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嗎?夫人好像忘了,我除了蠱毒,武功也很高強呢。”
大巡夜的森森的擡眼看過來。
緊接着手裏出現一把銀刀,瞬息間,直接刺向溫清竹的心髒。
溫清竹想要躲開,但是她的速度太慢。
在這一瞬間,姜遠晗更想到讓自己站在溫清竹的面前。
但是他現在身體還是很遲緩。
隻能眼睜睜的看着那把銀刀快速的靠近。
千鈞一發之際,旁邊的暗衛提起最後的内力,閃身擋在了溫清竹面前。
噗呲一聲,血肉和刀刃摩擦的聲音響徹在耳邊。
姜遠晗的眼神瞬息萬變,但他馬上拉着溫清竹的手往後一倒。
随着銀刀直接穿透暗衛的身體,大巡夜的還是滅有停下來。
他的拳頭手腕也穿透了暗衛的身體。
鮮血帶着破碎的内髒掉了出來。
姜遠晗拉着溫清竹不斷的後退。
但是溫清竹卻知道,這根本阻止不了大巡夜。
她咬了咬牙,伸手推開姜遠晗。
一個人阻止不了,她身體裏面有大巡夜解不開的毒,那他就無法繼續前行!
“姐姐!”
姜遠晗隻能眼睜睜的看着溫清竹往前一步。
大巡夜直接把暗衛的身體從中間劈斷,繼續朝着溫清竹這邊殺過來。
噌!
銀刀停在了溫清竹衣領交、合的地方。
仿佛碰到了什麽堅不可摧的東西,無法前行。
大巡夜感覺到危險在背後出現,但是他必須殺了溫清竹!
這是自己對祭司大人,對巫族最後的交代!
大巡夜快速的轉了刀口,刃口尖端剛剛進入溫清竹血肉裏面,不到半寸的長度。
身後突然出現一個身影,劍影閃過,大巡夜的動作戛然而止。
溫清竹看着眼前熟悉的身影,心裏終于放心下來。
可是她感覺脖子下面的傷口,好像有什麽東西在不斷的滲入。
終于,溫清竹的眼前一黑。
正要軟軟的倒下來的時候,傅烈出現在她身邊,抱住了她。
後面跪在地上的姜遠晗,怔怔望着昏迷不醒的溫清竹。
姐姐剛才救了他,可他卻無能爲力!!
爲什麽?
爲什麽自己還是這麽弱小?
姜遠晗隻是靜靜的看着眼前的傅烈,他把姐姐平躺着放下。
在剪開姐姐衣領的時候,發現碎成了無數塊血紅色的晶石碎渣。
他記得,是姐姐一直帶在脖子上的血玉蓮花。
是姐姐孩子留下來的唯一念想。
傅烈快速的給姐姐止了血,後來又給她喂了一些藥。
在他暈過去之前,隻聽見傅烈吩咐後面趕過來的人說:“快救還活着的人!瑞王優先!”
瑞王優先??
爲什麽要優先,不能把所有的精力全部放在救姐姐的事情上嗎?
姜遠晗醒來的時候,睜開眼,眼前依然一片漆黑。
“殿下目前失明了!請殿下不要亂動!”張轲的聲音出現在耳邊。
姜遠晗想要說話,但是喉嚨一動,仿佛撕裂一樣的痛。
張轲隻能上前牽住他擡起來的手:“殿下請安心養病。”
哪怕他的喉嚨再怎麽動不了,姜遠晗還是嘶啞着嗓音說:“姐姐呢?”
張轲正要回話,身邊的招兒忽然擡手拉住了他,對他搖搖頭。
“崔軍醫正在給夫人看。”
“怎麽樣??”姜遠晗的喉嚨裏仿佛卡着一塊木炭,讓他的聲音挺起怪異又難受。
此時此刻,巫族祭壇别院。
龍緻猛地驚醒,一口鮮血吐出來。
“少主!!”三奶奶趕忙拿着手帕給他擦血。
劇烈喘息着的龍緻好半天才平穩下來。
他慢慢的睜開眼睛,望着桌子上的一豆燈火:“巫族的滅頂之災……來了。”
“可是傅夫人不是重傷昏迷嗎?”三奶奶不明白,。
龍緻沉沉的搖了搖頭:“大巡夜已經死了,師父也撐不了多久,那位已經有了真龍之氣,我們已經無能爲力了。”
“瑞王嗎?”三奶奶心裏一沉,“可他隻是個衛貴妃收養的皇子,他的紫微星光已經蓋過了其餘兩位嗎?”
龍緻已經喘不上氣了,但他還是努力的睜開眼睛,看看外面的天色。
“三奶奶,幫我打開窗子,我要看看,看看巫族最後的血脈到底在誰的身上?”
“少主!”
但龍緻還是盯着窗戶的地方不放。
三奶奶隻能過去打開窗戶,露出外面的星空。
龍緻靜靜的看着天上的星星,心裏終于有了一絲欣慰。
巫族的後人,終究還是能留下一脈的。
他放心下來,轉頭看向門口,問着三奶奶:“姑姑怕是趕不過來了吧。”
“少主!”三奶奶哭了起來,心裏開始痛恨造成這一切的人。
龍緻握住她的手:“三奶奶,還好,最後有你陪在身邊,等我死後,你就去離開這裏吧。如果被平國侯或者瑞王的人抓住,你就說你能就傅夫人。”
說完這些話,龍緻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。
他猛烈的呼吸着,但是怎麽也提不上力氣。
忽然的眼前閃過了許多人的模樣,最後的人卻定格在了龍代的身上。
姑姑,對不起,緻兒不該把你推上這樣的位置。
在龍緻的斷氣的那一刻,門口出現了一道身影。
她取下頭上的兜帽,露出一張精緻俏麗的臉來。
“緻兒……”
龍代快步走到床前,抖着手觸摸着龍緻的額頭。
三奶奶讓開了位置:“王妃請坐,少主終究還是沒能在死前見您最後一面。”
“緻兒!”龍代以爲,自己是恨他的。
可現在她發現,龍緻死了,她的心還在劇烈的絞痛。
過了沒一會,有人進來禀報:“王妃!傅家軍逼過來了!”
龍代立刻擺正神情,擦幹眼淚,轉頭望着吩咐:“帶少主離開!”
“等等!少主說他想留在巫神山上!另外,祭司大人要見您。”三奶奶攔住了龍代。
“你敢違抗我的命令!”龍代冷冷的看向三奶奶,眼睛裏已經帶着殺氣。
三奶奶毫不畏懼,隻平靜的說:“王妃知道,您的人上不了我,畢竟——”
看了門口一眼後,她這才望着龍代,不屑的說:“他們都還是我教出來的呢。”
面對三奶奶的堅決,龍代很像讓人進來殺了這個老婆子。
可惜哪怕她所有的人都做不到。
龍代轉頭又看了看龍緻,這才轉身離開。
對着門口的人吩咐:“跟我去祭壇!”
龍代帶着她的人走後,三奶奶上前,給龍緻整理好衣裳。
知道外面已經傳來厮殺聲,她才站了起來,拿出了火折子,點燃了整個屋子。
她慢慢的走出屋子,站在院子裏,看着火勢越來越大。
直到火光映天,院子門口也來了傅家軍的士兵。
“裏面的人情束手就擒!傅家軍不會濫殺無辜!”
三奶奶回頭看了看他們,望着這些堅毅的軍人,皺巴巴的臉上露出一個慈祥的笑容。
傅烈帶出來的人果然不同,若是一般的大齊軍隻怕早就沖殺了過來。
不愧是開陽星。
在将士們震驚的目光中,三奶奶周身陡然出現一陣黑霧。
把她包裹進去後,黑霧陡然消失,她也随之消失。
将士們頓時倒吸一口冷氣。
不過這并不妨礙他們檢查這個院子。
大火還有蔓延的趨勢,将士隔開這個院子,不讓火勢擴散。
祭壇神殿中。
祭司大人站在巫神像面前,一言不發。
龍代站在他身後,望着他說:“大人現在可信了,失敗的人隻能是你!”
祭司大人還是沒有說話,隻是靜靜的望着巫神像。
往日他能看到巫神的光輝灑滿了整個大殿。
但是今天,他隻看濃黑的一片,裏面偶然浮現翻滾的血色。
難道他真的看錯了?
龍代已經沒有耐心了:“我一生都困在你預言的枷鎖之中,如今你可親眼看到,是我龍代逆天而行了!”
祭司大人慢慢的轉過身來,再次看着龍代。
“怎麽?祭司大人還在算我什麽時候死?”龍代鄙夷的笑了起來。
終于,祭司終于回話:“是我錯了。”
這句話一出來,龍代慢慢的收斂起臉上的笑意。
固執刻闆的巫族祭司竟然說自己錯了?
不知道爲什麽,龍代的心裏面竟然有些空空的。
這麽多年,她一直都在和祭司鬥争。
最後她赢了,巫族也千瘡百孔。
“你可以殺我了。”祭司慢慢的轉過身去,突然發現,巫神的光輝再次出現在大殿裏面。
雖然很少,他也看得不清楚。
但是他知道,這就是巫神的光輝。
他更清楚,光輝之上是無盡的濃黑,巫族的滅頂之災已經到來。
原來龍緻才是最正确的那一個。
身後的龍代遲遲沒有動手,隻是靜靜的望着祭司。
半晌,屋外傳來屬下的聲音:“王妃!傅家軍已經過來了!”
龍代這次擡起頭,望着祭司的背影:“我以爲你會殺了你,但我發現,我并不是那麽想殺你。我看過大齊的很多書,有一位朋友還教過我,現在我所有用的一切,都是過去無數種因成就的。”
“巫王大人想說,沒有我就沒有你嗎?”祭司替她補充了這一句話。
龍代無聲的笑了,看來這些年,祭司也沒有少了解外面的事情。
她轉頭望着外面的大山,冷聲吩咐:“帶祭司大人回滄州!”
這裏不是她龍代的根據地,滄州才是!
次日晌午,楊六過來回話,巫族所有反抗的人均已經伏誅。
投降的人已經關押候審,确定沒有問題的人,留了人在巫神山駐守。
滄州别院。
姜遠晗再次醒來,眼前出現了刺眼的光。
“殿下,您醒了?”招兒的聲音出現在耳邊。
适應了好半天,姜遠晗才慢慢的醒來,入眼看着有些陌生的招兒。
她已經換上了京城那邊流行的衣裳,紮了一個雙丫髻,帶着和姐姐一樣的銀簪。
“張轲呢?怎麽隻有你在這裏?”
招兒過去扶着他坐起來:“殿下身體裏面的毒已經解了,張大人正在面見無面大人。”
“無面大人?”姜遠晗聽着這個陌生的名字,心裏想了想。
到底什麽人能這麽快的解除巫族的蠱毒?
半個時辰後,姜遠晗正在用飯,張轲帶着一個男人進來。
他帶着黑色的面罩,隻露出兩顆黑洞洞的眼珠。
進來他跪在地上,沉沉的說道:“奴才參見瑞王殿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