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她左等右等,就是等不來蔣子昂的人。
心裏不禁奇怪,難道他并不想對付自己?
正疑惑着,門外突然走進來了一個穿紅戴綠的姑娘。
溫清竹用眼角的餘光一瞟,就發現了這個女人不是普通的顧客。
她立刻給了身旁的老闆一個注意的眼神。
香鋪老闆心領神會,馬上轉頭去迎接新進來的顧客。
“夫人,你要買些什麽?”
那女人濃妝豔抹,走過去就聞到了一股劣質脂粉的味道。
香鋪老闆面帶微笑的給她介紹:“姑娘瞧着眼生,是第一次來我們家店吧,這幾種香粉都是我家的新品,你可以試試。”
進來的這女人嘴角一勾,扭着腰道:“那這些都什麽價位啊,可不要坑我喲。”
“不貴不貴,也就三兩銀子一盒。”香鋪老闆笑眯眯的回了一句。
溫清竹背對着他們,但還是能準确的感受到剛進來的那個女人,在悄悄的打量她。
“姑娘,你要是喜歡我就全給你包起來。”香鋪老闆也是人精,知道這女人沒聽清楚價格,就說了一句。
這話一出,女人倒是有了反應,一掃眼前的幾盒香粉胭脂,看着包裝精緻,味道也很好聞。
女人的天性頓時被激發出來,忍不住的擡手拿起了一個:“這個味道不到不錯,給我多來兩盒。”
“好嘞,一共二十一兩銀子,姑娘是現銀還是銀票?”香鋪老闆手沒動,再一次說了價格。
女人的臉色當即一青,脫口而出道:“怎麽這麽貴!”
香鋪老闆還是滿臉笑容:“這些都是我們店剛進的好貨,一分價錢一分貨,要是姑娘用了,肯定能比現在年輕十歲,瞧着更像是十二三歲的小姑娘。”
一番恭維後,女人心頭的火氣也被壓了下去。
隻是這幾盒胭脂香粉就要二十多兩銀子,她今天過來幫那人辦事,許諾給她一百兩銀子。
要是辦成了,還另外有賞銀。
這一次,她直接看向溫清竹,目光盯着綠陶手裏的東西。
看來也是大戶人家的小姐,一出手就買了這麽多東西。
隻要辦成了這件事,她那就想買什麽就買什麽了。
惡從膽邊起,女人直接沖溫清竹努了努嘴:“那位姑娘買了什麽,你也給我推薦推薦呗。”
“這個呀……”香鋪老闆遲疑了一下。
溫清竹卻是覺得浪費太多時間了,直接轉過身來,笑容天真,聲音清脆的道:“我買了好多呢!”
哪怕溫清竹已經讓自己故作嬌俏可愛了,但她一轉臉還是把女人驚了驚。
溫清竹走上前來,臉不紅心不跳的誇贊她:“姐姐真會化妝,不像我什麽也會,丫鬟瞧着機靈,畫出來的妝還不如我素顔好看呢。”
站在身後的綠陶深深的吸了一口氣,告訴自己小姐隻是爲了蠱惑這個女人。
“真的?”女人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自己的臉。
在樓裏的時候,她的化妝技術不算最好,但還是很厲害的。
再看溫清竹素顔朝天,她真是又羨慕又嫉妒。
水靈靈的眼睛,白裏透紅的皮膚,不化妝都好看,簡直都是天生麗質了。
“姐姐的眉毛畫得真好看,可以教教我嗎??我剛買了新出愛的黛粉。”
溫清竹用着很崇拜的目光看着她,轉頭又讓綠陶把畫眉的黛粉拿了出來。
拿到了女人的面前,溫清竹直接打開,抹了一點在指尖,在自己的眉毛上比劃了一下:“姐姐可以教教我嗎?”
“可,可以。”女人猶豫了一下,還是接了過來,開始給溫清竹畫眉。
溫清竹裝作一個純天然的小白,叽叽喳喳的問着女人。
“姐姐,每次隻需要取這麽一點嗎?”
“姐姐,在眉尾的時候需要勾一下嗎?”
“姐姐……”
等眉毛畫完了,香鋪老闆很是殷勤的拿了一面鏡子過來。
溫清竹一看,心裏還有點詫異,這女人的化妝技術不錯嘛。
“真好看!”溫清竹笑顔如花的轉過頭來,還熱情的拉住了她的手, “姐姐要是不急,再給我畫一套妝吧。”
在溫清竹真摯的眼神下,女人忍不住的答應了。
因爲她看到綠陶的手裏什麽東西都有。
溫清竹很是開心,讓老闆帶他們去了包間坐下。
同時吩咐老闆:“我買的這些東西再來一套包好。”
“好嘞。”香鋪老闆欣喜不已,看來這個月的業績夠了。
綠陶知道溫清竹的想要送給眼前這個女人,心裏有點不舍得:“小姐!!您不能這麽大手大腳的花錢了,這一套東西一百八十六兩銀子呢!”
正拿着胭脂盒的女人手一抖,差點摔了下去。
“這,這麽貴啊。”女人的心都要跳了出來。
溫清竹眼底精光一閃,笑眯眯的望着她:“不貴不貴,姐姐教會了我,這點東西算什麽,要是可以,我想請姐姐去我家教教我這傻丫鬟呢!”
女人瞬間心動了,這個小姐一出手就是快二百兩銀子,絲毫不心疼。
她費心費力替那個人辦事,也才一百兩銀子。
女人瞬間後悔了。
溫清竹看出了她心裏在掙紮,順口問了句:“姐姐叫什麽呀,我叫清竹。”
“我……我叫莺歌。”女人本想說個假名字,但話到了嘴邊,還是還告訴了溫清竹真名字。
“真是個好聽的名字!”溫清竹笑了起來,看來這個女人果然是青樓出身。
能被蔣子昂看中派過來,肯定有兩份本事。
她斜眼和綠陶對視了一眼。
綠陶看了眼桌子說道:“這些糕點品相一般,奴婢去給找人送幾份百味樓的糕點來。”
百味樓!
莺歌當即咽了咽口水,隻是吃個高點而已,都要百味樓的。
這小姐到底是哪家的小姐?
不會是世家高門的千金吧??
想到這裏,莺歌不禁打量起溫清竹來。
但她剛來京城不久,還沒在風雅樓站穩腳跟,京城的世家貴族等,她也都不清楚。
“小姐出門隻帶一個丫鬟嗎??”莺歌不自覺都改了稱呼。
溫清竹立刻裝出不高興的樣子:“莺歌姐姐這麽身份做什麽!就叫我清竹好了!家裏人不多,我平時出門隻帶一個丫鬟的。”
一聽到人不多,莺歌反倒松了口氣。
京城那個世家貴族不是人丁興旺,家裏的關系盤根錯節,怎麽也不會像她這麽單純。
結合接觸的這段時間看來,莺歌心裏大緻認爲,溫清竹極有可能是家裏的獨女,所以用銀子才會這麽不在乎。
過了會,綠陶回來了。
溫清竹接口要如廁,暫時離開了這裏一會兒。
到了淨房,綠陶悄悄告訴她:“莺歌是風雅樓的姑娘,上個月才來的京城,第一個恩客就是蔣子昂。”
“原來如此。”溫清竹心裏有了主意,既然莺歌這麽缺銀子,那就用銀子反間她好了。
出來後,溫清竹又恢複那種天真單純的模樣。
她坐在了莺歌面前,繼續打銀子牌:“莺歌姐姐,你真的太厲害了,你還缺什麽嗎?我現在去買了送給你,剛好我也要逛街。”
“這,這不太好吧。”莺歌本想要拒絕,畢竟她能進風雅樓,還是那位爺幫了忙的。
正在這時候,香鋪老闆又打包了一份東西過來。
綠陶直接拿出一張五百兩銀子的銀票來:“剩下的先存着。”
“好好好!”香鋪老闆臉上的笑容更盛了。
畫好了妝,溫清竹讓綠陶拿了兩頂幂蓠過來,自己帶了一頂,遞給莺歌一頂。
莺歌愣了愣,這副做派還真是世家小姐的做派。
溫清竹見沒動,趕緊恭維她:“莺歌姐姐,雖然說京城很安全,但是你長得這麽好看,還是避一下的好,這都是母親告訴我的,害人之心不可有,防人之心不可無。”
聽到最後一句話,莺歌的心裏很是複雜。
她就是專門過來謀害你的。
沒有太多的時間停留,溫清竹帶着莺歌一路逛過去,看中什麽就買,還帶上了莺歌一份。
一個多時辰下來,她們就花了五千多兩銀子。
溫清竹的馬車都放不下了,綠陶就幹脆讓人直接送到了薛府去。
被銀子快要砸暈了的莺歌終于忍不住了。
“清竹妹妹,你家到底做什麽的?”
溫清竹笑着說:“做生意的啊,我也長大了,也要開始學着做生意了。”
“家裏隻有你一個嗎?”莺歌忍不住的好奇。
溫清竹的神情有些傷感:“還有個弟弟,不過他去陪着一個貴人讀書了,母親很早就去世了,家産以前都是家仆在幫着管理。”
聽她這麽一說,莺歌更加心疼了。
見溫清竹沒有提起她爹,心裏默認爲她爹死的更早。
“對不起,清竹妹妹,我不是有意讓你想起這些事情的。”莺歌心疼不已,情不自禁的握住了溫清竹的手。
眼看着快要天黑了,溫清竹盛情邀請莺歌去她家。
百般推拒不了,莺歌隻好跟着溫清竹回了薛府。
下了車之後,莺歌一眼看到了不遠處的平國侯府。
她立刻停住了腳步:“清竹妹妹!你住在這邊嗎?”
溫清竹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,平國侯府門口守衛森嚴,笑着回她:“是啊,不過我是賣掉了一部分家産才搬過來的。”
“原來是這樣。”莺歌心裏此時已經完全不想幫那位恩客了。
到了府内,哪怕天色暗了下來,但放眼看去,亭台水榭綠樹紅花相互映襯,無一不是精緻的。
到了落英閣,走過小拱橋,溫清竹牽着莺歌的往屋子裏面走去。
落座之後,芍藥送了晚餐過來。
雖然隻是簡單的幾道菜,但是莺歌也是見過世面的。
一動筷子就發現這些食材很不一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