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儀佳望向院子裏面,眼神幽深起來:“憑她是甯王認定的妹妹。”
“妹妹?殿下怎麽可能把她當做妹妹!”李晴開始歇斯底裏起來,沖着姜儀佳大吼大叫,“有對妹妹這麽親密的嗎!我看根本甯王是想把甯王妃的位置留給她!”
姜儀佳蹙眉,李晴這個女人越來越瘋狂了,根本無法理喻。
“你自己好自爲之,你要是敢動她,我保準皇兄會毫不猶豫殺了你。”
給了李晴最後的警告,姜儀佳也不管李晴聽不聽得進去,該做的事情,她都做完了。
再過不久,甯王必須立正妃才能給自己争取一點優勢。
而現在左冰凝死了,李晴雖然愚蠢,但她有個好家世,甯王隻能選擇她。
但若是李晴自己作死,那就不是她能管得了的了。
姜儀佳離開甯王的時候,碰到了正回來的甯王。
她看着甯王說:“殿下可要快點回去,你的好側妃恨不得殺了你心愛的妹妹呢。”
甯王冷笑一聲:“這甯王府誰敢忤逆本王的話!!”
看甯王這麽自信,姜儀佳想到了剛在門口的侍衛。
有個人的眼神瞧着有兩份不對,杜薇娘隻怕——
姜儀佳望着甯王别有深意的一笑,終究還是什麽都沒說,離開了這裏。
甯王最近越來越看不懂姜儀佳了,但他察覺到了姜儀佳眼裏的深意。
難道薇娘真的有危險?
甯王腳步不停,快速往院子那邊趕去。
此時的主院門口,有個侍衛讓其餘的侍衛都下去了。
他讓開了路,邀請李側妃進去:“請進來吧。”
面對如此盛情,李晴有了兩分猶豫:“你不是殿下的随從嗎?”
“是,可你是殿下的側妃。”侍衛表現出了該有的恭敬。
李側妃長久以來被壓制的心瞬間膨脹起來,看來殿下心裏還是有她的。
李晴快步走了進去,看到了杜薇娘居然躺在甯王的床上。
瞬間,她的理智潰散,整個人都開始激動起來。
侍衛趁熱打鐵的說:“側妃看過了,心裏有何感覺?”
“感覺想殺了她。”李晴開始漸漸的瘋狂起來,這個時候千載難逢,隻要她死了,殿下就是她一個人的了。
侍衛還想說話的時候,發現外面傳來了腳步聲。
他瞬間消失在原地。
李晴根本不知道背後發生了什麽,隻是遵從本心的拔下了頭上最尖銳的發簪,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杜薇娘面前。
恰在此時,甯王到了房門口。
看到這一幕瞬間大吼:“住手!”
李晴一聽,加快的手裏的速度,直接朝着杜薇娘的脖子刺去。
吃了解藥的杜薇娘正在迷迷糊糊之間,突然聽到了甯王一聲大吼,感覺危險逼近。
陡然睜開眼睛來,看到李晴手持金簪朝着自己的脖子刺來,杜薇娘毫不猶豫的提起全部的力氣往裏面翻滾。
但她根本沒多少力氣,時間也不夠,她根本沒躲開。
李晴力氣不小,金簪直接紮進了杜薇娘的鎖骨上方。
“賤人!!”甯王看到杜薇娘肩頭見紅,瞬間失了理智,直接對準李晴的後心,發射了暗器。
咚的一聲悶哼,李晴失去了全部的力氣。
她不敢置信的轉過頭來,眼前瞬間閃過了許多和姜遠安有關的回憶。
到了最後,李晴發現,所有的記憶全部模糊,隻剩下她兒子清晰的刻印在心頭。
李晴心裏終于有了一絲後悔,竭盡最後的力氣說:“表哥,照顧好……”
話還沒說完,李晴軟軟的倒在了床上。
杜薇娘怔怔的望着死不瞑目的李晴,情緒一時激動暈了過去。
次日一早,平國侯府。
陸策把甯王府發生的事情全部告訴了溫清竹。
正要喝藥的溫清竹怔了怔,但很快平靜下來,放下了藥碗。
她隻問了一句:“薇娘無大礙吧?”
“有甯王在,她不會有事,但李晴死了,甯王還想殺了李晴的兒子,後來靖遠侯夫人及時趕到,保住了李晴的兒子,但靖遠侯府和甯王也有了正式的嫌隙。”
溫清竹拿着帕子擦了擦嘴角,轉頭望着搖籃裏的孩子說:“把念福抱給我吧。”
陸策深深的看了溫清竹一眼,他還是忍不住的問了一句:“李晴的死也在你的算計内?”
“你這麽聰明,還需要問我嗎?”溫清竹笑得人畜無害,但陸策卻看到了她眼底伸出的冰寒。
現在的溫清竹和以前不一樣了。
陸策不再多話,轉頭把念福抱給了溫清竹。
接到孩子後,溫清竹專心的哄着念福,一言一笑都充滿了母性的光輝。
讓陸策感覺眼前的這個人,和剛才的人根本不是一個人。
沉默良久,陸策說了句:“傅烈已經到甘州了。”
溫清竹微微一頓,随即繼續哄着孩子。
甯王府的李側妃死了,到底還是引起了不小的波瀾。
可緊接着,婉嫔給琳琅下毒的事情,讓姜越震怒不已,長孫宏進宮請命,願意嗲着琳琅回歸海邊小城。
這讓姜越下不來台,心下一狠把婉嫔打入了冷宮。
這樣一來,姜遠成匆匆進宮請求姜越徹查,結果姜越隻下了一道命令,那就是撤去了楚王代理朝政之職。
先前因爲婚禮當天,左冰凝被刺身亡,左大人當場舊疾複發,讓婚禮轉眼間變成葬禮。
左家人從定遠匆匆趕來,表示願意放棄一切,隻求讓左大人平安。
姜越爲了穩住左家,不得不下令撤了甯王的代理職位。
現在一來,隻有瑞王一人代理朝政了。
甯王因爲杜薇娘的關系,一直緊咬着楚王不放。
聯合洛蟬把婉嫔打入冷宮,緊接又開始針對楚王最信任的下屬——張轲。
朝堂上,甯王沒有代理的職位,但他還是有一定權力的。
直接上朝彈劾張轲。
姜遠晗沒想到甯王的反擊如此迅速有力,有些遲疑的看了看姜遠成。
但緊接着甯王立刻出口諷刺:“瑞王做不了主的話,也不必看楚王的意思,本王所說都是事實,瑞王無法定奪,不如請父皇決斷?”
“雷大人。”姜遠晗最後做了決定,居然處理權在他手裏,自然要好好利用。
甯王和楚王聯合謀害姐姐和明軒的事情,他都記在心裏呢。
這個時候甯王和楚王相互撕咬起來,他求之不得。
雷嘯出列:“瑞王請說。”
“那麽張大人的事情就拜托禦史台來負責了。”瑞王直接下了命令。
不止楚王心驚,甯王的神色也嚴肅起來。
姜遠晗這小子居然直接要動姜遠成的心腹。
呵呵,有好戲看了。
姜遠安看着姜遠晗有條不紊的下令,嘴角泛起冷笑。
他果然沒有猜錯,溫清竹在姜遠晗心裏的分量不輕呢。
雖然姜遠晗要動張轲,但張轲又是何許人,他做的事情不會留下任何尾巴。
更何況,他背靠楚王,瑞王和甯王想動他,可沒那麽容易。
一直到九月底,甯王和楚王還沒有撕清楚,反而讓瑞王越來越深入人心。
與此同時,傅烈班師回朝,大捷歸來。
聽到了這個消息,姜越很是激動,他果然沒看錯傅烈。
一直在乾元宮養病的姜越,身體居然好了起來,親自到宣政殿接見朝臣。
正當文武百官恭賀傅烈的時候,有人突然問道:“侯府合适辦滿月酒??”
當時場面一度安靜,傅烈的神情有些捉摸不定。
姜越也瞧出了兩分異常,便說道:“時候到了自然會辦。”
皇帝發話,其餘的人也不敢多問。
等所有人下去後,姜越單獨留下了姜遠晗,最近他對這個以前不怎麽上心的皇子,是越來越喜歡了。
“聽說清竹生産的時候,你也在場??”
姜遠晗恭敬的回禀:“是,母妃帶我去的,這樣才能帶甘太醫去傅家。”
“當時她難産,有傳言說,是一位民間大夫用刀剖開她的肚子,還生下了這個孩子?此事可是真的?”
姜遠晗沉默了半晌,最後還是點了頭:“是的,父皇。”
聽到這個确定的話,姜越靠着龍椅歎息了一聲:“那丫頭果然很看重親情,隻是她爲什麽不肯原諒她父親呢?”
聽到這裏,姜遠晗心裏陡然一驚,到底是誰告訴皇上,溫叔全的事情?
陪着姜越回到了乾元宮,姜遠晗立刻派人遞送消息。
然而,他還是晚了一步。
躺了好幾年的溫叔全,被人推着輪椅到了平國侯府。
侯府的人倒是不敢怠慢,放了溫叔全進來。
但更他們根本不讓溫叔全進去看望溫清竹。
生下念福已經一個多月了,但因爲剖腹産,哪怕細心調養,溫清竹的身體還是不太好。
雖然能下床走動,但肚子上的傷口卻一直隐隐作痛。
薛苗苗救了她的命,但猙獰的傷疤和揮之不去的劇痛注定會伴随這她。
本來她最好繼續休養一個月,但溫清竹聽說,溫叔全居然來了!
她當即就笑了。
溫叔全他居然還敢來!他還有臉來!
最重要的是,月娘不是一直看着他的嗎?
爲什麽溫叔全能坐起來了?
綠陶和茉莉伺候着溫清竹更衣,傅烈很擔心,不想讓她見溫叔全。
但溫清竹執意,于是傅烈找來了輪椅。
在傅烈的命令下,溫叔全被放了進來。
溫清竹也坐在輪椅裏,看着溫叔全被慢慢的推進來。
望着眼前瘦削得顴骨凸出的溫叔全,溫清竹面上隻有無盡的冷漠。
“竹兒,你還是不肯原諒爹爹嗎?”
溫叔全一上來便打了感情牌。
“你外祖父的事情,爹爹當年也是不得已的。”
溫清竹隻是冷笑。
“如果不那麽做,爹爹也護不住你和明軒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