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殿下有需要,随時可以提。”傅烈拱了拱手,和溫清竹不同,他很是恭敬。
“嗯,那可都說好了,明軒都跟我提了好多次,傅哥哥騎射一流,舉世無雙呢!”姜遠晗毫不吝啬溢美之詞。
馬車裏的溫清竹聽到了,拉開了窗簾,故意闆着臉道: “殿下也該走早點回去了!不然明天我不來看你了!”
“姐姐明天還要來?”姜遠晗驚喜不已 ,直接跑到了車窗前,踮起腳來眼巴巴的望着她。
“好啦好啦!!趕快回去!你要學武,要睡覺教你都可以!”溫清竹摸了摸他的頭,給後面的小方子使了個眼色。
小方子忙過來勸解姜遠晗:“殿下!衛貴妃還在宮裏等着你呢!别讓娘娘等着急了!!”
好說歹說,兩個輪番勸了姜遠晗,這才讓小方子把人帶走了。
傅烈沒有跟着坐車,騎着馬走在徐徐的跟在馬車身邊。
寂靜的皇宮裏,燈火倒是照得道路亮堂,但仍舊免不了帶着幾分蒼涼。
“明天你真的還要進宮?”傅烈有點算不準溫清竹的想法。
溫清竹想到萬家的事情,隻說了句:“明天清梅要把囡囡送過來,萬家指不定要多些口舌,我打算帶囡囡進宮來露個臉,萬家那邊也說不了什麽。”
傅烈沒有說話了,清清是真的喜歡孩子?
還是說有别的意思?
到了薛府門口,傅烈送了溫清竹進門。
在要關門的時候,他忍不住的喊住了溫清竹:“你真的喜歡孩子?”
這話一問出來,溫清竹就知道傅烈想岔了。
忍不住的抿唇一笑,眼波流轉起來,意有所指的道:“侯爺不在乎規矩禮儀了?”
這話讓傅烈血液上沖,頓時明白是他會錯意了,說了句道歉轉頭就走了。
茉莉扶着溫清竹的手,斜眼看着巷子角那邊:“小姐,那邊有輛馬車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溫清竹瞟了那邊一眼,并未怎麽在意。
入了前廳剛做了會,外頭有人來報,李世子夫人來訪。
話音剛落,有婆子領了夏飛鸢進來。
落座後,夏飛鸢屏退了左右,溫清竹自然也揮手讓所有人下去。
“溫小姐,近來可好??聽說你好事将近了。”夏飛鸢看了眼溫清竹的肚子,心裏有些不太确定。
“談不上什麽好事,隻是世子夫人深夜來訪,可有什麽事情??”溫清竹不想和她打機鋒,便直接問了出來。
夏飛鸢猶豫了下,拿出了一個信封來,起身走到了溫清竹面前,遞給她看:“溫小姐不妨先看看這個。”
“這是?”溫清竹望着面前的信封,是嶄新的,但裏面鼓鼓囊囊的,看起來放了不少東西。
溫清竹不怕夏飛鸢做手腳,接了過來,打開一看,發現是一些陳舊泛黃的信紙。
在最上面的一張尾部,赫然蓋着失了顔色的軍印!
“這是!”溫清竹實在淡定不了,瞬間站了起來。
這軍印是多年前拆掉的楊家軍軍印,現在極少能看到了。
據溫清竹所指,除了大理寺的卷宗密室裏,别處基本上不可能有了。
“看來溫小姐認得這軍印,那我就放心了。”夏飛鸢很滿意溫清竹的反應退到了位置上坐下。
聽到她這話,溫清竹很快冷靜下來,放下手裏的信件。
雖然溫清竹忍不住的想看,但夏飛鸢既然來了這裏,肯定是有所求的。
“你有什麽目的?”溫清竹直視夏飛鸢,想要從她的神情裏找出一點異常。
夏飛鸢倒是很坦然,直接說:“我的目的,以溫小姐的聰明才智難道還猜不到嗎?我要淮王死!溫清芳死無葬身之地!”
說到後面,夏飛鸢的神情異常的猙獰起來。
那眼睛透着刻骨的恨意,沒有一絲保留。
溫清竹覺得這件事情有點棘手,淮王已經在作死的路上行走了,但他是鄭皇後的長子,靜王的哥哥,無論犯了什麽錯,至少一條命是能保住的。
不知道夏飛鸢看不到看得這一點。
“世子夫人冷靜,我知道你姐姐死在了淮王府,也知道她是被人陷害的,但是沒有證據,我們做不了什麽。”
“溫小姐做事,還需要證據?”夏飛鸢譏諷的一笑。
溫清竹微微搖了搖頭:“任何事情都必須要有證據的,淮王背後不隻有皇上,還有鄭家,更何況現在鄭老夫人還在京城,她是什麽身份,世子夫人多少有些了解吧。”
“那溫小姐的意思是,不願意合作了?”夏飛鸢心裏壓根不信,這件事情不僅和楊家有關,更和溫清竹的外祖父還有關系。
她知道,溫清竹在謀劃着給她外祖父翻案。
這件事情牽涉到了靖遠侯府,她一點也不擔心,除了她兩個兒子,她誰也不在乎。
“世子夫人誤會了,我的意思是淮王的命你拿不起,但溫清芳的命還是很容易的,另外你找我不隻是這件事情吧。”
被溫清竹一眼看穿内心,夏飛鸢不僅不慌張,反而還越發的堅定要站在溫清竹這邊。
“這是自然,我費勁千辛萬苦,籌謀多日,才讓甯王和侯府生了嫌隙,當然還有别的目的,這就是李家的家事了,總之溫小姐放心,我是你這邊的人。”
夏飛鸢靜靜的望着溫清竹,卻見溫清竹搖着頭笑了:“最後那句話,世子夫人還是收回去吧,這些東西我就收下了。”
“也好,溫小姐會慢慢的知道我的誠心的。”夏飛鸢看了眼屋外,起身告辭,“時間不早了,就不打擾溫小姐休息了。”
次日清晨,院子門口傳來了芍藥的聲音。
“萬少夫人小心點,這路上的雪剛掃,還是有點濕滑的,小心小小姐。”
梳妝鏡前,茉莉剛替溫清竹梳好妝容。
聽到來人的聲音,溫清竹趕緊走到了門口,正好看到了溫清梅抱着囡囡上來了。
進屋坐下後,溫清竹伸手把抱孩子。
“囡囡,叫姨母。”
但囡囡有些害怕,轉過了身去。
溫清梅趕緊抱着囡囡哄着,解釋說:“在萬家的時候,我教囡囡,不讓她要陌生人,我怕那兩個妾室會害她。”
“我知道,孩子認生,等會我多陪陪她就好了。”溫清竹并不擔心,在萬家那種環境,囡囡要是是個兒子,指不定都活不到現在。
流觞閣那邊,溫明軒聽說小侄女過來了,也趕緊跑了過來。
一出手就把囡囡逗笑了,囡囡還伸手要溫明軒抱。
溫明軒有些緊張,但在溫清竹的鼓勵下,還是小心翼翼的抱了起來。
囡囡似乎很喜歡他,抱着溫明軒的脖子就咯咯的笑了起來。
不到一個時辰,囡囡終于不認生了。
溫清竹就把囡囡抱了過來,旁邊的溫清梅瞧着,還愣了愣。
這抱孩子的手法,怎麽看都不像是第一次抱孩子。
“怎麽了?我哪裏做得不好嗎?”溫清竹調整了下姿勢,逗了逗囡囡,又把囡囡逗笑了。
“沒事,隻是覺得姐姐真的很喜歡孩子。”溫清梅自然不會去懷疑,默認是溫清竹太喜歡孩子了。
畢竟上次回家的時候就說過,也許是早早的準備了一番。
再過了半個時辰,小杏進來,低聲說道:“少夫人,萬家來催了,說是今天家裏有客人,要好生招待。”
“今天初二,本來就是會娘家的日子,我在七姐姐這邊來看看,也是正常的,家裏的客人不是母親在招待嗎?”
溫清梅有些不悅,但小杏卻說了句:“奴婢打聽過了,夏家出事了,怕是爵位也保不住了。”
“出了什麽事?”溫清竹有點好奇了,恰好昨晚夏飛鸢來了,其實仔細想想,她好像還有着急的樣子。
見屋裏沒有外人,小杏就詳細說了來龍去脈。
原來除夕夜裏,和獻伯徹夜未歸,和獻伯福人連夜出門去找人。
結果在自家的别院裏,把自己丈夫捉奸在床!
通奸的人正是郭家大夫人,衣衫不整的被和獻伯夫人痛打一頓,扔到了街上去。
也不知道和獻伯怎麽想的,居然當街打了和獻伯夫人。
要不是靖遠侯府的人來得及時,指不定要鬧起來。
恰好金元寶在街上和同僚吃酒,碰到這件事情當然不會放過。
很快郭大人出面了,帶走了郭夫人,夏夫人就帶人去郭家鬧事。
但郭家二房和郭家大房早就徹底劃清了界限,隻有個老管家出面。
以往都是郭夫人出面理事,郭大爺是個懼内的,成不了氣候。
可這時候,和獻伯居然跳了出來,把夏夫人帶了回去,還想找金元寶私了這件事請。
可金元寶是什麽人,連當初李渡都不怕的人!
當然不會按下這件事情,反而越發的上心,夏夫人去找女兒做主,但夏飛鸢在宮裏,隻派了管事過來。
郭夫人竟然再次出現了,夏夫人哪裏還淡定,當場去打郭夫人。
結果和獻伯護着郭夫人,把夏夫人不小心打暈了過去。
當天,獻伯讓郭夫人和郭大人和離了,帶走了郭夫人安置子啊别遠離,打算納她回家。
金元寶雖然不滿,但郭大人夫婦也是走了流程的,他也不好插手,但打心裏要彈劾和獻伯。
到了今天,夏家可不就鬧開了,萬夫人隻能趕快回家去。
萬家沒有當家夫人,老夫人身體也不爽利,隻能派人找溫清梅回去。
聽完這些故事,别說溫清梅,哪怕是知道點内情的溫清竹都呆住了。
萬萬沒想到,這和獻伯和郭夫人居然還是真愛!
“那你真的得回去了,本來我想帶你去宮裏走一趟的,看樣子是真的沒辦法了。”
溫清梅也是苦笑:“還能怎麽辦呢,既然嫁給了萬澤,必須要爲他操持好萬家不是。”
既然溫清梅都這麽說了,溫清竹也不好說什麽。
身旁的小杏看了看外面,提醒道:“小姐,外邊的人催了。”
溫清竹看向小杏,這才發現小杏已經梳了婦人發髻。
問了下才知道,是萬鴻羽身邊的小厮娶了她。
溫清竹有些擔憂:“既然你都決定了拉扯萬澤了,怎麽還是和他牽扯到了一起呢?這一步走了的話,将來你想分開都不行,除非你不要小杏在身邊伺候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