家暗衛手裏逃出去,那你們也未免太小看大齊了!”
“所以你模仿了袁免的字迹,讓平惠逃出去!”龍代氣得眼睛發紅,可是她什麽都不能做。
溫清竹淡淡的笑着:“是啊,年輕少女,對自己喜歡的人,還是剛剛救了自己的人,肯定是沒有什麽抵抗力的。”
“卑鄙!”龍代恨恨的罵了一句。
但溫清竹并沒有什麽情緒的變化,隻是看着閉着眼睛的傅書說:“再卑鄙,哪有王妃卑鄙,把傅書大人一藏就是十幾年,本來傅書大人可以治好的,卻因爲王妃的私心,導緻如今這個地步。”
沉默良久,龍代忽然說:“如果我能治好傅書大人呢?”
溫清竹微微眯眼,盯着龍代的眼睛看,分辨着她是不是在說謊。
可這次,她竟然隻看到了真誠。
場面一度寂靜,祭司知道自己這次是真的殺不了龍達了。
他走到傅書面前,率先開口:“夫人,别忘了,傅書還在我手裏!”
溫清竹看向三奶奶:“你們巫族祭司看來并不清楚情況,能麻煩三奶奶除掉這個影響我們談話的人嗎?”
瞬間,祭司盯着三奶奶說:“三大人,若不是看在你照顧少主多年的份上,當年你就該死了的!”
“祭司大人,沒想到你也有害怕的一天。”三奶奶轉過頭去,渾身的黑霧彌漫起來,“你當年救了少主,本不該這麽殺了你的!但是你太看不清楚形勢了!”
祭司隻感覺死亡的氣息陡然逼近,他不再猶豫,直接擡起手砍向傅書。
正在千鈞一發的時候,忽然有個人影閃現,掐住祭司的脖子消失在原地。
不多時,祭司和一個靈巧的人影出現在溫清竹身後。
綠陶松了口氣,望着那個人說:“還好你們及時趕到了。”
突然,抓着祭司的人,手背湧起了一股黑氣。
背後傳來芍藥的聲音:“放手!”
飛鴻馬上松開手,祭司心裏嗤笑,但身體卻忽然動不了。
緊接着,芍藥和招兒一同過來。
芍藥扶着飛鴻離開,拿着一個小壇子出來:“把手指放進去。”
飛鴻臉色發青:“裏面不會是什麽蟲子吧?”
“你要不想死!趕緊給我放進去!”芍藥終于忍不住的吼了一句。
飛鴻隻好怪怪的把自己的手指放進去。
馬上,他感覺自己的指尖被蟲子一咬,頓時毛骨悚然,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。
不過他手上的黑氣很快退了下去。
招兒站在祭司身後,拿出了一個盒子和一把匕首,靜靜的說道:“大人,你我們下的詛咒也該接觸了!”
不要!不要!巫族祭司的雙眼猛然的睜大,血絲爆顯出來。
但招兒直接取下了他頭上的帽子,用匕首熟練的刮掉了祭司頭頂的頭發。
露出一個黑色的頭頂來。
招兒的手有些發顫,她真的沒想到自己真的能做到!
原來奶奶說的都是真的!
她握緊匕首,劃開了祭司頭頂的頭皮,沒有血流出來。
招兒打開了盒子,一條紅色蟲子,長着六隻腳,開始往祭司的腦袋裏面鑽進去。
很快沒了蹤影。
不多時,祭司的身體開始發抖,七竅裏面流出黑血來。
不早一刻鍾,祭司便沒了呼吸。
招兒吹燃了火折子,這才把祭司點着。
火焰很快席卷祭司全身,噼裏啪啦的聲音開始響在寂靜的夜空裏。
不少人都感覺頭頂一涼,渾身都痛。
招兒轉頭過來,收起匕首和盒子,給溫清竹跪下來:“多謝夫人幫忙!我會一輩子記住夫人的恩情。”
“你下去吧。”芍藥拿了小壇子過來,順便把招兒扶了起來。
他們退下後,溫清竹這才看向三奶奶:“現在礙事的人沒了,王妃也站在我們這邊,一切都可以了。”
“好。”三奶奶松了口氣,本以爲她要費一番功夫才能解決祭司的。
不過她還是有些好奇:“爲什麽夫人的人能抓住祭司,老身都有些幫直接動手的。”
溫清竹笑了起來:“當然是因爲招兒,若是我沒猜錯的話,這個祭司本不該成爲巫族祭司的,隻因爲當年本該成爲祭司的人和一個大齊人私奔,離開了巫族。”
三奶奶的眼神渺遠起來,承認了這一點:“是啊,若不是她的後人的話,招兒這樣半路出家的人,都能比他更能準确的預言未來!隻能說這就是天意吧。”
旁邊聽着龍代似乎明白了什麽。
她吩咐下人把轎辇放下,掀了簾子走出來。
轉頭緊緊的盯着成爲一團灰燼的祭司質問:““三奶奶!你說他根本不夠格成爲祭司!”
“是,他能接受到巫神的旨意,但是看不清楚未來!”到了現在,三奶奶覺得,也沒什麽好隐瞞了。
龍代忽然回想起一些往事來。
那是緻兒告訴她的。
“姑姑,我查看了一下巫族的史記,發現祭司大人接任的時候,推遲了三個月,而且之前給祭司準備的侍從都是女孩。”
巫族祭司的侍從,是準備來給巫族祭司占蔔時,代替犧牲的人選。
可有個要求,那麽就是必須和祭司的性别一緻。
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,之前本來應該當上祭司的人,根本不是現在這個祭司!
三奶奶發現龍代的神情在不斷的變化,從疑惑到震驚,最後徹底成爲憤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