把事情禀報給姜越之後,姜越勃然大怒:“天子腳下!居然有人敢幹出這種事情!”
偏殿的溫清竹得知了這個消息,當即愣了愣。
“小姐……”綠陶匆匆趕了過來,過來也聽說了這個消息。
溫清竹摸了摸肚子,失聲苦笑起來。
心裏也很明白,李武爲什麽這麽做。
但李武是姜越的人,他這樣做,等姜越反應過來,隻怕會反噬。
“小姐,先喝點湯吧。”茉莉端了一盅湯進來,放到了溫清竹的面前。
溫清竹低頭望着桌面上的湯,胃裏卻一陣翻滾。
“小姐!”綠陶緊張起來,馬上扶住了溫清竹。
“沒事。”溫清竹搖了搖頭,心裏有了一絲後悔,這次把這麽多人拉下水,真的對嗎?
溫清竹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睡着的。
醒來的時候,溫清竹眼前黑漆漆的。
“綠陶。”溫清竹喊了一聲,發現自己的聲音啞了。
伴随着開門聲,側邊傳來了一陣光亮。
綠陶舉着一盞燈過來了,放好後坐在了溫清竹身邊:“小姐,你是餓了嗎?”
溫清竹搖了搖頭,嘶啞着聲音說:“不是,現在是什麽時辰了?”
“現在是卯時一刻。”
溫清竹要起來,綠陶攔着不讓她起來:“小姐,剛才高院判過來了,說是小姐身體太虛弱,您需要休息了!!”
“我沒事,那你告訴我,外面的事情怎麽樣了?”溫清竹掙紮了一下,發現自己真的沒什麽力氣,還是放棄了。
綠陶卻低下頭來:“侯爺說,暫時不要告訴你。”
溫清竹無聲的笑了笑,望着綠陶的臉問:“你是我的人還是他的人?”
“可是小姐……”綠陶知道溫清竹動怒了,趕緊跪了下來,“小姐!你好好休息吧!不爲你自己着想,也要爲肚子裏面的孩子着想!!”
孩子……
溫清竹躺了下來,但心裏也大概猜到了外面的情況。
這一路的連環計下來,婉嫔也該動真格了吧。
至于傅烈那邊,有老師在,她也可以放心。
不多時,茉莉送了湯藥過來,溫清竹喝了就睡下了。
再次醒來的時候,天還是黑的。
溫清竹剛坐起來,就聽到了外面傳來了衛貴妃的聲音。
也不知道說了什麽,綠陶過了會就進來了。
“小姐,你醒了?餓了嗎?奴婢去讓茉莉送吃的過來。”
“不用了,伺候我穿衣洗漱吧。”
溫清竹感覺自己身體好多了,轉身站了起來。
在溫清竹的眼神下,綠陶隻能過來伺候她穿衣洗漱了。
出了房門,溫清竹發現這裏還是乾元宮。
沒過一會,有兩個提着燈籠過來的小太監來了。
“溫小姐,陛下請您過去一趟。”
溫清竹點頭,跟着他們過去了。
到了屋裏,姜越還是卧床的,是衛貴妃在伺候着他。
見她來了,讓小宮女搬了椅子過來。
坐下後,姜越望着溫清竹的眼睛,靜靜的問:“溫側妃的事情,你插手了嗎?”
“陛下說的是那種插手?”溫清竹反問過去。
姜越歎息了一聲,終究是沒再說什麽。
過了兩天,姜越派了人送溫清竹出宮。
在離開乾元宮的時候,溫清竹碰到了面無血色的淮王前來。
兩個人在路中央停了下來,淮王直直的望着她:“芳兒是你殺的??”
“黑大人會找出殺人兇手的。”溫清竹說了這一句, 讓那個開路,從旁邊走開了。
走了沒幾步,姜遠盛突然回頭,望着溫清竹的背影大喊:“她可是你六姐姐!!當初你們可是一同長大的!”
溫清竹沒有回頭,隻回了句:“你和甯王,楚王也是親兄弟。”
姜遠盛瞬間語塞,恨恨的看着溫清竹背影,突然氣怒交加的吼道:“溫清竹!你這個陰險毒婦!我詛咒你生不出孩子!死後下地獄!”
押送淮王的人馬上按住了他,拉着姜遠盛趕快走了。
溫清竹陡然停下了腳步,努力的笑出來:“這個孩子一定會保住的!一定會的!”
伺候在左右的綠陶和茉莉相互看了對方一眼,兩個人的心都懸了起來。
回到了薛府後,溫清竹開始全心全意的查看醫書,尋找着完全解毒的辦法。
婉嫔下的毒,始終會有隐患。
半個月後,賀文茹清醒了過來。
她直接進宮請旨請求皇帝做主,讓淮王休了她。
姜遠盛也在這裏,當即和賀文茹鬧了起來。
鬧到了二月底,始終也沒有一個結果。
溫清竹的情緒開始越來越不穩定,她妊娠反應也很嚴重,幾乎吃不下任何東西。
在這期間,傅烈悄悄的來過無數次。
溫清竹知道,但是根本不願意再見他。
“小姐,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!”綠陶望着越來越瘦的溫清竹,終于哭着跪了下來。
溫清竹望着她,笑着道:“我沒有折磨自己啊,我想保住這個孩子,難道有什麽不對嗎?”
“可是……”綠陶哭得眼睛都紅腫起來,平時有一肚子的話,到了這個時候卻什麽也說不出來。
到了三月初,天氣慢慢的變好,春闱也在如期進行。
薛府來了客人。
茉莉把人領到溫清竹面前的時候,溫清竹正在調試配方。
“小姨。”甜甜的聲音傳了過來,讓溫清竹渾身一震。
她慢慢的回過頭來,看到許久不見的囡囡。
“我來看你了。”囡囡小跑着到了她跟前,一把抱住了溫清竹的腿。
神經繃了這麽久,溫清竹在看到囡囡的笑臉時,真個人心都融化了。
“囡囡。”
溫清竹把囡囡抱了起來,開始問着她日常的生活。
看到這一幕,綠陶終于放心,回頭看到茉莉正在和溫清梅交代着什麽。
接下來的幾天,溫清竹的心情大好,不再關注着外面的事情。
直到放榜的前一天,宮裏陡然傳來了一個消息。
皇長孫刺傷了靜王!
“小姐!小姐!您要進宮嗎?”綠陶有些擔心,又提醒了溫清竹一句。
回過神來的溫清竹搖了搖頭:“不用了,靜王……保不住了。”
等了約莫半個時辰,皇宮的喪鍾再次響了起來。
綠陶心裏一滞,真的死了?
而且姜越還破例,決定用國喪禮來厚葬靜王。
到了夜裏,方公公親自來了薛府這邊來。
“溫姑娘,麻煩您進宮一趟,陛下的身體……”
溫清竹早早的準備好了,坐上了方公公帶來的轎子,直接我那個宮裏去了。
含冰殿的後殿裏。
溫清蘭跪在了婉嫔的面前,戰戰兢兢的跪伏在地上。
許久,巫嬷嬷走了進來,對婉嫔說道:“是殿下的孩子,時間也确定了,是一個月前。”
“哦?那就是說本宮那次說了一句,成兒就寵幸你了?”婉嫔有些詫異,沒想到姜遠成居然真的去了溫清蘭那裏。
“是,娘娘。”溫清蘭心裏顫抖不止,要不是有溫清竹的示例在前,她都不知道能這樣隐瞞自己孩子的月份。
必須等到三個月後,她才能揭穿溫清竹!
婉嫔讓溫清蘭下去了,這才問着巫嬷嬷:“清甯宮那邊都安排好了嗎?”
“安排好了,娘娘放心,驕陽閣的那位也逃不掉。”巫嬷嬷恭敬的回了一句。
再次來到了乾元宮,還是衛貴妃在這裏。
她連忙扶着溫清竹的手進來:“真是麻煩你了,這麽晚了還把你叫了過賴。”
“娘娘不用客氣,多謝你讓囡囡來陪我。”溫清竹笑了笑就走了進去。
衛貴妃歎息了一聲,什麽也沒說走了進去。
到了床前,溫清竹給姜越探了探脈息,神情開始凝重起來。
姜越的情況,居然比想象的要嚴重很多。
正在這時候,高院判也進來了。
“溫姑娘,可否借一步說話?”
溫清竹和衛貴妃說了聲,跟着高院判一起出去。
到了無人的廊下,高院判的神情很嚴肅的問:“如果太醫院全力相助,溫姑娘能保住陛下到什麽時候?”
“看個人情況,皇上這樣的,三年沒問題,但現在太子未定,時間隻怕會縮減一半。”
高院判扶了扶額:“我也是這麽算的,如果鍾神醫在這裏肯定有辦法。”
溫清竹突然好奇:“你們聯系不上鍾神醫嗎?”
“溫姑娘不知道?”高院判倒有些驚訝了。
見溫清竹的神情不像作假,高院判心裏也能明白過來,想來是陛下故意瞞着她的。
但現在溫清竹這邊也束手無策了,高院判決定直接說出來:“鍾神醫是婉嫔介紹進來的,好像是婉嫔當初對他有恩。”
“竟然是這樣……”溫清竹想到了婉嫔身邊的那個嬷嬷,心裏開始凝重起來。
到了第二天,姜越醒了過來,綠陶過來喊溫清竹。
隻睡了三個時辰,溫清竹的精神不太好,但她還是跟着綠陶一起過去了。
到了寝殿門口的時候,這裏已經站了好幾個人。
幾位王爺倒是不在,但崔老先生,鄭老夫人,雷嘯,甚至蔣國公也來了。
溫清竹走過去,一一行禮問好。
衆人倒沒有什麽神情變化,隻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。
過了會,寝殿的門開了,方公公讓崔老先生他們進去,溫清竹在外面稍等。
不到兩刻鍾,他們陸續出來。
鄭老夫人望着溫清竹搖了搖頭,雷嘯隻關切的說了兩句。
蔣國公目不斜視直接走了,倒是崔老先生留了下來。
“丫頭,過來。”
溫清竹依言走過去,崔老先生身邊還站着雷秀山。
“陛下賜婚了,把你賜給了傅烈,你心裏有準備沒?”
溫清竹嗤笑一聲:“這個時候把我嫁給傅烈?”
看來姜越心裏是打定主意要把傅烈綁在自己的對立面了。
這樣一來,姜越也是認定她肚子裏的孩子是姜遠成的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