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眼出去,她震驚的發現,這袖子裏如同個小型的百寶箱一樣,裏面五花八門的瓶子袋子放了一堆。
不過最讓她在意的是,溫清竹的手腕上貼着一圈微微鼓起來的東西。
她的指尖一碰那裏,溫清竹立刻制止她:“那不能動!”
“哦,好好好。”杜小姐收回手,開始尋找着淺藍色的瓶子。
找了一會,杜小姐拿了出來,遞到溫清竹眼前:“是這個嗎?”
溫清竹點點頭:“嗯,把這個給瑩瑩,我來指揮她,讓她給你上藥。”
“憑什麽不是我指揮你!”瑩瑩一直盯着這邊,聽到這句話,當即不滿了。
溫清竹斜眼看着她:“你知道這藥怎麽用?”
瑩瑩語塞了。
杜小姐卻拿着藥沒給瑩瑩,很是擔憂的望着周圍的劫匪,小心的問:“他們會讓我們上藥嗎?”
“沒事,他們老大沒發話,他們不敢怎麽樣。”溫清竹看了眼前面的絡腮胡子。
他和那幹瘦男人盯着這邊的一舉一動,但是一句話也沒說。
杜小姐猶豫一下,還是同意了。
剛才被扇的一巴掌,她感覺自己的臉到現在還火辣辣的疼。
她略懂醫術,知道自己的臉可能是有了淤血。
要是現在不處理,很可能發青發紫,好幾天都好不了。
在溫清竹的指揮下,瑩瑩給杜小姐上好了藥。
不到一刻鍾,杜小姐驚訝的發現,自己的臉不僅不疼了,似乎浮腫也消失了。
瑩瑩才是最直觀的那個人,驚訝的望着杜小姐的臉:“這什麽藥啊!這麽靈的嗎!!”
“有用就好。”溫清竹倒是松了一口氣,這藥其實不是外用的。
杜小姐正要開口,瑩瑩後面的一個黃衣姑娘開口了:“杜妹妹,我手肘受傷了,能麻煩你借用溫妹妹的藥一用嗎?”
溫清竹擡眼看去,說話的那人是她最不喜歡的一個,姓柳。
滿臉都寫着虛僞兩個字,眼底時不時透出來的嫉妒,幾乎是溢于言表。
“你傷在手肘,除非你能讓這些人給你解綁,否則這藥是用不到你的手肘處的。”
這話很直接,分明就是拒絕了。
隻是柳小姐那邊的兩位小姐都不平了:“你這要分明是内服了,直接給柳姐姐喝了不就成了!”
溫清竹笑了笑,深深的看了眼這個柳小姐。
看來她很精通醫術嘛!
這藥雖然不常見,但熟悉醫術的都知道,畢竟百兩銀子一瓶呢。
“要用可以,給我三百兩銀子我就給她喝!”溫清竹報出了一個數字,讓衆人都愣了愣。
随即那先前護着柳小姐的姑娘更加不平了:“我就說吧,這個女人來曆不明!!随便哪個藥開口就要三百兩,這是逮住我們宰啊!”
“就是就是!這麽掉錢眼裏了,說不定還真和瑩瑩說的一樣,是這些人一夥的呢!”另外一個姑娘怒而幫腔。
柳小姐搖了搖頭,似乎不太确定的幫着溫清竹說話:“你們都别說了,杜妹妹的朋友不會是這些劫匪一夥的。”
望着她們這一唱一和,溫清竹忍不住的笑出聲來。
瑩瑩有些動搖了,帶着質問的語氣道:“你笑什麽?難不成你——”
溫清竹擡起頭來,望着瑩瑩:“你也覺得我和他們是一夥的?”
“我,我……”瑩瑩遲疑了一下,她覺得不像。
可柳小姐後邊的兩人還在幫腔:“瑩瑩,杜小姐心地善良被騙了,你可别被騙了!!”
杜小姐有些着急:“溫姐姐不是你們說的這樣,她,她是京城過來的遊玩的!!怎麽會和這些劫匪是一夥的!口音都不一樣!”
一直關注着這邊的絡腮胡子一怔。
京城來的?
不會是什麽貴人吧!
幹瘦男人也有些着急了,問着絡腮胡子:“二哥,我們還是放她走吧,上次也是個京城的,大哥才……”
那幹瘦男人指了指自己的胳膊。
溫清竹卻聞言看了過去,這些人還遇到了别的京城人?
絡腮胡子一看到溫清竹的視線,下意識的背脊一直。
這眼神,這氣勢!
思考了幾秒鍾,絡腮胡子和幹瘦男人走了過來。
停在了溫清竹的面前,吩咐了自己的手下:“把這個小姐松綁!”
那手下立刻上前來,給溫清竹松了綁。
柳小姐身後的兩個人立刻大喊大叫起來。
“你居然真的和他們是一夥的!”
“你“你這個賤人!”
溫清竹淡漠的瞟了她們一眼,發現柳小姐失神的望着絡腮胡子。
不過一瞬間,溫清竹收回視線,心裏明白了。
她指了指杜小姐和瑩瑩:“把她們倆也放了。”
“不行!”絡腮胡子毫不猶豫的拒絕了,“她們倆可是最肥的肉票!”
溫清竹笑了笑:“我知道你害怕我得罪我,不得不說,你的直覺很敏銳,既然決定放我走了,不如好人做打底,反正剩下的那三人,你也能得到一筆不菲的銀子。”
“她可以!但她要留下!”絡腮胡子吸了一口氣,先指了指瑩瑩,後又指了指杜小姐。
溫清竹皺眉:“你們是沖着杜妹妹來的?”
“嗯!”絡腮胡子也不知道爲什麽,自己居然理所當然的回話了。
等他反應過來,卻是已經來不及了。
溫清竹取下自己手腕上的镯子,扔到了那絡腮胡子手裏:“這镯子是皇帝賞賜給我的價值……”
聽到皇帝兩個字,幹瘦男人直接腿軟,及時拉住了絡腮胡子的胳膊,這才沒有跪下來。
絡腮胡子的雙股其實也在發顫,看溫清竹看了過來,結結巴巴的道:“好好好吧。”
溫清竹見這倆人如此識趣,點了點頭,回頭望着絡腮胡子的手下:“還不趕快給杜小姐和瑩瑩松綁!”
那手下這才戰戰兢兢的給她們松了綁。
溫清竹轉頭望着絡腮胡子,很是滿意的道:“這镯子價值八千兩銀子,你要是擔心被官府發現,就拖商人送到江南去銷贓,保準沒人發現。”
“多,多謝小姐指點。”絡腮胡子都有些站不穩了。
溫清竹轉頭把杜小姐和瑩瑩扶起來,柳小姐後面的兩位姑娘這才慌張起來。
“等等!還有我們啊!”
“是啊是啊!你那镯子都八千兩了,都夠贖回我們八個!”
溫清竹回頭看去,望着颔首的六小姐,似笑非笑的道:“柳小姐,你不求求我嗎?”
柳小姐沒有動,倒是她旁邊的兩位推搡着她:“柳姐姐,你說話啊!你求求她,我們就能回去了!”
那六小姐還是沒有動。
溫清竹幹脆直接說明:“你們别費力氣了,我們這些人都是柳小姐和劫匪合作,才能這麽精準的抓住我們的。”
勸着柳小姐的倆人一愣,杜小姐呆了呆,不由自主的問:“真的是她?”
溫清竹歎了一聲,轉頭看向絡腮胡子,取下了另外一隻手上的镯子,扔給了他道:“這八千兩你也接着,剛才你打了杜妹妹,現在去打你們的合作夥伴吧,一共一百巴掌,一個都不能少哦。”
“你,你到底是誰?”絡腮胡子仿佛看到了鬼一樣,不住的後退。
溫清竹擡了擡手,虛虛的擦了擦額頭上并不存在的汗水:“我是誰重要嗎?重要的是你們不按照我說的,你們誰也走不了啊。”
“不——”
絡腮胡子剛說了一個字,周圍忽然出現了一群士兵,就把他們團團圍住了。
絡腮胡子立刻握緊了手裏的刀。
剛要揚起來,忽然看到左右兩人出現了兩派弓兵,箭在弦上蓄勢待發。
看到這一幕的衆人,頓時屏住了呼吸。
唯獨溫清竹逆着光,看着谷口的方向,傅烈快步走了過來。
等到了面前,傅烈看了眼絡腮胡子。
他這次是真的腿軟了,眼前的這個人他認識。
居然是收複了幽州的冠軍大将軍!
“将軍,你來晚了。”溫清竹笑望着傅烈,看着他一步一步的走過來。
在進過絡腮胡子的跟前時,他們都直接跪了下來,大氣也不敢喘一個。
傅烈打量了溫清竹一眼,突然猝不及防的把溫清竹一下攬入了懷裏。
“清清,對不起!都是我的錯!”
溫清竹卻看着周圍的人,分外的不好意思:“未之,這裏還有好多人呢!”
傅烈卻不肯放手,低聲在她耳邊呢喃:“沒事,我查過了,他們都是這鎮子附近的富家千金,不會亂說的。”
溫清竹還要說什麽,隻模糊的聽見傅烈說了一句:“我還以爲你又被他們抓走了……”
聽聞這話,溫清竹頓時心軟,把要說的話收了回去,伸手保住了傅烈。
過了好半天,楊東和綠陶趕來了。
結果就看到了這麽一幕,在衆人圍觀下,傅烈和溫清竹緊緊相擁,仿佛時間定格了一樣。
“這,這是把溫小姐救了?”楊東揉了揉眼睛,這場面和想象中的怎麽不太一樣啊。
綠陶卻瞪了他一眼,低聲警告:“少說廢話!看着就是了!”
楊東想要在客棧的時候,頓時閉了嘴。
等到傅烈緊張的情緒慢慢平複,溫清竹才慢慢的松開了傅烈。
她走到了絡腮胡子的面前吩咐道:“镯子你收了,我交代的事情該做了吧。”
絡腮胡子愣了愣,還是幹瘦男人先反應過來,提醒他道:“打柳小姐一百巴掌!”
在一群士兵的包圍下,他哪敢不從。
翻滾着起身,到了柳小姐跟前,開始毫不留情的打起來。
啪啪啪的聲音,響徹山谷。
絡腮胡子不留餘力,很快柳小姐就被打得吐血,快到八十的時候,終于受不住的暈了過去。
旁邊看着的兩個姑娘吓得魂不附體,根本不敢多說一個字。
等打完了,溫清竹又吩咐了一句:“她們三人你處理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