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九受傷了,暫時留在鳳陽閣休息。
溫清竹自己則是在鳳陽閣等待消息。
隻是她還沒坐一會兒,外頭就有人來報:溫清蘭求見。
溫清竹一下子站起身來,這個時候溫清蘭過來幹什麽?
快速走了出去,溫清竹一眼看到了溫清蘭,她的身邊還站着神色嚴肅的白萩。
溫清竹停在了台階上。
溫清蘭走到她面前,停下來後望着她:“妹妹,聽說衛貴妃出事了,我這邊有辦法能救貴妃娘娘,可否願意一聽?”
“是嗎?”溫清竹的眼神卻看向了白萩。
白萩正要開口的時候,溫清蘭斜眼看了她一眼。
這才轉過頭來望着溫清竹:“七妹妹,衛貴妃要是出事,這可不好辦了呀,不如趁現在陛下還在盤問,讓衛貴妃先逃出去吧,至少能保住一條命不是?”
聽完她的話,溫清竹冷笑不住。
要是衛貴妃真想逃,她完全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。
溫清蘭這是要衛家和衛貴妃坐實了勾結越國遺族的罪名!
“四姐姐,這就不用你擔心了。”溫清竹站在台階上,居高臨下的俯視她。
這麽明顯的陷阱,溫清蘭不至于這麽蠢吧?
溫清蘭笑了笑,側眼看着白萩道:“拿出來吧。”
在溫清竹的注視下,白萩紅着眼睛,顫顫巍巍的拿出了一塊帶血的布料。
溫清竹凝目一看,這是衛貴妃身上的衣料。
看見她這個反應,溫清蘭很是滿意:“衛貴妃想要留下來,勸說莫非子投降,可惜了,越國遺族的那些人可不是什麽善茬。重刑之下,加上越國的毒,你覺得,衛貴妃的命還能保住嗎??”
“到底怎麽回事?”溫清竹沉着眼看向白萩。
卻見白萩噗通一聲直接跪了下來,哭喊着祈求道:“七小姐,求求你救救娘娘吧!越國遺族的大祭司回來了,娘娘被嚴刑拷打,要是莫非子親自動的手,這麽下去,娘娘的真的要沒命了!”
溫清竹呼吸一滞:“怎麽可能!大祭司是從哪裏進宮的??”
“奴,奴婢好像聽說是……”白萩是真的慌了,不然她也不會親自溫清蘭過來鳳陽閣這邊。
“是從卿玉閣進來的。”溫清蘭擡眸看向她,眼神帶着一抹輕蔑。
卿玉閣之前那麽大的動靜,含冰殿這邊怎麽可能不知道。
賀文茹心軟,想要救卿玉閣的人。
但溫清竹出事,綠陶怎麽可能拿溫清竹的命去堵越國遺族的人不會傷害溫清竹。
溫清竹深吸一口氣,能讓琳琅出手的,隻有綠陶了。
“一開始你就知道綠陶決定要利用卿玉閣。”溫清竹沉沉的看向溫清蘭。
溫清蘭卻搖了搖頭:“不管早知道晚知道,現在都是衛貴妃出事了,難道你——”
話還沒說完,溫清竹直接越過溫清蘭走了出去。
楊六緊随着跟上,白萩知道她是要去救衛貴妃,自然也趕緊跟上。
溫清竹嘴角一勾,拿起了手裏帶血的衣料。
真是可笑!衛貴妃是這種會特意讓白萩送出帶血衣料的人嗎?
從之前下棋看來,莫非子還是很在意衛貴妃的。
如果真的是莫非子動的手,那麽她反而不需要擔心了。
“白萩,帶我去景平宮!”溫清竹微笑起來,看來衛貴妃終于成功離間了莫非子和越國遺族的人了。
想必那位大祭司也一定看了出來。
接下來,就是我們的主場了!
隻是在他們在拐彎的時候,碰到了前來的綠陶。
讓溫清竹意外的是,裴奕也在她身邊。
“小姐!”綠陶一看是她,立刻沖了上來,驚喜不已。
溫清竹安撫了綠陶一下,擡頭看向裴奕:“裴公子,真是好巧啊。”
“溫小姐,的确很巧呢。”裴奕但笑不語。
兩人沒有多問,直接轉頭去往景平宮那邊。
到了門口,果然遇到了劉良人他們。
隻是這一次,劉良人的臉色不太好,看起來損傷頗爲慘重。
“劉姑娘,回頭是岸。”溫清竹還想忍不住的想要勸一勸她。
劉良人擡手擦了擦嘴角的血絲,仰頭大笑道:“慧妃果然是慧妃!!能在後宮活到現在,果真是不簡單!!”
“其實也不是,我實在想不通,你到底爲什麽願意這麽忠心耿耿的替越國遺族辦事,我看你的口音,似乎是京城的口音。”
溫清竹望着劉良人,說起了她自己的事情。
要不是先前姜德佳提醒過她,溫清竹還不知道劉良人原來是京城人。
聽到這句話,劉良人收斂了笑意,神色突然凝重起來。
“劉姑娘,如果你真的是京城人,那更想不通了,你爲什麽會投奔越國遺族呢?他們想要幹什麽,難道你不知道?”
溫清竹總覺得劉良人背後,可能還藏有秘密。
現在她還能套套話,等傅烈他們來了,這些人一個都跑不掉。
“溫清竹,魏峥大人爲什麽離開京城,我想你不是不知道,姜越狗賊做下的那些事,别人不記得,我可全都記得!”
劉良人望着溫清竹,眼睛裏透着刻骨的恨意。
溫清竹心裏一抖,這劉良人難道還是京城某個名門之後?
正在這時,劉良人的聲音低落下來:“他可以不在意,但是我是被大祭司所救,我做不到像他那樣……”
他?
溫清竹努力的思索着,劉良人所說的他到底是誰。
可惜信息太少,溫清竹完全找不到頭緒。
劉良人再次擡頭:“我說過你的命和八皇子的命會留着,但這裏面可不包括衛貴妃,大祭司要做的事情,誰也攔不住!”
溫清竹心裏開始着急,如果劉良人的姓氏是真的。
當年姓劉的家族有哪些呢?
她努力的思索,但依然沒有頭緒。
“五姐姐!”背後突然傳來了蘇活的聲音。
劉良人渾身一震,溫清竹則是睜大了眼睛。
她不會是蘇家的人吧?
溫清竹轉頭一看,在禁軍的護衛下,周怡扶着蘇活一步一步朝着這邊走。
到了前面來,蘇活眼神很是心疼,手裏拿着一塊玉佩道:“阿五!我知道是你!之前在太醫院也是你暗中救了我,不然我和小怡根本逃不出去!”
劉良人盯着蘇活,眼神很是激動,但她站着沒動,也沒回話。
蘇活斜眼望着身後的禁軍:“你們不要跟過來,我自己過去。”
“蘇大人!”禁軍隊長着急,“您要是出了什麽岔子,咱們可是要掉腦袋的呀!”
“你放心,五姐姐不會對傷害蘇哥哥的。”周怡也放了手,讓蘇活自己一瘸一拐的往劉良人那邊走。
劉良人沒動,但她身邊的卻舉起了劍。
“住手!”劉良人立刻呵斥了一聲,她的人就放下了劍。
溫清竹驚異不已。
身旁響起周怡的聲音:“五姐姐是蘇哥哥的表姐,劉家一家人隻活下了她一個。”
溫清竹側眼看過來,發現周怡一臉傷感的望着蘇活他們:“隻可惜,一個被陛下所救,一個被越國人所救,現在才回注定站在對立面。”
“蘇活是怎麽認出她來的?”溫清竹順着周怡的視線看過去,發現蘇活已經走到了劉良人的跟前。
因爲受傷的緣故,蘇活一個趔趄差點摔倒。
劉良人情不自禁的上前一步扶住了她。
蘇活擡起頭來,眼睛紅紅的望着劉良人:“姐姐,原來一直都是你暗中在幫我,是我不好,現在才發現姐姐的真實身份。”
劉良人見一向清冷的蘇活,居然露出受傷小鹿般的表情,冷硬的心立刻軟了下來。
“小活。”劉良人扶起蘇活,上下打量着他。
自從蘇活被接進皇宮之後,她常偷偷去看他。
後來自己也進宮了,想盡辦法進了乾元宮伺候,這才有了機會在暗中照拂。
可以說,蘇活是她看着長大的。
他也是自己在世上最後的一個親人了。
她在如何冷硬心腸,還是無法面對蘇活冷硬起來。
“五姐姐,你活下來好不好,皇上看在我的面子上,會放過你的!”蘇活的語氣幾乎是祈求了。
劉良人咬着嘴唇,眼淚忍不住的流了下來。
她也想活下來,也想好好的活着,但是蘇家和劉家上上下下幾百口人命,隻活下來了他們兩個。
再加上魏峥大人的死,劉良人無論如何都不像這麽活着。
“小活,你是受了狗賊的恩,我知道,但我受了大祭司的恩,我必須幫他,辛家的仇,辛敞和辛重會記住的,蘇家和劉家的仇,就讓我來報吧 !”
說完這話,劉良人狠狠的推開了蘇活,輕輕一揚手,帶着她的人退到了景平宮裏去。
溫清竹等人立刻上前去把蘇活扶了起來。
蘇活一轉頭,埋在了周怡的肩膀上,渾身都在顫抖。
溫清竹歎息一聲,她是覺得劉良人很奇怪,但怎麽都沒想到劉良人居然是蘇活的表姐!
過了會,蘇活擡起頭來,臉上的淚痕已經沒有了。
如果是他的眼睛還紅着,溫清竹根本不知道他也會有這麽脆弱的一面。
“現在準備救衛貴妃吧。”蘇活的聲音已經恢複了冷清。
周怡有些心疼,隻緊緊的扶住了他的手。
溫清竹看到這一幕,也不知道該怎麽說。
在不知道劉良人的身份時,溫清竹就想勸回她。
現在知道了她的身份,蘇活都親自上陣了,劉良人還是堅決不回頭。
跟着蘇活進去之後,他們遇到了第一波阻攔。
但有裴奕和蘇活帶來的禁軍在,他們有驚無險的過關了。
隻是裴奕這一出手,讓蘇活刮目相看:“裴公子的身手,原來這麽厲害!”
“蘇大人客氣了,你要是沒受傷,也有這麽厲害的。”裴奕很謙虛的說了一句。
蘇活點點頭,知道他是謙虛,也沒說什麽。
到了前殿,又來了幾個人,看起來身手比之前的雜魚厲害了多了。
裴奕一馬當先:“你們先走,這些人我來對付。”
“多謝裴公子了,到時候你的功勞我必然會告訴陛下!”蘇活鄭重的向他承諾。
裴奕笑笑沒說話。
目送溫清竹他們往後殿去了之後,裴奕這才轉過身來,抽出了腰間的軟劍。
笑看着眼前的幾個人道:“聽聞你們都是越國的高手,裴某今日有幸,特意來請教一番。”
說話間,裴奕腳尖點地,淩空躍起,直沖着前面的幾個人殺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