怎麽看起來像是自己給姜儀佳的那毒?
“去拿一碗糖水過來!”溫清竹放下太夫人的手,用錦被重新蓋好。
“快去!”傅瑜馬上吩咐了下去。
不多時,丫鬟拿了糖水過來,溫清竹讓她直接給太夫人喂了兩勺子。
“行了!”溫清竹攔住了丫鬟的手,讓她推到了一邊。
再次給老夫人把了把脈,但情況并沒有有所緩解。
反而愈發嚴重起來,溫清竹轉身站了起來:“傅大人,我暫時能穩住太夫人幾天,但是解藥的配方有幾味藥是京城沒有,我寫一個單子,你越來越找全越好!”
“多謝溫姑娘。”傅瑜很是感激,剛才傅家的大夫看過了,居然都不知道分辨不出這是什麽毒來。
走到了外間,筆墨一上來,溫清竹就快速的寫了下來。
交給傅瑜後,他立刻派了人去找全這些藥。
門外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,溫清竹斜眼往後看去,有個老嬷嬷快步走了進來。
低聲對傅瑜道:“少爺,衛貴妃和李貴妃來了,儀佳公主也在!”
聽到姜儀佳也來了這裏,溫清竹眸光一沉。
傅瑜上前去迎接她們,很小聲的說:“抱歉,太夫人剛睡下,還青原諒微臣的無禮!!”
“本宮知道。”衛貴妃說話也很小聲,轉眼看到了後面的溫清竹,問了句,“太夫人的情況如何了?”
溫清竹恭敬的回道:“娘娘放心,這毒并不嚴重,隻是太夫人的年紀太大了,難免有些撐不住,所以看起來情況很嚴重,現在最重要的是,查出下毒之人是誰。”
“這個自然,今天太夫人見了不少人,可要仔細排查。”李貴妃第一次條理清晰起來,視線移到了溫清竹身上。
“特别是一些着急要離開的人。”
這明晃晃的懷疑,讓傅瑜心裏很是不滿,反而立刻懷疑李貴妃母女了。
姜儀佳意有所指的道:“現在某些人的立場,和之前可不一樣了。”
看望過太夫人後,傅瑜帶着衆人去了前堂坐下。
在衛貴妃的詢問下,傅瑜把太夫人的事情一一道來。
原來在衛老夫人帶走溫清竹之後,太夫人并沒有直接回她的院子去。
而是去傅宣那邊,見了幾位傅家往日的老友。
其中崔老大人的地位最高,他這麽一帶頭,誰也不敢不給傅家面子。
有點政治嗅覺的人都知道,皇上這是給了傅家一個機會。
于是大家紛紛示好,傅宣終于放心了下來,派了傅家二爺夫婦送太夫人回去。
但轎辇到了中途,擡轎子的家仆腳下一滑,把太夫人颠了一下。
太夫人受了點驚吓,就近到了到了旁邊的一個小院休息。
過了沒一會,姜德佳過來看望太夫人,期間用了一盞茶。
過了會,姜儀佳也過來了一趟,說是有特意給太夫人準備了一個香囊。
太夫人收下了,但是并沒有用,隻命丫鬟收起來。
不想多留,太夫人就坐回轎辇回自己的院子了。
快要到院子的時候,太夫人忽然暈倒,身邊有懂醫術的嬷嬷,立刻判定她是中毒了。
簡單的處理後,同時找來了大夫和傅瑜。
大夫處理不了這件事情,傅瑜親自出發去找了溫清竹。
“這一路上所有有關聯的人都審訊過嗎?”衛貴妃一聽到這件事情還牽扯到了姜德佳,就知道和李貴妃脫不了關系。
特别是随後姜儀佳還特意送香囊的事情。
傅瑜皺了皺眉:“目前沒發現有什麽異樣,曾祖母暫時停留的那個院子是父親年輕時候用過的,現在那邊幾乎都是書,基本沒人去那邊了。”
“來人,把德佳找過來。”衛貴妃沒有說什麽,直接讓人去找姜德佳。
這時候,李貴妃突然轉頭問着姜儀佳:“你過去看望太夫人的時候,太夫人有沒有什麽不對勁?”
“好像沒有。”姜儀佳看起來還有委屈,“我知道太夫人很喜歡傅公子,想跟着去看看,但太夫人說她身體不太舒服,我就沒去了。”
說到這裏,姜儀佳擡眼看向溫清竹:“這期間,太夫人還誇獎了溫小姐呢!說是要是她在就好了,說起來,溫小姐那個時候不是已經離開了衛老夫人那裏了嗎??怎麽一時半會找不到你的人呢?”
“我突然想起家裏還有些事情,所以想要回去看看。”溫清竹直覺姜儀佳這次是沖着她來的。
“真的好湊巧啊,說起來溫姑娘離開的時間,正是太夫人出事的時間呢,大夫都分辨不出來的毒,溫姑娘倒是一眼就分辨出來了呢。”
姜儀佳仿佛開玩笑的說了幾句,随即發現傅瑜皺了眉頭,又趕緊解釋:“傅公子,我并不是懷疑溫姑娘,你可不要多心了。”
“放心吧,蘇活已經在調查這件事了,以她的能力,不會冤枉好人,也不會放過壞人的。”
傅瑜心裏不是沒有懷疑溫清竹,隻是他覺得,以溫清竹的手段,并不需要做得這麽明顯。
小半個時辰後,蘇活和姜德佳幾乎是同時到了。
“怎麽樣了?”傅瑜走了上去,但看到蘇活嚴肅的神情,他就知道這件事情并沒有那麽的簡單。
蘇活看了眼姜德佳說:“德佳公主先說,我需要先去太夫人那邊确認一下情況。”
這話一出,傅瑜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,跟衛貴妃她們說了一聲,跟着蘇活一塊過去去。
溫清竹望着他們離開,發現蘇活身邊還跟着一個老差役。
他從進門開始,一直弓着背,頭低得很低,看不清長什麽樣。
進來後,蘇活給衛貴妃她們請安,他也一直沒動,仿佛一個隐形人一樣,也沒人注意到他。
“溫姑娘在看什麽呢?”李貴妃突然插了一句話。
溫清竹收回視線,看不出表情的說了一句:“感覺太夫人這件事情有點奇怪,心裏想到了一件事,但不太确定,還需要傅公子等會出來解釋一下。”
“溫姑娘不妨直說?說不定我們知道呢。”李貴妃情不自禁的問了句。
溫清竹解釋道:“隻是我的猜測,爲了避免有誣陷人的嫌疑,我還是确定了之後再說。”
“清竹這樣才是對的,今天來傅家的人都是身份地位的,随意猜測懷疑隻能引來不必要的争端。”
一直靜默的衛貴妃突然說了句話。
這明擺着是給溫清竹長臉,再對比剛才姜儀佳的胡亂猜測,高下立見。
溫清竹擡頭,和衛貴妃相視一笑,把旁邊的李貴妃和姜儀佳氣得臉色發青。
過了沒一會,傅經夫婦到了。
他們給衛貴妃行禮過後,轉身要去後院看望太夫人。
卻不想正好碰到了出來的蘇活和傅瑜。
傅經立刻走上前去:“祖母怎麽樣了?”
“溫小姐幫忙穩住了,但是有幾味藥很難得,需要去外地找。”傅瑜說完這話,目光立刻投向了溫清竹。
傅家大夫人趕緊帶着人去了後院,傅經留了下來。
“溫姑娘,在下需要單獨問你有些事情,可還方便??”蘇活停在了溫清竹的面前,很客氣的問了句。
溫清竹面色不改的點頭:“一切都聽蘇大人的安排。”
蘇活正要帶着溫清竹去旁邊的側室,姜儀佳突然站了起來:“等等!!本宮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!”
她直接看向姜德佳:“我給太夫人送香囊的時候,在太夫人的身上好像聞到了一股和平日不同的香味,蘇大人可是察覺到了這一點?”
蘇活并未轉身,隻說了句:“微臣辦案有自己的目的,這件事情可以待會再說!”
可姜儀佳卻執意說道:“蘇大人,我們都知道你和溫姑娘的關系好,有什麽話不能當年說呢!不然我很有理由懷疑你會包庇她!”
聽到這裏,蘇活停下了腳步,慢慢的轉過身來,目光清冷道:“儀佳公主是懷疑微臣的人品還是能力?”
“我可不敢!但是有什麽話不能當面說呢!”姜儀佳咬死了不讓蘇活單獨審問溫清竹,現在可是個好機會。
溫清竹歎息了一聲:“既然儀佳公主執意要聽蘇大人的問話,那就在這裏問吧。”
“你确定?”蘇活不知道溫清竹心裏到底怎麽想的,但他知道,溫清竹肯定推斷出了什麽,手裏指不定還掌握了證據。
溫清竹擡眼看向了姜儀佳,别有深意的說:“儀佳公主這麽執意,雖然皇上都不會懷疑你,但是現在你總得讓儀佳公主放心才行。”
看到溫清竹的視線,姜儀佳心裏莫名的一跳,下意識的看了眼李貴妃,卻發現自己母妃巋然不動,神情并未有什麽變化。
至此,姜儀佳才穩住了心神:“那開始吧。”
蘇活轉了過來,側身讓開,給溫清竹解釋着眼前這個老差役:“請溫小姐配合,他是大理寺的老人,他能分辨上千種氣味。”
“嗯。”溫清竹坦然的點頭了頭。
老差役直接走上前了兩步,一言不發,圍着溫清竹聞了一圈。
退後了兩步,老差役突然比劃了一句手語。
蘇活遲疑了一下,但最後還是轉頭問了一句姜德佳:“公主,老差役覺得公主身上的味道有些不對,可以讓他聞一下嗎?”
“可以。”姜德佳擡頭,正和撞見了溫清竹投過來的視線。
在這一刻,兩個人心有靈犀一般,明白了對方的意思。
老差役剛走到了姜德佳面前,突然停了下來,轉身直接對着蘇活比劃了一個很複雜的手勢。
看完這老差役的手勢,溫清竹勾唇一笑。
姜儀佳立刻先發制人:“溫七小姐!你笑什麽!”
隻見溫清竹走到了傅瑜身邊,湊近了過去,低聲問了他幾個問題。
聽完之後,傅瑜的臉色驟變,他立刻走到了傅經的面前,低聲說了幾句,傅經匆匆告辭離開。
在場的衆人神色各異,誰也沒有想到,溫清竹居然懂手語!
“儀佳公主,我笑的是,我知道是誰想要陷害德佳公主了。”溫清竹說的話意味不明,讓姜儀佳心裏一跳。
這次,李貴妃放下了茶盞,不再旁觀,在姜儀佳之前開口了:“既然溫姑娘知道,何不直接說來,如此遮遮掩掩,難道還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