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個沒察覺,迎面撞倒了領路的太監身上。
“哎喲!”老太監直接摔了個屁、股蹲,捂着老腰喊了起來。
張瑤也摔了,但是她根本不敢喊。
領路的兩個宮女馬上上前去,質問張瑤:“你是哪家的丫鬟!居然敢沖撞洛妃娘娘!”
張瑤猛地一回頭,正好和洛蟬對視上了。
四目交接的瞬間,洛蟬似乎知道這個女人是誰。
宮女要過去抓張瑤,吓得張瑤呆若木雞,根本不敢動彈。
“住手!”洛蟬終于開口喝止了宮女,自己走到了張瑤的面前去。
望着眼前的女人,張瑤覺得洛蟬并沒有想象中的壞。
一想到瑤兒還被困在那邊,張瑤鼓起勇氣站了起來:“洛妃娘娘!您救救瑤兒吧!”
“那個瑤兒??”
張瑤指着東南方向說:“是衛風将軍身邊的丫鬟,叫瑤兒!剛才我不小心打翻了一碟吃食,瑤兒就被人抓走了!裴小姐說她先過去看着,讓我過來找來你。”
衛風身邊的丫鬟?
洛蟬馬上想到了是誰,之前宮裏舉辦宴會的時候,她也見過,跟在衛風的身邊隻有一個丫鬟。
如果沒猜錯的話,将來他極有可能是嫁給衛風的。
“跟我來吧。”洛蟬決定賣衛家一個好。
到了司宮台這邊,洛蟬一來,就看到了被太監押在地上的瑤兒。
再看了眼張瑤,心裏便以爲她們是來找衛貴妃的。
現在宮裏的形勢逐漸開始明顯起來,洛蟬直接不怕得罪誰,直接下令,他們不得不放人。
洛蟬自從住進了甘露殿,整個皇宮的人都要賣她幾分面子。
隻是這一次她還沒走,突然有個小太監陰森的說了句:“洛妃娘娘這是要和婉嫔娘娘作對了?”
洛蟬頭也不回,隻留了一句話:“婉嫔姐姐的本事,本宮是知道的,她若有本事,何必需要沖着一個丫鬟下手!!”
離開了司宮台,瑤兒以爲張瑤已經禀明了身份,心裏稍微放松了下。
裴芷萱看到她們安全的出來了,也就放心了。
“洛妃娘娘,那我先走了。”裴芷萱看破不說破,賣了張瑤一個好,将來肯定有用得着的時候。
洛蟬直接對張瑤說:“本宮派一個人帶你們去景平宮。”
指派的人正是之前張瑤撞到的那個老太監。
老太監是宮裏的老人,沒見過張瑤,但還是見過瑤兒的。
衛風在皇上面前很有幾分面子,老太監自然笑臉相迎,也不計較那麽多。
瑤兒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張瑤,難道她沒告訴洛蟬自己的身份?
張瑤似乎也意識到了,想到剛才那麽願意救人,自然也不會壞人。
她馬上說道:“洛妃娘娘,我是來見你的,我叫張瑤!”
聽到最後兩個字,洛蟬猛地一回頭,陰沉的眼神直接殺向了張瑤,吓得張瑤渾身一僵。
怎麽洛妃的眼神比父親的還要可怕!
甘露殿中,瑤兒着急的站在門外,心裏後悔得不行。
“怎麽會這樣呢?”瑤兒記得都快要上火了。
之前領路的老太監卻搖了搖頭,歎息道:“别擔心,娘娘不會對張姑娘怎麽樣的。”
瑤兒感激的看了眼老太監,但心裏還是忍不住的擔心。
到底要不要讓人帶信給傅十一呢??
可是讓張瑤來見洛蟬又是少爺的主意!!這萬一——
此時的屋内。
洛蟬坐在主位上,盯着跪在地上的張瑤,怎麽看怎麽不順眼。
這樣女人居然得了傅大哥的心!
剛才的事情洛蟬也問清楚了,張瑤之所以會上鈎,還是因爲太蠢了!
當時要不是裴芷萱在那裏,張瑤隻怕已經落入了婉嫔的手裏。
“你來見本宮,有什麽話要說?”洛蟬終于開口了。
張瑤顫顫巍巍的說:“我……我聽說,聽說娘娘對傅大哥很好,所以親自過來謝謝您。”
“放肆!”洛蟬瞬間拍了桌子,“你一個罪臣之女,以什麽身份來代替傅大人來道謝!”
“是是是!我說錯話了!娘娘息怒!”張瑤馬上道歉。
可她越是這樣,洛蟬越是看不爽。
望着望着,洛蟬就站了起來,一把抓住她的胳膊,強行讓她站了起來,幾乎是貼着她的臉說:“你知道當時在陵城是誰來救了傅十一嗎?”
“是……是溫清竹小姐。”張瑤吓得渾身發抖,但好歹把話說出來了。
但接下來,洛蟬揚起手給她一巴掌。
張瑤還想要跪下,但洛蟬又給了她一巴掌:“誰讓你跪了!你這樣子怎麽配得上他!”
這一次,張瑤反而冷靜下來了。
“我,我是配不上他,所以我才不想一直待在衛家,被他保護着,衛将軍說的沒錯,這樣的我隻會成爲他的拖累。”
洛蟬松了手,轉身去坐下了。
她撐着額頭,斜眼望着張瑤,心情慢慢的平靜下來。
雖然張瑤是很膽小,但是她還是能看清楚她的處境的。
“你起來吧,你雖然是罪臣之女,但是事情沒有殃及到你,你也是清白的。”洛蟬很平靜的說了。
這句話讓張瑤很驚訝,起身後,她發現洛蟬看她的眼神不一樣了。
“明天我會派人去接你。”洛蟬說了這句話,揮了揮手讓她下去。
張瑤還想說什麽,但是她知道這個時候并不是個好機會。
轉身出了門,一走出來,瑤兒就緊張的走了出來。
看到張瑤臉上的兩個巴掌印,瑤兒當即捂住了嘴。
這可怎麽辦?
“沒事的,瑤兒姐姐,洛妃娘娘是個好人。”
瑤兒不忿,是個好人怎麽會打臉!
這句話讓裏頭的洛蟬聽到了,她忍不住的想笑,她可從來不是什麽好人。
要不是因爲傅十一……
含冰殿這邊,婉嫔聽完了宮人的彙報,臉上并沒有什麽神色。
隻是問了句:“你們确定那個人就是張春年的女兒?”
“奴才确定,她那長相和當初的張嫔很像。”
婉嫔擡頭看過來:“居然和張嫔很像,那定然也是個美人了。”
乾元宮裏,姜越聽完了黑濟仁、蘇活以及刑部尚書的彙報。
久久的,他也沒說話。
直到蘇活開口:“陛下,靜王殿下已經去世了,黑蟲病的源頭也查到了,溫清若已經逃出了京城,淮王殿下該如何處置,還請陛下下旨。”
“下旨?”姜越凄涼的笑了笑,手裏拿着一枚深紅色的鳳凰玉佩。
也不知道姜越是哭還是笑,隻讓人感覺在喃喃低語:“是朕對不起你,養廢了盛兒,也沒能保住懷兒。”
蘇活知道,姜越是想起了鄭皇後。
正在這時候,方公公在門外通傳:“陛下,鄭老夫人來了。”
姜越沒有說話,但蘇活知道,這個時候還是需要鄭老夫人進來勸一勸的。
“請老夫人進來吧。”
鄭老夫人走進來後,一眼看到了皇帝手裏的鳳凰血玉。
“陛下,該斷則斷,懷兒去了,去陪他母親了,盛兒他身爲皇長子,陛下的嫡子,更應該以身作則!”
姜越猛然擡起頭來,眼神突然紅了起來。
雖然他是不滿意姜遠盛,但是上次逼宮,他都舍不得動姜遠盛。
要不是這次姜遠盛竟然任由外人害死了小九!
他又何至于這麽傷心!
蘇活等三人看到這一幕,很有眼色的退了下去。
屋子門被宮人帶上,鄭老夫人坐到了姜越的身邊,伸手攬住了姜越的肩膀,讓他靠在了懷裏。
“哭吧,這不是你的錯,盛兒資質平庸,老身早就說過的。”鄭老夫人知道姜越心裏難受。
兩個嫡子,廢了一個,死了一個。
門外。
黑濟仁感慨了一聲:“終于告了一個段落!”
蘇活卻轉頭望着他:“黑大人放松得太早了。”
刑部尚書歎了一口氣,什麽話也沒說,隻告辭先走了。
蘇活緊跟着走了,黑濟仁望着他們離開的背影,心裏很是郁悶。
他這麽說也隻是這麽說而已。
雖然靜王身體一直不好,但勉強還是能活下來的。
到底是誰鼓動了皇長孫去刺殺靜王的呢?
黑濟仁看了看含冰殿的方向,又看了看承明宮的方向,也許兩方都有參與。
時間一天天過去,在三月十五這天,溫清若落網了。
直接被當場射殺,她懷裏還有個幾歲的小孩子,連同一箭穿心。
衛雨是這次任務的負責人,他倒不是同情溫清若,隻是心裏不解,溫清若爲什麽要這麽做?
收拾好犯人的屍體後,衛雨直接帶人去了溫家。
溫清若雖然死了,但是這件事情和溫家還是脫不了關系。
一切都是從溫明宇的婚禮開始的。
隻是當衛雨去了溫家的時候,發現整個溫家的園子裏,竟然都是密密麻麻的黑色小蟲子。
看到這一幕,哪怕是見慣了大場面的衛雨,居然忍不住的頭皮發麻。
他馬上下令派人守住了這裏,自己則是騎着馬直奔薛府了。
黑蟲病一開始被确定就是薛氏醫館流出來的,衛雨知道,薛氏醫館背後是溫清竹在掌控。
到了溫清竹家裏,茉莉領着她匆匆進去。
走到了半路,遇到了芍藥。
她最近看了不少關于蜀州的醫書和志怪風俗書籍。
當芍藥看到了衛雨白皙如瓷的脖子上,居然有幾個小黑點時,她馬上攔住了他。
“衛大人!等等!”
芍藥伸手從衛雨的脖子上拿下來了一個小黑點,揉了揉,發現這竟然是活的!
瞬間,一股寒氣從芍藥的腳底直竄到了心頭。
“衛大人!你得了黑蟲病!”
衛雨瞬間伸手一抹,低頭一看,隻覺得一陣頭皮發麻。
很快,他感覺渾身瘙癢起來。
“快!把衛大人帶去藥浴!快!”芍藥驚恐起來,大喊了起來,“誰也不許靠近小姐!我們都必須去藥浴!”
……
坐在落英閣的溫清竹,正在看書,她一直都知道黑蟲病不是一種很好解決的問題。
她擡眼看了眼天空,這種溫熱潮濕的春天,正是那種蟲子快速繁衍的時候。
溫清竹又低頭看着眼前的書頁,上面寫了幾行字。
在特定的認爲條件下,可以大量培養緻病的黑蟲,以争取在短時間内爆發!
如果醫書裏面的記載是真的,那麽溫清若就這麽幹脆的死了嗎?
溫清竹覺得,溫清若的狠辣和陰險,比溫清芳更勝一籌。
還有一個明白的地方,那就是溫清若爲什麽會回京呢?
事情不會這麽簡單的結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