肚子上面露出了圓潤的邊緣,仿佛放了一個球進去一樣。
電光火石之間,溫清竹馬上知道了那是什麽。
正要大喊的時候,前面突然傳來了爆炸聲。
轟轟轟!
接連不斷的爆炸,驚擾了不少馬。
隊伍開始亂起來。
溫清竹馬上回頭,正好看到了被炸傷的楊東仰倒在血泊裏。
傅烈的親兵馬上上前圍住了他,一身喜慶衣裳的綠陶慌忙往他那邊跑去。
一股被掩藏的恨意再一次湧上心頭。
溫清竹回頭,直接望着旁邊的護衛說:“給我弓箭!”
馬上有人遞送了過來,溫清竹背上箭筒,手裏拿着弓。
她很清楚,這才剛剛開始。
果不其然,下一秒他們就被包圍了。
傅烈親兵骁勇善戰,可這一次來的人卻不是尋常人等,拼殺之下,居然隻是稍微有些狼狽。
傅烈眼睛一眯,對面的也是正規軍隊精英!
雙方一交火,不是你死就是我活!
傅烈側眼過來,低聲說:“坐好了!”
溫清竹點頭,傅烈就勒住馬,直接往前面沖殺過去。
京城的人,極少看到傅烈動手。
但這次,他們都能看到了。
傅烈在一瞬間仿佛變了一個人一樣,渾身都充滿了殺氣。
膽敢阻擋的人,還沒來及出手,看見眼前鮮血飛濺的同時便失去了意識。
很快,傅烈帶着溫清竹沖出了包圍。
陸策跟在後面,隻能看着他們越跑越遠。
突然,親兵之中有人悄悄的拉了起了弓。
陸策有所察覺,側眼看去,那人已經朝着溫清竹放了箭。
“小心!”陸策在箭矢飛出去的時候同時喊了一聲。
坐在傅烈身後的溫清竹馬上仰倒下來,手裏的箭已在弦上,順勢一拉。
眯眼望着那飛過來的箭矢,溫清竹直接調整好方向,對着那箭矢的來路飛射過去。
在半空中,兩支箭淩空相撞,掉落在地上。
陸策那邊,也快速的處理了卧底。
溫清竹對着陸策一笑,然後支起身體來,抱住傅烈。
不到半刻鍾,到了平國侯府門口。
等候新郎新娘的楊大他們,終于松了一口氣。
溫清竹和傅烈翻身下馬,但她并沒有直接進去。
“怎麽了??”楊大有些奇怪。
“東子受傷了。”剛才那一幕,傅烈也看到了。
隻要接近那個小女孩,誰都會被炸傷的。
楊大還想說什麽,溫清竹又補充了句:“重傷!”
話音一落,親兵們就送楊東回來了。
溫清竹這才跟着進屋去,還特意跨了火盆。
剛到了屋子後不久,高院判也過來了。
他擺了擺手:“你們先去成親,這邊我來處理。”
“多謝高院判了!”傅烈和溫清竹同時說着,還鞠躬道謝。
那邊的崔老先生看到這一幕,内心很是複雜。
特别是傅烈和溫清竹那一身鮮紅,身上還帶着鮮血。
“時辰到了!”楊大也反應過來,催促着他們去禮堂。
到了中堂,有人提醒:“蓋頭呢?”
坐在高堂位置上的人放下了杯子,擡了擡手:“不用了!!就這樣拜堂!”
這個聲音——
溫清竹猛地一擡頭,看到了端坐着的紀尚。
看到這張熟悉的臉,溫清竹的眼睛瞬間就紅了。
“清清?”傅烈扶住了她的手。
“沒事,走吧。”溫清竹笑了起來,跟着傅烈走上去。
時間一到,唱禮聲就響起來。
“一拜天地!”
“二拜高堂!”
“夫妻對拜!!”
“禮成!!”
溫清竹站直身體,擡起頭來,撞進了傅烈的瞳孔中。
“送入洞房。”
“走吧。”傅烈牽着喜綢,臉上罕見的笑了。
在衆人的簇擁下,溫清竹和傅烈被送到了新房這邊。
是之前傅烈住過的主院,此時已經煥然一新。
到了床邊坐下,溫清竹直接說:“你先出去招呼,這邊我來照看。”
“好。”傅烈轉頭出去,外面還有更多的事情要處理。
過了一刻多鍾,茉莉和喜兒匆匆趕過來了。
“小姐,你沒事吧。”
溫清竹站了起來:“沒事,隻是腰有點酸。”
“東子那邊怎麽樣了?”她看了眼外面,馬上又問了一句。
茉莉拿了一個帶血的荷包出來。
溫清竹一眼看出來,這是綠陶繡的。
“芍藥說,讓小姐仔細看看這個。”
溫清竹便拿了過來,仔細的翻看了一下,發現血迹中間,帶着一些黑點。
“這是?”
“芍藥姐姐說,黑蟲病可能不不止需要依附在人身上了,物件上可能也可以了。”
溫清竹倒吸一口冷氣,果然,事情沒有那麽簡單。
按照溫清竹的吩咐,喜兒去找來了楊大。
溫清竹囑咐了他一些事情,楊大就離開了。
正沉默着,周怡雷爍她們也到了。
“清竹!你沒事吧?”雷爍直接跑到了面前來。
茉莉趕忙搬了凳子過來,讓她們坐下。
溫清竹搖了搖頭表示沒事。
但雷爍卻不信,從頭到腳的指着她說:“怎麽沒事?你的鳳冠沒了,頭發亂了,衣裳還帶着血。”
“鳳冠太重了,要是帶着我可能就跑不掉了,頭發亂了是因爲雷秀山那家夥的鼓風機,風力太大了,本來我還留着蓋頭的,結果也被吹跑了,至于衣裳上面的血,不是我的,也不是傅烈的。”
三人松了口氣。
周怡随即又擔心起來:“你們知道是誰來阻攔你們成親嗎?”
“什麽阻攔!剛才我跟在後面,簡直是刺殺好嗎!”梁平淑糾正了周怡的用詞。
溫清竹隻是笑笑,并沒說話。
她本來以爲是姜遠成,但當那些正規軍出現的時候,她就知道不是姜遠成,而是甯王姜遠安。
至于姜遠成,可能與甯王合作了,也可能還在伺機而動。
約莫一個時辰後,芍藥趕了過來。
“小姐,楊東大人的情況不太好,綠陶在那邊守着在。”
溫清竹皺眉:“紫金丸也沒用?”
“嗯,那小女孩的肚子裏裝着炸藥,楊東離得太近了,震傷了五髒六腑,現在還活着,高院判說是紫金丸吊着命在。”
靜默了半晌,溫清竹站起身來:“我去看看他。”
到了楊東休息的屋裏,藥味和血腥味混雜在一起,格外的刺鼻難聞。
透過珠簾,溫清竹看到了珠簾裏面的綠陶。
她跪在床前,小心翼翼的擦拭着楊東的身體。
溫清竹還是掀了簾子進去,綠陶這才注意她們來了,便站起身來。
坐在床邊,溫清竹查看了一下楊東的情況,整個腹部和胸膛幾乎沒有一塊完整的好皮。
“高院判說,太多渣滓進去了腹腔,如果不取出來,傷口可能好不了,但那些雜碎的東西太多了,可能根本取不幹淨。”
綠陶一邊擦着眼淚一邊說着。
望着楊東的傷口,溫清竹卻想到了一個人。
“茉莉,你去保定堂,找孫俊明過來。”
今天孫家爺孫也來了,所以孫俊明很快過來了。
溫清竹派人去找了從烈酒裏面提煉出來的酒精,還有一定濃度的鹽水,外加銀質的手術刀等等。
在和孫俊明商讨了一番後,溫清竹問他:“你有多少把握?”
孫俊明看了看楊東說:“不足一層。”
溫清竹沉默了,這件事情實在不好辦。
如果就此縫合傷口,楊東還能活幾年。
但如果清理了傷口,楊東或許會死,或許能活到老。
“做吧!”綠陶掀了簾子進來。
溫清竹轉頭看着她,隻見綠陶望着床上的楊東說:“就算這樣活着,他的身體也會越來越差,他是侯爺最得力的下屬,他不想拖累侯爺的。”
“小姐……”孫俊明突然覺得,這個任務的壓力太大了。
溫清竹算了下時間,如果要做的話,必須盡快。
否則拖得越久,對楊東越是不利。
“好。”
最後,溫清竹還是答應了。
準備工作既然做好了,也沒溫清竹什麽事情了。
她帶着人回到了主院那邊。
坐下來的第一件事情,溫清竹就用梁平淑的名義給李晴寫了一封信。
不到半個時辰,李晴那邊就回了消息。
看完李晴的回複,溫清竹馬上燒了信件。
梁平淑有些奇怪:“你給李晴寫了什麽?”
“沒什麽,一個小建議。”溫清竹微笑起來。
與此同時,躺在房間的李晴望着面前的藥丸,心裏猶豫不決。
如果梁平淑說的是真的,那麽她和她兒子可能都會死。
閉月那個賤人!
這時,門外的丫鬟過來敲門:“側妃,閉月夫人過來看您了。”
聽到這話,李晴抄起枕頭扔向門口,有氣無力的大罵:“滾!讓她滾得遠遠的!”
很快,門外安靜下來。
李晴再次低頭望着面前的藥丸,她不能這麽下去了!
想到信裏面,梁平淑提出的那個要求也不算過分,她可以做到的。
終于,李晴不再猶豫,吃下了藥丸。
才過了一刻鍾,李晴就感覺身體好多了。
她異常欣喜,馬上叫了丫鬟進來:“去!把閉月夫人叫過來!”
丫鬟雖然不理解,但還是去請了閉月。
不多時,滿心疑惑的閉月到了房間裏來。
給李晴恭敬的行了禮後,李晴就讓丫鬟給她搬了張椅子過來。
這讓閉月心裏越發的有些心慌。
“妹妹,之前都是我不好,我在這裏給你道歉了。”
閉月還是雲娴的時候,就知道李晴是什麽樣的人。
現在她居然給自己道歉。
事出反常必有妖。
“母親那邊送來了幾盒上好的胭脂,我一直病着,也用不了,就送給妹妹用吧。”
閉月陡然擡頭起來,卻見李晴笑容淺淺的望着她。
到了下午,孫俊明到了溫清竹這邊來,說明了楊東的情況。
溫清竹聽完後,總算是解決了。
“多謝你了。”
“夫人不必客氣。”孫俊明剛處理完楊東那邊的事情,還有些累,就告辭離開了。
到了晚上,傅烈被蘇活他們送了過來。
溫清竹已經洗漱完了,換了一套大紅的睡衣。
綠陶笑着對蘇活他們說:“各位大人公子回去吧,小姐已經歇下了,侯爺自個兒進去就好。”
蘇活他們很給面子,給了傅烈你懂我懂的眼神,便離開了。
推門進屋,溫清竹還在看着信件。
傅烈走了過去,苦笑着說:“我還以爲你真的歇息了。”
“今天那些人查清楚了嗎?”溫清竹放下信件,擡起頭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