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瑜突然攔住了她:“宮裏到底會發生什麽?”
溫清竹淺笑:“傅大人如此聰慧,難道還猜不到嗎?”
“不可能!”傅瑜根本不願意相信,會發生這這種事!
溫清竹歎氣的拍拍他的肩膀:“傅瑜,其實你早就猜到了不是,你接過大理寺的事情也是想要确定一下,現在你看到了,卿玉閣的問題很大,卿玉閣是誰提議誰負責的,這不是一目了然嗎?”
“可淮王妃不是——”傅瑜覺得,哪怕姜遠盛被貶爲淮王了,隻要鄭家還在,他還是有翻身的機會的。
“從賀大人死後,淮王妃不再是淮王妃,隻是賀文茹,這一點你和她認識更久,難道還不清楚嗎!”
溫清竹望着面色痛苦的傅瑜,突然有些可憐他了。
生他養他的傅家腐朽内鬥不斷,他效忠支持的姜家同樣如此。
傅瑜要是生在衛家,注定不凡。
哪怕生在周家也好,可惜他傅瑜生在了傅家。
一個淪爲了利益權勢争鬥場的傅家。
“傅大人,蘇大人的事情你既然接下來了,就好好辦,到了教樂坊那邊,我不會呆太久,你可要好好保重,你這條命要是沒了,還真是大齊朝的損失。”
溫清竹該說了說完了,加快腳步去往教樂坊那邊。
到了門口,禁軍早早的已經在盤查。
溫清竹看到了正在審問人的黑濟仁,好茶伺候着,宮女捶着腿,活生生的一個大爺模樣。
那頭的黑濟仁似乎有所察覺,側眼瞟了過來。
溫清竹會心一笑,給了他一個眼神。
等到傅瑜進來後,溫清竹人讓開了路:“你們查吧,我要走了!!”
傅瑜看到黑濟仁的時候,瞬間皺了皺眉。
他反手抓住溫清竹的手腕,質問道:“黑大人也是……”
“不是!傅大人不要把我想得太神通廣大了!”溫清竹輕輕的推開了傅瑜的手。
同時給了他一個提議:“黑濟仁手段陰私沒錯,但是很有效不是,傅大人也許該重新審視他一番了。”
離開了教樂坊後,溫清竹掉頭去了冷宮那邊。
在幾乎無人的踏足的小道上,她看到了綠陶。
“綠陶!你那邊怎麽樣?”
綠陶一轉身,急忙走上來:“小姐,一切和小姐預料的一樣,溫叔全和楚王的人呢在一起,不太好下手。”
“那茉莉那邊暴露沒??”溫清竹其實有點擔心。
現在這個時候,宮裏人多眼雜,各方勢力相互滲透,正是最複雜的時候。
一個不小心,可能就被當做奸細處理了。
“沒有,你放心,畢竟有八皇子在呢。”綠陶點點頭。
溫清竹擡眼看向冷宮那邊,又問:“那劉良人之前住着的地方有查到什麽嗎?”
“沒有,那地方現在還有禁軍守着,皇上可能是怕了,畢竟誰也沒想到越國遺族的人居然還曾經是他的身邊人。”
“那洛妃那邊有消息嗎?”溫清竹捏了捏眉心,看着陰沉沉的天色,還有一個時辰才入夜。
“沒有,洛妃陪在陛下身邊,現在那邊都是陛下的人。”綠陶低聲解釋着。
溫清竹再次看了一眼冷宮,吩咐道:“有禁軍守着就好,我知道擔心劉良人那邊的地道可能會成爲越國遺族的突破口。”
等她們離開之後,小道有個茂密的松樹上,樹葉突然抖了抖。
到了太醫院。
經過了幾層盤查和确認後,溫清竹才到了蘇活的卧房裏。
一走屋裏,她就看到了周怡正在伺候蘇活喝藥。
聽到聽到了門口的動靜,擡眼看過來,正想要擡手的時候,周怡放下藥碗大驚:“蘇哥哥!高院判說你的手暫時不能動!”
“蘇大人不用客氣!”溫清竹趕忙開口,周怡這才按住了蘇活。
到了裏間後,蘇活率先詢問了一下卿玉閣的事情。
溫清竹把那邊的事情如實告訴了他。
“傅瑜能和黑濟仁一起共事??”蘇活有點不信。
溫清竹卻笑了笑:“蘇大人都可以,傅大人爲什麽不能??人嘛!見多了世間的黑暗,也就能理解黑濟仁這樣的人了。”
“傅瑜他……”蘇活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,安靜的把藥喝了。
等他躺下後,周怡知道他們有話要談,說了一聲退了下去。
溫清竹望着周怡離開的背影,笑問道:“周妹妹很關心你呢!”
“你不要誤會!我們真的沒什麽!我們隻是把她當妹妹!她也隻是把我當哥哥!”
蘇活忙不疊的解釋一通。
見溫清竹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深,蘇活這才知道自己被套路了,幹脆閉口不言了。
溫清竹坐在了床邊的凳子上,認真的問了一句:“你爹年紀也不小了, 何況蘇家就你一個人了,陛下現在還健康你還能任性幾年,過兩年形勢一變,可能就由不得你選了。”
蘇活的目光很沉,想要動一動,但手被吊着,又不好動。
“我知道,但……”蘇活擡起頭來,第一次不畏内心的想法,直視着溫清竹。
“心不由己。”
見蘇活這麽坦然,溫清竹倒有些不自在了。
她望着蘇活的眼睛,很明亮很澄澈,隐隐的有流光閃動。
這樣的眼睛真的很迷人,溫清竹幾乎就要心動了。
可眼前出現了傅烈的模樣,溫清竹的心瞬間穩住了。
如果沒有遇見傅烈,溫清竹覺得,她真的會愛上蘇活,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她。
可是沒如果,前世的恩怨情仇沒有了解,這一世她注定不會再愛上别人了。
“我也是。”
掃去腦子裏的繁雜,溫清竹和蘇活相視一笑。
過了會,周怡端了另外一碗藥進來,喂給蘇活喝下後,又匆匆的離開了。
溫清竹不禁問他:“你真的不考慮周妹妹嗎?”
蘇活卻笑了起來:“已經在考慮了,一直這麽拖着也的确不好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溫清竹也放心了。
雖然很意外現在的情況,但似乎又是注定了的。
溫清竹剛走出太醫院大門,就看到了賀文茹身邊的貼身侍女過來了。
她甚至都沒看溫清竹一眼,直接往太醫院闖進去。
溫清竹一把拉住她:“等等!淮王妃那邊出了什麽事 ?”
那侍女這才回頭,喜極而泣的抓住她的手:“溫小姐!您跟奴婢去一趟清甯宮吧,靜王殿下突然惡疾了!”
“什麽!”溫清竹一驚,難道淮王打算對靜王動手。
擡頭看了眼天色,溫清竹遲疑了一下,還是決定跟着那宮女去一趟。
隻是剛出了太醫院不久,溫清竹陡然停下腳步,盯着那侍女的背影不動。
“你到底是誰?”
那侍女回過頭來,真要來拉溫清竹的時候,喜兒攔住了她:“站住!我家小姐問你到底是誰呢?”
侍女慌張的道:“我是淮王妃身邊的——”
溫清竹冷笑着打斷她:“我?”
那侍女臉色陡然一變,緩緩的冷冽下來,眼神犀利的盯着溫清竹:“不虧是你溫小姐!果然厲害!”
說完這話,那侍女突然拉住喜兒,另一隻手撒了什麽東西。
“小心!”溫清竹立刻大喊。
喜兒早有防備,狠狠的一甩那假侍女的手,側身想要躲開。
哪知道因爲隔得太近,喜兒還是沾到了一點毒粉。
喜兒的臉色頓時肉眼可見的發青起來。
溫清竹快速上前,扣住她的手腕,心裏一驚。
拿出了一顆紫金丸後,喜兒的臉色才變好了一些,但她卻快要站不穩了,額頭上不斷的冒着冷汗。
“我們先把喜兒送回太醫院。”溫清竹和綠陶一起攙扶着喜兒回去。
心裏卻落下了一塊石頭,這毒不是越國遺族慣常用的,而是南疆那邊的蠱毒。
發作很快,并不會直接要命,但很難根治。
難道龍野真的和淮王勾結到了一起?
溫清竹覺得,姜遠盛要真和巫蠱牽扯到了一起,那真是活該!
之前他一直沒有孩子,就是被南疆的蠱毒害了的。
回到了太醫院後,溫清竹敏銳的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。
她停下腳步,掃了一眼進出的藥童藥師,有些人的動作好像很遲緩。
看起來是勞累過度的樣子。
溫清竹又仔細的看了看,突然嗅到了空氣中的味道不對!
“走!”溫清竹立刻拉着喜兒往門外退去。
然後剛推到了門口,溫清竹剛要警醒,卻發現左右兩邊橫出來了兩把刀。
分别架在了溫清竹和綠陶的脖子上。
溫清竹側眼看去,發現還是個穿着藥師衣裳的人。
他搖着頭道:“溫小姐,你要是過去清甯宮多好,至少還是能保住你兩個丫鬟的!現在好了,大人說了,除了你, 别人都得死!”
溫清竹心裏一沉,望着那人的眼睛,眼神很不善。
“有話好商量,你們要什麽?我可以盡量幫你們,你們不是說了,要留我一命嗎?多留兩個丫鬟的命不也是一樣的嗎?”
溫清竹努力的好聲好氣,和他們商量着。
可架着她脖子的那人卻嗤笑起來:“溫小姐!你的本事我們都知道,所以才派了我們倆過來的,把你的雙手往前水平伸着!”
“我……”
溫清竹還想要遊說一下,卻被那人無情的打斷:你最好配合!否則你的丫鬟會當場暴斃!”
“好。”溫清竹隻能配合的伸出手來。
“去!把袖子裏和手腕上的東西都掏出來!”這人吩咐了一聲,他身後的人立刻上前,還是往外面掏出了一堆東西。
擺在地上,那人啧啧稱奇:“真厲害啊!居然藏了這麽多東西!”
他正要收回視線的時候,突然眼睛一亮,盯着紫金丸的瓶子道:“把那個拿給我看看!”
他的人依言拿過來,打開了瓶子。
一股清香透了出來,這人瞬間驚喜:“萬金丸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