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九倒是很爲他開心,楊六卻有些恹恹的。
袁免是傅烈一手提拔上來,和楊東他們關系很好。
雖然不善言辭,但也看出了楊六的異樣。
“你怎麽了?”
楊六羨慕的看着楊東:“他能跟着主子去嘉谷關,我卻要留在京城,既然楊東要成親,直接讓我去嘉谷關多好,這樣他成親也不用着急了!”
袁免知道楊六心裏也想建功立業,但傅烈這麽安排,是有他的考慮的。
“六哥,侯爺之所以這麽安排,是因爲你之前就在保護夫人,東子性子簡單,勇武很足,但謀略就不如你了。”
“可我聽夫人也說了,嘉谷關那邊的情況也很危險。”楊六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,心裏就是不開心。
他想了好半天,總覺得自己是被主子抛棄了。
楊六轉頭問袁免:“楊九之前也跟着我保護夫人了,讓他留下也行啊!”
“楊六不如你果斷,上次夫人被巫族抓走,你可還記得?”袁免沒想到,一向比較豁達的楊六居然在這個時候糾結起來。
楊六心裏煩躁,一腳揣想楊九:“你小子連累我!”
感覺有危險襲來,楊九很敏銳的躲開了,一臉懵逼的回頭:“我連累你啥了?”
看楊九這不自知的模樣,楊六越發的生氣,瞬間提升内力,動了真格,非要把楊九打一頓才行。
可楊九的武功也不弱,邊跑邊抵抗,兩個人就打着打着遠離了這邊。
楊東聽到了動靜,好奇的回過頭來:“他們怎麽打起來了??”
“楊六想跟着你們去嘉谷關,結果被侯爺留了下來,現在拿小九撒氣呢!”袁免解釋了一遍。
楊東爽朗一笑:“原來是這樣!我還以爲他羨慕這麽娶妻了呢!”
袁免笑笑,心裏卻在想,他的确是羨慕。
不過是羨慕你能娶了綠陶。
袁免看着那邊鬧騰的身影,心裏希望着,但願楊六以後能遇到更好的人吧。
“走吧!”袁免算了下時辰,催促這楊東,“該去迎接新娘了。”
婚禮很順利,但迎親的時候,楊六卻不見了。
楊東心裏有些奇怪:“六子呢??”
楊九洋洋得意的說:“我能打過六哥了!把他小腿踢瘸了,現在回去找傷藥了!”
楊東瞬間臉色一黑,袁免無力扶額。
還好的是,迎親很順利。
大概是因爲知道楊東馬上要走,茉莉她們也不怎麽爲難楊東,很快放新郎進來,把綠陶帶走了。
直到拜天地的時候,楊六才一瘸一拐的回來了。
正好看到了新人對拜,楊六心裏猛地醒悟過來。
他好像并不隻是因爲不能去嘉谷關而不開心。
送入洞房後,也沒怎麽鬧洞房,畢竟兩位新人相處的時間也不多了。
辦完了婚禮,溫清竹回到了主院這邊,把剩下的三個人都叫了過來。
“剛才芍藥接到的信是……”
溫清竹的話還沒說完,喜兒搶答道:“是飛鴻的!”
“喜兒!”芍藥的臉更紅了。
溫清竹笑笑:“比起茉莉和喜兒,你和飛鴻的确隔得太遠了。”
“沒有!!我想一直陪着小姐!!”芍藥很感恩,她能有今天的這一身醫術,全是溫清竹教的。
所以她的确是發自内心希望,能陪伴溫清竹幾年。
之前飛鴻離京,她甚至想過和他斷了聯系,還寫信告訴過飛鴻,要是他移情别戀了,自己一點也不該他。
甚至于,心裏還隐隐的希望飛鴻能移情别戀。
當然,那封信之後,飛鴻氣得還回了一趟京城。
若非如此,芍藥是真的打算和飛鴻斷了的。
畢竟飛鴻是壽王的得力親信,現在壽王隻能留在幽州,她很擔心自己和飛鴻的聯系,會對溫清竹造成不利。
“前不久,壽王給我寫了一封信,說他身體有恙,希望我派個人過去給他看看。”
溫清竹哪裏不清楚芍藥的想法,但人生還很長,總不能讓芍藥一輩子捆在自己身邊。
何況很難得的是,這麽幾年來,飛鴻還沒移情别戀。
上次他貿然回京,若非衛家幫忙遮掩,那她可能就要被懷疑了。
既然飛鴻不能回京,壽王也不忍心看心腹每日望着京城,便寫了信暗示了一下。
溫清竹既然給楊東和綠陶辦了婚事,自然也不能薄待其餘人。
見芍藥低着頭沒說話,溫清竹又說:“如果我派你去幽州給壽王看病,你願意嗎?”
“小姐!現在少爺身體還未痊愈,世子也身體也不好,何況小姐也需要人照顧!”
芍藥有些急了,生怕溫清竹要趕她走。
“我知道,但現在謝哥哥在這裏,他出自藥神谷,短時間内也走不了,我就問你一句,想去嗎?想的話,你可以侯爺的軍隊随行一段路程,不想的話,我這邊就寫個藥方給壽王。”
溫清竹并不打算給芍藥做決定,想要她自己做決定。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芍藥有些不知所措,隻滿臉糾結的望着溫清竹。
“在明晚給我答案就行。”
說完芍藥的事情,溫清竹轉頭看向茉莉和喜兒:“你們倆的事情比較難辦,元寶現在還傻乎乎的,可以晚點考慮,但辛重可有說過什麽?”
茉莉一向内斂,極少主動說什麽,但現在問了她自己的問題。
她不得不說了:“辛大人一直想我早點嫁過去,但我沒同意。”
“我知道你在考慮什麽,一個是辛重的身份還不能完全曝光,另外一個則是我這邊暫時離不開你。”
“那奴婢繼續留在小姐身邊,辛大人那邊,奴婢會過去解釋的。”茉莉向來穩重,分得清輕重緩急。
“也好。”溫清竹考慮再三還是決定先把茉莉留着。
等到她看向喜兒的時候,喜兒馬上跳起來說:“小姐不用考慮我!他是朝廷命官,而且還是雷大人看重的人,我……我配,配不上他。”
說到最後,喜兒的聲音越來越小。
不僅僅隻是自卑,而她很清楚自己和金元寶之間的差距。
雖然她不怎麽會思考,但跟着綠陶小姐久了,有些事情也能看出幾分具體情況來。
辛重雖然是名門之後,現在手裏又有軍功,但辛家現在還是沒人敢提起的。
茉莉出身低微,但曾經救過辛重,而且辛重更是那種認定了的人就絕不會改變的。
上次宮裏發生的事情,喜兒也聽說過。
侯爺派他去救陛下,但辛重更擔心茉莉,不聽指揮去救茉莉。
在這種危機時候,辛重心裏隻有茉莉。
所以沒有任何人或者事能讓辛重改變主意。
哪怕将來需要辛重在茉莉和其他的東西隻見選擇,喜兒相信,辛重會毫不猶豫的選擇茉莉。
可金元寶卻不是這樣的。
他雖然出身寒微,但是通過正規的科舉考上來的。
最關鍵的是,金元寶自幼是孤兒,是靠着村裏人養大的,後來遇到了恩師,一路免費讓他上學才有今天這一切。
前些日子,喜兒還聽說金元寶的恩師帶着他孫女上京了。
目的自然是想把他孫女嫁給金元寶。
而且金元寶也算是和他恩師的孫女青梅竹馬,若是他們在一切,也是很合理的事情。
更何況,現在金元寶又被雷大人看重,着重培養,京城也有不少清貴人家想讓女兒嫁給他。
比起她們,喜兒知道自己沒機會。
“哎……”溫清竹重重的歎氣,若是喜兒不是這麽通透,她想點辦法也是可以的。
畢竟她看得出來,金元寶對喜兒是真心的。
隻是和一意孤行的辛重不同,金元寶身上有許多責任和牽絆,不可能任由自己的想法。
“不過你也不用着急,現在京城的形勢恨不明朗,有雷大人在,金元寶暫時不會考慮婚姻大事的,若到時候你們真的沒有緣分,那我再給替尋一門親事。”
“多謝小姐。”喜兒福身道謝。
到了第二天下午,芍藥有了決定。
她決定去幽州走一趟,畢竟飛鴻也等了她這麽久。
若是自己單方面否決,隻怕他不會這麽算了的。
當天茉莉就在家裏陪着芍藥整理東西,說着悄悄話。
而溫清竹則是在楊六和喜兒的陪同下,去了奉國寺。
之前傅烈接連去了好幾趟奉國寺,她并不是不知道,隻是她相信傅烈。
但現在傅烈突然出征,而之前謝飛沉又說,慧心讓他想起了前世。
執意陪要留在慧心身邊的溫清芯,身上又有那種預言将來的能力。
所以溫清竹覺得,慧心知道的事情,可能比自己想想的要多。
到了禅房門口,溫清竹一擡眼就看到了要出來的溫清芯。
“七姐姐,好久不見。”
溫清竹望着眼前的溫十一,她身上的氣質越來越清淡出塵,可她眼裏深處,依然有着最初的倔強。
她不禁莞爾一笑:“十一妹妹,好久不見。”
兩人簡單的問候後,溫清芯出來,溫清竹進去。
坐了下來,慧心似乎早有預料:“你不必擔心侯爺,他不會出事的。”
“你怎麽知道?”溫清竹立刻反問。
慧心隻是平靜的說:“溫施主在我身邊待久了,我能看到更多東西的了。”
“哪些東西?”溫清竹馬上又問。
慧心神色複雜起來:“命運。”
“呵。”溫清竹忍不住的譏笑,命運這種東西,她從來不信!
可是慧心的神色不變,溫清竹便慢慢的收斂笑意了。
“這個是給你準備的。”慧心拿出了一封信,推到了溫清竹面前,“雖然傅烈不想讓我告訴你,但我覺得還是告訴你更好。”
“爲什麽不直接告訴我?”溫清竹低眼看了一下桌面的信封,然後直接拆開了信封。
拿出信紙來一看,上面居然是空白的一片。
可溫清竹摸着信紙的觸感,分明是寫過字的。
慧心解釋:“明天午時後,上面的字自然會浮現出來。”
“你可以現在告訴我!”溫清竹擡眼望着他。
慧心卻搖了搖頭:“你應該見過龍緻了,他所求之事,想必你也能察覺到什麽,所以我不能提前告訴你。”
“你是說我能改變别人的命運?”溫清竹想到了之前龍緻的話,忍不住的發笑。
巫族的生死,從來隻掌握在皇權手裏。
慧心的眼神忽然悲憫起來。
看到這樣的眼神,溫清竹心裏莫名的緊張,但面上卻是越發不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