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過短短幾年,已經變得這麽厲害了嗎?
裴奕坐了下來,伸手握住了一個茶杯,屏息靜氣的提運功之後,慢慢的放開了茶杯。
過了會,有宮女看到他的茶杯空了,也要過來添茶。
剛身手碰到了那茶杯,那杯子卻陡然碎裂了,成了一塊一塊瓜子殼大小的碎片。
宮女很是慌張,裴奕卻站了起來:“不小心打碎了,你收拾好就行,不用聲張。”
裴奕走了,心情很是複雜。
這一幕姜遠成穿過人群看到了,他深深的望着裴奕的背影。
心裏很是可惜,如果他不是裴家人該多好。
池塘這邊。
溫清竹有些無聊:“怎麽他們還沒過來?”
陸策用眼角的餘光看着後面,剛才傅烈應該做了什麽,他們都走坐下來了。
“不用擔心,别人不過來,但是你想的那個人肯定會過來的。”陸策正這麽說着,姜儀佳果然起來。
她帶着宮女直接朝着溫清竹這邊走了過來。
聽到背後的動靜,溫清竹終于放心了。
她轉過身來,明知道是姜儀佳,但還是故意驚訝了一下:“怎麽是你?”
“不然你以爲是誰?”姜儀佳笑了起來,又看了看陸策。
“陸公子可有婚配?”
陸策直接皺了眉頭,并沒有直接回答:“家裏自由安排,這件事不用儀佳公主操心了。”
“是嗎?難道陸公子不是喜歡溫小姐??”姜儀佳直白的說了出來,還帶着一種嘲諷的語氣。
溫清竹的臉色沉了下來:“儀佳公主!請你注意你自己的話!”‘
“怎麽?難道本宮說錯了?”姜儀佳鄙夷的望着溫清竹,心裏就是不明白這樣的女人,到底有什麽好。
一個兩個的都喜歡她,連傅瑜都對她另眼相看。
“你——”溫清竹想要回罵回去,但是又覺得這樣還牽連到自己。
她轉頭對陸策說:“我們走吧。”
陸策跟着溫清竹走了,隻聽見姜儀佳小聲的說:“什麽陸公子,不過也就是溫清竹身後的一條狗而已。”
本來陸策想輕點的,但是聽到這句話,陸策覺得還是重點的好。
在他們走出一張多遠之後,陸策背對着姜儀佳沖着她的膝蓋,飛射過去一塊小石頭。
姜儀佳正站在河邊,膝蓋頓時一彎,整個人不受控制的我那個河裏面倒下去。
撲通一聲,濺起了一圈水花。
跟在姜儀佳身後的宮女呆滞了片刻,随即大聲喊道:“來人啊!!儀佳公主落水了!”
溫清竹一聽這聲音,就知道陸策用力很大。
她看了眼陸策,然後快速的跑到了河邊。
正要跳下去救人的時候,陸策拉住她的手:“水太涼,還是讓别人下去吧。”
那邊趕過來的衆人,正好聽到了這一句話,心裏紛紛翻了一個白眼。
溫清竹果然站住了,傅瑜和雷炎是外男,自然不會去救姜儀佳。
甯王隻好親自跳下河,把姜儀佳救了上來。
剛到了岸上,紫玉立刻跑了上去,替甯王扶住了姜儀佳。
“毯子呢!”紫玉很是不忿,轉頭呵斥了一聲。
姜德佳立刻開口:“已經吩咐宮人去拿了。”
落下去不過一會兒,再加上水并不深,姜儀佳隻是濕透了。
不算妙曼的身若隐若現起來。
溫清竹眯着眼睛看到了姜儀佳的腰間,似乎有一塊玉佩模樣的東西。
她立刻上前去:“我這裏有避寒的藥,公主需要嗎?”
紫玉正要呵斥,姜儀佳擡起頭來:“拿來!”
溫清竹知道姜儀佳不會拒絕,畢竟她要是做什麽手腳,必定是跑不掉的。
她走了上去,拿出了避寒的藥,遞給姜儀佳的時候,碰到了姜儀佳的腰間,頓時大驚起來:“這是玉佩嗎?”
衆人立刻順着溫清竹的視線看過去,果然發現了一塊玉佩的輪廓。
溫清竹擡頭望着姜儀佳:“公主殿下,真是貴人多忘事呢!!”
“這又不是公主外祖母留下來的玉佩!!”紫玉立刻擋在了姜儀佳的面前。
溫清竹卻微微一笑:“是與不是,不如拿出來看看可好?”
“看什麽看!這種事情還需要你來确認嗎?”紫玉見甯王在這裏,立刻硬氣起來。
毯子送了過來,溫清竹卻攔住了那條毯子。
“我們白白被冤枉不算什麽,但到底什麽玉佩,我們總該看一眼不是。”
姜儀佳把溫清竹給她的藥咽了下去,然後拿出了玉佩。
出現在衆人面前的,是一塊很古樸的白色玉佩。
不知道爲何,溫清竹總覺得這塊玉佩有些眼熟。
“多謝公主了。”溫清竹讓人把毯子送了過去。
姜儀佳披上了毯子,被紫玉扶着走了。
溫清竹回頭的時候,發現傅瑜的神色有些凝重。
“傅瑜,你怎麽了?”裴芷萱輕輕的提醒了他一下。
傅瑜立刻恢複了神色,下意識朝着溫清竹看過去。
溫清竹望着他深深一笑,随後跟着陸策走了。
除了這麽一件事情後,宴會辦不下去了。
姜德佳親自去送陸策,溫清竹則是留了下來,和梁平淑一起收拾着景平宮。
見四周無人,梁平淑直接問了出來:“姜儀佳的事情是你做的?”
“縣主爲何這麽感覺?”溫清竹笑了。
“沒什麽,隻是直覺而已,那塊玉佩曾經有三塊,我祖母手裏還有一塊紫色的。”梁平淑突然這麽說了一句。
溫清竹臉上的笑容慢慢淡去,望着梁平淑道:“你到底想要說什麽?”
梁平淑眉眼一彎,雙手攏在袖子裏,用老氣橫秋的語氣道:“我知道衛老大人幫了你,但是現在衛老大人的身體很不好,皇上是個什麽樣的人,我們都很清楚。”
“那縣主說了這話,難道是要幫我不成?”溫清竹這才發現,以往梁平淑一般都是身着幹練的騎裝。
今天雖然說是宴會,但是她卻意外的換上了一套裙裝。
不華麗,甚至都算不上精美,但至少不再是一副男兒模樣出現了。
溫清竹仔細的回想了一下,梁平淑并不是突然改變的,而是一點一點的變化。
悄無聲息,直到所有人都沒有發現她的改變,就已經默認接受了這種變化。
“不是幫你,而是我們來做個交易。”梁平淑露出以前她最讨厭的那種笑容。
看到她這樣,溫清竹心裏一時很不是滋味。
不過既然梁平淑主動要合作,溫清竹自然不會拒之門外。
更何況,現在梁家現在被皇帝委以重任,溫清竹可是求之不得。
送走了梁平淑之後,白萩走了過來。
“溫小姐,娘娘近來身體好多了,可以請溫小姐過去診診脈嗎?”
溫清竹斜眼和白萩對視上,兩個人心知肚明。
“走吧。”
到了寝殿,窗戶并沒有完全關着,但是簾子卻全都拉上了。
屋内點了燈燭,秋風吹得光影搖曳。
溫清竹坐在衛貴妃的床前,白萩放下了醫藥箱之後就悄悄的拖了下去。
認真的給衛貴妃診完脈,溫清竹還沒收回手,衛貴妃就睜開眼了眼睛。
“剛才平淑找你了?”
溫清竹起身,把衛貴妃扶着坐起來,同時囑咐道:“娘娘的傷勢已經完全好了,但一直悶在屋子裏也不好,有空的話還需要多去外面走走。”
“我倒是想,隻是現在皇上仍然心有懷疑,我也是沒有辦法。”衛貴妃說起這話的時候,沒有帶上任何一分不滿的情緒。
聽在溫清竹的耳朵裏,她也隻能沉沉的歎了一氣。
兩個人靜默的看了對方一眼,随即苦笑起來。
衛貴妃抽出手來,手裏拿着一隻瓷兔子,頂端系着紅繩。
瓷兔子倒是光潔鮮亮,但那紅繩卻已經褪色發黃了。
“這是半個月前他離開時候交給我的,說是去找他師父了,前天他給我遞了消息,說是可以想辦法讓我出宮,讓三七天之内給他答複。”
“那娘娘心裏是怎麽想的?”溫清竹其實并不想衛貴妃離開,有她坐鎮後宮,至少可以頂着婉嫔。
衛貴妃擡起眼來望着她:“我想了很多,小陽如今已經在慢慢的改變了,衛老大人也能撐一段時間,德佳也到了該出嫁的年紀,我這邊是……想走的。”
溫清竹沒有說話,衛貴妃還沒有提到姜遠晗。
果不其然,衛貴妃又說:“唯獨遠晗這邊我放心不下,現在正是奪嫡的關鍵時刻,甯王和楚王都是等閑之輩,所以我想了一個折中的辦法,需要你幫忙配合。”
說到這裏,溫清竹心裏有一絲猜測,但她沒有說出來。
“陛下的身體越來越糟糕了,哪怕方太醫瞞得再好,我們也都是知道的。婉嫔現在已經在動手了,所以我想,你們既然要對付甯王,不如直接帶上楚王一塊。”
衛貴妃的眸光深起來,她握住了溫清竹的手:“隻是要委屈你忘了。”
“沒事。”溫清竹想了下,還是點頭應下了。
在景平宮的事情并沒有外傳,但是當天晚上,皇帝在乾元宮召見了甯王。
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,可甯王一出宮立刻去了楚王府。
到了深夜,楚王府鬧了起來。
具體鬧成了什麽樣子沒人知道,但是接下來的幾天,溫清蘭卻是沒有再出現在衆人面前了。
甚至于溫清芳送了帖子過去,也被人退了回去。
溫清竹得知這件事的事情,正好接到了溫清芯的拜帖。
看完了帖子之後,溫清竹望着落款的名字,饒有興趣的捏了捏下巴。
這是什麽意思呢?
自從分家之後,溫清芯幾乎從不聯系她,甚至都想盡辦法的避開她。
上次在奉國寺門口的短暫相遇,溫清芯的那個眼神,她還是記得的。
“小姐,你要去赴約嗎?後天縣主邀請了你陪她去見打獵的。”綠陶有些擔心,她總覺得這個人奇怪。
“沒事,你給她回了信,說是明天見面,地點随她。”溫清竹放下帖子,心裏已經知道文青新聞爲什麽找她了。
隻有涉及到她自身的利益,溫清芯才會冒着風險來找自己。
“對了,百香還在外面吧?”溫清竹又問了句。
綠陶點了頭,依照溫清竹的吩咐,把百香叫到了這邊來。
見到了久違的溫清竹,百香有些戰戰兢兢的跪了下來。
“奴婢見過七小姐。”
“不用客氣,既然讓你來了,肯定還有什麽話要對我說吧。”溫清竹起身,親自把百香扶了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