婉嫔和善的望着溫清竹,說出來的話卻陰狠異常:“給本宮抓住她!喂下去!”
半個時辰後,溫清竹被喂了藥暈倒了一旁。
婉嫔站了起身,斜眼望着暈過去的溫清竹道:“從今天開始,我會留一個嬷嬷在這裏,溫清竹的飲食起居,從此由她來照顧。”
話音一落,一個身穿深棕色衣裳的嬷嬷走上前來,望着地上的溫清竹道:“星月姑娘,都交給老奴吧。”
大半個月後,衛貴妃清醒了過來。
姜越激動不已,一連留宿在景平宮陪伴了她三天。
第四天,皇帝召見了婉嫔來景平宮。
“臣妾參見陛下。”
“平身。”
婉嫔站了起來,終于看到了将近一年不見的衛貴妃。
“姐姐能醒來真是太好了。”
衛貴妃還是一副虛弱的樣子,笑了笑道:“多謝妹妹挂念。”
坐下後,三個人友好和諧的聊着天。
突然,門外有太監禀報:“瑞王殿下到。”
姜遠晗出現在門口,身後還跟着小方子和溫明軒。
進來給在場所有行禮後,姜越很是滿意的點點頭:“你也是個孝順的,知道每天過來看你母妃。”
“謝父皇誇獎,隻要母妃身體安康就好。”姜遠晗很是恭敬的回了一句,然後在宮女的伺候下坐了下來。
溫明軒年紀雖小,但性子沉穩,站在姜遠晗身後一動不動。
過了會,姜德佳也到了。
姜遠晗很歡喜的迎了上去,一把撲到了姜德佳懷裏:“姐姐!我來看你了!”
“小晗真乖!”姜德佳摸了摸姜遠晗的頭,牽着他回去坐下了。
姜越一眼看到了姜遠晗身後的溫明軒紅了眼睛,雙手還緊緊的握在一起。
“你是溫清竹的弟弟?”
“微臣正是!!”溫明軒紅着眼睛走了出來。
姜越看了眼婉嫔,又問:“你怎麽了?”
溫明軒突然一下子跪了下來:“請皇上給微臣做主!我……我想見一見阿姐!”
說到最後一句話,溫明軒控制不住的哭了起來。
姜越近來感覺身體越好的不好,再加上甯王和楚王鬥得厲害。
突然見溫明軒這麽挂念自己姐姐。
見别人兄弟友恭,姜越心裏一陣心酸,起了恻隐之心。
雖然婉嫔扣住溫清竹,是他默許的。
可見到溫明軒這樣,他還是軟了心。
于是乎,他轉頭看着婉嫔問:“清竹那丫頭在楚王府也呆了一個多月了,身體還沒好嗎?你不是找了鍾神醫過來給她看了嗎??”
“啓禀皇上,清竹的病基本好得差不多了,隻是那次受傷傷到了頭,她有些失憶,臣妾正在想辦法讓她恢複記憶呢。”
“哦?是這樣嗎?那能請她進宮來嗎?”姜越心裏有些好奇,婉嫔這話,分明是别有意思。
婉嫔笑了笑,轉頭吩咐了一聲。
衛貴妃微笑不語,隻靜靜的坐在姜越身邊,但心裏卻很忐忑。
最近婉嫔和楚王顯露的實力,讓她實在太忌憚。
不然她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清醒過來。
半個時辰後,楚王府的一輛馬車出發了。
在半路的時候,遇到了好幾波刺客,但好在楚王府的侍衛保住了馬車。
在宮門口的時候,一襲碧色衣裳的溫清竹下了馬車。
她目光平和,在經過侍衛的檢查後,這才走了進去。
剛走沒一會而,衛雨帶着侍衛迎面走了過來。
溫清竹和他四目相對,微微一笑,以示友好。
突然,衛雨停了下來,轉頭喊住了她:“溫小姐。”
溫清竹轉過身來,笑容淺淺的道:“衛大人還有什麽事情?”
“你手帕掉了。”衛雨手裏有一條女人的手帕,走了過來恭敬的遞給了她。
溫清竹看了看身上,很是歉意的說:“多謝衛大人,是小女疏忽了。”
辭謝之後,溫清竹走了。
衛雨望着她離開的背影,心情陡然沉重起來。
等四周無人,他馬上吩咐了屬下幾句話。
在溫清竹還沒到的時候,有個小宮女添茶的時候,打翻了茶杯,打濕了衛貴妃的裙角。
“奴婢該死!”小宮女立刻跪了下來。
衛貴妃擺擺手:“沒事,本宮去換套衣裳就好。”
一刻鍾後,溫清竹到了堂屋門口時,正好碰到了換了衣裳回來的衛貴妃。
她立刻福身行禮:“臣女參見衛貴妃。”
衛貴妃伸手扶住她:“清竹不必客氣。”
隻見溫清竹稍微有些惶恐,但仍舊很恭敬:“多謝娘娘。”
進屋之後,溫清竹一一行禮,規矩得不行。
看到這個溫清竹,姜越很懷疑是不是有人披了一張溫清竹的皮來的。
他試探性的問了好幾句話,溫清竹滴水不漏的回答了。
這讓姜越很是詫異的看了看婉嫔。
“清竹有很多事情不記得了,人還是記得的,再加上臣妾有時候也會去楚王府和她說說話,大部分事情她還是知道的。”
婉嫔如此解釋,讓所有人都心中暗驚。
這麽一來,溫清竹豈不是是婉嫔這邊的人了??
姜越再次把視線投向溫清竹:“你可還記得傅烈??”
“臣女記得,平國侯救了陛下與危難之中,也是臣女的朋友。”溫清竹說着這話的時候,雖然在笑,但姜越感覺到了一絲冰冷。
她仿佛在說一個敵人一樣。
“嗯。”姜越點了點頭。
接下來的閑聊,溫清竹的回答很周到,沒有任何一絲不對。
但正是因爲這樣,姜越心裏才越發的凝重起來。
用了晚膳後,溫清竹扶着婉嫔出門,背後突然傳來了溫明軒的聲音。
“阿姐!”
溫清竹和婉嫔說了一聲,這才走了過去。
她站在溫明軒的面前,眉目彎彎,還親昵的摸着溫明軒的頭道:“阿姐很好,過幾天就回家了,到時候再來看你。”
雖然是關心的話,可溫明軒聽着,卻沒有感受到一絲溫暖,反而眼前的這個人讓他陌生得有些害怕。
“阿姐……”溫明軒的眼睛紅了,拉了拉她的手道,“阿姐今晚在宮裏陪我好不好?”
“這不合規矩,等你三天後休沐,阿姐在家裏等你。”溫清竹再次摸了摸他的頭。
隻是這一次,溫明軒推開了她的手,眼淚嘩嘩的往下掉,不住的後退:“你不是阿姐!不是!”
溫明軒跑了,溫清竹看了看自己的手,有些懊惱的喃喃:“我這是哪裏做得不對嗎?”
沉默了下,溫清竹也轉身走了。
等她消失後,傅烈和姜德佳從旁邊的屋子裏走了出來。
傅烈望着溫清竹離開的背影,心如死海。
旁邊的姜德佳看他這樣,很是心疼的道:“傅烈,清竹她……”
“微臣先告退了。”傅烈沒再多說什麽,轉身離開了這裏。
這一夜,很多人都失眠了。
溫清竹坐在主院裏喝着茶,心裏盤算着接下來的事情。
“該怎麽改變呢?”
“竹兒。”姜遠成出現在了門口。
溫清竹面露喜色的站起來,很快上前,想要伸出手去拉姜遠成的胳膊。
但伸到了一半,突然又收回手,很矜持的道:“殿下,您回來了。”
姜遠成有些無奈的看着她:“母妃雖然說我們還沒成婚,這不合規矩,但是這裏沒有其他人,你不必如此,你還是叫我遠成就好。”
“不行!殿下身份高貴,我隻是個普通的京城女子,在沒有嫁給殿下前,決不能逾矩。 就算嫁給了殿下,我最多隻能喊夫 ……總之,我現在就是不能無禮。”
溫清竹的臉有些發紅,側過身去。
姜遠成隻能過去坐了下來,指了指對面的位置:“你過來坐總是可以的吧。”
溫清竹望着他坐下的位置,卻皺了眉頭:“殿下身份不一樣,應該坐東邊的上座才是,不然的話我不能坐下。”
姜遠成:“……”
現在他心裏很是後悔,早知道母妃能解決這個問題,他就應該盯着那個嬷嬷的。
不然現在的溫清竹指不定變成了什麽樣子!
換了位置後,溫清竹這才坐了下來,畢恭畢敬的給他斟茶。
看到溫清竹這樣卑躬屈膝,姜遠成又生出一絲不滿來。
以前的溫清竹是高傲的,有着掌控一切的态度。
根本不是現在這個樣子的!
“清竹!”姜遠成陡然抓住了她的手, “這些事情不該你來做!”
溫清竹怔怔的望着她:“可是婉嫔娘娘說了,您是楚王殿下,身份高貴——”
“夠了!”姜遠成聽不下去了。
他拉着溫清竹到了穿衣鏡前面,指着鏡子裏面的溫清竹道:“你看看你自己,有着不輸裴芷萱的容貌,腹有詩書,醫術無雙,氣質本該是聛睨一切的!沒有誰能讓你屈服!”
“殿下也不能嗎?”溫清竹下意識的說了出來。
姜遠成轉過臉來:“我能,但是我想你做回從前的你,知道嗎?”
“可我不想算計殿下。”溫清竹低下了頭。
姜遠成歎了口氣,轉身出去了。
望着他離開的背影,溫清竹有些傷心,看了看旁邊的星月:“我以前是什麽樣子?”
“額……”星月也不知道該怎麽說。
現在溫清竹,簡直是完全換了一個人,是婉嫔最喜歡的模樣。
但卻不是楚王殿下最喜歡的模樣。
星月回答不出來,她對于溫清竹在楚王心裏的印象,隻停在了傳言中。
溫清竹也沒有爲難她,轉身走了出去。
望着院子裏的臘梅花,陷入了沉思:以前的自己是個什麽樣的人呢?
十二月初,溫清竹帶上了星月,整裝回家。
到了薛府門口,溫清竹很是疑惑問星月:“我姓溫,爲什麽我住得地方,挂着的牌匾卻是薛?”
“這個,奴婢也不太清楚,可能需要問一下小姐以前的丫鬟。”星月心裏也很奇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