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自己帶着茉莉和喜兒,跟着左冰凝去赴宴。
到了門口,看到了不少陵城名流,還有不少千嬌百媚的江南小姐。
掃了一眼過去,溫清竹淺淺一笑:“這些人還真是隆重啊。”
左冰凝卻疑惑了:“我之前來張家的時候,張家也舉辦過宴會,但是這些人都很少帶女眷的。”
“今年不一樣了。”溫清竹挽着左冰凝的手往裏面走去。
她們的座位安排在一處幽靜的小院裏。
和外面的那些客人隔離開了。
剛坐下沒一會兒,張瑤就過來了,她笑得很開心。
“冰凝姐姐,清竹姐姐,你們來得這麽早啊。”
“是啊。”溫清竹點點頭。
坐下來後,張瑤很激動的說:“對了,今天我要介紹一個人給你們認識,他也是京城來的,也許清竹姐姐認識哦。”
“我覺得認識呢。”溫清竹微笑起來。
張瑤離開後,左冰凝悄悄的問她:“聽你的口氣,好像認識瑤瑤說的那個人一樣。”
剛問完了,月門那邊傳來張瑤的聲音:“十一哥哥,她們在這裏。”
溫清竹和左冰凝站起身來,望着張瑤身後走出來的人。
不是别人,正是傅十一。
雙方走到了面前來,傅十一很恭敬的拱手問好:“溫小姐。”
溫清竹上下打量着他,發現他幾乎沒有受傷,又看了看張瑤,似笑非笑的說:“看來傅大人因禍得福了呢。”
“不敢當。”傅十一在知道是溫清竹過來後,就和張夫人計劃辦了這場宴會。
他轉頭對張瑤說:“瑤瑤,我和溫小姐有點事情要商量,你和左姑娘先在這裏坐一會。”
“哦。”張瑤有些發愣,怎麽他們好像認識了好久了一樣。
溫清竹和傅十一到了隔壁的院子裏。
兩個人一邊走一邊聊着。
“人證物證都有嗎?”
“基本上有了,今天過來的大部分人都是張春年這派系的,不過還有幾個老奸巨猾的老家夥,借口身體不好沒來。”
“不用擔心,這件事有人會替你解決好的。”
“你嗎?”傅十一問了出來,但是覺得這口氣又不太像。
溫清竹側眼望着他:“楚王姜遠成,他也來陵城了。”
“他怎麽會來這裏?上次宮變的時候他不是……”傅十一忽然睜大了眼睛,脫口而出道,“張轲!”
“有這個能力的,隻有張轲。”溫清竹繼續往前走,“不出意外的話,這次的事情過後,楚王會扳回一局。”
傅十一不解:“他怎麽投靠了楚王?”
溫清竹微笑着說:“人往高處走,水往低處流,張轲不看好瑞王殿下,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,倒是你要注意了,張轲這個人對陵城很熟悉,甚至對張春年都很熟悉,你可不要丢了屬于你自己的功勞。”
聽她這麽說,傅十一也嚴肅起來:“我知道,他非池中之物。”
走着走着,傅十一陡然停了下來:“不對,楚王如果過來了,陛下絕對不會放心的,除非他也來了。”
溫清竹沒有回話,也沒有停下來,隻是擺了擺手:“外面的事情就交給你了,喬家那邊我都安排好了,這一次你至少要保住自己七層的功勞,不然的話,你回到京城後,洛蟬會忍不住的出手的。”
聽到那個久違的名字,傅十一的身體僵了僵。
她們是被單獨安排在一個院落裏面的,外面發生的事情,溫清竹以刁難也不知道。
望着眼前還天真單純的張瑤,溫清竹忽然很是羨慕。
張夫人固然罪孽深重,但是臨死之前爲了女兒還是回頭了。
她還是很佩服張夫人的,在這種情況下,幹淨利落的給張春年下毒,然後用苦情計得到了傅十一的一個承諾。
這次回去京城,傅十一的前途不可限量。
按照傅十一的說法,他打算回京之後,立刻向皇上請旨賜婚。
這樣一來,是保住張瑤最穩妥的辦法。
隻是宮裏的洛蟬,得知這個消息不知道會有什麽反應。
到了半下午,張家的大管事匆匆的進來了。
“小姐!夫人讓小人帶你們離開!!”
“出什麽事情了嗎?”張瑤立刻站了起來,她雖然單純天真,但是自己娘毒廢了自己爹,然後假裝爹的意思召集了爹的所有部下來。
哪怕所有人都沒有說,但是她還是知道的。
之所以能這麽冷靜,還是因爲她一直都很相信自己的娘。
她從來都沒有讓自己失望過了。
“左姑娘,溫姑娘,拜托你們了,一定要保護好小姐!”大管事很鄭重的給她們鞠了一躬。
張瑤的眼淚頓時流淚下來,趕忙去扶大管事:“到底怎麽了?你說啊,我去找娘!”
張瑤轉頭要走,溫清竹立刻給左冰凝使了一個顔色。
“對不起了。”左冰凝說完這句話,快步上前,一掌打暈了張瑤,把她抱在懷裏。
張家大管事再次鞠了一躬:“溫姑娘,一切拜托你了,夫人說她會幫助傅大人完成他的人物,隻希望小姐不要被牽連,她是唯一一個無辜的人。”
“我知道,張夫人的功勞我們也會記下來的,你們不要太絕望,事情還有回環的餘地。”
大管事眼睛紅了,趕緊領着她們從後門走了。
剛走離開張家不久,她們的馬車就被人攔住了。
喜兒勒停了馬車,溫清竹從裏面走了出來,一眼看到了爲首的姜遠成。
他望着溫清竹:“清竹,你不能帶走張家的人。”
溫清竹冷笑:“誰說我馬車裏面有張家的人了??”
“那你敢掀開車簾,讓我檢查嗎?”姜遠成定定的望着她。
溫清竹嗤笑:“敢問楚王殿下是奉了誰的命令來檢查我的馬車!”
“父皇的命令!”姜遠成咄咄逼人。
“是嗎?”溫清竹低低一笑,姜遠成感覺不對。
隻見溫清竹伸手拿出了一枚禦賜金令,聚在所有人的面前:“這是皇上給我的令牌!你們還不跪下!!”
姜遠成深吸一口氣,萬萬沒想到溫清竹手裏還有這東西。
他翻身下馬,單膝跪下:“吾皇萬歲萬歲,萬萬歲!!”
跟着姜遠成一起來的人齊齊下跪,跟着行禮。
溫清竹這才收起令牌:“楚王殿下還要檢查我的馬車嗎?”
“要!”姜遠成分毫不讓。
溫清竹的臉色冷下來:“要是我不讓呢!”
“那就不要怪本王不客氣了!皇命難違!整個張家隻有你這一輛馬車出來,現在沒有找到張家小姐,本王隻能懷疑你!”
姜遠成還是那句話,堅持不讓開。
溫清竹的臉色徹底陰沉下來:“要是楚王殿下找錯了呢?反而錯過了抓捕張家小姐呢?”
“要是本王判斷失誤,自然會回去和父皇禀報!”姜遠成下意識的看了眼遠處的張家,但很快還是堅持先檢查溫清竹的這輛馬車。
“那好!”溫清竹笑着讓開了。
這爽快的一幕,讓姜遠成心裏一凜,立刻要騎馬去張家那邊。
可是他又發現溫清竹的車簾飄動了一下。
姜遠成再次改變了注意,決定還是先檢查溫清竹的馬車。
他立刻帶人上前,小心翼翼的用劍掀開了車簾,隻發現裏面放着一個籃子,裏面有一隻白貓。
“很好!”姜遠成狠狠的一摔車簾,對着溫清竹說了一句,趕緊上馬去追人了。
目送着所有人離開後,溫清竹松了口氣。
上了車,吩咐喜兒:“我們趕快去接應冰凝她們,張瑤堅持不了多久的。”
半個小時後,喬家城外的莊子裏。
溫清竹剛到門口就看到了左冰凝帶着一個麻袋過來了。
停下來後,溫清竹立刻去把麻袋接了下來。
松開繩子後,露出了張瑤那張煞白的小臉。
“趕緊把瑤瑤帶進去。”溫清竹立刻吩咐着喜兒和左冰凝動手。
到了屋内,杜薇娘派了人過來詢問張瑤的情況。
溫清竹讓那丫鬟帶了話回去,剛反應過來的張瑤突然問道:“薇娘怎麽了?”
“她受傷了。”溫清竹把張瑤扶了起來。
張瑤非要去看杜薇娘,溫清竹不得已隻好讓她過去。
在看到平躺着的杜薇娘時,張瑤的眼淚一下子冒了出來。
趴在床頭哭着問道:“薇娘,你怎麽了?怎麽傷得這麽嚴重?”
溫清竹把左冰凝拉了出來,低聲對她說:“估計不錯的話,今晚姜遠成要搜城了,我們必須連夜把張瑤送走。”
聽到這話,左冰凝一臉苦笑:“總不能在打暈她吧?剛才我們過來的時候差點被人發現了。”
“沒事,這不适薇娘在這裏嗎?”溫清竹指了指屋内。
左冰凝回憶了一下,張瑤好像很聽杜薇娘的話,那她就放心了。
一個時辰後,張瑤紅着眼睛和杜薇娘告别。
“瑤瑤,你要活下去!你爹是罪有應得,但是你娘還有活下來的機會,你要要保重自己!溫姐姐她說會記住你娘的功勞,她就一定能幫到你娘的!她很厲害!”
“我知道我知道!我都聽你的。”張瑤抓着杜薇娘的手不放。
但是左冰凝必須拉着張瑤的另一隻手,強行把她們分開了。
溫清竹站在莊子門口,看着左冰凝她們的馬車離開後,這才放心了。
既然他來了,肯定會救張瑤的。
果不其然,到了半夜,姜遠成帶着人搜到了溫清竹這裏。
溫清竹望着滿院子的火把,微笑着道:“楚王殿下這是沒找到人?”
“張瑤到底去了那個方向?”姜遠成不再廢話,他發現,自己好像一直被牽着鼻子走。
決不能這麽繼續下去!
“這件事是楚王殿下負責,怎麽來問我一個弱女子呢?”溫清竹笑容清淺。
姜遠成不再廢話,直接下令:“給本王搜!”
很快,帶過來的人開始動了起來。
搜了半個時辰,沒有任何發現。
“殿下,沒有發現張瑤!”有人過來禀報姜遠成。
他的臉色愈發的陰暗起來,一雙狼一樣的眼睛幽幽的望着她:“本王會記住今天這件事的“!”
溫清竹還是那副表情,福了福身:“殿下慢走,我就不送了。”
轟轟隆隆的一陣馬蹄聲,姜遠成的人走了,溫清竹的心也放了下來。
她轉頭走進屋子,看到芍藥過來了,于是問了一句:“薇娘怎麽了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