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,皇帝居然把左冰凝賜給了甯王,姜儀佳賜給了傅烈!
初九這天,許多人都睡不着了。
很多人都想見皇帝,但是誰也進不去乾元宮。
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,溫清竹怔了怔,随即皺起眉頭來。
把姜儀佳賜給傅烈,那還不如把姜德佳賜給傅烈呢!
“小姐!這可怎麽辦呀!”綠陶着急得在溫清竹面前走來走去!
誰也沒有想到,溫清竹的婚事還沒确定,傅烈的婚事反而成爲了籌碼!
溫清竹坐在窗前,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樣,倒沒什麽擔心的。
見她一直沒開口,綠陶忍不住了,停在她面前:“小姐!!你倒是給一句話啊!傅侯爺怎麽能娶姜儀佳!”
“你放心,現在最應該擔心的人是婉嫔和楚王,一個左家一個傅烈,他們可算是毫無還擊之力了!”
溫清竹覺得,這個婚事并不是皇帝真想要的,更有可能是姜儀佳要求的。
什麽時候,姜儀佳看上傅烈了?
正月十一這天,宮裏終于有了消息,說是婉嫔病倒了,楚王決定留下來侍疾。
直到元宵的前一天,請帖送到了溫清竹這裏。
随之而來的,還有婉嫔的一封迷信。
看完了信後,溫清竹随手讓綠陶燒了。
“準備一下,我們去平國侯府走一趟。”
她們隻是出了門,遠遠的就看見公主的儀仗隊停在了侯府門口。
“小姐!!這公主未免太嚣張跋扈了!這次賜婚沒幾天呢!”綠陶生氣歸生氣,但還是能保持理智的。
“走吧!”溫清竹倒不在意,帶着丫鬟們過去了。
入了侯府,來迎接的人是楊東。
他看起來有些擔心,不停的用袖子擦着額頭上的汗水。
綠陶跟在他身後陰陽怪氣的問:“這大冷天的,額頭上還冒着冷汗,莫不是身體虛了吧?”
“綠陶姐姐,你這話說得……”楊東實在不好說什麽,那公主的儀仗隊還在門口呢。
“别姐姐,姐姐的叫,搞得我好想跟你很熟一樣,你們侯爺要是沒空,我就帶小姐回去!”
楊東沒會意過來,頓時說:“好啊好啊,你們下次再來吧。”
這句話把綠陶氣得頭頂冒煙,溫清竹也不旁觀了,說了句:“我今天,就是想見見儀佳公主的。”
到了主院裏,傅烈站在亭子裏,正拱手和姜儀佳說什麽。
看姜儀佳那樣子,笑容滿面的,還一邊悠閑的喝茶。
到了面前,溫清竹和傅烈對視了一眼,傅烈本來還想解釋什麽。
但看到溫清竹那一眼後,也就放心了。
“參見儀佳公主。”溫清竹福了福身。
姜儀佳的視線饒有興趣的遊移在她和傅烈之間。
“坐吧。”姜儀佳指了指對面的位置。
傅烈也找了個借口,暫時離開了。
“儀佳公主到底想要什麽??”
“那溫姑娘覺得,本宮想要的是什麽呢??”姜儀佳輕飄飄的把話題又抛了回去。
溫清竹低低一笑:“儀佳公主身份高貴,想要什麽得不到,還是請公主直言。”
姜儀佳站了起來,停在溫清竹面前,彎腰湊到了溫清竹耳邊,輕輕的說道:“本宮知道,現在你是站在楚王那邊的,隻要你幫助皇兄拿到運河的功勞,本宮願意把傅侯爺讓給你。”
“公主說笑了,我區區一個小女子,哪是那麽容易能左右楚王的。”溫清竹毫不猶豫的拒絕了。
姜儀佳坐了回去,溫清竹站起來,說了聲告辭,轉頭就走。
那知道還沒走兩步,姜儀佳又說話了:“那你就不擔心婉嫔交給你的任務?”
溫清竹停了下來,回頭看了姜儀佳一眼:“說實話,與其嫁給傅烈,我現在更願意嫁給楚王。”
“你——”姜儀佳狠狠的一拍桌子,根本沒想到溫清竹一點也不配合。
在離開侯府後,溫清竹遇到們薛府門口的姜遠成。
“你見到儀佳了?”姜遠成看起來很是擔心她的樣子。
溫清竹笑了笑:“殿下放心,傅侯爺那邊我還搞得定。”
“那我去求母妃成全我們!”姜遠成拉住了她的手。
“好啊。”溫清竹靜靜的望着他。
但過了好半天,姜遠成一句話也沒說出來,他在等着溫清竹拒絕。
比起左冰凝,能去梁平淑顯然是更好的選擇。
姜遠成松開了她的手,溫清竹也沒說什麽,轉頭就進去了。
望着慢慢合上的大門,姜遠成負手而立,問着身邊的追風:“她是不是想起了什麽?”
“屬下不知,但殿下不該來這一趟的,娘娘說過,必須要等她求過來才行。”追風覺得,自家主子在遇到溫清竹的事情時,好像變得很是矛盾。
元宵節這一天,溫清竹盛裝打扮進了宮。
比起之前,這一天很平靜,但平靜之下醞釀着疾風驟雨。
夜幕慢慢的升起來,洛妃沒有出現,衛貴妃正在養病,瑞王要侍疾,楚王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甯王身上。
陸策陪着左冰凝,寸步不移。
淮王抓住了機會,博得了姜越的歡心。
不遠處的傅烈,姜儀佳正殷勤的給他斟酒。
即使傅烈并未理會,但是溫清竹心裏還是有些悶悶的。
找了個借口,溫清竹起身離席了。
剛走了沒一會,被雷爍和梁平淑攔下了。
開口的是雷爍:“你和傅烈到底怎麽回事?皇上怎麽把姜儀佳賜給了他?”
“我也不清楚。”溫清竹想要避開這裏,一想到姜儀佳那個模樣,她就生氣。
“溫清竹!你給我站住!”梁平淑有些不耐煩了,“你要是喜歡他,你就去找皇上啊!”
溫清竹停了下來,自嘲的笑了笑:“我喜歡誰,和縣主有什麽關系!”
走着走着,到了一處僻靜的小道上。
綠陶的耳朵靈敏,突然拉住了溫清竹,低聲說道:“前面有人。”
溫清竹仔細一聽,好像真的有人。
本來她是要轉身就走的,但那個聲音突然大了起來:“你給站住!今天你要是走了!見到張瑤我就殺了她!”
這不是洛蟬的聲音嗎?溫清竹停了下來。
接着便是傅十一的聲音,他的語氣很是嚴肅:“娘娘,這件事情和瑤瑤沒有關系!”
“什麽沒有關系!要不是我一直幫你,一直在皇上面前推薦你,你以爲你安全的回來!你以爲溫清竹去救你,隻是皇上愛惜人才?!你的一切都是我給你的!”
洛蟬的聲音逐漸走向崩潰。
“小姐,這裏雖然偏僻,但是萬一有人過來……”綠陶開始擔心,要是被皇帝知道,洛蟬給他帶了綠帽子,怕是會毫不猶豫的殺了洛蟬。
至于傅十一,隻怕是仕途也毀了。
溫清竹猶豫了下,決定過去勸一勸洛蟬。
但是剛走過去沒一會,有個眼熟的宮女攔住了她們:“溫小姐,你們還是走吧。”
“你是……”溫清竹覺得眼前這個有點姿色的宮女,自己好像在哪見過。
宮女笑了笑道:“奴婢撫琴,和以前差别的确有些大。”
溫清竹看了眼那邊,恰好可以看到一部分身影。
洛蟬直接勾住了傅十一的脖子,貼面吻了上去,但被傅十一狠狠推開了。
卻見洛蟬語氣森冷的道:“你敢推開本宮,怕是不知道你的蹤迹已經洩露了張瑤的藏身之所吧!本來溫小姐把她藏得好好的,你擔心非要去看,你要是今天不從了本宮,那你就準備明天給她收屍吧!”
“你怎麽變成了這樣!”傅十一簡直不敢相信,忍不住的後腿兩步。
洛蟬卻悲涼的笑起來:“我要是不變成這樣,你傅大人會有今天這樣的位置?”
“我并不需要——”
傅十一的話還沒說完,洛蟬一巴掌就甩在了他的臉上。
“傅十一!在京城也有這麽長時間了,官場到底是個什麽樣子,别說你能靠你自己的努力走到今天!”
從陵城回來,傅十一就一直順風順水,他心裏也有些猜測。
隻是他不願意去承認罷了,覺得後妃的話并不會那麽重要。
但現在洛蟬把一件事情一件事情的數給他聽,最後甚至說:“你以爲皇上爲什麽不追究張瑤了?隻是因爲找不到嗎?是因爲我,我跟皇上說,我沒辦法有自己的孩子,但是明白一個做母親的心,希望皇上原諒張瑤!我的話是很輕微,但靜王也是我勸的!你以爲我爲什麽這麽做!”
說着說着,洛蟬的眼淚不住的往下流。
從未見過這樣的洛蟬,傅十一的确心軟了,但他還是固執的道:“你是皇上的妃子,我不能僭越!”
“皇上的妃子……哈哈哈哈!”洛蟬笑得蒼涼,“如果皇上真的喜歡我,會不讓我有孩子嗎?會利用我對付其他的妃子嗎?這些寵愛都是代價的!這個世界上,沒有人愛我,你知道嗎?”
“對不起……”傅十一實在不知道說什麽。
洛蟬卻擦幹了眼淚,走到他面前,勾起他的下巴道:“張瑤的命就握在你手裏,你自己決定!”
“洛妃娘娘!”傅十一怎麽也不敢相信,剛才還哭得凄楚動人的洛蟬,轉臉又用性命相要挾。
洛蟬冰冷的一笑:“本宮想要什麽,就一定要得到!不折手段又怎麽樣!知道得到了就行!”
說完,她一把抱住傅十一的脖子,吻了上去。
傅十一渾身顫抖,想要反抗,但是一想到洛蟬的話,他隻能站着不動。
溫清竹閉了閉眼,回頭看了一下來路,這才問着撫琴:“是你們娘娘故意派人帶我過來的吧。”
陳述句而不是疑問句,以洛蟬的角度,她不可能看不到自己。
所以洛蟬是故意引她過來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