牽連進來的所有人全部秋後處斬,包括張夫人,但是她作爲證人提供了很多證據,緩刑五年。
江南的官員一下子被清洗了六層以上,高層官員更是無一幸免。
接下來就是調派新的官員過去。
江南一帶物産富饒,一直都是油水比較高的地方。
這一次不隻是兩位王爺動了心思,不少人都想安排自己的人過來。
于是這次主要辦案的傅十一成了炙手可熱的人。
張轲也有功勞,不過大家都看出來了,他是楚王的人,要找也是直接找楚王。
京城裏面暗流湧動,天氣也跟着陰沉起來。
接連幾天,都下着淅淅瀝瀝的小雨。
“小姐,九燈大師又去雲遊了,在離開前給您留了一樣東西。”綠陶收了傘,甩了甩水,然後走了進來。
到了溫清竹的桌前,她拿出了一個繡着蓮花的荷包。
溫清竹擡眼看了看,手裏的筆也停了下來。
放下筆後,溫清竹發開了荷包,裏面放着一塊暗金色的石頭。
“這是……”
“舍利子。”綠陶解釋說, “九燈大師說,這個東西你帶着,她說你要做什麽他也攔不住,但是請看在他的面子上,盡量少——。”
“殺生嗎?”溫清竹自嘲的笑了笑,一向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。
望着這顆舍利子,溫清竹想到了奉國寺最後的下場。
當初慧心不顧主持的阻攔,隻身前往皇宮,請求姜遠成不要趕盡殺絕。
姜遠成沒有同意,慧心開始暗中救助被加入了死亡名單裏面的人。
這件事觸怒了姜遠成,在溫清竹不知道的時候,姜遠成派人圍剿奉國寺。
風光了上百年的奉國寺,在這場劫難中付之一炬。
後來聽說,慧心死了。
奉國寺的那顆舍利子卻失蹤了。
收回神思後,溫清竹把舍利子放回了蓮花荷包,然後遞給綠陶:“今晚德佳公主要舉辦宴會見陸策,傅侯爺也在,你先把東西收起來,到時候我要送給他。”
“那小姐怎麽不自己收着?”綠陶拿了過來,但心裏有些疑惑。
溫清竹沒有說話,隻讓綠陶下去了。
等她走了,溫清竹提起了筆,但是再也沒有心思畫畫了。
眼前一直浮現那顆舍利子,溫清竹記得很清楚,在她快要死之前,陸策托人把這東西送了過來。
現在看來,這舍利子一直在九燈大師的手上。
入夜了,溫清竹剛要入睡,茉莉在外面敲門。
“小姐,平淑縣主來了。”
溫清竹趕緊披衣起身,這個時候梁平淑過來肯定有要事。
走到了屋裏,梁平淑的雨衣還沒脫下來。
眼睛都還帶着雨水的氣息,進門就問:“奉國寺供奉舍利子的寶塔失火了,然後發現舍利子失蹤了。”
“真是可惜。”溫清竹輕歎了一聲,轉頭吩咐茉莉,“準備一筆銀子,明天一早送去奉國寺。”
話音未落,梁平淑一把拉住她的手:“溫清竹!你知不知道奉國寺的舍利子代表了什麽!”
“還請縣主明示。”溫清竹其實真的不知道。
梁平淑咬了咬牙:“這顆舍利子是大齊太祖還沒開國的時候,一位高僧送給他的,後來太祖建立了奉國寺,一直供奉着這可舍利子,曾經這可舍利子救了太祖七次!”
“聽聞太祖大帝得到了一個寶物,經曆了九死一生終于得成大業,寶物就是那顆舍利子?”溫清竹心裏有了疑惑,難道她重生是因爲那個舍利子??
梁平淑甩開了她的手:“九燈大師在離開前給你送了一樣東西,這件事不隻有我一個人知道。”
“多謝縣主告知,我知道了。”溫清竹還是那副淡淡的神情。
梁平淑歎了一氣:“你自己保重吧,指不定明天忽悠人拿這個東西做筏子來找茬。”
送走了梁平淑後,溫清竹再也睡不着。
等到月上柳梢頭,她翻身起來,喊了綠陶一聲:“把蓮花荷包拿給我一下,另外去把慧心師父送過來的玉蓮花也拿過來。”
不多時,綠陶拿了東西,舉着燈盞過來了。
溫清竹打開蓮花的荷包,取出了舍利子,然後把龍眼大小的玉雕蓮花放到了荷包裏。
“小姐,那這舍利子?”綠陶明白了她的意思,但舍利子該怎麽辦呢?
溫清竹從枕頭下拿出了一個繡着喜鵲登枝的荷包,然後把舍利子裝了進去。
次日清晨,溫清竹帶了兩個荷包出發了。
在馬車上的時候,溫清竹把荷包交給了綠陶:“你自己找個機會把這個荷包交給楊東,就說是你送給他的東西。”
“這麽貴重的東西交給東子?”綠陶有些擔心。
溫清竹看了眼車簾外面:“縣主連夜來了,想必定是長公主讓她過來的,今天的宴會不簡單,我們隻能暗暗度陳倉,相信東子是在乎你送給她的東西的。”
“嗯。”綠陶忐忑的接下了東西。
進宮之後,溫清竹左邊是綠陶,右邊是茉莉,沒有乘坐轎子,直接往景平宮那邊走去。
在路上的時候,碰到了一對侍衛。
其中有人長得很高很壯,在侍衛群衆特别的顯眼。
那人直接看了過來,先看了眼溫清竹,又看了眼茉莉,這才走了。
到了景平宮,剛巧碰到了前來的楚王和溫清蘭。
“見過楚王殿下,蘭側妃。”溫清竹福身行禮。
姜遠成眼神很是複雜,點了點頭,然後帶着溫清蘭進去了。
溫清竹正要跟着進去的時候,身後傳來了甯王的聲音:“五皇弟,你走的那麽快做什麽?不如等等皇兄。”
不得已,溫清竹隻好讓開路,給甯王行禮。
姜遠安突然伸出手來,捏着溫清竹的下巴,強迫她擡起頭來:“溫姑娘真是越來越讓人心動了。”
話音未落,姜遠成突然出現在身邊,伸手抓住了姜遠安的手,冷冷的道:“甯王,這裏是皇宮!!”
甯王看了眼溫清竹,很是鄙夷的望着姜遠成:“楚王殿下,你這麽護着他,人家可不一定心領!”
“不管是誰,本王都會這麽做!”姜遠成下意識的否認了。
還在宮門内的溫清蘭下意識的我握緊了拳頭,恨恨的盯着溫清竹。
爲什麽到了這個時候,殿下還是這麽護着她?!
這點小插曲,直到淮王和淮王妃來了。
“見過淮王殿下,淮王妃。”衆人紛紛行禮。
賀文茹走上前來,當在了溫清竹和兩位王爺中間,笑着道:“本宮剛好缺個伴,不如你陪着本宮一道進去吧。”
“是。”溫清竹應了聲,跟着賀文茹進去了。
在經過溫清蘭身邊的時候,溫清竹斜眼看了她一眼,發現她的眼神越發的陰沉起來。
不過溫清竹并不在乎,比起溫清蘭,姜遠成才是最難對付的那個。
這一次是姜德佳做東,宴請陸家的公子們。
陸磊休假,陪着陸策一起過來了。
進去之後,溫清竹一眼看到了傅烈正在和陸策說話。
陸磊站在他們中間,神情很有些尴尬。
仔細算起來,陸磊和陸策還是第一次見面。
但因爲兩個人都是陸家的人,陸策這一次又代表了鎮國大将軍進京。
地位自然是不同的。
溫清竹和賀文茹說了聲,然後直接去了傅烈那邊。
“傅侯爺,陸公子,陸大人。”溫清竹一一問好。
三個風格迥異的年輕男子同時看了過來。
傅烈望着她神情不變,陸策微微的笑着,隻有陸磊趕緊走了過來。
“清竹,你終于來了,我這邊還有點事情,你幫我照顧一下他們吧。”
陸磊一邊說着,一邊用眼神給溫清竹使眼色。
溫清竹有些好笑,應承下來了:“好,你去吧,這邊有我呢。”
等陸磊一走,傅烈和陸策的視線都停在了溫清竹的身上。
溫清竹指了指隔壁的小花園:“陸公子是第一次來京城,不如到處轉一轉吧。”
“那我家主子呢!”站在後面的楊東忍不住的問了句。
綠陶簡直要翻白眼,但她什麽也沒說。
溫清竹望着傅烈:“麻煩侯爺在這裏稍等吧,有些事情我想單獨和陸公子說。”
“嗯。”傅烈轉頭坐下了,甚至都沒有多看溫清竹一眼。
溫清竹公然帶着陸策走了,落在了不同人的眼裏,這裏面的意義就不一樣了。
特别是溫清蘭,心裏松了口氣,看來傅烈也不追着溫清竹跑了。
她正想要轉頭打聽一下陸策的消息,卻聽到姜遠成起身了:“你在這裏等母妃過來,我去去就回來。”
溫清蘭甚至還來不及說一聲好,姜遠成就走了。
在隔壁的小花園裏,溫清竹直接問道:“陸将軍的身體還好嗎?”
“還好,不過要好生休養。”陸策一邊說着,一邊望着宮裏面的景緻,“宮裏的風景果然和别處的不一樣。”
“風景無非就是這些,等你多看看就好了。”溫清竹知道他說的是什麽意思。
本來姜德佳隻是邀請了陸策和陸磊,還有溫清竹她們幾個相熟的人。
可楚王甯王等非要湊上來,她也不好多說什麽。
隻能盡量招待他們。
“你準備好了嗎??”溫清竹突然停下來,望着眼前的陸策。
卻見他眉目一彎:“隻要你這邊準備好了,我随時都可以。”
“那這個給你吧。”溫清竹拿出了那個蓮花荷包,遞到了陸策的手心裏。
正在這時候,姜儀佳突然出現在了,故作驚訝的大喊:“你們在幹什麽!!”
她的聲音很大,很快吸引了不少目光看過來。
特别是正在過來的姜遠成。
他的視線立刻停在了溫清竹放在陸策手裏的那隻手。
“溫小姐!你居然在公然在皇宮之内私會男人!好不知羞恥!”姜儀佳突然斂眉肅目起來,義正言辭的呵斥道。
不多會,姜德佳還有甯王幾人都過來。
正巧看到了溫清竹收回了手,而陸策手裏拿着一個荷包。
這一幕讓姜德佳愣了愣,溫清竹送了一個荷包給陸策?
姜儀佳指着他們對姜德佳說:“德佳姐姐,你可看到了,溫清竹居然在宮裏私會男人!”
回過神來的姜德佳立刻嚴肅的解釋:“儀佳妹妹,那位公子不是外人,是陸策陸公子,陸磊大人的堂兄,如今代表鎮國大将軍進京給父皇彙報西北情況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