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就是在溫明宇的婚禮上,溫清若隻帶了小兒子過來。
當時她讓茉莉打聽了的,說是大兒子和二兒子已經結婚,有事務在身,并脫不開身。
但她丈夫入獄這件事情也很蹊跷,基本上是算好了時間死的。
溫清竹遠遠的看過那個男人一眼,臉色根本不想活人!
沉思了一下,溫清竹又伸手翻了一頁書。
當他看到第一行字的時候,驚得馬上站了起來。
醫書掉在了地上,但是那些字還是映入了眼簾。
據古籍記載,約莫千年之前,蜀州尚未開化。
有當地的部落祭祀爲了延長身患惡疾的族長,以活人軀體來飼養黑蟲,能短時間内壓制住惡疾。
但這種辦法飲鸩止渴,在春天來臨之時,活人身軀裏的黑蟲破體而出。
吞噬血肉的黑蟲更具有攻擊性傳染性,必須以火燒成灰燼,才能斷其根。
“小姐!”
外面突然傳來了喜兒的聲音,溫清竹起身過去。
看到喜兒的神情時,那是溫清竹從未見過的驚恐。
“怎麽了?”溫清竹快步上去。
喜兒馬上把衛雨過來的事情說了一遍,最後幾乎是哭着說:“小姐!芍藥姐姐說,這件事情很嚴重!隻怕那些留守在溫家那邊的人已經呆不下了!”
“這麽嚴重了嗎??”溫清竹心裏開始慌亂,如果是這樣的話。
那溫家極有可能是有人用肉身在飼養黑蟲。
溫清竹突然想到了還在大理寺的鄧家公子,她馬上抓住喜兒肩膀,遞給她一瓶藥說:“你趕緊去找蘇活!說馬上封鎖大理寺!否則會死很多人!”
溫清竹再也坐不住了,她轉頭去撿起了那本醫書,快速的看完後。
驚喜的發現,居然還有藥材能暫時預防這種黑蟲。
溫清竹馬上轉身出去,另外派了人把這個消息告訴了薛氏醫館,以及太醫署。
讓溫清竹沒想到的是,喜兒一出門就被人打暈帶走了。
直到大半個時辰後,傅烈親自找了過來。
敲門了半天沒人回應,傅烈就直接翻牆進來了。
一走進院子,他就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藥味,心裏開始有種不好的預感。
他毫不猶豫的往落英閣趕去,剛到院子門口,發現溫清竹拎了藥箱正準備出來。
兩個人這是好多天的後第一次見面。
見到溫清竹安讓無恙,傅烈松了口氣。
但溫清竹卻皺了眉頭:“你怎麽來了?我不是派了人去找了蘇活!!他肯定搞不定要找你幫忙的!”
“你找蘇活做什麽?”傅烈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。
溫清竹頓時大驚:“完了!喜兒出事了!”
一刻鍾後,兩個人來到了喜兒失蹤的地方。
傅烈查看了現場的蹤迹後,神色嚴肅:“看來有人一直在這裏盯梢!!”
過了會,茉莉帶着面巾走了過來。
“小姐!!芍藥和衛雨大人都暈了過去!”
溫清竹心裏一震,拉着傅烈往屋裏趕,直奔藥房而去。
翻找了萆薢草,馬上全部拿了出來,直接動手用藥碾碾碎了,轉頭交給傅烈。
“你含着這個,如果感覺這味道消失了,馬上換一個!去找蘇活!讓他封鎖大理寺!那裏出事了!”
溫清竹帶着傅烈往外走:“現在能克制黑蟲的隻有萆薢草,但僅僅隻是克制,并不能完全消滅,若是已經染上了黑蟲的,效果會有折扣,需要火療!”
“好!”傅烈沒有任何猶豫,立刻拿了萆薢草含進嘴裏。
隻是一進嘴裏,那苦澀的味道直接苦僵直了他的舌頭。
不過傅烈想來耐力好,還是忍住了馬上出門了。
溫清竹這是趕到了藥浴間那邊,小丫鬟們都不敢靠近他們。
溫清竹過去後一人分發了一些萆薢草,但有個年紀小的丫頭忍受不住這苦味,竟然一下子吐了出來。
“要命的話趕緊撿起來含着!”溫清竹馬上說了一句,那小丫頭看了眼昏迷的衛雨和芍藥,這才委屈的彎腰撿了起來。
溫清竹這才走了過去,先查看了一下衛雨的情況。
她直接扯開衛雨的衣領,馬上看到了分布不一的小黑點。
這個症狀已經是中等嚴重了,她馬上把萆薢草喂了一團在衛雨的嘴裏。
轉頭又給芍藥喂了一些。
過了會,綠陶回來了,溫清竹瞧着她倒沒染上,就問了下當時的詳細情況。
溫清竹心裏大概明白了,如果不是迎面有黑蟲的話,沒有直接的身體接觸,暫時傳染率還算低的。
“咳咳!”身後的芍藥醒了過來,差點一口把嘴裏的東西吐了出來。
但是她也是醫女,立刻知道這是藥,而且比起暈倒之前,她現在的感覺好多了。
溫清竹轉身走了過去,沒有直接觸碰芍藥,問着她:“你現在感覺怎麽樣?身體有什麽不舒服的嗎?”
芍藥感覺了一下回答:“除了四肢,肚子和頭還有脖子好多了。”
聽完了她的話,溫清竹終于松了一口氣,轉頭綠陶準備放消息出去。
但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一點,那就是必須要有大量的萆薢草。
兩刻鍾後,衛雨也醒了過來,芍藥馬上給他了一些萆薢草。
“你吃了或者含着,能壓制你身體上的黑蟲。”
衛雨馬上接了過來,毫不猶豫的吞了下去。
隻是這麽一下,苦得衛雨的眼淚一下出來了。
芍藥見他精神好多了,拿了一個盒子過來遞給他:“這東西你帶去給你兄弟們,應該是來得及的。”
衛雨馬上想到了守在溫家門口的屬下,拿了東西馬上走了。
離開薛府後,溫清竹直接去找了鄭旭。
“你這裏有多少萆薢草?”
鄭旭一愣:“你要這種草藥做什麽?很少用刀吧。”
溫清竹最近妊娠反應越發的明顯,她直接坐到了椅子上,把醫書的那幾頁遞給鄭旭。
疑惑的鄭旭接過來後,還沒看心都寒了。
“這這這!”
“目前我們所知道能克制黑蟲的,隻有萆薢草!”
鄭旭轉頭直接去管事那邊了,等了半刻鍾,鄭旭一臉凝重的回來。
“從年前開始,京城以及京城驟變的萆薢草都被人大量收走了!如果還有的話,可能隻有宮裏有了!”
“你有沒有認識的藥商,能最快送來大量萆薢草嗎?”溫清竹有些擔憂起來,黑蟲病很有可能已經爆發了。
一個衛雨就能感染芍藥,若是一個去了人多地方的人,那豈不是……
在京城溫家最近的一個醫館裏。
因爲地理位置還算好,人流也挺大的。
有經過溫家附近的百姓回家後,馬上發生了身上的不對勁。
腦子稍微有些靈光的,知道前段時間的黑蟲病可能還沒完。
他就馬上去了醫館,一接觸一聲,照常開了藥回去了。
大夫一個病人接一個病人的看,這次的黑蟲并不隻附着在體質弱的人身上。
查了小半個時辰後,鄭旭想到了一個人。
“葬龍山的杜老爺。”
溫清竹覺得這名字有些耳熟,但是他管不了那麽,隻讓鄭旭馬上派人聯系。
交代完了這邊的事情,溫清竹轉頭就進宮。
還有更重要的一件事情,那就是接下來可能引發的暴亂。
在宮門口,溫清竹遇到了正進宮的張瑤。
“張姑娘?”溫清竹喊住了她。
張瑤回頭一看,有些驚訝:“溫姐姐!你也進宮來了?”
等到侍衛檢查完了後,溫清竹發現張瑤拎着一個食盒,裏面溢出來了一股奇怪熟悉的味道。
“你食盒裏面裝着的是?”溫清竹看向那食盒,裏面居然傳來了萆薢草的味道。
帶張瑤進來的老太監插了句話:“不好意思,溫小姐,洛妃娘娘還在等着呢,不然咱們邊走邊說。”
溫清竹更奇怪了,洛蟬居然要見張瑤,還是這麽光明正大的見。
但老太監既然說了,溫清竹也跟着往裏面走了。
張瑤很快把事情告訴了溫清竹,一點也沒隐瞞,包括洛蟬打了她巴掌,她感覺還挺高興的事情。
“行吧。”溫清竹隐約的能明白洛蟬的心事。
在洛蟬和傅十一的抗争中,洛蟬讓步了。
準備來說,除非她想徹底和傅十一不來往,否則洛蟬也隻能這麽做。
“食盒裏面的是什麽?”溫清竹馬上轉回了正題。
張瑤笑着說:“表姐剛來京城,說是做了一種新的點心,吃了對身體好,讓我帶進宮給洛妃娘娘還有她宮裏面的人都嘗嘗。”
“薇娘?”溫清竹馬上想到了那個在葬龍山遇到的姑娘。
張瑤點頭:“嗯,不過我有些奇怪,這糕點我也嘗了一下,苦澀得難以入口,但是表姐還是堅持讓我吃了兩塊,說是洛妃她們不吃的話,我也要把這個吃飯。”
“那你帶了多少?”溫清竹看了眼那食盒的深度,起碼有四層。
張瑤笑着說:“有一百塊。”
溫清竹瞬間睜大了眼睛,下意識的問:“那你不沉嗎?”
“還好吧。”張瑤有些羞澀的笑了笑。
既然明白了洛蟬并無惡意,溫清竹也不擔心了。
在臨走前,溫清竹囑咐張瑤說:“你去見了洛妃後,跟她說無比讓甘露殿的所有人都吃一塊,她自己也要吃一塊,就說這是我說的。”
張瑤雖然不理解,但是她還是點頭了。
溫清竹馬上轉身去了乾元宮,正巧遇到了停在等候在門口的雷嘯。
“雷大人。”溫清竹行禮問好。
雷嘯聞到了她身上的那股味道:“你也是因爲黑蟲病進宮的?”
“雷大人也知道?”溫清竹很是驚訝。
屋内方公公走了進來,領了他們進去。
姜越還是卧床,瞧着精神不大好,衛貴妃在旁邊伺候着。
見他們來了,就讓開了位置下去了。
“雷嘯,有什麽好事情嗎?”姜越的話是問雷嘯的,但眼睛卻是看着溫清竹的。
雷嘯也不敢推辭,把溫家門口以及大理寺裏面的異樣都說了一遍。
聽完這件事情,姜越氣得劇烈的咳嗽起來。
外頭的衛貴妃聽見了,趕緊跑了進來。
她坐在窗前,給姜越撫順了氣息。
姜越這才望着溫清竹:“有多嚴重?”
“衛雨還沒進距離接觸,就染上了。”溫清竹也不隐瞞,“不過現在有藥商攜帶了大量萆薢草進京,情況應該還是能夠穩住的!”
“那就好。”姜越松了口氣。
“但是……”
姜越沉了沉臉:“還有什麽事情一起說完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