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烈直接請命,姜越隻看了眼溫清芳,就同意了。
這一樣溫清芳沒注意到,但是她身邊的丫鬟黃鹂注意到了。
她實在太害怕了,忍不住的拉了拉溫清芳的袖子,低聲喊了一句:“側妃……”
咚的一聲,黃鹂的袖子裏突然有用一個荷包掉了出來。
剛巧傅烈回頭,眯眼看了看。
一般人的荷包都很輕,但這個丫鬟掉出來的荷包卻有些重。
“來人,把那個荷包拿過來!”
馬上有侍衛上前,溫清芳心裏一慌,低頭一看。
發現地上的荷包的邊緣居然呈現出一粒一粒的樣子。
剛才地上的綠豆!
溫清芳忽然反手給了黃鹂一巴掌:“你這個賤人!居然敢謀害七妹妹!”
黃鹂直接被打翻了,側身倒在地上,哭着喊道:“側妃!不是奴婢!!真的不是奴婢!奴婢也不知道爲什麽會有這麽個荷包在奴婢身上!”
侍衛把荷包撿過來了,打開一看,裏面不是綠豆,而是孔雀豆。
溫清芳看到那刺眼的暗紅色,心裏一顫。
下意識的往身後的屋裏看去了,溫清竹帶着淮王妃進去解毒了。
這是有人故意要陷害她!
“侯爺!這隻是個誤會……”
她的話還沒說完,黑濟仁卻走了過來。
對着傅烈擡了擡手:“屬下見過傅侯爺,本官奉旨過來調查淮王妃中毒一案!!”
“剛才陛下說了,由本侯負責此事!”傅烈眯了眯眼,語氣有些沉。
黑濟仁一點也不害怕,隻笑着解釋:“現在不止淮王妃的事情,皇孫也中毒了,情況和淮王妃一模一樣,陛下吩咐下來,這件事情由本官全權負責!還請侯爺見諒。”
“什麽!”溫清芳頓時大驚,轉身要去看望自己兒子。
但黑濟仁的人卻直接攔住了她。
溫清芳驚怒不已,沖着黑濟仁吼道:“黑大人!你居然敢攔住我!!萬一皇孫出了什麽事情!!你擔待得起嗎?”
黑濟仁笑容不止:“溫側妃不必擔心,皇長孫那邊有鍾神醫在,不會有任何問題,倒是溫側妃這邊,需要好好配合本官調查一番了。”
“你是懷疑我了?”溫清芳深吸了一口氣,雖然這是計劃好的,但是她一點也沒有沾手,根本不會懷疑到她身上來。
“這倒不是,隻是還請溫側妃配合。”黑濟仁一視同仁轉頭看向傅烈,“侯爺自然也是一樣。”
話說到了這裏,溫清芳便不敢插嘴了。
很快,黑濟仁分别派了人帶着他們去了單獨的隔間裏。
詢問一番後,黑濟仁笑了笑,并沒說什麽,隻派了人看住她。
到了傅烈這邊,黑濟仁則是直接拿出了之前從黃鹂身上搜出來的孔雀豆。
“傅侯爺,這點小伎倆都看不出來嗎?”
一邊說着,黑濟仁拿了一顆孔雀豆出來,輕輕的揉搓了一下,發現上面的暗紅色的皮就掉了下來,露出裏面暗綠色的皮。
“綠豆?”傅烈眯了眯眼,雖然黑濟仁插手了,但是這包僞裝成孔雀豆的綠豆出現得太快了吧。
黑濟仁照例詢問了一番,确定沒什麽疑點後,又看了眼屋子那邊。
“溫小姐自然是懷疑的對象,希望侯爺不要太擔心。”
等了一會,有人去屋裏把‘溫清竹’傳喚了出來。
黑濟仁看到溫清竹的第一眼就眼前這個人不是溫清竹。
但‘溫清竹’一開口,黑濟仁又不确定了。
“黑大人,這是我從淮王妃身上發現的香囊,裏面有一種黑色的豆子,我感覺可能是黑蟲病的由來。”
黑濟仁看了眼宮人送過來的東西,他可是不敢沾手的。
他隻靜靜的望着‘溫清竹’:“那溫小姐覺得,這件事情應該怎麽辦?”
“自然是搜查淮王府!如果淮王府沒有問題,那就是賀家有問題!”
聽完這話,黑濟仁忍不住的笑了起來。
眼前的這個人還真像是溫清竹,看起來想法天真,但一路排查下去,思路是對的。
見黑濟仁似乎有些不信,‘溫清竹’擡眼看了下天色,很是惋惜的說:“還有半個時辰了,大理寺的那個人也該出事了。”
“你說的是溫側妃的姐夫?”黑濟仁立刻反應過來。
‘溫清竹’卻給了他一個模棱兩可的眼神:“黑大人神通廣大,必定能妥善的解決好這件事情的。”
他們在這邊聊着,溫清芳的隔間裏,突然有個身材很小的太監從後面的窗戶翻了進來。
溫清芳感覺不對,回頭一看,吓得心裏一顫。
但那小太監身手敏捷,兩步上前捂住了溫清芳的口鼻,低聲說道:“溫側妃要想活命,最好和婉嫔娘娘合作!”
聽到這個名字,溫清芳一怔,婉嫔怎麽主動牽扯進來了?
難道還有什麽别的事情?
“溫側妃答應嗎?”小太監的眼神陰沉下來,仿佛她不答應,下一秒就會被殺。
不得已,溫清芳隻能選擇合作。
小太監馬上打暈了她,悄悄的帶着她離開了隔間。
在隔壁的傅烈慢慢的睜開眼睛,走到了門口敲門:“我要見黑大人,隔壁的溫側妃被人劫走了!”
半刻鍾後,黑濟仁臉色異常難看。
還從來沒有人敢從他的手裏把人帶走!
這件事情要是傳到了皇帝那邊去,他這慎刑司也不用要了。
“來人!給本官全力搜捕!”
在黑濟仁要帶‘溫清竹’和傅烈走的時候,屋内突然走出來了個嬷嬷。
“溫小姐!淮王妃有吐血了!”
‘溫清竹’立刻回頭,不敢置信:“怎麽可能!”
被迫無奈,黑濟仁隻好放‘溫清竹’回去先穩定淮王妃的情況。
嬷嬷迎着‘溫清竹’到了裏間,外面的侍衛不敢過來。
她的眼神瞬間暗下來,正要動手的時候,喜兒卻從突然大喝一聲:“住手!”
這個喊聲一出來,傅烈本來就注意着這邊,馬上沖了進去。
那嬷嬷見自己暴露,馬上咬舌自盡。
但‘溫清竹’被抓過的手腕烏黑了一圈,身體也軟了下來。
傅烈眼神一暗,馬上抱着‘溫清竹’沖了出來。
黑濟仁要攔住他,但看到傅烈那殺人的眼神,黑濟仁還是讓開了路。
快速的離開了清甯宮後,陸磊半路攔住了他們。
被迫停下來的傅烈眼神很是不善的盯着他。
陸磊趕緊解釋:“把你懷裏的人給我,她是芍藥,這封信是溫姑娘讓我交給你的。”
說着,他把手裏的密信一甩,傅烈穩穩的接住了。
打開來看過之後,傅烈跳下了牆頭。
陸磊這才走了過去,抱起了昏迷的芍藥快速的消失在這裏。
傅烈看了眼清甯宮的方向,有看了看乾元宮的方向。
他到底要不要配合清清呢?
正在猶豫的時候,楊六突然趕了過來,見傅烈還站在這裏,趕忙喊道:“主子!小姐去乾元宮了,你怎麽還在這裏?”
這一次,傅烈突然想到了老師的話。
這個小丫鬟,滿腹心事,性格執拗,若是你一直按着她的想法去做,也許并不是最好的解決方案。
遲疑了一下,傅烈決定返回清甯宮。
黑濟仁正檢查完那個嬷嬷的屍體,看到傅烈返回來,一臉疑惑的望着他。
傅烈直接說:“黑濟仁,我和你做個交易。”
黑濟仁直接站了起來,誰都有可能和他做交易,但傅烈卻是不可能的。
但這話又是傅烈說出來的。
“你想要做什麽交易?”
“很簡單,現在和我去乾元宮,指證溫清竹!”
黑濟仁眯起眼睛,傅烈這是要幹什麽?
乾元宮門口。
侍衛攔住溫清竹和茉莉,正巧姜遠晗和小方子過來了。
讓他們放了人,溫清竹看了眼裏頭,問他:“鍾神醫還在這裏嗎?”
“他已經走了。姐姐是擔心淮王妃嗎?鍾神醫留下了解藥,她會沒事的。”姜遠晗馬上解釋。
“哦,謝謝了。”溫清竹很是失望,轉頭要走。
卻正好碰到了黑濟仁帶着慎刑司的人過來,身邊還跟着傅烈。
溫清竹望着他這樣走過來,就知道傅烈選擇了不合作。
“溫小姐,還請去一趟皇上那邊。”
溫清竹沒有回話,隻轉頭深深的看了一眼傅烈,然後這才跟着他們去了乾元宮。
剛剛坐穩的姜越,心力交瘁,不是洛妃,也不是衛貴妃,更不是李貴妃,而是婉嫔在伺候着皇帝。
看到他們走進來,姜越一眼看到了溫清竹,再看一臉嚴肅的黑濟仁和傅烈,馬上意識到了事情有變。
“陛下,剛才我們在清甯宮見到的溫清竹并不是真正的溫清竹,這位才是!”傅烈上前,直接說明來龍去脈。
姜越馬上擡頭,盯着眼前的溫清竹,這才發現她的衣着打扮,和之前見到的的确不太一樣。
“你剛才沒去清甯宮?”
溫清竹站着沒動,看了眼婉嫔說:“臣女剛才先被儀佳公主帶走了,後來又去見了婉嫔娘娘,後來聽說清甯宮出事了,這才往這邊趕來的。”
“儀佳,還有婉嫔?”姜越斜眼看着婉嫔,心裏開始生出了懷疑。
在清甯宮的時候,姜越可沒有察覺到那個‘溫清竹’有什麽不同。
溫清竹笑着解釋:“當時臣女還是和六姐姐一起進來的呢。要是陛下不信,大可以問一問宮門的侍衛和李六姐姐。”
姜越轉頭問黑濟仁:“溫側妃呢?”
本來還想速戰速決的黑濟仁,隻能硬着頭皮回答:“溫側妃被人劫走了!”
碰的一聲巨響,姜越狠狠的怕了一下桌子,暴怒不已。
“這裏是皇宮!不是所有人都能來去自如的大街!”
黑濟仁被逼無奈,隻能上前把事情前因後果說明白,包括傅烈在途中被人劫走的那個假溫清竹。
“居然有人能從你手裏把人劫走?”姜越根本不相信,現在還有人能從他手裏把人帶走。
除非是傅烈故意放走的!
傅烈沒有任何一句解釋,隻跪了下來請罪。
看見這一幕的溫清竹心裏微笑,未之啊未之,你果然不會連累陸家。
婉嫔望着下面異常平靜的溫清竹,心裏已經開始後悔派人把溫清芳劫走了。
這樣一來,她根本就是自投羅網!
這個賤人!
“父皇!兒臣的金令不見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