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起來還是很高興很緊張的,但他真的完全沒有意識到爲什麽自己有這份殊榮。
到了景平宮,衛貴妃正在教姜遠晗練字。
一筆一劃,都極其認真。
直到溫清竹他們走到了面前來,還是姜遠晗率先發現了他們。
“姐姐!”
直到看到了溫清竹,姜遠晗瞬間呆住了。
衛貴妃拿過他手裏的筆,笑着說:“母妃把清竹姐姐請過來了,你不開心?那我派人把他們送走?”
“别别别!”姜遠晗很是激動,轉身走了溫清竹的面前,露出一副乖巧的模樣,“姐姐,你來了。”
溫清竹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頭:“我來了,有沒有好好學習好好看書?”
“嗯!我一直都在認真看書認真學習!!最近我經常去崔老先生家裏,要是沒有意外的話,明年應該是崔老先生教我讀書了。”
姜遠晗知道這裏沒有外人,所以就直言不諱了。
聽到這話,溫清竹擡起頭來望着衛貴妃,隻見她輕輕的點頭。
溫清竹總算是送了一口氣,這是姜越認同了姜遠晗。
但接下來的路很難走,現在甯王的勢力依然強勢,楚王也逐漸的羽翼豐滿,淮王甚至還隐隐有了翻身的苗頭。
不過溫清竹并不擔心什麽,淮王不堪大用,隻會在背後搞小動作,現在還聽信溫清芳的話來算計自己,不足爲慮。
至于甯王,把柄太多,不需要自己親自出手,遲早也會敗落。
現在一個翻身起來的梁家,甯王都拿不定注意,那就是慢慢的出現了頹勢。
真正需要他們在意的,始終隻有一個楚王姜遠成,背後還有個心機深沉的婉嫔,以及他們和南疆不清不楚的關系。
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,沒過多久,姜德佳有事問甯修,帶着他走了。
姜遠晗還在拉着溫清竹問東問西,傅烈在一旁靜靜的看着,場面很是和諧。
但衛貴妃走了過來,對姜遠晗說:“晗兒,昨日崔老先生讓你找的書,我給你找到了,我們現在去看看。”
“可以等會再看,可以嗎?”姜遠晗不想離開溫清竹,抓着她的手沒有放開。
溫清竹正要說一句,卻見衛貴妃直接走了過來,牽起了姜遠晗的另外一隻手。
“嗯?”
明白了母妃的意思,姜遠晗隻好松開了手。
在離開前,他還看了眼傅烈。
這一眼,讓傅烈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。
不過溫清竹的話打算了他:“娘娘他們的心意我知道了,但是他們其實不用這樣的,我們該怎麽樣就怎麽樣,這一次有婉嫔在其中推波助瀾,應該沒有問題了。”
“我覺得事情沒這麽簡單。”傅烈想到了最近收到了的消息,搖了搖頭。
到了晚宴的時候,溫清竹不像過去,因爲她不想見到姜遠成。
長久以來困擾在心裏的噩夢,她終于明白了,原來自己竟然是重活一世的。
雖然她沒有過去,但是那邊的消息還是如數傳遞了過來。
甯王沒有帶李晴過來,反而帶了一個出身卑微的閉月夫人。
這讓靖遠侯府很不滿,李威不必說,直接說了李貴妃,還是當着衆人的面說的。
這讓李貴妃下不來台面,但這件事情的确是甯王做錯了,她隻能忍住這口氣。
誰也沒想到的是,侯夫人派人刁難閉月,一會兒說茶,一會兒說插話,又一會兒說生僻的典籍典故。
讓所有人驚訝的是,閉月居然全部一一回答了上來,仿佛一個真正的大家閨秀,甚至連溫清蘭都比了下去。
但姜遠成和楚王相互看了眼,這個閉月有問題。
李貴妃心裏疑惑,總覺得閉月很眼熟,在哪裏看過。
衛貴妃和洛妃坐在皇帝身邊,把一起都盡收眼底。
兩個女人相視一眼,婉嫔和姜遠成想要試探閉月的底細,都被兩個人暗中攔下了。
婉嫔皺了皺眉,視線在洛妃和衛貴妃隻見猶疑。
到底是衛貴妃插手了呢?還是洛妃插手了呢?
誰也不曾想,皇長孫意外的沖到了閉月的面前。
“殿下小心!!”宮女慌忙大喊,急促的沖着閉月跑去。
這個聲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,眼看着皇長孫就要撲到了閉月面前,但她居然舍身相救,毫不猶豫的接住了皇長孫。
不知道爲何,皇長孫突然對閉月又踹又踢,然後大哭起來。
閉月眸光一沉,這是要讓她死無葬身之地了!
她摸了摸肚子,猶豫了一下,最後還是點了自己痛穴,讓自己的臉色瞬間煞白起來。
閉月也開始蜷縮在一起,臉色難看至極,和剛才判若兩人。
甯王現在正是寵愛閉月的時候,趕緊沖了上去,這邊的溫側妃也趕到了,有些驚惶的抱住自己兒子。
看到自己兒子臉上的紅疹,正要發作,卻聽見身前的閉月痛苦的抓着甯王的手:“殿下,妾身的孩子……孩子……”
什麽!溫清芳陡然擡起頭來,正好對上了甯王暴怒的雙眼。
李晴的孩子他不喜歡,但是閉月的孩子他喜歡!
“溫側妃!”甯王不是别人,是馬上要動手的人。
但閉月知道皇長孫在皇帝心裏的地位,趕緊的拉住了甯王:“殿下!先救我們的孩子!!妾身本來就難以懷孕的!!”
甯王馬上轉了向,抱着閉月起來,在離開前惡狠狠的看了眼溫清芳。
這一眼讓溫清芳心膽一寒,這是記恨上她兒子了!
很快,太醫來了,分别給皇長孫和閉月看診。
皇長孫并無大礙,隻是花粉過敏,但閉月卻是差點流産,這讓甯王、震怒不已!
本來李家對甯王沒有帶李晴過來就有意見,現在看到甯王還這麽寵愛一個婢女出身的夫人!
頓時把靖遠侯夫人氣得不行!
她這一次真的忍不住了,直接去對李貴妃指桑罵槐。
李威是李貴妃的親哥哥,她能忍讓。
但靖遠侯夫人,李貴妃卻是忍讓不了的!
當即回嘴了回去,這讓靖遠侯夫人氣炸了,明明是甯王的錯,作爲母妃的不糾正就算了,居然還維護甯王!
這一下,靖遠侯夫人徹底怒了,李威看不下去,狠狠的打了靖遠侯夫人一巴掌。
直到這個時候,夏飛鸢才站了起來,上前去勸架,三幾句話就穩住了李威和李貴妃。
有了他們的肯定,夏飛鸢才做了主張讓人把靖遠侯夫人帶了下去。
這一個回合,李家丢盡了顔面,但是衆人卻對李家少夫人的印象很深刻。
後來的事情,自然是閉月的孩子保住了,皇長孫也沒事,但甯王和淮王的怨氣更深了。
茉莉講完了這些事情,心裏還有些不太明白。
“溫側妃應該不會知道閉月有身孕吧,甯王府已經有了皇孫,不至于盯着閉月肚子裏的不放吧?”
溫清竹靠在軟塌上,望着窗外的風景:“當然不會!我那個六姐姐不會讓皇長孫煩這種愚蠢的錯誤,上次中了蠱毒,這才還好隻是花粉過敏,不然以皇上多疑的性子,真的會懷疑淮王是不是利用了這孩子的。”
“那這件事情到底是誰設計的呢?奴婢瞧着閉月也有些措手不及呢!她的孩子還不到兩個月,胎位都沒穩,李側妃要是知道了……”
茉莉很是擔心,但溫清竹卻搖了搖頭:“茉莉,你仔細想象,這件事情誰得到了好處,雖然不太明顯,但還是有的。”
沉默了半天,茉莉很是震驚的道:“是……是李少夫人!居然是她設計的!”
到了這裏,溫清竹便起身坐起來,對茉莉說:“你也不用着急,有些事情慢慢來,綠陶當初性子那麽急躁,也是慢慢學的,何況你性子沉穩,學這些也不會慢的。”
“奴婢知道,但是一個星月就牽制了綠陶,奴婢覺得奴婢應該更有用一些才行。”茉莉還是很慚愧。
溫清竹卻拍了拍了她的手,讓她不要在意。
今天的晚宴居然發生了這麽有趣的事情,溫清竹有點後悔了,自己應該過去看看的。
要不是茉莉觀察入微,溫清竹指不定還發現不了夏飛鸢的異常。
以前那個嚣張跋扈毫無城府的小姐,居然也能不動聲色的算計人了。
而且是當着這麽多聰明人來算計的。
很明顯,夏飛鸢笃定最重要的那幾個人不會發現,其餘的人發現了也不會說什麽。
畢竟甯王和淮王不和,婉嫔和衛貴妃可是樂見其成。
爲了讓夏飛鸢露一回臉,她居然舍得用靖遠侯府的名聲做墊腳石。
不得不說,這個女人是真的心狠手辣!
溫清竹默默的歎息了一聲,别人不知道,但是溫清竹是知道的,夏飛鸢這是在跟她示好呢。
上一次皇長孫的巫蠱之事,這一次皇長孫胡亂陷害,怎麽就那麽湊巧呢?
該懷疑的人還是會懷疑的。
但那就不是溫清竹操心的事情了,突然有個舊人變得如此聰明,還投過來橄榄枝,溫清竹多少還是有些擔心的。
畢竟她已經很長時間,沒有關注靖遠侯府的事情了。
“茉莉,你去準備一下,我們到家之後可能會有個客人。”
“李少夫人?”茉莉一下子想到了這個人,“小姐是不是還有些事情沒有告訴奴婢?”
溫清竹站了起來:“你跟着我慢慢看慢慢學,将來都會懂的!”
夜裏出宮,是傅烈親自送她出宮的。
但這一次,姜遠晗執意要跟過來,念念不舍的問着溫清竹什麽時候再來看他。
溫清竹隻好耐心的跟着他說,有時間就來。
身旁的傅烈靜靜的看着,瑞王對溫清竹的感情好比選哪個并不是簡單的親情。
是自己太敏、感了嗎?
傅烈覺得,并不是!
好不容易說服了姜遠晗,但他非要目送溫清竹先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