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他的身上,溫清竹聞到了一股很淡的血腥味。
雖然被掩蓋得很好,但她知道自己的五感差了許多,提前給自己的嗅覺穴位施針。
這麽一來,能暫時提高嗅覺。
果不其然,龍緻果然有問題。
這一整夜,溫清竹幾乎沒怎麽睡覺,薛苗苗陪在身邊,一動不動的盯着龍緻。
直到天色蒙蒙亮,龍緻才站了起身,把寫下的注意事項交給了薛苗苗。
“接下來麻煩薛姑娘照顧好夫人。”
薛苗苗看了眼熟睡的溫清竹,盯着他問:“你們巫族是不是又要搞事?”
“薛姑娘多慮,我這次過來是來特意幫助夫人的,至于其他的事情,則是抓我弟弟回去,薛姑娘可能有所耳聞。”
“我告訴你,你敢對表姐做什麽手腳的話,藥神谷不會放過你的!”薛苗苗打心裏不喜歡龍緻,特别是知道謝家滅門和巫族有關之後。
龍緻笑着點頭,轉頭望着裏間的溫清竹拱了拱手:“巫嬷嬷的事情,夫人放心,快要辦好了。”
說完這話,他直接轉身出屋。
躺在床上的溫清竹慢慢的睜開眼睛,這個龍緻似乎真的是爲她而來的。
一宿未眠,溫清竹終于撐不住的睡下了。
在她不知道的時候,範夫人挑了一份厚重的禮物上門。
綠陶不想打擾溫清竹,出面收下了禮物,送範夫人離開了。
回到家裏的範夫人心神不甯的,總覺得溫清竹是故意不見他的。
到了下午,有人帶回消息,範榮的嫌疑洗清了。
範夫人有些奇怪,真的隻是這麽簡單嗎?
傍晚時分,天邊殘陽如血。
有人送了消息到尚書府,範宇在京郊大營重傷昏迷。
聽到這個消息的範夫人,直接慌了神,心裏肯定是平國侯下手的!
“去!去找老爺!!”範夫人第一時間想到了範榮。
“夫人别着急,大人肯定能替二少爺做主的!”旁邊的嬷嬷扶着範夫人勸解着。
這話讓範夫人突然想到了之前蘇活過啦調查的事情。
“等等!别告訴老爺!這件事情我親自來處理!”範夫人覺得,這次決不能這麽簡單的算了。
她不過想給那薛苗苗一個教訓,溫清竹居然如此歹毒心思,要對她兒子下如此毒手!!
守在尚書府對面的巷子裏的人,看到了送信人沒有兵部,馬上轉頭消失在巷子裏。
不多時,楚王府這邊,溫清蘭正陪着巫嬷嬷說話。
消息送了進來後,巫嬷嬷便要起身告辭。
溫清蘭站起來迎送:“嬷嬷慢走。”
“側妃不必客氣,好生休養就是,隻怕這孩子十月份就要生了。”巫嬷嬷看着溫清蘭的肚子,語氣有些森然。
溫清蘭身體一僵,努力的維持着笑容。
直到巫嬷嬷的身影消失了,她才頹然的坐了下來。
圓兒擔憂的問:“殿下還是不肯相信你嗎?”
“何止不肯相信,還覺得我想謀害溫清竹,這才把我關在了院子裏!”溫清蘭說着這話的時候,心裏在滴血。
懷孕三個月的時候,她信心滿滿的去找姜遠成坦白一切,但姜遠成根本不相信她!
爲什麽!溫清竹都嫁給傅烈了!!殿下還是對她念念不忘!!
溫清蘭氣得摔了一個杯子。
圓兒趕緊安慰着她讓,讓小丫鬟把這裏收拾了,以免傷害到溫清蘭。
不到兩刻鍾,有個太監突然沖進了院子裏來。“蘭側妃!巫嬷嬷還在您這裏嗎?”
正準備躺下的溫清蘭,不得已隻能趕緊起身。
剛站起來,太監到了屋裏,掃視了屋内一眼,質問道:“巫嬷嬷呢?”
“嬷嬷剛才走了,差多快兩刻鍾了!”圓兒馬上解釋說。
太監臉色一沉,慌忙跑了出去。
此時此刻,楚王府隔壁的一處别院内。
龍緻擦着嘴角的黑色,望着眼前暈過去的巫嬷嬷,吩咐着屬下:“把她帶走!”
他身後的人卻擔心的問:“少主,你身上的毒怎麽辦?這裏暫時也沒有解藥。”
龍緻擺了擺手:“沒事,雖然很意外嬷嬷會這麽直接,但這毒是巫族秘術,我還是能抗住了,我們必須盡快離開,婉嫔的人可不好對付!”
天色一黑,平國侯府接到了一封沒有署名的信。
楊六看過了内容後,趕緊把信送到了溫清竹那邊。
正喝粥的溫清竹放下勺子,接過了楊六的信。
看完之後,很是驚訝的說:“他竟然這般厲害?”
“誰厲害了?”薛苗苗送了藥進來。
溫清竹把信封交給楊六,吩咐他去銷毀。
轉過頭來,薛苗苗把藥送到了溫清竹的面前,有些不太願意承認:“這個龍緻還真有兩分本事。”
今天一天下來,溫清竹身體很明顯的開始好轉。
和謝飛沉逐步抽絲不同,龍緻是直接解毒。
薛苗苗甚至覺得,如果不是溫清竹懷孕了,龍緻有所擔心,可能現在溫清竹就好了。
“他是有備而來的。”溫清竹回想着那封信,心裏很是感慨。
龍緻居然能生擒巫嬷嬷,要知道她可是婉嫔的得力心腹。
失去這個心腹,婉嫔至少是斷了一個臂膀。
看來今晚就有好戲了。
含冰殿内,婉嫔罕見的大發雷霆。
她到沒有摔東西,而是掃視着下面跪着的一排人。
心裏一股火氣升騰起來:“來人!把他拖出去杖斃!”
馬上有侍衛進來,把爲首的太監拖了出去。
這太監什麽話也不敢說,心裏其實知道自己逃不過今晚了。
含冰殿的院子裏,已經躺了七八具屍體。
負責行刑的人,手也打麻了,但誰也不敢有怨言。
跟着婉嫔這麽多年,他們除了楚王幼年落水的那一次,這是婉嫔第二次如此大發雷霆!
前殿的屍體太多,管事馬上吩咐人逐步把屍體擡下去。
甘露殿這邊,洛蟬得到了含冰殿異常的消息。
沉默了下,她馬上換了一套以上準備出了宮。
在造冊殿附近,洛蟬果然看到了出門的甯王。
在偏僻的巷子裏等了片刻,撫琴帶着甯王來了。
“洛妃娘娘,這深夜時分,你還在造冊殿這邊?”姜遠安最近慢慢的明白自己的短闆所在,因此來造冊殿勤快了些。
隻是洛蟬在這裏蹲自己,還有什麽目的?
洛蟬取下帷帽,露出自己明豔的臉來,神情很是認真:“殿下,含冰殿出事了。”
“洛妃娘娘好手段!分明已經失寵了,卻還能知道含冰殿的消息。”姜遠安覺得這個女人想要的,或許不僅僅隻是複寵。
洛蟬知道甯王越來越難纏了,但她隻能硬着頭皮上:“殿下,我知道你不相信我,但今天含冰殿必然是出了大事的,不然婉嫔絕不會這麽震怒,杖斃了上十個人!”
“婉嫔震怒?”姜遠安回憶了一下,覺得婉嫔從未表現過什麽怒氣出來。
洛蟬見他遲疑,她福了福身:“該說的我已經說了,信不信由殿下!”
說完這話,洛蟬轉身的瞬間,袖子撒除了一把無色無味的粉末來。
甯王感覺到了一股幽香,鬼使神差的一伸手,拉住了洛蟬的手腕。
洛蟬被迫旋轉過來,一個不妨撞到了甯王的懷裏。
甯王最近極少近女色,對着洛蟬的耳朵輕輕吹起:“洛妃娘娘不如換一個選擇?”
聽到這裏,洛蟬心裏本該一喜,但很快冷靜下來。
姜遠安不是那麽容易上當的人,除非讓他拿到把柄。
洛蟬馬上推開了姜遠安,帶上撫琴快速的離開了這裏。
姜遠安望着洛蟬的背影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。
她剛回到甘露殿,正準備吩咐撫琴替她沐浴更衣,結果發現內間有人影在。
洛蟬立刻改口:“你先下去!”
“是。”撫琴什麽話也沒問,直接關上門下去。
洛蟬這才掀了簾子走進去,看到夜寒站在窗前,似乎已經等候多時。
“傅哥哥那邊出事了?”洛蟬急迫的問了出來。
夜寒丢給了她一枚暗器:“今天楚王去見傅十一了,似乎沒能說服他,本打算今晚動手,第一次攻擊被我攔了下來,後來楚王府除了點事,他們就撤退了。”
“可惡!”洛蟬望着裏的暗器,憤恨瞬間占據了内心。
望着這樣的洛蟬,夜寒冷笑着說:“這是我最後幫你了!以後你自己好做爲之!”
“等等!”洛蟬試圖抓住夜寒,但他的身手太快了,根本抓不住。
隻覺得眼前人影一晃,夜寒便消失了。
洛蟬望着手裏的暗器,想到了前段時間,她和傅十一偷偷見面的事情,被楚王抓住了!
“不行!不能讓傅哥哥陷入危險!”洛蟬想到今晚的甯王,心裏有了決定。
含冰殿正在搬運最後兩具屍體的時候,外面突然有人來報,李貴妃駕到!
婉嫔瞬間站起來,看了眼管事,這才走出去迎接李貴妃。
第二天,婉嫔杖斃了上是個奴才的事情流了出來。
對于這件事情,婉嫔給出的解釋是,她身邊的老嬷嬷前段日子病了,宮裏人沒伺候好去了。
她一時怒急攻心,這才懲罰了辦事不力的奴才。
李貴妃自然不信的,左冰凝陪着她左右,靜靜的聽着。
出宮後,左冰凝讓人給溫清竹帶了信。
侯府裏面,溫清竹看到了左冰凝送過來的信,心情很是複雜。
難道京城真的是個染缸,誰也無法避免。
放下了信後,溫清竹轉頭問着綠陶:“侯爺那邊還是沒消息嗎?”
“沒。”綠陶搖了搖頭,但緊接着又說了一句,“楊東身體基本恢複了,他去京郊大營那邊了。”
溫清竹總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。
李貴妃要對付婉嫔,婉嫔雖然被龍緻打了個措手不及,但溫清竹知道,婉嫔的計劃還是會如期進行的。
正沉默着,屋外傳來薛苗苗驚喜的聲音。
“飛沉哥哥!你回來了!”
不多會,薛苗苗嬌羞的跟在下謝飛沉的身後,出現在了門口。
“進來說吧。”溫清竹招了招手。
謝飛沉卻對薛苗苗說了一句:“你先在外面等着,有些事情我想要單獨和她說。”
“哦。”薛苗苗有些失落,但她還是轉身出去了。
關上門口,謝飛沉走了過來,拿出了一封信。
但他并沒有直接給溫清竹,而是質問她:“你利用苗苗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