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後問着蘇活:“蘇大人,那杜姑娘到底何許人?爲什麽突然和平國侯夫婦還有甯王都有關系?”
蘇活自己也愣住了:我也不知道啊!
半晌,他恢複了清冷的模樣:“萬大人怎麽知道得這麽清楚?你不是在翰林院修學嗎?”
萬鴻羽一下子想到了溫清梅,他最近受到萬澤的邀請,時常去萬家做客。
和溫清梅避免不了會有相處的時候。
雖然并未單獨相處,但他還是看出了溫清梅在憂心着什麽事情。
小杏嫁給了他的小厮,近日也回了萬家幫溫清梅,所以他時候一打聽,小杏便全都交代了。
知道這件事情,萬鴻羽第一時間就是去查證。
他在翰林院的人際關系不錯,再加上衛家的人也很喜歡他,所以他知道的事情更多。
“是這樣的,我這幾天去萬家做客,總是聽到一些流言,後來在衛家的幫助下查到了一些事情。”
萬鴻羽很認真的解釋着,蘇活點點頭:“什麽事?”
萬鴻羽繼續說:“七天前,平淑縣主去大理寺找到了杜姑娘,親口質問她爲什麽要勾——”
感覺到勾、引這個詞不太文雅,頓住後馬上換了一個詞:“質問爲什麽要介入平國侯夫婦的感情??”
“溫姐姐怎麽了?”周怡正好送了新茶過來,剛巧聽到了萬鴻羽的話。
蘇活本來還覺得是以訛傳訛,但梁平淑親自去了大理寺——
“我得去大理寺看看。”
萬鴻羽跟着站了起來:“多謝蘇大人。”
周怡匆忙放下茶,轉頭追了過來:“蘇哥哥,到底怎麽回事?”
“暫時不知道,不過你可以去平國侯府看望一下傅夫人。”
此時的平國侯府,溫清竹剛醒來不久。
坐起來後,綠陶那邊送了藥過來。
一進屋,看見溫清竹拿着舍利子失神。
拿了藥碗到跟前:“小姐先喝藥吧。”
溫清竹放下了舍利子,結果了藥碗,正準備喝的時候,突然發現這藥的味道不太對。
“這是?”
綠陶趕忙解釋:“杜小姐來過了,這是她改過的藥方,說是能緩慢的清除毒素,對孩子的傷害很小。”
“薇娘來過這裏?”溫清竹微微皺眉,她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麽樣處理毒素。
綠陶知道外面現在有很多流言,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。
正當她準備全盤拖出的時候,茉莉帶着周怡進來了。
“溫姐姐,你和侯爺出什麽事情了嗎??”
周怡人還沒到,聲音卻已經傳了過來。
溫清竹一怔:“什麽事情?”
周怡看了眼綠陶,坐在了床邊,遲疑着把外面的情況說了一遍。
聽完周怡的話後,溫清竹滿心疑問:杜薇娘勾、引傅烈?
絕不可能!
這件事情還是梁平淑親自去大理寺質問的,外人看來很可信。
但溫清竹知道杜薇娘是什麽樣的人。
她擡頭看向綠陶:“侯爺答應幫甯王了?”
“是。”綠陶低下了頭,但很快辯解,“當時小姐突然昏迷,還有落胎的征兆,高院判和芍藥都束手無策,侯爺隻能答應杜小姐。”
溫清竹微微的搖了搖頭,不太認同傅烈的做法:“侯爺大概不知道,甯王和薇娘的關系不太一樣吧。”
“杜小姐和甯王有什麽關系??”周怡好奇起來。
還在陵城的時候,溫清竹得知杜薇娘和張瑤的關系後,立刻派了人仔細打聽過杜家的事情。
後來杜家這麽及時的入京,溫清竹更是覺得奇怪。
再加上從雷嘯那邊打聽過來的消息,已經她記憶中蜀州後來發生了一件大事。
甯王徹底輸給姜遠成的那一年,被迫逃離京城,去的地方便是蜀州。
後來姜遠成費了三年時間才拿下蜀州,帶着甯王的屍首回京。
這件事情姜遠成并沒有讓溫清竹插手,似乎是滄州那邊的人幫忙辦的。
溫清竹之所以記得這麽清楚,是因爲檢查甯王是否是本人的時候,她在甯王的身上發現了一份信件。
信封上面模糊的隻能辨認出四個字:妹妹親啓。
至于信件的内容,做了特殊處理,字迹已經消失了。
那個時候的姜儀佳已經死了,能被甯王稱呼爲妹妹的,絕對不會是姜儀佳。
前世今生,在溫清竹的記憶中,她從未覺得甯王會對什麽人好過。
那個似乎并不存在的妹妹沒讓姜遠成有任何懷疑,但引起了溫清竹的懷疑。
後來的她特意的調查過蜀州那邊的事情,但幾乎查不到什麽,似乎有人可以掩蓋了消息。
但即使如此,溫清竹還是查到了蛛絲馬迹。
甯王之所以能在蜀州活動三年,一部分原因是本地人對外地人的排斥,還有一部分原因是有好幾個大商戶在暗中幫助甯王。
其中有個商戶活動痕迹很明顯,根據他們的商業活動,溫清竹判斷其中一個是醫藥世家,而且在各地的聲望極高。
再後來,她又從姜遠成那裏旁敲側擊,了解到甯王之所以中了圈套,是因爲他爲了掩護一個女人逃跑。
那個女人和甯王的關系很密切,但姜遠成很肯定,那個女人不是甯王的侍妾一類。
溫清竹當時還問他爲什麽,因爲姜遠成笑着說:“根據可靠消息,甯王自身難保,居然還在替那個女人擇婿,真是愚蠢!!”
再結合現在所有的信息來看,溫清竹很肯定,甯王很在乎的那個妹妹是杜薇娘無疑了。
喝完了藥,溫清竹便要起床,吩咐綠陶:“去找喜兒來,等會我要去大理寺一趟。”
“小姐!”綠陶以爲自家小姐要去找杜薇娘算賬。
但很快她又明白過來,溫清竹肯定不是因爲這件事情。
剛好衣裳,溫清竹的肚子突然又疼起來,臉色煞白。
綠陶扶着她都快要哭了:“小姐!你還是回去好好休息吧!這要是有個萬一,侯爺可怎麽辦呀?”
周怡扶着溫清竹的另一邊,想了想道:“不如這樣,我替溫姐姐去大理寺一趟。”
“可以,到時候你跟薇娘這麽說……”溫清竹湊到了周怡的耳邊說了幾句話。
周怡很是奇怪,但還是點了頭,幫着綠陶送了溫清竹回去躺下。
在離開前,周怡說:“話我會帶到,但杜小姐會怎麽選擇我可能幹涉不了。”
“沒事,我知道。”溫清竹點頭,心裏突然對甯王居然有了一點好感。
但她心裏依然奇怪,姜遠安分明有個親妹妹,他不寵,反而對杜薇娘這麽好,是因爲什麽呢?
到了大理寺這邊,周怡剛下車,碰巧遇到了甯王出來。
他的護衛還押解着一個人,看起來像是大理寺的差役。
“見過甯王殿下。”周怡以前對姜遠安向來是敬而遠之的,但剛才溫清竹的那些話,成功的引起了她的好奇心。
這一次,她忍不住的多看了甯王兩眼。
若是往日甯王或許會多想,但杜薇娘的事情發生後,他知道周怡是來幹什麽的。
“蘇大人剛從周家出來,周小姐就這麽迫不及待的追了出來嗎?”
周怡笑而不語,甯王也不擔心,該處理的他都處理了。
至于接下來事情怎麽發展,甯王一點也不擔心。
心裏甚至還有些期待,要是杜薇娘真的喜歡傅烈就好了。
送走了甯王,周怡便走了進去。
找到杜薇娘所在屋子,她一到門口就看見蘇活正在和杜薇娘說話。
見周怡過來,蘇活反而有些驚訝:“你怎麽來了?”
周怡進去,直接笑着問杜薇娘:“我是過來給平國侯夫人帶話的。”
杜薇娘點頭:“我知道,本來我應該過去看她的,但這邊的事情到了一個階段,我實在走不開。”
周怡轉過頭來望着蘇活:“蘇哥哥,你先出去一下吧。”
“嗯。”蘇活通過剛才的談話,大概猜到了事情的經過,但溫清竹想要對杜薇娘說什麽呢?
門被關上,周怡請着杜薇娘坐下。
也沒什麽廢話,直接說:“平國侯夫人想問你,甯王對你有什麽安排嗎?要是沒有,她可以給你介紹。”
“嗯?”杜薇娘有些意外,“是,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?”
周怡回道:“杜小姐也十六過了吧,杜家似乎也沒有給你說親的打算,溫姐姐說她剛好認識一個人,可以安排你們先見見。”
“我……我真沒有對侯爺有什麽非分之想!”杜薇娘馬上站了起來。
周怡起身,再次請她坐下,解釋說:“你放心,溫姐姐知道你和侯爺是清白的,侯爺幫甯王也可以,溫姐姐甚至可以幫甯王對付楚王,但有一點,她想問一下你的意思,你如果沒有意中人,不如去見見她給你介紹的那個人?”
“不,不用了!”杜薇娘還是難以理解,“夫人爲何要這麽做?我本來不該挾恩的,何況夫人當初還救過我。”
“這麽做的原因隻有一個,那就是她想幫你,而不是幫甯王。”周怡很認真起來的說起來,“來京城這麽久,甯王是什麽樣的人,你應該有進一步的了解了吧。”
杜薇娘其實一直都知道,家裏人也不同意她和甯王來往太密切。
但她發現,無路姜遠安是個怎麽樣的人,他對自己比對待自己的親妹妹還要好。
正因爲如此,杜家雖然被張家排斥針對,但甯王一直在暗中照拂他們家,杜薇娘根本否認不了。
“我知道,但是甯王殿下本性并不壞的。”杜薇娘還是想要替姜遠安辯解。
周怡卻搖了搖頭:“我知道你會偏心,但更有可能的是,你看到的甯王是他想讓你看到的樣子,總之,你可以好好考慮一下。”
杜薇娘心裏很是忐忑,她怎麽甚至還是覺得,溫清竹或許是在懷疑她。
夜裏,一具屍體被扔到了亂葬崗。
扔屍體的人前腳一走,蔣子昂後腳就來了這裏,命人去确認那人的身份。
約莫一刻鍾後,屬下過來回禀:“大人,是那日帶平淑縣主去見杜薇娘的侍衛。”
“你确定沒認錯?”蔣子昂覺得不太可能。
甯王像是那種閑着沒事幹,去給杜薇娘做主的人嗎?
哪怕杜薇娘看起來和甯王的關系非同一般,但爲了區區一個女人,蔣子昂不信姜遠安會因爲這件事情大動幹戈。
這件事情擺明了就是長公主在挑撥甯王和傅烈的關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