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凝兒,明天你跟我進宮,去給皇上和李貴妃請罪,之後就準備好出嫁!”左大人隻能硬着心腸說出來。
“爹!我不要!”左冰凝瞬間大吼起來。
次日一早,左冰凝換上了京城千金穿的至織錦長裙,穿戴了一套得體的頭面。
爲了表示敬重,左冰凝還帶上了之前李貴妃賞賜的一根金钗。
在出門的時候,喬湖匆匆趕來。
他見到左冰凝的第一眼便愣住了。
直到左大人說了一句:“湖兒,你好生等着,過不了多久,喬家便會翻案。”
說完這話,左大人帶着左冰凝上了轎子。
在見了姜越後,左大人很認真的請罪,左冰凝也收斂起性子,開始跪地磕頭。
“都是臣女不好,請陛下原諒臣女的任性。”
姜越很滿意的看着左冰凝,點了點頭:“明白就好,等會去承明宮的時候,朕會讓方公公陪你們一塊去。”
“多謝陛下。”左大人松了口氣。
這天,左冰凝留在了承明宮,陪着李貴妃說話。
比起之前來,現在左冰凝的表現,讓李貴妃很是滿意。
景平宮那邊得到了消息,衛貴妃開始擔憂起來。
左冰凝是什麽樣的性子,她可是見過的。
能讓她這樣的姑娘屈服,必定是有事關家族大事發生。
想到這裏,衛貴妃本來不想打擾溫清竹,但這件事情溫清竹必須得知道。
隻是衛貴妃沒想到的是,本應該送到溫清竹手裏的信,被傅烈攔截了下來。
傅烈看完後,以自己的名義給衛貴妃回了一封信。
宮裏的衛貴妃接到後,不禁皺了眉頭。
這是徹底隔絕了溫清竹嗎?
同時含冰殿這邊,婉嫔正在插花,問着身邊的巫嬷嬷:“成兒現在舉步維艱,本宮本應該幫他的,但因爲一時不察,陷入了困境,嬷嬷覺得,本宮該如何是好。”
“娘娘不必擔心,殿下是幾位皇子中最優秀的,隻是缺少機會而已。”巫嬷嬷不敢多言,隻能不出錯的回答。
婉嫔笑了笑,知道巫嬷嬷的性子,不會多說什麽。
但她不能這樣待下去了,皇帝的身體真的越來越不好了。
“聽說昨天左姑娘去陪李貴妃了?”
“是,李貴妃很開心,還重重賞賜了她。”巫嬷嬷解釋着。
想到宮裏的傳言,她還是多說了一句:“左姑娘和以前不同的是,這次換上了京城千金中流行的裙子。”
“是嗎。”婉嫔深吸了一口氣,看來她真的不能任由甯王和左家結親。
她站了起來,想到了鄭皇後。
看來她也得利用死人一次了。
當天夜裏,婉嫔派了去乾元宮。
第日晌午,姜越便派了人去接婉嫔過來。
到了下午,婉嫔的禁足便解除了,但她的嫌疑依然沒變。
可這件事情一出,衛貴妃和李貴妃都警惕起來。
六月初,姜儀佳去了一趟傅家,看望了重病的傅家太夫人。
她離開傅家後,轉身去見了溫清竹。
“夫人,傅家太夫人快要撐不住了。”姜儀佳望着她說。
溫清竹喝完了謝飛沉的藥,讓綠陶把碗拿了下去。
這才對姜儀佳說:“太夫人年紀的确很大了,也算是喜喪了。”
“太夫人想見傅烈一面。”見溫清竹裝糊塗,姜儀佳隻能直接說了出來。
溫清竹歎了一氣:“公主,當初是傅家趕盡殺絕,把傅烈父親逐出傅家的,要不是出了那件事情,傅烈本應該姓楊的。”
“可他身體裏畢竟還流淌着傅家的血,這是抹除不掉的。”姜儀佳并不想幫傅家,但太夫人給出的條件實在太誘人了。
所以姜儀佳還是來了平國侯府。
溫清竹一語道破她的目的:“我大概能猜到太夫人答應了你什麽,但我若是讓傅烈去了——”
“你應該還不知道左大人回京了,左冰凝答應嫁給甯王的事情吧。”姜儀佳觀察了很久,拿準了傅烈沒讓溫清竹知道這件事情。
溫清竹終于凝神起來:“你說冰凝答應了?”
“嗯,我知道以侯爺和陸公子的本事,絕對能破壞這門親事,但若是因此惹惱了父皇呢??”
姜儀佳笑了起來。
聽到這裏,溫清竹哪裏還不明白。
前段時間的密诏,在加上左大人回京,左冰凝同意嫁給甯王。
肯定是左冰凝要是不答應,左家全家都得跟着倒黴。
能動左家的事情,那必定是——
“皇上有意傳位給甯王?”
姜儀佳很是失望的道:“是啊,沒辦法,鄭皇後的兩個兒子一死一廢,父皇隻能在剩下的兒子裏面挑。我之所以能被父皇寵着,還是知道他幾分心思的,父皇看起來對婉嫔很好,其實很讨厭她的,順帶着對她兒子自然也喜歡不起來。”
“可現在不還是有個瑞王嗎?”
“清竹,你不是最清楚的嗎?父皇的身體撐不到瑞王弟弟長大了。”
姜儀佳不太明白,爲什麽傅烈要這麽保護溫清竹,不讓知道外面的丁點消息。
“你讓我想想。”溫清竹沉思起來,這件事情涉及到的事情太多了。
姜儀佳站了起來:“望了告訴你,父皇解除了婉嫔的禁足,我是不知道她有什麽本事能讓父皇放了她,但我覺得你肯定知道。”
這天半下午,溫清竹午睡的時候,做了一個不算噩夢的夢。
她夢到了姜遠成還是打敗了甯王,最後成爲了太子。
驚醒之後,她想要坐起來,但謝飛沉按住了她的手腕。
“你思慮太重,動了胎氣。”
溫清竹捏了捏眉心:“我也沒辦法,哪怕呆在家裏不出門,也有事情找上來。”
“那位公主?她中毒了。”謝飛沉突然說了一句。
溫清竹這次真的坐了起來:“不可能!!要是她中毒了,我怎麽一點沒發現?”
謝飛沉勾了勾嘴角:“你現在懷孕,口味變了,其他的方面多多少少都會變了,這樣一來影響不就大了。”
“是很厲害的毒嗎?”溫清竹能深刻的感覺姜儀佳的變化。
特别是這一次,她居然願意爲了傅家太夫人過來。
哪怕最終的目的其實也是爲了傅瑜。
但比起她之前的愚蠢狂妄,溫清竹覺得姜儀佳該有一個改正的機會。
“那你知道該怎麽解毒嗎?”
“夫人,谷主直說讓我幫你解毒。”謝飛沉想也不想的拒絕了。
溫清竹望着謝飛沉的背影,知道他不是個多管閑事的人。
他這麽說了,肯定是有什麽目的的。
“你說吧,你想要我幫你什麽?”
謝飛沉停了下來:“聽說夫人手下有個能人,曾經把一個開腸破肚的人都救了回來,我想見見他。”
“好,但你不能帶他離開京城。”溫清竹有些擔心,沒經曆過那些事情,謝飛沉現在性格還是和以前一樣。
到了晚上,傅烈沒有回來。
溫清竹問綠陶:“侯爺還在宮裏??”
“嗯,今天宮裏好像發生了一件事情。”綠陶得到的消息也很模糊。
溫清竹想到了喜兒和茉莉:“她們的身體怎麽樣了??”
“已經恢複大半了,但爲了保險起見,謝公子說最好還是呆在家裏,在六月底之前沒問題再出去。”
猶豫了一下,溫清竹還是站了起來:“我去宮裏找他。”
“夫人!”楊六瞬間出現在門口,一臉爲難的道, “侯爺吩咐過,不讓您出去,要是您不放心的話,屬下派人去宮裏打聽。”
溫清竹看到了謝飛沉走了過來,她望着他笑了笑。
謝飛沉微微皺眉,不過還是走了過來。
在快要到門口的時候,楊六忽然感覺到了一股敵意。
隻是他根本沒有機會出手,便被謝飛沉打暈在地上。
“我想再加一個條件,我要去皇宮的藥庫看看。”謝飛沉知道溫清竹隻能答應他。
“好。”溫清竹心有無奈,隻能點頭。
綠陶拉着溫清竹的手說:“夫人!你真的不能出去!你忘了上次的那個什麽龍緻嗎?”
“沒事,有謝公子在,我不會有事的。”溫清竹一點也不擔心這個。
聽到龍緻二字,謝飛沉眸光一沉:“你還認識龍緻?”
“你也認識?”溫清竹轉過頭來,和謝飛沉對視着。
一個多時辰後,溫清竹和謝飛沉出現在了之前她被綁架的莊子裏。
“龍緻如果還出現在這裏,侯府的人會過來禀報的。”
溫清竹跟在謝飛沉身後,走了快半個時辰,累得她氣喘籲籲的。
謝飛沉沒有理會她,而是很耐心的繼續檢查着龍緻可能留下痕迹的地方。
“那你好歹說說,你和龍緻有什麽恩怨?”
可惜的是,謝飛沉沒回話。
溫清竹幹脆坐了下來,望着謝飛沉的身影,心裏很是猶豫。
她能讓謝飛沉坐下來好好說話,但她不敢肯定,謝飛沉會不會因此而殺了她。
再三思慮過後,溫清竹站得不能再走了。
隻說了句:“你慢慢找吧,我坐着休息會。”
謝飛沉看了她一眼,沒在什麽說什麽,轉頭就走了。
溫清竹無奈的歎了一氣,心裏在想着該怎麽讓謝飛沉試圖信任她。
不知道過了多久,門口突然出現了一道陰影。
溫清竹以爲是謝飛沉,但她要擡頭的一瞬間,馬上知道對面是誰。
慢慢的擡眸看去,龍緻一身白衣站在門口:“夫人,咱們又見面了。”
“你居然引開了謝飛沉?”溫清竹警惕起來,袖子裏面的袖箭也不知道有沒有用。
龍緻看了眼她的袖子,笑着說:“夫人不必害怕,我過來隻是想解釋一件事情,那就是巫族和婉嫔并沒有完全勾結。”
“沒有完全勾結?”溫清竹注意到了他的用詞。
龍緻走了進來,坐在了溫清竹的對面。
他看了眼門外:“我的時間不多,謝飛沉最快一刻鍾就會折回來。”
“我希望溫小姐将來能給巫族留一脈香火。”龍緻的神情很是認真。
溫清竹分析着龍緻的眼神和微表情,發現他很認真,不像說謊。
終于,她反問道:“我隻是個普通人,怎麽可能能決定巫族的生死,頂多也隻能摁死婉嫔和她兒子而已。”
“夫人,難道九燈大師什麽也沒告訴你?”龍緻的目光微凝,似乎在辨認溫清竹所說話的真僞。
“你還認識九燈大師?”溫清竹想到了腰間的舍利子,這是九燈大師留給她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