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現在傅家之所以還能保持着往日的榮顯,這都是她兒子傅瑜撐起來的!
“弟妹!往日公公這邊的飲食起居可都是你們夫妻照顧的,我倒是想插手,你們讓我們插手了嗎?”
傅家二夫人立刻愣了愣,随即氣得臉色發紅,聲音也尖銳起來:“大嫂這話是責怪我們不周了?!整個傅家誰不知道,都是你大嫂來管!請個大夫過來,也要通傳一下你呢!”
傅大夫人今天也是來氣了,不想忍了:“怎麽??我有說過不讓你們請大夫嗎?!以前你們都是直接請太醫的!這些可都沒有通傳我一聲過的!今天請個大夫,倒是我的不對了!”
“難道不是嗎!!自從太夫人回來,家裏還能有我說話的份嗎?你問問你到處問問!傅家二夫人這個名頭!豎起來好聽!可誰給我面子!”
傅家二夫人一直都覺得傅宣不分家,委屈了他們。
往日傅大夫人不頂罪還好,今天一頂嘴,她就有了由頭發作。
“咳咳!!”
裏間的傅宣似乎被吵到了,咳嗽了起來。
傅宣的管事眼角不妙,傅大夫人怎麽突然有底氣了。
聯想到最近來傅家的人都少了,管事立刻轉頭進去了,看來大房要起身了。
傅經看那管事終于走了,這才拉住自己的妻子勸道:“阿容,别吵了,父親還在裏面休息呢。”
“是我想吵架嗎?!?”傅大夫人立刻紅了眼睛,都這個時候了,傅經還是那副軟糯的性子。
傅經知道自己妻子受的委屈,又見她要哭了,心更軟了。
擡頭就看向自己的弟弟,哪知道他居然搶先開口道:“大哥!這既是你的不對了。”
傅經瞬間睜大了眼睛,仿佛不認識眼前的這個弟弟一樣。
後來他說什麽,傅經全都沒有聽進去。
但說來說去的中心思想就是,太夫人偏愛大房,不給他們二房活路。
“二弟,這話你和父親說過嗎?”傅經心很累,打斷了他的話。
這麽多年來,傅宣如何偏愛二房,他一直讓妻子忍耐,畢竟繼母是爲了保護他才去世的。
可太夫人回來不到還不到三個月,他這個二弟就開始不滿了。
“大哥這是覺得我說錯了?”
傅經想要開口,但門外傳來了太夫人的聲音:“不是他覺得,而是你本來就錯了!”
衆人立刻轉頭一看,隻見太夫人被下人推了進來,一雙閃着精光的眼睛直視這二房夫婦。
二房夫婦向來害怕太夫人,立刻低下頭了頭。
進屋之後,太夫人看了眼内室,然後轉過頭來:“你們剛才的話我都聽見了,既然你們二房這麽不滿,等你們爹醒來,老婆子就主持你們分家!”
“祖母!”二房夫婦立刻跪了下來。
他們夫妻向來沒什麽本事,更何況現在全傅家都指望着傅瑜,他們哪敢分家。
“祖母息怒!孫兒隻是……隻是一時糊塗,并不是責怪大哥。”
……
周家門口。
衛陽自幼在軍營長大,渾身上下都帶着一股煞氣。
攔門的周家公子一看到衛陽,準備了一肚子的話愣是沒敢說出來。
反倒是衛陽皺了皺眉,在出發前,姐姐說過周家的規矩,讓他耐着性子不要生氣。
怎麽這些小毛孩一幅畏畏縮縮的樣子?
衛陽頓時心生不喜,周桑他還很欣賞的,但是周桑的這些侄子怎麽……
身後的傅烈本來也不明白周家公子的反應,但溫清竹提前告訴過他。
衛陽的氣勢有些駭人,最好還是讓雷炎最先出馬。
傅烈明白了過來,低聲對雷炎說:“你去前面和衛大人站一起,周家公子都是讀書人,沒見過衛大人這樣的人。”
雷炎恍然大悟,趕緊上前,開口笑問:“幾位公子好,今天我們是跟随蘇活過來下聘的,幾位公子有什麽要求盡管說,能辦到的我們一定辦到。”
對于衛陽,這些周家公子見得不多,但雷炎他們就是熟悉了。
周家和雷家都爲清貴世家,雖然來往不多,但是雷炎和雷爍兄妹常出門,多少還是經常碰到的。
不說熟悉,至少還是知道雷炎的性格的。
于是周家公子都抓住雷炎來調侃了。
隻是文采方面,雷炎一般般,立刻轉頭找蘇活求救。
蘇活借此上前來,很有禮貌的一拱手:“在下蘇活,請多賜教。”
可蘇活從小就是和傅瑜并肩的人,周家公子們很快敗下陣來。
于是有人不服氣,提議道:“比文比不過,那比武總不會也行吧!”
這話一出,立刻被旁邊的兄弟按住了嘴,目光直接朝着傅烈看去。
說話的人這才大驚,我的娘啊!
平國侯居然在這裏!
他一聲不吭,衆人差點都忽略了他。
文武都不如人家,他們隻好灰溜溜的放蘇活他們進去。
到了門口,周桑親自來迎接。
“衛大人。”
看到同僚,衛陽就輕松起來:“周大人。”
跟随這周桑他們進去後,蘇活帶來的聘禮一箱一箱的搬進來,如同流水一樣。
周圍看熱鬧的人頓時感慨起來,蘇家的家産還有這麽多年皇帝的賞賜,以後全都是蘇活的了。
不過也有人想起了多年前蘇家的那件事,又唏噓不已。
蘇活能有今天,也是整個蘇家的人用性命換來的。
到了屋内坐下後,衛陽帶着蘇活逐一見過周家的長輩。
最後是周家老夫人,因爲身體不好,隻能呆在自家的院子裏。
周桑領着他們去周老夫人的院子。
眼看着快要到了,有個丫鬟掉頭跑了進去。
直接跑到了堂屋裏喊道:“老夫人,蘇大人來了!”
“哎喲!孫女婿來了啊!”周老夫人的精神不太好,但聽到了的丫鬟的話,榮光一下子煥發起來。
不多會,蘇活等人到了屋内,給周老夫人見禮。
周老夫人卻一眼看中了雷炎,沖着他喊:“孫女婿,來來來!走過來給我仔細看看!”
雷炎頓時尴尬起來:“蘇活!喊你呢!快去吧!”
周老夫人眼神不好使,但耳朵還是挺好使的,立刻知道自己認錯了人。
她又朝着傅烈招手:“孫女婿!”
這會兒,周桑都要忍不住的笑了,提醒蘇活道:“你上去,娘很好相處的。”
蘇活這才忍着内心的激動上去了,周老夫人除了是養大周怡的人外,她當初和自己的祖母關系也很好。
“祖母。”蘇活走上前去,單膝跪下,握住了周老夫人的手。
這聲音一出現,周老夫人愣了愣,伸長脖子盯着蘇活的臉看。
好半天她才喃喃道:“這不是蘇家的那個大孫子嗎?”
“是!”蘇活的眼睛一下子紅了,努力的克制着自己内心的激動。
他知道自己和大哥長得很像,這話皇帝好多次酒後都會提起。
今天聽周老夫人這麽一說,想來能克制的他也克制不住了。
“祖母!”
“哎喲!好好好!”周老夫人心裏握着他的手,拍着他的肩膀,安慰着他。
心裏卻在奇怪,蘇家的那大孫子不是早就和辛家的姑娘定親了嗎?
周桑一看自己母親的神情,知道她又忘記了。
他便上前把蘇活扶了起來,給周老夫人重新介紹:“娘,他叫蘇活,是蘇大哥的小兒子,當年你見到他的時候,他還在襁褓裏面的呢。”
“哦!原來是小孫子啊!”周老夫人明白過來,“那還不錯,蘇家那大孫子都大小怡一輪了,不合适!”
正在這時候,有丫鬟禀報了一聲:“老夫人,小姐出來了。”
今天的周怡特意打扮過,一套水粉色的纏枝蓮花春衫,一套赤金粉鑽的頭面,妝容精緻,步履輕緩,款款而來。
陪着她一起過來的還有溫清竹和雷爍。
她們今天特意素顔出來,隻爲了讓周怡一眼進入蘇活的眼中。
事實上,蘇活的确一眼看到了周怡。
溫清竹輕笑一聲,随即感覺到了一道炙熱的視線。
她擡眸看去,正好和傅烈的視線對上。
這樣的傅烈是溫清竹從沒見過的模樣,眼神炙熱而閃爍着一抹幽暗的谷欠望。
這個眼神看得溫清竹心驚肉跳。
傅烈居然也有這麽熱烈的目光,她承受不住的撇開眼。
卻正好對上了雷爍疑惑的目光:?
溫清竹下意識的解釋:“我……”
話一出口,雷爍立刻說道:“我又沒說你什麽。”
雷爍哪裏不明白,溫清竹這是害羞了。
很快,婚禮都是由長輩來操持商議。
他們這些年輕的少年少女就被請出去了。
爲了這對未婚夫妻一個空間,雷爍對雷炎和傅烈說:“你們倆過來一下,我和清竹有事情要你們幫忙。”
傅烈已經起身往這邊走,雷炎還是兀自奇怪:“你們有啥事需要我們幫忙的?”
見自家哥哥這副呆頭鵝的樣子,雷炎忍不住的扶額,快步過去把雷炎硬生生的拉了過來。
溫清竹松開了周怡的手,對蘇活說:“周妹妹就拜托你照顧一下了。”
“好。”蘇活努力的讓自己鎮定,但泛紅的耳尖出賣了他。
溫清竹輕笑一聲,卻發現自己的視線突然被擋住了。
擡頭一看,傅烈到了她跟前,指着旁邊的花園說:“我們去那邊吧。”
溫清竹其實有點緊張:“嗯。”
以前傅烈從沒這麽主動過。
兩個人一起朝着那邊花園走去。
雷炎要跟過去,被雷爍一把拽住:“哥!”
“咋啦?”雷炎不明所以的回過頭來。
雷爍翻了一個白眼:“人家想單獨約會,你去跟着幹嘛?”
“啥?”雷炎驚了驚,“不是說你們需要幫忙嗎?”
“你真是!”雷爍簡直要氣炸了,自己哥哥這樣子真能找到媳婦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