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濟仁松了一口氣,傅烈身上果然有溫清竹給的解藥。
看來自己沒有選錯。
皇陵這邊的事情,斷然是不能讓甯王插手的。
不管他是不是投靠了甯王,在皇帝的眼裏,他肯定是被劃分道甯王那一邊。
黑濟仁還想在慎刑司幹下去,自然不會做這種蠢事。
等甯王醒來後,他就發現皇陵這邊已經大部分恢複了。
黑濟仁則是跟着傅烈連夜進山,去找溫清竹了。
得到了這個消息,甯王氣得摔了一套夜光杯。
“混賬東西!本王給臉不要臉,甯願去找傅烈合作也不願意找本王!溫清竹是什麽人,還真能被劫匪抓住不成!”
甯王匆匆收好了自己,命人準備人馬,決定要跟上去。
他倒要看看,溫清竹到底想玩什麽遊戲!
甯王的人一走,楚王的人也悄悄的跟了上去。
大雪封山,山路濕滑。
馬匹幾乎不能走了,完全隻能靠步行。
要不是傅烈帶着軍隊,早就适應了惡劣的環境,他們還不一定能這麽順利的追查上去。
在快要到了先帝陵墓的時候,甯王終于追上了傅烈他們。
“黑大人!等等!”
傅烈和黑濟仁等人回頭看去,隻見甯王在屬下的攙扶下,滿身狼狽的往他們這邊走。
本來披着披風的甯王,因爲寒風太大,不得不丢棄了。
結果視線沒準備好,臉頰幾乎凍僵了。
要不是他習武,身體底子好,隻怕都上不了山。
走到了傅烈他們這邊,因爲人多,擋住了山風,甯王的臉色這才好了一些。
“殿下可是有什麽事??”傅烈心知肚明,但這種時候,他還是必須要裝傻。
甯王終于緩過氣來,看了眼傅烈,嗤笑一聲道:“你們真的覺得溫小姐會被劫匪所抓?”
黑濟仁去轉頭讓屬下拿了被鈎挂下來絲綢線說道:“殿下,這絲線您應該認識吧。”
甯王掃了一眼,覺得眼熟,但并不認識。
黑濟仁解釋道:“這天蠶絲,整個京城隻有陛下先皇後,以及衛貴妃有,之前衛貴妃賞賜了一套衣裳給溫小姐,這東西是能是她的。”
在鐵證面前,甯王無話可說。
連自己母妃都沒有的東西,溫清竹居然都有!
他還能說什麽!
“那你們繼續查,本王跟着你們,有什麽事情也好照應你們一番。”甯王到了他們這裏,越發的決定不能單獨走了。
黑濟仁心裏明白,甯王這是不相信他和傅烈。
不過也沒什麽,傅烈逗動用了虎符,黑濟仁覺得,溫清竹哪怕沒被抓走,隻怕處境也不太好。
到了先帝陵墓的第一層後,他們看到了滿地的杯盤狼藉。
黑濟仁親自上前探查臉色變了變。
溫清竹居然真的在這裏出現過,看樣子似乎周圍還有一群男人。
這群男人,從行動留下來的痕迹看來,還真的是葬龍山附近的山匪。
“傅将軍,我們——”
黑濟仁轉身正要說話,去發現看了地圖,指着一個方向道:“他們往那邊去了。”
根本沒給黑濟仁說話的機會,傅烈先他一步知道了溫清竹的去向。
這麽大的雪,必須盡快找到他們。
不然深山野林的,遇到了猛獸,那群劫匪可不一定靠得住。
傅烈匆匆帶着人跟了上去,黑濟仁還好,畢竟熟悉這裏的環境。
甯王卻是苦不堪言,不得不盡量配合他們的行動。
不過即使如此,他還是覺得比自己單獨悄悄跟子在身後要好。
在距離傅烈他們半個山頭的地方。
溫清竹已經把裙子剪斷了一截,故意制造了自己被綁架的痕迹。
綠陶拿着最後一個暖爐,遞給她:“小姐,你還是先用着吧,奴婢身體槽,用不着。”
溫清竹伸手一摸綠陶的臉,立刻搖了搖頭:“跟着我這邊久了,淺顯的醫術你還是懂的吧,我和你哪個更需要,你心裏更清楚。”
綠陶知道自己拖累了他們的進度,現在溫清竹還要把最後一個暖爐讓她。
綠陶一下子哭了起來:“小姐!奴婢真沒用!!”
溫清竹不得不開始安慰她。
另外一邊的絡腮胡子等人,本來穿得衣服就少,又是他們開路。
現在長途跋涉,還是在冰天雪地的情況下,絡腮胡子覺得自己快要凍死了。
而且昨晚吃得太好,現在肚子咕咕叫,連一個饅頭都沒有。
他盯着綠陶手裏的暖爐,心裏想着,要是給自己多好啊。
隻是這麽一眼,溫清竹就注意到了,看了過來。
絡腮胡子下了一跳,趕緊站起來,掩飾着自己的神情道:“姑奶奶,你餓不餓啊?要不咱們去找點吃的?”
“不餓,我們走吧。”溫清竹轉頭要走,她穿得靴子是放水的,要不是看在絡腮胡子等人受不了,她根本不會停下來休息。
鑒于老大發話,絡腮胡子隻能吆喝着兄弟們跟上。
又翻過了一座山頭,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。
溫清竹和綠陶走在最前面,看到了一個地理位置比較好的山洞。
她回頭喊着絡腮胡子等人:“你們快點!今晚休息的位置找到了,到時候就能生火取暖了!”
“真的!”絡腮胡子立刻來了精神,不到一刻鍾追了上來。
溫清竹指着前方的山洞:“就那!!”
幹瘦男人慣常進山出山打探消息,他也不算是很累。
但他一眼能看出來那山洞至少還離着這裏有十公裏的距離。
他默了默問:“姑奶奶,那山洞會不會太遠了??”
“我看着還好,也就十來公裏的樣子,我們加把勁兩個時辰就可以道。”
幹瘦男人震驚的盯着溫清竹:“姑,姑奶奶都知道啊!”
溫清竹笑眯眯的點頭:“是啊,我也曾經在大山裏面待過幾年呢。”
藥神谷的路,可比這個難過了。
出發的時候,溫清竹看到了天空之上,飛過了一隻白鷹。
溫清竹的心沉了下來,看來傅烈他們快要追上來了。
這麽快的話,肯定是有别的人出現了。
在溫清竹可以放慢步子的情況下,絡腮胡子他們隻能憋着不敢說話。
沉默的走了兩個時辰,他們終于到了山洞門口。
絡腮胡子派人進去打探了一番,确定沒問題這才走了進去。
一走進去,立刻有人生火。
山洞裏面頓時溫暖起來。
溫清竹拿出了一個小瓶子,遞給絡腮胡子:“你們要是餓了,吃一粒這個,能保證你們一天不餓。”
“這是什麽?”絡腮胡子看了看溫清竹的袖子,裏面似乎總能拿出各種東西。
溫清竹找個幹淨的地方坐了下來,這才解釋道:“辟谷丹,能保證你半個月不吃東西不死,七天感覺不到餓。”
想到接下來的事情,溫清竹也不打算隐瞞:“你們可能會被抓,到時候我會先辦法就你們的,這個東西是保命的東西!”
“姑奶奶,你不是說我們還能戴罪立功嗎?怎麽現在變卦了!”絡腮胡子緊張起來。
溫清竹望着眼前的火堆,按着一根粗木棍子撥弄着:“有個意想不到的人來了,情況有變,隻要你們能堅持半個月,到時候我肯定能救你們。”
絡腮胡子還想說話,被幹瘦男人拉住了。
他有些忐忑的問道:“姑奶奶,那請問來的那個人是?”
“你們很倒黴,羌族的人也在,越國遺族的人也在,這一次,之前想要殺我的那個南疆人也在。”
溫清竹擡起頭來,說着這話的時候,臉色無比的平靜。
反倒是絡腮胡子下了一跳:“還有人敢殺姑奶奶?”
“這是當然, 這世界上不就是你争我鬥,想要站到高處,不就是要付出嗎。”
絡腮胡子望着溫清竹的眼睛,發現在她的雙眸裏,有火焰在跳動。
清冷平靜的聲音,仿佛在說一個陌生人。
幹瘦男人想了想又問:“辟谷丹有什麽副作用嗎?”
“有,不過沒有太大影響,你們以後可能會很喜歡吃肉。”溫清竹想到了之前服用了辟谷丹的一個人,感覺有些不太好。
但她看着眼前的絡腮胡子等人,感覺他們應該會沒問題啊。
熟肉生肉都是肉,想來也沒什麽差别。
幹瘦男人放心了,他拉着絡腮胡子到了一邊說話。
在商量了一個時辰後,他們還是決定吃下這個辟谷丹。
畢竟保住小命還是很重要的。
夜色深了,溫清竹一直睡不着。
他爲什麽出現在這裏?
之前和壽王合作,但現在壽王在幽州啊。
那他是奉了誰的命令過來的?
想來想去,溫清竹覺得心裏很不安。
上次傅烈就是差點死在了他手裏。
溫清竹很難想象,傅烈和他走在一起的樣子。
在兩座山頭之外,在甯王的要求下,傅烈他們搭了帳篷暫時休息。
帳子之内,氣壓很低。
傅烈正襟危坐,但手裏緊握着自己的劍。
一動不動的盯着對面的人,渾身的殺氣盡顯。
坐在他們周圍的人,第一次選擇了沉默。
坐在傅烈對面的人,正是之前想要殺了溫清竹和傅烈的龍野。
他精通毒藥,心狠手辣,是個難纏的對手。
但現在傅烈已經不是以前的傅烈了,他經曆了幽州之戰。
比龍野更加明白團隊的重要性。
要是甯王和黑濟仁在這裏,他會毫不猶豫的動手殺了龍野。
最後,還是黑濟仁打破了沉默。
他看了眼外面:“傅将軍,我們該走了。”
“好。”傅烈立刻起身,視線一直盯着龍野。
甯王看看傅烈,又看看龍野。
本來因爲龍野是楚王派來的人而不爽。
可現在看到傅烈毫不掩飾的殺意,他覺得自己果然沒白來。
要是傅烈真的殺了這個龍野,那才是真的好。
龍野心裏很是忐忑,傅烈什麽時候這麽厲害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