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陣清脆的響聲過後,洛蟬的身後出現了一個與黑夜融爲一體的男人。
她也沒有轉身,隻是低頭望着手裏的金步搖,沉沉的歎息道:“夜寒,我報仇的機會來了。”
站在她身後的人沒有說話,隻沉沉的盯着鏡子中的洛蟬。
“可惜了,我現在有機會沒幫手。”洛蟬放下了金步搖,擡眸望着鏡子中的另一雙眼睛。
見這人一直不說話,洛蟬直接起身,轉過來直接往他的懷裏撲去。
去被這一身黑衣的人伸手穩穩的扶住了:“娘娘小心!”
低着頭的洛蟬譏諷的一笑,随即楚楚可憐的擡起頭來,一雙眼含秋水的眸子望着他:“以前你不是這樣的,上次我倒在了你懷裏,你分明——”
“娘娘請慎言!”夜寒立刻皺眉,打斷了她的話。
洛蟬臉色一變,置氣一樣的甩開他的手,一步一步的後退:“你們男人都是一個樣!沒得到的時候千好百好,得到之後棄之如敝屐!”
見她的眼淚不聽落下,夜寒心軟了幾分。
但他皇命在身,之前那次本是意外逾矩,但今天他還是出現了,實屬主動逾矩。
那次若非洛蟬遮掩,他現在隻怕已經被抛屍荒野了。
見他已經開始動搖了,洛蟬幹脆轉過身去,趴在了桌上低聲啜泣起來。
她笃定,夜寒肯定會出聲的。
果然不其然,夜寒還是開口了:“是和儀佳公主有關的事情?”
“除了她,我還記恨誰嗎??我是什麽人,你難道不知道?”洛蟬又坐起來,一轉臉,梨花帶雨的望着他。
美人落淚,于心何忍。
夜寒沉默了一下,最後還是答應了。
洛蟬這才笑了起來,一把撲到了夜寒的懷裏去。
這一次,夜寒渾身僵硬,但是并沒有再推拒。
靠在夜寒的肩上,洛蟬眼神陰冷,嘴角輕輕翹起:姜儀佳!你生不如死的日子就要來了!
眼看着姜儀佳就要被回了承明宮,在他們眼前突然出現了越國遺族的人馬。
侍衛立刻讓紫玉和最後一個侍衛帶姜儀佳往另一個方向回去。
很快,侍衛和越國遺族的人拼殺起來。
紫玉在前面疾行,身後跟着那個侍衛,扛着裹在被子裏的姜儀佳。
他們剛拐了兩個彎,背後突然出現一個人影。
咚咚的兩下打暈了紫玉和那侍衛。
這人掀開被子看了看,正看到了渾身媚态的姜儀佳,正驚恐的望着他。
他立刻合上被子,扛起姜儀佳往卿玉閣那邊走去。
老大說了,隻要把姜儀佳送到卿玉閣那邊就好。
隻是他每走一步,姜儀佳身上的香味都滲透出來一分。
到了空蕩蕩的卿玉閣裏,挑選了一個空房,這人剛要把人放下。
哪知道姜儀佳一掙紮,直接掉在了地上,被子滾落開來,露出衣衫不整的一個美人來。
漆黑的屋子裏,外面蒙蒙亮的天色映照着姜儀佳的胴、體。
房間裏彌漫着一股幽香,這人站立得越久,忽然現在自己的身體躁動得越厲害。
再加上地上的姜儀佳還在不停的掙紮。
這個畫面不斷的刺激着他, 讓他的心有一股躁動。
正當他轉身要離開的時候,姜儀佳正好掙脫開塞在嘴裏的手帕。
在剛才滾出來的時候,姜儀佳就認出了他。
他是父皇身邊的暗衛夜雨,隻聽從父皇的命令!
夜雨既然來了,肯定是父皇派過來救她的!!
她一邊喘着粗氣,一邊忍着内心的燥熱,聲音如同含了春水一樣:“夜雨!帶,帶本宮去教,教樂坊!”
這個聲音仿佛魔音一樣,讓夜雨鬼使神差的轉回頭來。
正好看到了姜儀佳趴在地上,勾起脖子望着他。
渾身都是汗水的姜儀佳,此時此刻根本不知道她渾身泛着粉紅,聲音有多酥魅。
夜雨望着眼前的姜儀佳,眼睛突然紅了起來。
在姜儀佳的驚喜之中,上前把姜儀佳抱了起來。
然而她的驚喜還沒消散,姜儀佳發現自己被夜雨抱了起來,卻是朝着裏面的床走去的。
在她的身下有個炙熱的東西正抵着她的後腰。
姜儀佳恍然大驚,正要大喊的時候,卻扔在床上堵住了嘴……
此時此刻的甘露殿裏。
洛蟬剛剛更衣完畢,聽到了屋外有一聲貓叫。
“你們下去吧,本宮要單獨待一會兒。”洛蟬望着鏡子中的自己,華美而豔麗,心裏很是滿意。
等到宮人都退下去後,夜寒出現在她身後,低聲道:“我派了夜雨過去。”
洛蟬微微皺眉,皇帝的暗衛她其實隻知道幾個人。
夜寒自然是最熟悉的,至于那個夜雨她從來沒聽過。
于是她不太放心的問道:“他能克制住自己吧?”
“能!他是我最信任的人,不會出錯的。”夜寒望着洛蟬,心裏忽然浮出了一絲異樣。
不過很快,又被他按了下去。
聽到這話,洛蟬點了點頭,既然是夜寒手下的人,那麽肯定不比他厲害了。
連夜寒都按不住的媚藥,想必那夜雨更按不住。
“那就好。”
洛蟬一轉身,踮起腳尖,輕輕的吻了吻夜寒的臉頰。
這讓夜寒的身體再次僵硬起來,但面上卻沒有任何反應。
洛蟬歎息一聲,心裏有些失望:“這是給你的獎賞,不過看你沒一點反應,看來是不喜歡了,那以後你要什麽再和我說吧。”
說完這些,洛蟬轉身出了更衣室。
留下了夜寒一個人在更衣室裏。
許久之後,夜寒怔怔的擡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。
等他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的時候,突然收回手,眉眼一沉,消失在了原地。
半個時辰後,天色大亮。
卿玉閣内,夜雨匆忙起身,看到了身旁赤果的姜儀佳。
她如同死魚一樣瞪着眼睛望着帳子頂端。
他呼吸一滞,突然眼神一狠,掏出一顆藥丸來塞進了姜儀佳的嘴裏。
快速的穿好衣裳後,他處理了這邊的痕迹之後這才快速離開了這個房間。
乾元宮前殿門口。
溫清竹被渾身是血的姜遠成拉着手,兩個人冷着臉相互對峙。
“你跟我走!”
姜遠成一手拉着溫清竹,一手還按着腹部的傷口。
溫清竹堅定的望着他:“傅烈會過來的!!一定會過來的!!”
“你還這麽相信他?你以爲甯王受傷真的就隻是受傷嗎?”姜遠成面目猙獰起來,滿是污血的臉瞬間扭曲。
他知道溫清竹肯定和傅烈有計劃,可現在不止宮内,京城之中還有大批的越國遺族。
已經有消息傳來,是淮王動的手!
現在淮王手裏的兵力最足,除了一直沒有動手的皇帝,誰也沒有辦法了。
“現在都天色大亮了!他還沒過來!你就這麽相信他!”姜遠成望着溫清竹。
明明她呆在這裏也是一夜了,幾次差點被亂賊近身刺殺。
身上的衣裳也破了好幾處,發型又稍顯淩亂。
爲什麽她的眼神還是這麽鎮定,固執的相信傅烈會回來!
這一刻,姜遠成暴走了。
他不再捂着自己的傷口,而是雙手抓緊溫清竹的雙臂,恨恨的盯着她:“我知道你們想等父皇走投無路的時候再出現,可除了甯王和我,全京城上下多少人都盯着他的!你以爲想要針對他的隻有我嗎?”
溫清竹在聽到姜遠成的這一番話後,心緒已經開始不平靜了。
一直以來,她覺得擋在路前面的隻有甯王和楚王,以及他們背後的人。
可姜遠成的這一席話,讓溫清竹不确定了。
哪怕她再讨厭姜遠成,但她還是不得不承認,自己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他。
姜遠成既然說出了這番話,自然不會是無的放矢。
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的,溫清竹下意識的想要套話:“不是你還有誰?你不就是一直得不到我,未之也不肯幫你嗎?”
“你——”姜遠成正要說話,陡然停了下來。
他松開了手,一步一步的後退,仰天大笑起來:“哈哈哈哈!”
笑完了,姜遠成臉色瞬間恢複平靜,望着她道:“你果然是個冷心冷肺的人,無論我怎麽付出,都比不上傅烈!你可知道,我的字也是尉知!”
溫清竹沒有回話,她太清楚了姜遠成了。
得不到才是最好的。
從一開始的神情,到後面的癫狂,以及現在的平靜。
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不甘心而已。
“殿下,你的傷。”追風看了看姜遠成腹部的傷口,又被震開流血了。
姜遠成低頭看了看,這個傷口并不是他之前大意了。
而是在撤退的時候,爲了保護溫清竹而故意承受的。
隻是他萬萬沒想到,哪怕自己是爲了她手上,溫清竹還是冷着一張臉,絲毫不爲所動。
任由追風給自己塗藥,姜遠成接過另外下屬的披風。
一邊系着帶子一邊望着溫清竹:“本王告訴你,這隻是一個開始,這京城遠比你以爲更加複雜,傅烈……”
放下手後,姜遠成冷哼一聲,帶着諸位下屬離開轉頭離開了。
望着他們遠去的背影,溫清竹閉了閉眼。
就在剛才,她差點以爲姜遠成真的心動了。
原來他還是那個姜遠成。
溫清竹再次睜開眼,望着宮門口打探的斥候,立刻轉身朝着後殿趕去。
到了後殿門口,楊六正在焦急的張望。
看到她過來大喜過望,迎着她往裏面走去:“小姐!你終于回了!皇上下令了,讓八皇子撤退!”
“走吧!”溫清竹快步朝着屋裏走去。
到了屋裏,接應到了姜遠晗和茉莉之後,溫清竹等人去了後門那邊。
剛離開乾元宮,衛雨就準備好了馬車。
“殿下,溫姐姐,趕緊上車!”
溫清竹正要說話,前方有人揚聲大喊:“狗賊在那邊!”
“快上!”溫清竹立刻把姜遠晗推上了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