取下了林玉梳的眼罩後,她立刻看向了溫清竹。
她盯着溫清竹看了好半天,恨恨的道:“居然是你!”
溫清竹似笑非笑的道:“怎麽?林小姐還有其他的仇人?”
林玉梳警惕的看了周圍一眼,一眼看出這裏是陵墓的地下一層。
曆代的皇帝陵墓,第一層都是可以進人的。
在第二層才徹底的封死。
更何況,姜越還給先帝準備冥妃,在林玉梳還沒有送進去之前,其實目前的第二層也還是沒有封死。
林玉梳開始驚恐起來,她顫抖着問道:“是皇帝派你抓我的?”
“這件事你不用知道,你隻需要知道,你和羌族來往的證據會呈送到皇帝的面前。”
“你—— ”林玉梳驚呆了,她不可置信的望着溫清竹,“你到底怎麽知道的?”
溫清竹可憐的看着她:“從一開始你就錯了,如果你沒有把主意打到我的身上,說不定你還能逃離這裏。”
“溫清竹!你既然知道我和羌族有來往,那你還敢這麽對我!!難道你不怕他們報複你嗎!”
林玉梳開始拼命的掙紮,歇斯底裏的吼叫着。
溫清竹的眉頭一皺,絡腮胡子立刻會意過來,一巴掌打翻了林玉梳,讓她暈死過去閉了嘴。
絡腮胡子笑嘻嘻的看着溫清竹:“姑奶奶,接下來的計劃還需要小的們嗎?”
見他這麽識趣,溫清竹很是滿意:“其實到了這一步,你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一半,但事情太順利了,我心裏又有了别的想法。”
絡腮胡子立刻會意過來,谄媚的道:“姑奶奶請說!小人願意爲了您赴湯蹈火!”
“是嗎??”溫清竹微笑起來。
半個時辰後,黑濟仁才發現被迷暈的侍衛。
檢查了一番後,他立刻想到了林玉梳可能跑了!
趕去了林玉梳所在的院子裏,果然空無一人。
再三檢查過後,下屬來報:“大人!沒有留下任何痕迹!”
“滾!”黑濟仁憤怒不已,一腳踹開了那個禀報的下屬。
這可怎麽辦?林玉梳可是皇帝替先帝準備的女人!!
陛下和先帝之間的事情,黑濟仁跟在他身邊這麽多年,不說完全了解,但大部分還是知道的。
姜越的皇位怎麽來的,黑濟仁心知肚明。
再加老臣魏峥甯願不當官也要查清楚的事情,自然是牽扯甚廣的。
“給本官搜!!”黑濟仁回頭怒罵了一聲,開始氣急敗壞起來。
隻是他們正搜查着,皇陵的守備軍過來了。
“黑大人,傅将軍來了!”
不到兩刻鍾,傅烈趕了過來,拿到了羌族在這附近活動的痕迹。
看到這些證據,黑濟仁的額角直跳。
怎麽西北那邊的羌族都混迹到葬龍山這邊來了!
“黑大人,這件事還是盡管禀報皇上,讓皇上做決定才好!”
黑濟仁轉頭打量着傅烈:“怎麽?羌族的人來了很多?”
傅烈搖搖頭:“這倒不是,隻是他們用毒異于中原,如果他們不想傷害無辜就算了,但要是——”
話音剛落,外頭管事姑姑進來禀報。
“黑大人!出事了!修建皇陵的工人們大面積中毒了!”
黑濟仁差點沉不住氣,可傅烈在眼前,他又不能直接過去。
斟酌了再三後,黑濟仁拿了陛下的金令出來:“這件事還希望傅将軍幫忙調查!帝陵的工程不能在拖延了!”
近來姜越的身體不太好,黑濟仁覺得,這帝陵很可能更早的派上用場。
隻是目前的計劃已經有了二十年,但他覺得,姜越可能連十年也活不到了。
“這,不如還是黑大人來主持吧給!我還要去找清清!”傅烈把金令還給了黑濟仁,再三推辭後,帶着軍隊離開了這裏。
望着他們離開的身影,黑濟仁開始疑惑:難道溫清竹真的被劫匪抓了?
傅烈走後的半個時辰裏,整個皇陵這邊幾乎陷入了癱瘓。
黑濟仁第一次碰到這樣的事情,忙得腳不沾地。
如果隻是單純的查案,黑濟仁手到擒來。
但皇陵這邊負責管事的人也中毒昏迷了,他還需要接手這邊的庶務!
這根本不是他擅長的!
過了不久,黑濟仁還是派了人出去找傅烈。
卻得知傅烈找到了劫匪的蹤迹,已經帶人追了過去,往更深的山裏出發了。
“哼!”黑濟仁聽到這個消息,面沉如水。
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,痛恨自己那次越國遺族入侵,居然被鑽了空子!
不然他手裏有虎符的話,也不至于這麽被動!
屋内的人都戰戰兢兢,等着黑濟仁的下一步吩咐。
正當他決定寫信出去的時候,甯王擡腳走了進來。
“黑大人!好久不見!”
聽到姜遠安的聲音,黑濟仁立刻站了起來,盯着他不放。
半晌才問:“甯王殿下,您怎麽來這裏了?”
“沒什麽,聽說葬龍山附近景色宜人,本王過來遊玩,又聽說這附近出現了劫匪,想着皇陵這邊肯定有管事的,沒想到就看到了這一幕。”
黑濟仁沒有說話,心裏一個勁的冷笑。
他剛到這裏不到一天,甯王緊跟着也出現了!
黑濟仁開口說:“殿下,你也卡到了,微臣這邊忙得很,招待不了殿下,還請殿下自便!”
甯王去走走了進來,坐在了另外一邊的主位上,笑着說道:“既然本王來了,也看到了這些事情,自然不會坐視不理!”
“是陛下派你過來的?”黑濟仁一眼看穿甯王是悄悄跟過來的。
但他還是要這麽問。
甯王看了眼屋内跪着的人,挑眉看向黑濟仁:“不如本王和黑大人單獨聊聊?”
黑濟仁微微眯眼,和甯王對視了幾秒鍾之後,還是點頭同意了。
等到屋内隻剩下他們二人,甯王拿出了一塊令牌來。
黑濟仁眼睛一沉,這是甯王的私人令牌。
“甯王殿下這是什麽意思?”
甯王笑着道:“黑大人是個聰明人,本王知道你是父皇眼前的紅人,有時候隻需要你的一個暗示就行,隻要你答應,本王立刻派人幫你處理這件事!三天就可以!”
黑濟仁看了他半晌,最後還是拱手出門:“殿下,臣不能辜負陛下!”
說完這句話,黑濟仁轉頭出去了。
門打開後,甯王的近臣走了進來,有些擔心的道:“殿下,黑濟仁這麽不識趣,不會到時候反打一杷吧!”
“不會!皇陵這邊的事情,可比想象的複雜多了,羌族的那些人,可比鮮卑人難對付多了!他們慣常喜歡來陰的,你放心,最遲明天傍晚,黑濟仁一定回過來求我!”
此時此刻,在葬龍山的另一邊。
溫清竹和傅烈彙合。
聽完了傅烈的消息,溫清竹的神情嚴肅起來:“甯王親自來了,楚王也派了心腹過來,在暗中盯着,如果這樣的話,那可就複雜了!”
“那之前的計劃還要如期舉行嗎?”傅烈有點擔憂,如果隻是一個黑濟仁,他們還能對付。
可甯王和楚王都插手了這件事,那這件事可就沒那麽簡單了。
站在山崖前,溫清竹望着葬龍山的冬景。
忽然天空暗了下來,開始下起了細小的雪粒子。
溫清竹伸手出去,攤開掌心,不一會兒,手心裏就要一層薄薄的雪粒子。
她回頭問着絡腮胡子:“這雪現在就開始下了,你覺得多久能鋪滿山路?”
“大概三個時辰吧。”絡腮胡子不太确定。
溫清竹點了點頭,讓人去準備了一些工具。
在驚醒一番測量後,她的神情嚴肅起來。
“今晚會有一場大雪,看來我們的計劃必須改變了。”
傅烈舉着傘過來,遮擋住了溫清竹的頭頂。
兩個人相互對視了一眼,都在彼此的眼裏看到了了然,随即一笑。
不到一刻鍾,溫清竹和傅烈分别開始分派任務。
這場大雪,來得太及時了。
到了半夜,雪果然越下越大。
溫清竹和絡腮胡子們呆在了先帝陵墓的第一層。
傅烈早早的本準了食材,溫清竹就讓綠陶支起了鍋爐,開始煮火鍋吃。
絡腮胡子有些驚訝的看了看通往第二層的樓梯,有些擔憂的問:“我們這樣在這裏吃火鍋,不太好吧。”
溫清竹斜眼看去:“怎麽?你覺得先帝今晚回來找你?”
“姑奶奶!你别吓我啊!小的膽小!”絡腮胡子立刻跪了下來,差點就哭了。
這頓飯,溫清竹吃得很開心,甚至囑咐絡腮胡子他們:“你們也多吃點,接下來的兩三天,我們可能就沒有吃東西的機會了!”
幹瘦男人愣了愣,有些不解的問道:“姑奶奶,我們不是隻要避開皇陵的人就可以嗎?一直躲在這裏不行嗎?”
溫清竹微微皺眉:“本來是可以的,但是現在甯王來了……”
話音未落,幹瘦男人手裏的碗碰的一下掉在了地上。
見絡腮胡子似乎沒注意這邊,他立刻拉了他過來,把甯王來了的事情告訴了絡腮胡子。
剛開始絡腮胡子還沒反應過來,等他想起甯王是誰的時候,當即一下子跳了起來。
“我的娘啊!甯王怎麽來葬龍山了!”
溫清竹擺了擺手,讓他們坐下:“别這麽激動,甯王還好說,最麻煩的是楚王。”
幹瘦男人剛撿起來的碗又掉到了地上。
絡腮胡子這下子,真的站不住了。
“姑奶奶!小的命賤,就這麽一條,要不咱們還是不要趕這一趟了吧!”
溫清竹坐着沒動,一邊接過綠陶的肉片,一邊說道:“現在晚了,甯王已經盯上咱們了,你們一離開葬龍山,隻有咔嚓的份了。”
說着,她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。
絡腮胡子咽了咽口水,正要說什麽的時候,發現溫清竹還是俺麽鎮定。
他突然有了信心:“姑奶奶其實也是有辦法的對吧?”
“當然了,不然我怎麽還能這麽心安理得的吃火鍋!”溫清竹轉頭,招呼着綠陶讓她多下一些肉片。
接下來的兩天,怕是熱水都喝不上一口了。
吃完這頓火鍋,溫清竹帶着他們休息了一會兒。
天色還沒亮,溫清竹讓絡腮胡子的手下扛上林玉梳,趁着夜色悄悄的離開了皇陵這邊。
黑濟仁在昨晚深夜,去見了摸黑回來的傅烈。
他答應和傅烈一起去找溫清竹,但是有個要求,必須同時把林玉梳找回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