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不是——”姜儀佳一驚,但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。
冷笑了兩聲後,她看了眼金令:“本宮知道該怎麽做了,但其實仔細算下來的話,你根本沒做什麽。”
“我會說服陸磊,暫時答應娶你,這樣夠嗎?”溫清竹笑了起來。
姜儀佳凝神想了想,欣然答應。
離開了驕陽閣後,溫清竹看了眼清甯宮的方向,心裏祈禱着,希望芍藥暫時能撐住。
“走吧,我們去見婉嫔。”溫清竹轉了方向,眼神開始深沉起來。
被下毒的仇,是時候報了,
含冰殿外,婉嫔聽到了宮人的通報,心裏覺得奇怪。
這個時候溫清竹怎麽可能來這裏?
但婉嫔還是讓人放溫清竹進來了。
在溫清竹出現的第一眼,婉嫔就警惕起來。
她居然真的來了!
“娘娘,我來了。”溫清竹剛走進去,身後的大門就被關上了。
但溫清竹沒有回頭,而是徑直走下了婉嫔的面前。
沒有行禮,沒有恭敬,隻是摸着自己的肚子對婉嫔說:“娘娘想摸一摸嗎?這個孩子很幸運呢。”
婉嫔深吸了一口氣,溫清竹眼底的恨意沒有任何的遮掩。
“你今天過來,到底有什麽事情?”
溫清竹拿出了姜儀佳交給她的金令,放到了婉嫔的案桌前:“娘娘您看,這是陛下親自賜予的金令,侯爺交給了我呢。”
看了看金令,婉嫔不動聲色的問:“你想要什麽?”
溫清竹輕輕的笑了笑:“如果可以,我想要娘娘的命呢。”
越到後面,溫清竹的聲音越輕巧。
婉嫔聽着,隻覺得心裏不斷的有寒氣冒出來。
溫清竹收斂了神情:“娘娘,看在遠成的面子上,我可以原諒你這一次,但任何事情都是有代價的。”
“你想要什麽??”婉嫔沉着臉問。
“沒什麽,我猜測着娘娘打算破壞甯王和左冰凝的婚事,不如娘娘在其中推一把。”
婉嫔沒有說話,溫清竹看着金令繼續道:“這金令娘娘收着,必要的時候能用得着。”
說完這些,溫清竹轉身就走。
到了門口,她隻能冷漠的說了一聲“開門”,外面的人不敢遲疑立刻打開了門。
屋内,婉嫔盯着桌面上的金令沒有動。
直到之前的那個冷面的嬷嬷走了出來,低聲對她說:“小姐,乾元宮那邊有動靜了。”
“什麽動靜?”婉嫔還在思考着溫清竹的話。
嬷嬷低聲說:“溫小姐看過了靜王的病,已經好轉了。”
婉嫔陡然擡起頭來,望着眼前人:“巫嬷嬷!你說誰?”
“溫清竹溫小姐。”巫嬷嬷恭敬的回道。
聽到确切的名字,婉嫔陡然站了起來,目光如炬的望着前方的大門。
如果在清甯宮的是溫清竹,那麽剛才來這裏給她金令的人又是誰?
……
冷宮入口。
二月的風吹着,還是帶着一些寒意。
茉莉看了看前頭的路,還是沒有人過來。
她有些後悔了:“早知道要等這麽久的話,奴婢該帶個暖爐過來的,這樣小姐的手也不會冰涼了。”
“沒事,頂多一刻鍾陸磊就會過來,再不濟,縣主也回來的。”溫清竹也覺得有點冷。
她擡頭看了眼天色,陽光正好,雖然溫度還很低,但她站在太陽下,應該不會這麽冷的。
難道是她的身體變弱了??
不到一刻鍾,有人過來了。
茉莉悄聲說:“小姐,是小陸将軍和平淑縣主一起過來了。”
溫清竹擡眼看去,頓時微笑起來:“你們來了。”
陸磊要開口,梁平淑卻擡起手裏的劍攔住了他,替他問道:“溫小姐,你找陸磊到底什麽事情?”
“一點小事。”溫清竹覺得冷得有些扛不住了,便轉頭指了指之前住過的房舍說,“我們到那邊去說吧,我有點冷。”
梁平淑微微詫異,溫清竹可是站在太陽下的,而且比起昨天,今天好多了。
到了屋裏坐下,茉莉先出去了。
沒過一會,帶了個炭盆回來。
陸磊終于忍不住了:“你真的有這麽冷嗎?我看着你穿得也不少啊!”
“冷。”溫清竹如實說來,“好些天沒出門了,我也沒想到我這麽怕冷。”
梁平淑伸出手,剛碰到了溫清竹的手背,頓時驚了驚。
“你的手……”
簡直堪比冰塊!
到了此時,溫清竹心裏大概明白,她真的懷孕了。
既然大緻确定了,溫清竹就望着陸磊說:“我找你來,隻有一件事情,你回去告訴你爹,你願意娶姜儀佳。”
“那怎麽行!!”陸磊想也不想的就拒絕了。
梁平淑倒沒有說什麽,隻靜靜的等着。
溫清竹笑道:“你放心,這是權宜之計,你答應這件事情是有條件的,陸家擁兵,甯王手裏的兵權也不小,如果沒猜錯的話,陛下可能要給你爹續弦了。”
“啥??”陸磊不明白她的意思。
梁平淑卻是知道的,現在姜越經常找她母親進宮,是不是打探一下京城世家還有那些适合做續弦的姑娘家。
“你怎麽知道?”梁平淑隻了解一點,還是偷聽過來的。
屋子暖和起來,溫清竹臉上也恢複了一絲紅潤。
她也不想在這裏多呆,芍藥那邊,隻怕溫清芳要動手了。
“我怎麽知道的你們并不需要知道,陸磊放心答應好了,姜儀佳那邊暫時會配合你的,你們隻需要提一個要求,那就是把姜儀佳過繼到鄭皇後的名下,這樣你們陸家和甯王就暫時脫離了關系。”
這話出來,讓梁平淑心裏更凝重了:“你又是怎麽說服姜儀佳的?”
“我要說的這麽多,現在有一件事情需要陸磊幫忙,你在宮裏這麽久,幫忙送一個人出宮應該沒問題吧。”
清甯宮的側殿。
衆人都在歡喜靜王的身體好轉了,但‘溫清竹’卻擔憂起來。
起到作用的還是舍利子,并不是她開的湯藥。
姜越心情大好,望着‘溫清竹’問:“你想要什麽賞賜?隻要朕能答應的,朕都答應!”
“臣女希望靜王能長命百歲就好。”‘溫清竹’露出淺淺的笑意來。
這句話正好符合了姜越的心意,看了眼旁邊的傅烈,他心裏一動說:“聽說你在平國侯府住了許多時日,是因爲身體不好,有沒有需要的藥材,你去藥庫随便挑。”
“多謝陛下,臣女的确有幾味藥材是需要的——”
“陛下!”
門外突然傳來了婉嫔的呵斥聲,衆人轉頭看去。
隻見婉嫔走進來,目光直視着‘溫清竹’,眼神犀利:“陛下!可是要賞賜溫小姐?”
“有何不可?”姜越若有所思的望着婉嫔,知道她向來是個穩重的人,從不會不會無的放矢。
婉嫔走了進來,打量了‘溫清竹’一下,這才給皇帝福了福身。
“陛下,清竹治好了小九……”
‘溫清竹’上前打斷他:“娘娘!臣女并沒有治好靜王,隻是暫時緩解了靜王的症狀,這件事情高院判也能看出來的。”
姜越看了眼高院判,他也是肯定了‘溫清竹’的說法。
正在這時候,躺在床上的靜王說話了:“婉嫔娘娘,我很感謝溫姐姐暫時救了我,她要是想要什麽,跟我說就好了。”
靜王這麽一說,顯得婉嫔就有些故意找茬了。
姜越也皺了眉頭:“先前你不來,現在小九好了些你倒來了。”
婉嫔呼吸一滞,吃了這個虧也隻能硬着頭皮咽下去。
“陛下,我隻需要幾位偏門的藥材,算不得貴重,隻是難以保存罷了,找遍了京城周圍,想來皇家藥庫裏面應該是有的。”
‘溫清竹’解釋了幾句,然後報出來了這幾個藥名。
高院判站了出來,表示這幾味藥并不很珍貴,藥庫有百來份。
既然能準備百來份,自然不會珍貴到哪裏。
這麽點小要求,姜越自然不會吝啬,但是覺得這點東西好像還是太少了。
“最近江南那邊送了一批月光錦過來,等會讓方公公送你送過去。”
‘溫清竹’馬上福身道謝。
靜王需要休養,姜越關懷了一番,這才帶着衆人走了出來。
走着走着,旁邊的傅烈突然攬住‘溫清竹’的腰撤退到了一邊。
伺候在溫清竹身邊的綠陶馬上低頭一看,臉色頓時一邊,喊了聲:“這些綠豆是拿來的!”
瞬間,溫清竹呆過的地方周圍馬上空了出來。
衆人看去,發現地上居然四五顆圓潤的綠豆!
姜越當即掃視了周圍的宮人一眼,瞬間跪了一大片。
淮王妃不得已走了出來,給姜越福身:“父皇,兒臣來調查這件事情吧。”
“那就交給你了。”姜越揮了手,轉身要走。
但賀文茹正要吩咐,眼前突然一陣頭暈目眩,身邊的丫鬟馬上扶住了她。
‘溫清竹’眼神一變,正要過去,被傅烈拉住了。
她轉頭望着傅烈:“侯爺,沒事的。”
推開了傅烈的手,‘溫清竹’走了過去,剛抓住了賀文茹的脈門。
昏迷的賀文茹陡然醒過來,然後吐出一口黑血來。
扶住賀文茹的一個丫鬟眼神暗了暗,突然抓住‘溫清竹’的手哭着大喊:“溫小姐!你爲什麽要下毒!”
這一聲喊出來,姜越馬上轉頭過來了。
賀文茹順勢倒在了地上去,‘溫清竹’要馬上查看賀文茹的情況,但被那個哭喊的丫鬟一把推開了。
眼看着‘溫清竹’往後面一倒,傅烈馬上過去扶住了她,盯着那推人的丫鬟:“來人!把她拖下去!”
“住手!”溫清芳走了出來。
但傅烈一個眼神看過來,吓得溫清芳渾身一震,眼睜睜的看着侯府的侍衛把那丫鬟堵了嘴拖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