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劍還沒有出鞘,楊六的劍已經橫在了她脖子前。
溫清竹無奈的搖搖頭:“薛苗苗,這裏不是藥神谷,并不是所有人都要聽你的話。”
“大爺爺怎麽會有你這樣的外孫女!”薛苗苗根本無法相信,眼前的這個女人居然和她有血緣關系。
溫清竹翹了翹嘴角:“比起苗苗妹妹,我自認爲還是比你好上不少的,至少我不會因爲爺爺是藥神谷谷主而肆意妄爲!”
“你!”薛苗苗氣得頭頂冒煙,但她又實在找不到謝飛沉,更擔心——
“那飛沉哥哥去哪了?”薛苗苗見謝飛沉不在這裏,也不算多做糾纏。
溫清竹很無奈的表示:“暫時不知道,不過他答應我七天後會回來繼續爲我隻病的。”
“嗯?”薛苗苗感覺有些奇怪。
在溫清竹的勸說下,薛苗苗住在了平國侯府。
到了夜裏,薛苗苗越想越不對勁,轉身要去找溫清竹,但一轉身去看見溫清竹帶着綠陶進來了。
“苗苗,不如坐下來吃點點心,我們算起來還是很親的表姐妹呢。”溫清竹笑容清淺的走進來,熱情的邀請她一起坐下。
薛苗苗心裏總覺得溫清竹太虛僞了,心裏她又打不過楊六,隻能跟着坐下來。
“你少給跟我套近乎!!爺爺說了,大爺爺在離開藥神谷的時候就改姓了!”
溫清竹笑而不語,隻給她倒茶。
倒完茶,溫清竹又給她拿點心。
薛苗苗有些不自在:“你到底來找我幹什麽?”
“說起來是我有求于你,上次我見過二外公了,他還記恨上外祖父離開藥神谷的事情。”
溫清竹的語氣惆怅起來:“你别看我現在風光,其實我的處境很危險,外祖父更是被誣陷,如今還未翻案。”
“真的?”薛苗苗來京城之前就知道,這邊是權力大于天,各種陰謀詭計都在上演。
所以她就更不明白爲什麽大爺爺要來這種地方。
溫清竹見薛苗苗有了一絲好奇心,心裏也定了定,拉着她的手起身:“你跟我來,我帶你去看一個地方。”
兩人一直走到了祠堂這邊,站在門口,薛苗苗就推開了她的手,有些害怕的望着裏面:“你帶我來這裏幹什麽?”
每次她犯錯,爺爺都會讓她在祠堂罰跪。
所以薛苗苗很不喜歡這種地方。
溫清竹推開門,率先走了進去,笑着說:“裏面除了楊家的祠堂,還有薛家的列祖列宗。”
“你……”薛苗苗張了張嘴,實在不知道說什麽。
遲疑了半晌,她還是跟着溫清竹進去了。
她望着神龛上一排排的靈位,心裏有些發顫。
看着看着,薛苗苗越發的好奇,傅烈不是姓傅嗎??怎麽這裏全是楊家的牌位?
直到她看到了幾排熟悉的名字,上面的都是薛家的先祖。
在藥神谷的祠堂裏,也有這些牌位,直到她看到了一個很熟悉的名字,放在最下面。
薛台。
“大爺爺他……”薛苗苗想要問點什麽,但到了最後總也問不出來。
她聽爺爺說過關于大爺爺的很多事情。
但她聽得不認真,還覺得老生常談,總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。
仔細想想,薛苗苗發現她對大爺爺沒有一個具體的印象。
不過她還是有個大概的印象,那就是大爺爺很厲害,比爺爺厲害多了。
溫清竹知道薛苗苗在回憶關于她外祖父的事情。
看到這裏,她轉頭望着薛台的靈位說:“外祖父之所以堅定的離開藥神谷,是因爲外祖母爲了他甯願被逐出周家,也要跟着外祖父離開京城,當時的周老爺也因爲這件事情一病不起。”
“這樣的嗎?”薛苗苗完全不知道,她爺爺從未說過關于大奶奶的事情。
溫清竹繼續說:“當時周家的情況很特殊,正處在一個風波不斷的時候,周家的敵人便抓住這一點大做文章,外祖父不忍心看着外祖母心力交瘁,最終決定留下來……”
“……後來鄭皇後保住了他,但最後外祖父還是認罪,最終被午門處斬。”
“他們怎麽能這樣!”薛苗苗氣得臉色漲紅,渾身都顫抖不止。
溫清竹轉過頭來,握住薛苗苗的手:“後來我娘得知了這件事情,在生下我弟弟後不久就去世了,溫家大院裏,内有不管事的親爹,和豺狼一般準備吃掉我和弟弟的姨娘庶姐,外有偏心的祖父母,貪心的伯伯伯娘,那種情況下,我能護住弟弟實屬不易。”
溫清竹的眼淚落下來,正好掉在了薛苗苗的手上。
薛苗苗也忍不住的哭了:“我們都不知道你們的處境這麽艱難!爺爺其實想要打聽你們的事情,但大爺爺說最好不要打聽,以免連累到藥神谷,你也知道,爺爺爲了還恩,收留了飛沉哥哥,已經引起了很多人不滿,所以隻能一直待在藥神谷。”
“我知道我都知道,外祖父快要平反了,我想到等洗刷了外祖父的冤屈後,能讓外祖父和外祖母回到薛家的族譜,不知道可不可以??”
溫清竹激動的握着她的手,順勢說了自己的目的。
“這個……”薛苗苗現在也覺得溫清竹他們也有他們的難處,但薛家現在……
“表姐,這件事情我寫信問問爺爺吧。”薛苗苗還是冷靜了下來,當初離開薛家,大爺爺可是直接改了姓的。
溫清竹點頭:“那麻煩苗苗妹妹了。”
話音剛落,溫清竹突然捂着肚子臉色難受起來:“苗苗,我有些不舒服。”
“怎麽了??”薛苗苗馬上扣住她的手腕,一探脈息一臉震驚,“你居然中毒了!誰這麽歹毒!你肚子裏的孩子才五個月呢!”
“所以我才寫信求助二外公。”溫清竹握緊了薛苗苗的手,“還好二外公還是心疼我的,派了謝家哥哥過來。”
“你放心,你的情況我會寫信給爺爺的,他應該會同意的。”薛苗苗突然覺得,溫清竹也很可憐。
回了房間後,薛苗苗立刻開始寫信。
這一寫信就寫了一個時辰,足足有十幾頁紙。
寫完了信,她馬上出來找楊六:“麻煩你了,幫我這信送去藥神谷,找神威镖局,他們知道怎麽把信送進去。”
“多謝薛姑娘,屬下感激不盡。”楊六望着薛苗苗,完全和白天見到的不一樣,心裏簡直歎服。
不過他更佩服自家夫人了,短短的時間内居然讓薛小姐站在了她這邊。
屋子裏,溫清竹坐在湯池裏泡澡,綠陶坐在旁邊伺候着。
她忍不住的問:“小姐怎麽這麽清楚薛小姐的性格?”
“苗苗的爹娘被二外公病人的仇人所殺,所以二外公一直把她拘在藥神谷,基本不讓她出來,性子雖然蠻橫了些,但心底還是好的。”
溫清竹其實覺得薛苗苗人還不錯,就是經曆得太少,整個人都陷在了謝飛沉身上。
但謝飛沉根本沒心思談情說愛,更何況不出意外的話,謝飛沉這次回去後,極有可能會遇到那位殷小姐。
到時候薛苗苗會因愛生恨陷入極端,苗苗是二外公唯一的後人,溫清竹決不能讓她重蹈覆轍。
“綠陶,扶我起來!”
次日一早,薛苗苗早早的過來了。
但溫清竹還沒醒,綠陶滿臉歉意的攔住她:“薛小姐,真不好意思,夫人還沒醒過來。”
“沒事,那我和你說說話,表姐平日裏都幹些什麽呀?”薛苗苗親切的時候,格外的親切。
既然是照顧溫清竹的人,薛苗苗也自然而然的把她當做自己人。
拉着綠陶到台階上坐下:“趕緊說說,這些年表姐過得很辛苦吧。”
想到昨晚溫清竹的交代,綠陶跟着她坐了下來:“嗯,小姐的确很辛苦,在溫家的時候,姨娘得寵,庶姐嚣張,小姐要不是占據了嫡小姐的身份,隻怕可能都活不下去!”
“怎麽有這麽可惡的人!”薛苗苗很有些氣惱,不過随即反應過來,“你們這兒的人都會納很多妾嗎?那表姐夫也是?”
綠陶正要說不是,門口傳來了腳步聲。
擡眼看去,是傅烈回來了。
綠陶馬上站起來,指着傅烈介紹:“侯爺和别人不一樣,他隻喜歡夫人一個人。”
薛苗苗也站了起來,看到傅烈的第一眼都看直了眼睛:好酷!好帥!好有型!
“苗苗,清清還沒醒嗎?”傅烈一開口,盡顯溫柔。
這樣的傅烈瞬間讓薛苗苗停止了呼吸,天啊!
居然有這樣完美的人!簡直比飛沉哥哥還要完美!
等等!飛沉哥哥還是第一位的。
薛苗苗冷靜下來,笑着說:“嗯,表姐還沒醒,姐夫要不也等等?”
“那不用了,你要是缺少什麽,盡管和綠陶楊六說,清清沒醒的話,我過會再來看她。”
傅烈來這裏之前,已經知曉了一切。
既然是清清的表妹,自然也是他的表妹了。
望着傅烈離開的背影,薛苗苗直接捂住了臉,興奮了半天才轉過來問綠陶:“姐夫的武功是不是很厲害?”
“嗯,除了辛大人,就是侯爺最厲害了。”綠陶解釋着。
薛苗苗卻好奇起來:“是嗎?我能感覺到姐夫特别厲害,雖然不想承認,但姐夫的武功肯定在飛沉哥哥之上,京城居然還有比他更厲害的人,這裏真是卧虎藏龍啊!”
“你要是想去見識一下,我可以帶你去京城逛逛。”溫清竹的聲音出現在被後。
薛苗苗和綠陶馬上轉身,苗苗激動的抓着她的手說:“真的嗎?”
“那是當然,像侯爺這樣厲害的人京城還有不少呢。”溫清竹笑着說道。
“真的?”薛苗苗有些興奮起來。
溫清竹和綠陶對視了一眼,哪怕不能打消薛苗苗對謝飛沉的執念,至少也不能讓薛苗苗變得極端。
首先一條,讓她多見見優秀的人才是。
看望縣主的拜帖,楊六一早就送過去了。
到了梁家門口,綠陶和薛苗苗小心翼翼的扶着溫清竹下車。
雷炎和雷爍兄妹也得到了消息,自然一早在這裏等着。
他們看到平國侯府的馬車來,便走了過去。
但看到一個陌生的女人的下車後,他們便有些奇怪了。
雷爍想到了溫清竹心裏所說:一定要帶上炎哥哥!
難道要給自家哥哥介紹姑娘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