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清清!”傅烈連忙一把抱住她。
衛貴妃回頭一看,發現溫清竹臉色蒼白,雙手捂着肚子,頭上豆大的汗珠不斷的往下落。
“送清竹回去!這裏有本宮!”衛貴妃知道婉嫔肯定動了手,毫不猶豫的讓他們先走。
傅烈終于不再遲疑,抱着溫清竹飛快的離開這裏。
甯王看着他們的背影,特别是溫清竹剛才捂着肚子的動作。
難道……
“陛下和陸将軍來了!”外頭突然有小太監顫顫巍巍的禀告了一聲。
在得知陸磊被人算計之後,陸承飛幾乎是馬不停蹄,直接闖了宮門進來的。
到了房間門口,一眼看到地上受傷昏迷的陸磊,毫不猶豫的撲了過去。
甯王顧忌裏面的姜儀佳,想要伸手攔住他。
但這個時候,陸承飛還哪裏顧得上君臣之禮,何況還隻是一個王爺罷了。
他直接過去抱起了陸磊的頭,确定陸磊并無大礙之後,這才轉頭跪向姜越哭訴:“陛下!你可要要爲臣和磊兒做主啊!這是有人不僅要陸家背負罪孽,還想要磊兒的性命!!要臣活不下去啊!”
被陸承飛這麽一通搶白,甯王氣得七竅生煙。
正準備拿姜儀佳說事的時候,卻發現衛貴妃不知道什麽時候,已經去了屏風後面。
看她們的動作,似乎快要把姜儀佳整理好了。
姜越冷眼看了看甯王,又看了看裏面的衛貴妃,臉色看不出喜怒來。
……
有衛雨的人暗中幫忙,傅烈騎馬一路離開皇宮,沒有任何人膽敢阻攔。
到了平國侯府門口,溫清竹幾乎已經快要暈厥過去了。
傅烈抱着她一路朝裏走,一邊仔細的聽着溫清竹斷斷續續的話。
“我……我體内的……毒素必,必須用内力……才,才能逼,逼出來……”
“好!”傅烈毫不猶豫的答應了。
但溫清竹強撐着最後一口氣,抓緊了他的胳膊:“但……毒素會侵入到你體内!至少七天才能完全恢複!”
傅烈沒有說話,一腳踹開了房門,吩咐身後楊六:“今天不見任何人!!守好這裏!”
他去了裏間,把溫清竹小心放到了床上,扶着坐好後,他自己也上去了。
哪怕剛才溫清竹已經說了,會牽連到他,但傅烈還是沒有任何的遲疑,直接運功給溫清竹逼毒。
内力慢慢的從傅烈的掌心,經由溫清竹背脊傳入體内。
本來冰冷發寒的身體漸漸的暖和起來。
溫清竹也不那麽痛苦,稍微清醒之後,她就明白了。
這是婉嫔想要一箭雙雕,想要抹去她的籌碼,同時讓傅烈付出代價來。
約莫半個時辰後,溫清竹體内的毒素幾乎全部消散。
但很快,她的身體開始發燙起來。
等到傅烈收回手後,溫清竹身體卻越發的使不上力氣來。
她雙手撐着身體,臉色慢慢的浮上了一層粉紅。
溫清竹眼前瞬間想到了子啊五谷台那條路上問道的香味。
果然!
自己被當歸說中了!自己五感遲鈍,抵抗力也随之下降了!
身後的傅烈被毒素潛入身體,抵抗力也瞬間降低下來,之前還能無視那香味的侵擾,但現在副作用卻是開始出現了。
明明是寒性的毒,但他的身體卻不由控制的發熱起來。
當渾身的血液都在往下湧去的時候,傅烈立刻意識到了進門之前,溫清竹的的擔心。
他馬上轉身下床,但一直同樣燥熱的手卻拉住了他。
手腕處傳來一陣酥、麻的戰栗,傅烈隻覺得心口湧現了一股火,渾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。
“未之!”
柔媚而低啞的聲音猛地一下竄進了傅烈的耳朵裏,讓再也控制不住的回頭了。
哪知道在看到溫清竹粉面含、春,薄汗淋漓的模樣時,一瞬間,傅烈就感覺自己的理智在瞬間消失了。
但強大的習慣性讓傅烈壓制了自己的谷欠望,站直一動不動。
溫清竹微微的張着唇,低低的喘着氣。
她知道傅烈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,她也有辦法讓兩個人都冷靜下來。
但溫清竹内心深處,卻浮現了一絲谷欠望。
是掩藏很久很久的,在這一次破土而出。
在這一刻,最後的記憶突然湧現上心頭。
在皇家圍場,她渾身是傷的躺在斜坡上,眼看着甯修終于把那頭熊一舉擊殺。
但他們兩個人再也沒有多餘了力氣。
溫清竹擡眼看了看被樹木遮蔽的天空,沒有人過來。
甚至都聽不到一絲風吹草動。
那個時候的溫清竹以爲,沒有人會發現了他們了。
這是她離死亡最近的一次,她甚至都在想,如果自己死了,傅烈該怎麽辦??
以前她會擔心明軒,但因爲沒有爲福兒報仇而不甘心。
但這一次,她害怕了,害怕傅烈會難過,會在很多年後娶妻生子,直到忘了她。
那一次,她由内心深處誕生了一種恐懼。
傅烈是她的!!是她溫清竹的!
那一次,溫清竹無比強烈的想要活下去,不是爲了别人,隻爲了傅烈。
直到在她視線漸漸模糊的那一刻,傅烈真的出現了。
“清清!”
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,溫清竹渾身一個激靈,瞬間睜大了眼睛。
看着傅烈仿佛天神降世一般,在這一刻,她終于心安了。
她很想哭,但是她失血過多,沒有一滴眼淚。
傅烈抱着她,看到了她眼神裏劫後餘生的欣喜。
在她的袖子翻找了好半天,傅烈才找到了紫金丸和止血藥。
他擔心她吞下去,用内力化開了丹藥,手掌懸空,小心翼翼的喂到了她的嘴裏,始終沒有逾矩一份。
那個時候,溫清竹就在想,真是個迂腐的男人!
要是換了個人,隻怕都顧忌不到這些禮節了。
但她知道,這個人是傅烈,他就是這麽個恪守禮節的男人!
勉強吊住了性命後,溫清竹終于有了說話的力氣。
現在沒有時間風花雪月,她隻能強行壓下心頭的悸動,望着甯修那邊,用着僅有的力氣說:“去救甯修,甯外那頭熊旁邊的地上有幾株枯黃色的草,上面殘留了我中的毒……如果你不想我忘記你,變成你的敵人,趕快去……”
話還沒說完,溫清竹終于沒了意識。
傅烈看了看懷裏的人,他知道溫清竹的話從來都很有分量。
哪怕他在不忍心,也隻能暫時放下溫清竹。
躺下之後,溫清竹因爲傷口的扯動,再次醒了過來。
但是她沒有力氣,隻能隐約的看到了傅烈走了過去。
簡單的給甯修止了血,正準備喂資紫金丸的時候,傅瑜趕了過來。
傅烈趕緊讓開,把丹藥遞給他,指着甯修說:“他就麻煩你了!”
說完這話,傅烈就去尋找那異常的枯草。
傅瑜雖然不理解,但是還是很快動了手,帶着甯修走了。
然而,傅烈剛找到了那幾株枯草,姜遠成卻也到了。
看到這一幕,姜遠成憤怒的沖到了溫清竹的面前。
當着傅烈的面抱起了溫清竹,打算要帶溫清竹離開。
但傅烈知道,現在這一切都是婉嫔和楚王策劃的!
他哪敢讓姜遠成帶她走,但姜遠成也分毫不讓,交手了兩個回合。
溫清竹的傷勢被牽連,鮮血再次溢出來。
傅烈終究是心軟了,隻能讓姜遠成帶走了她。
望着他們的背影,傅烈緊緊的抓住了手心,看了看手裏的東西,心裏越發的下定決心要強大自己。
那個雷炎拍着他的肩膀問:“你怎麽讓楚王把清竹帶走了?”
傅烈深吸一口氣,并沒理會雷炎。
他不是搶不過姜遠成,但是他實在不忍心讓溫清竹的傷勢更嚴重。
與其這樣,他甯願退一步。
溫清竹靜靜的看着傅烈的眼神,她明白了一切。
原來在傅烈的心裏,哪怕是他放手,也隻是因爲害怕自己受傷……
在這一刻,溫清竹心裏猛烈的跳動了一下。
有顆自私的種子埋進了心底。
“我想要你……”溫清竹抓着傅烈的不放,竭盡全力的從床上站起來,一把撲到了傅烈的懷裏,踮起腳尖,堵住了他的唇。
霎時,傅烈整個人腦子一哄,再也沒有其他的想法。
長久意外壓制的谷欠望,再加上溫清竹鐵了心的主動,傅烈内心的防線終于全面崩塌。
他不再猶豫,狠狠把溫清竹抱進懷裏,轉了個身,自己在下倒在了床上……
守在門口的楊六,聽到那咚的一聲吼,緊接着便是衣料撕裂,接連不但的喘息聲!
他捂了嘴趕緊轉身離開,要是讓主子知道,自己偷聽了,隻怕明天真的要被綁了扔進池塘裏了。
在出院子門的時候,楊六遇到了才趕回來的楊東。
他一邊問着主子的情況,一邊往裏面闖。
楊六趕緊攔住他:“東子!聽哥一句勸!咱們還是在外面守着!另外等綠陶或者茉莉姑娘來了,咱們讓她們進去!”
“爲什麽?”楊東一臉狐疑,心裏很信不過這小子,“上次你小子可是眼睜睜看着主子跳進池塘站着沒動的!”
楊六氣得翻了白眼,但就是打死不讓楊東進去:“我今天話擱在這裏了!你不想活了,我還要這條小命娶媳婦生兒子呢!”
見他這麽嚴肅,楊東看了看裏面,知道楊六不會拿自己未來的媳婦和兒子開玩笑。
“行吧,綠陶應該也快到了。”
楊六這才松了口氣,看了眼主屋和院子門口的距離,大概二十多丈的距離。
除非搞出什麽避免不了的動靜,他們這邊是絕不會聽到任何動靜的。
“還好好好,哪怕我們的内力像主子那樣高強,也是聽不到的。”楊六長長的松了口氣,還拍了拍楊東的肩膀。
哪知道話音剛落,主屋那邊陡然傳來了一陣轟隆聲。
“怎麽回事!有刺客!”楊東馬上又要往裏闖。
楊六心頭一震,拉着楊東的死死不放:“我拿我媳婦兒子保證!你進去絕對會後悔的!”
“那屋子怎麽會有這麽大的動靜!好像是什麽東西坍塌了一樣!”楊東着急得不行,主子的武功他不擔心。
正因爲這樣,出了這麽大的動靜,楊東才會擔心的。
楊六簡直都快要拉不住楊東了,整個人的臉都憋紅了。
想到兄弟一場,他咬死說:“總之别進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