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九的這話說得嚣張,看起來并不把他們三人放在眼裏。
可惜,外人對巡夜人了解還不夠。
八巡夜也不再廢話,從鬥篷下拿出了一把銀質彎刀,望着楊九說:“大人,你不必說了,在下知道你們能來這裏,侯爺肯定不知道。”
溫清竹卻笑了起來:“你确定你們能殺了我?”
八巡夜和謙虛的笑了笑:“殺了夫人在下可不敢誇下海口,但其餘的人殺了,還是綽綽有餘的。”
溫清竹的臉陰沉下來,巡夜人果真這麽難以對付。
他居然一眼看出來自己才是最難對付的人。
萬萬沒有想到的是,毛人突然站了起來,擋在了溫清竹的面前。
他的肩膀在抖,雙腿看起來也不太穩,但他依然堅定的護在溫清竹面前,對着八巡夜他們使勁搖頭。
“十一!你居然保護敵人!”七巡夜氣得暴跳如雷,恨不得直接沖過來。
可是八巡夜沒有發話,而且十一的武功到底還剩多少,他也拿不準。
所以他雖然憤怒,但是依然站着沒動。
六巡夜皺了皺眉,望着十一勸說:“雖然你已經被逐出巫族,但你這條命,可是少主留下來的,你竟然還敢幫着外人!”
面對他們的指責,十一心裏越發的愧疚,但一想到聖石在溫清竹身上,他就開始堅定起來。
同時,他也開始冷靜下來。
這些年雖然在深山生活,但他學到的東西并沒有遺忘。
他不如哥哥,但是攔住哥哥卻是綽綽有餘的。
十一回頭看了溫清竹一眼,給了她一個堅定的眼神。
接着望着護衛隊長的手裏的刀不放。
護衛隊長明白了他的意思,把自己的刀遞給了他。
這一路走來,毛人具有的力量速度,他們都是看在眼裏的。
拿到了刀後,毛人往前走了一步,目光透出兇狠來。
七巡夜頓時暴怒起來,直接要沖出來,但他被八巡夜一隻手就攔住了。
“老八!!你攔着我幹什麽!這種叛徒直接殺了了事!”
八巡夜平靜的說道:“你打不過他。”
七巡夜一點也不在意:“我打不過!你們也不在嗎!一起上不就得了!!何況當年他就沒打過你,現在他還能打過你嗎?”
八巡夜沒說話,他的确看不過自己弟弟如今的實力。
這些年他獨自在外面生活,沒有祭司大人的教導,實力到底如何,他不清楚。
但有一點,他是清楚的,那就是十一的實力絕對增長了。
雙方再次陷入沉默隻剩下風聲一陣陣的出來。
大火裏傳來的噼啪聲,還有後面的樹葉聲。
一陣一陣的,很有節奏。
溫清竹突然伸出手,按住了毛人的手臂,同時笑着說道:“三位大人不要這麽沖動,十一畢竟是八大人的弟弟不是,都是親人,一切好說話。”
“誰跟你好說話了!”七巡夜毫不猶豫的罵了出來。
溫清竹還是笑容溫和:“八大人,現在我們這邊可有一大助力,你真的要魚死網破?”
一直沒有說話的六巡夜忽然望着溫清竹,肯定的說:“聖石在你手裏!”
“聖石是什麽東西??”溫清竹假裝驚訝。
六巡夜沒有接話,八巡夜也沒有接話。
溫清竹立刻拿出了荷包,打開來,把聖石放在手心裏:“你們說的聖石是這個東西嗎??”
“聖石!”七巡夜突然一聲大吼。
八巡夜和六巡夜齊齊擡頭看過來,緊緊的盯着溫清竹手裏的石頭。
溫清竹轉手又拿出一把匕首來,指着聖石說:“原來你們想要的東西真的是這個啊!”
“你要幹什麽!”七巡夜有些着急。
六巡夜感覺圓盤有所感應,立刻拿了出來,對着溫清竹的方向看了看。
溫清竹也順眼看過去,臉上的笑容開始變得凜冽起來:“怪不得你們能追來這裏,原來是手裏有東西能找到這個聖石啊。”
同時,溫清竹也感覺到手裏的石頭在慢慢的發燙。
她瞬間冷冽下來,沉沉的說:“都怪你把他們引來了,現在讓我陷入困境,那我隻好先把你毀了!”
在溫清竹動手之前,八巡夜終于伸手:“住手!”
“八大人有什麽話要說?反正我也逃不掉不是,你們要找這個,我也不會讓你們得到!”
溫清竹不太确定,他們到底會爲了這個破石頭做到什麽地步。
八巡夜嚴肅的說:“夫人,這個聖石是我們巫族的上聖石,在幾十年前遺失,我們可以不追究你從哪來得到的這個東西,也可以放你們走,但聖石你必須交還給我們。”
“真的?”溫清竹打心底的不信。
八巡夜點頭:“自然是真的,我作爲巫族的八巡夜在這裏保證,我們會放你們離開。”
“那他們呢?”溫清竹又看了看他身邊的連個人。
八巡夜同樣保證,語氣已經開始透露着不耐煩。
溫清竹笑笑,拿着匕首狠狠壓在了聖石上面。
在聖石出現裂痕的時候,六巡夜手裏的圓盤突然滾燙起來。
他甚至都拿不住了,隻能用手臂夾着圓盤,同時急切的走出來大喊:“等等!我們會真的放你們走!請夫人手下留情!”
溫清竹笑笑,這才松了力氣:“還是六大人真誠。”
說完她斜眼瞧着八巡夜:“八大人,你這個人實在是太不真誠了,我隻是活命而已,你居然這麽欺騙我們。”
靜默了片刻,八巡夜取下了兜帽,露出一張長滿了長毛的臉。
和十一不同的是,八巡夜臉上的毛要短的多,五官也更加明顯。
到了現在,溫清竹才看清楚他的眼睛,一雙琥珀色的眸子,倒映着閃爍的火光,真的很美。
隻可惜,這雙眼睛還透着一股深不可測的氣息。
“夫人怎麽知道我在騙你。”八巡夜露出自己的眼睛,他要認真的看看,溫清竹到底怎麽發現的。
溫清竹收斂笑意,目光幽深起來:“沒有人能在我面前耍陰謀詭計,我能看穿你,但你永遠看不穿我。”
“是嗎?”八巡夜掃視了周圍一眼,冷笑着說,“平國侯的人已經埋伏好了,你真以爲我們怕他嗎?”
溫清竹歎道:“我當然知道你們不怕他,但是你們怕我啊。”
随即溫清竹臉上再次浮現一抹笑容,帶着居高臨下的輕蔑和不屑。
她擡起頭,仰望着天上,感受着風的方向。
風向在慢慢改了。
“你們巫族用蠱用毒都是世上一流的,隻可惜你們故步自封,根本不和外界接觸,我可能不會用蠱,但我卻很會用毒。”
話音剛落,七巡夜就捂住了胸口,急急的道:“老八!風裏面有毒!”
八巡夜當然知道,同時最先感覺到溫清竹下毒的人。
隻是他一直在注意周圍埋伏的人,怎麽也沒想到,溫清竹下毒才是真正的目的。
一口污血從八巡夜的嘴裏吐出來,他死死地盯着溫清竹:“爲什麽你的毒能傷到我們?”
溫清竹小心翼翼的把匕首收起來,認真的望着八巡夜:“當然是因爲你和你們一樣,早就身經百毒!”
想到她被婉嫔下的忘憂毒,溫清竹睜大眼睛,目露猙獰:“你們從上百種毒蟲裏面活下來,我卻是在忘憂毒手裏活下來的!”
這話一出,所有人不禁背脊一涼。
如果溫清竹說的是真的,那麽他們的毒就對她起不到什麽作用!
“對不起,清清。”
身側忽然傳來傅烈的聲音,他從火光裏走來,神情嚴肅,但目光卻充滿了自責和愧疚。
瞬息之後,傅烈到了他們中間。
轉頭對着八巡夜說:“你們束手就擒吧!”
七巡夜暴躁的大吼:“你做夢!”
六巡夜緊緊的盯着傅烈,之前傅烈分明中毒了,爲什麽現在已經好了?
傅烈不再和他們廢話,轉頭走過來。
十一感覺到傅烈很厲害,緊緊的擋在溫清竹的面前。
溫清竹按下他的手臂,對着十一笑了笑,走到傅烈面前,上下打量着他。
确定他沒事後,溫清竹才送了口氣:“還好你沒事。”
傅烈牽着她的手:“是你準備的解藥救了我們。”
話音剛落,八巡夜突然殺過來。
傅烈瞬間拿到劍,反手擋住了八巡夜的第一劍。
噌的一聲,劍刃和刀刃相撞,兩個人被迫後退。
在八巡夜動手的那一換件,七巡夜和六巡夜立刻從左邊突圍。
隻是傅烈的人早就埋伏好了,他們一出現,立刻遭到了攔截。
七巡夜的勢力顯然不弱,直接殺出了一個突破口。
六巡夜在武功方面不足,但用毒很厲害。
兩個人且戰且退,眼看着就要突破出去。
傅烈忽然朝着那邊扔出一個暗器,趁着這個空隙,八巡夜再次強攻過來。
此時的傅烈毫不猶豫的上前一步,握緊手裏的劍,直接劈殺過去。
在這一瞬間,八巡夜忽然改變了力道。
他用彎刀的刀背迎上了傅烈的劍,接着傅烈的力道折轉方向,身影一閃消失在叢林間。
“侯爺!”有人試圖想要去追。
傅烈喊住他們:“我也攔不住他!你們先去解決了六巡夜和七巡夜!”
其餘的人這才領命去追另外兩個巡夜人。
不到一刻鍾,楊六回來複命,帶着一個被腐蝕了一半的圓盤回來。
“侯爺,他們引發自己身體裏面的蠱毒,化成了一灘血肉膿水。”
溫清竹走過去,讓楊六把圓盤給她看看。
在她接到圓盤的時候,另外一隻手上面的聖石忽然顫動起來。
緊接着,聖石開始發熱。
溫清竹這才發現圓盤也開始發熱,同時在聖石所在的方位開始劇烈抖動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