雷炎望着她:“你說服他了?”
溫清竹面帶憂色的搖頭:“沒有,不過他總算是願意給我機會了,我們先回去準備吧,今年,京城又要出大事了。”
跟着溫清竹往外走,雷炎好奇的回頭看了又看。
等快要出小院的時候,他看到張轲走了出來,站在了屋檐下面,負手而立,靜靜的看着他們離開。
坐上了馬車後,綠陶跟着進來,低聲說道:“小姐,溫清蘭在斜對面盯着你。”
“沒事,讓她盯着,我這麽了解張轲都說不動他,就是姜遠成親自來也說不動。何況這次來的是溫清蘭,我更不用擔心了。”
溫清竹不以爲意的擺擺手,轉而說起了京城的事情:“淮王妃那邊有什麽消息沒?”
“暫時沒有消息。”
回到了運河這邊,溫清竹在這裏住了兩日。
運河的進度在慢慢的推進,衛林有了自己的方向,立刻開始做了準備。
傅烈這邊需要主持大局,就派了甯修過來陪溫清竹。
走在河邊,溫清竹看着忙碌的工人們,問着他的情況:“最近還适應嗎?”
“還行吧,剛開始不太适應,但是衛大人和傅将軍很照顧我,現在基本能适應了。”
甯修走在她身邊,感覺自己渾身都很拘束,回答也小心翼翼的。
溫清竹看了看他:“那就好,過兩年你還是要回去翰林院的,有空可要好好讀書。”
“我知道,這些哥哥和母親都和我說了,我現在幹的這些活也很輕松。”甯修點了點頭。
到了一處休息的亭子裏,溫清竹過去坐下了。
綠陶守在了亭子外面,甯修有些猶豫,要不要進來。
“進來吧。”溫清竹招了招手。
甯修猶豫着一步一步的進來的,坐下後都不太敢隻是溫清竹。
反倒是溫清竹笑了,靜靜的看着外面。
休息了一會,雷炎趕了過來。
他進來後,神色很嚴肅的道:“爍兒出事了。”
“沒生命危險吧 ?”溫清竹深吸了一口氣,坐着沒動。
雷炎點點頭,拿出了一封信來:“這是衛風讓我帶給你的,你先看看。”
溫清竹接過來了,看完之後,立刻還給雷炎銷毀了。
“他們果然在找那東西。”溫清竹擡眼望着他,“接下來你們打算怎麽辦?”
雷炎猶豫了一下:“你們不是打算讓楚王過來負責這個工程嗎?那我這邊先提前回去,感覺祖父那邊也需要幫助。”
“嗯,剛好我和你一起回去。”
溫清竹站起身,轉頭對甯修說:“好好跟着衛林,他身上有很多值得你學習的,但你要保持自己的思考,不懂的等過一段時間在思考。”
甯修連忙站起來,點了頭。
兩天後,溫清竹直接跟雷炎到了雷家。
在雷爍的房間門口,梁平淑正從裏面走出來。
“縣主。”溫清竹禮貌的喊了一句。
梁平淑盯着她看了好半天,最後點了點頭。
兩個人錯身的時候,梁平淑突然拉住她的手:“等會可以聊聊嗎??”
“當然。”
梁平淑這才松開了手,溫清竹轉身進屋去了。
到了裏間,雷爍坐在床上,身前站着兩個丫鬟,手裏端着兩碗湯藥。
雷三夫人拉着的她,一個勸解道:“爍兒啊,聽娘的話,趕緊先把這兩碗藥喝了,好的快一些。”
雷爍繃着臉沒說話,一臉的不情願。
擡眼看到了溫清竹,雷爍仿佛看到了救星一樣,立刻掀開被子要起來。
結果雷三夫人一把按住了她,闆着臉道:“雷爍!你聽不聽話!這藥不喝也得喝!”
“娘……”雷爍的嘴角抽了抽。
溫清竹走上前去,停在了那兩個丫鬟面前,端起碗來聞了聞。
“姨母,這隻是補藥吧!”溫清竹轉頭過去。
雷爍一個勁的點頭。
雷三夫人轉過身來,一臉憂愁的說:“清竹,你是不知道,前兩天在圍場那邊多麽危險,爍兒可是暈了半天了,以前她從來不這樣的,肯定是身體虛了,需要好好補補。”
望着雷三夫人,溫清竹察覺到了一絲異常。
想了一下,溫清竹讓那兩個丫鬟把藥放下:“你們先走吧,等會我來勸。”
“清竹!!”雷爍當即喊了一句。
但雷三夫人卻笑開了:“嗯嗯,你們走吧,我們要單獨說說話。”
那兩個丫鬟才放下了藥,轉身離開了這屋裏。
等四下無人後,雷三夫人的神情才嚴肅起來。
溫清竹低聲問:“姨母,剛才那兩個丫鬟不是雷家的人吧 ?”
“嗯,是李貴妃派過來的。”雷三夫人緊緊的抓着帕子,幾乎是咬着牙說出來的。
雷爍愣了愣,正要說話,雷三夫人轉頭端起那兩碗藥,轉頭倒進了花瓶裏去。
回來坐在床邊後,雷三夫人握住溫清竹的手:“不管怎麽樣,你得想辦法讓爍兒看起來是病了。”
“李家想要幹什麽?”溫清竹立刻問了一句。
雷三夫人似乎想起了什麽,氣得渾身發抖。
反而是雷爍平靜了起來:“是靖遠侯夫人想給我做媒。”
“是誰?”
“還能有誰!”雷三夫人氣得語氣都開始激動起來。
溫清竹皺眉:“甯王!”
“嗯,在圍場的時候,就是他救了我。”雷爍的臉色看不出什麽異常來,但溫清竹知道,她心裏是不屑的。
“這不太好辦啊,如果是别人,雷大人都能拒絕,但是甯王,還真不好拒絕。”溫清竹沉思起來。
姜遠安這是又被姜越逼了一把嗎??
安慰了雷三夫人一番後,外頭有人找她,雷三夫人就走了。
屋内安靜下來,溫清竹見雷爍起床來了,開始熱身起來。
溫清竹望着她的動作,行雲如流水,底盤很穩,武功不俗。
等熱身完了,雷爍滿身大汗的轉頭去拿了布巾,開始給自己擦汗。
轉過頭來的時候,看到溫清竹一直在盯着她, 雷爍解釋道:“以前覺得自己的武功還不錯,但這次吃了虧,以後可不能這樣懈怠了。”
溫清竹心疼的看着她:“爍姐姐,他們這是要誠心算計你,你也沒辦法不是。”
雷爍搖了搖頭:“其實當時我知道有異常,但是我不過去的話,陸磊和縣主可能會出事。”
“這件事還涉及到了縣主和陸磊??”溫清竹想到了雲娴所說的話。
難道想要陸家出事,是楚王和甯王聯手的?
後來見雷爍參與進去,幹脆改了目标?
“爍姐姐,你給我詳細說說,當時到底怎麽樣個情況?”溫清竹覺得,自己可能低估了姜遠成。
既然他是個利益至上的人,隻要甯王肯合作,那他們也是極有可能一起謀劃這件事的。
聽完了雷爍的解釋後,溫清竹想了想,拿出了那張藏寶圖出來。
把這張藏寶圖一分爲四,其中一份交給了雷爍:“爍姐姐,你把這個收好,很有可能會在關鍵時刻保命。”
“你之前說的那些越國遺族要找的就是這張藏寶圖?”雷爍好奇的看了看,上次特并沒有覺得這是很重要的東西。
可這次在圍場發生的事情,讓她意識到事情并不是這麽簡單的。
“嗯,至于靖遠侯夫人要做媒,你想辦法說服姨母,讓她不要拒絕也不要接受,反正大事有你祖父頂着,不會有大問題的。”
“我知道,隻是娘想來讨厭靖遠侯夫人,要不是看在李貴妃和皇上的面子上,娘才不會理會他們呢。”
雷爍一臉不屑。
“至于你身體的情況,我會幫你的,保準讓太醫都查驗不出來。”溫清竹握住雷爍的手,讓她不要擔心。
除了房門後,青湖在門口候着。
“溫小姐,縣主在偏廳等你。”
“好。”溫清竹轉頭跟着青湖去了隔壁的房間。
到了屋内,梁平淑正低頭看着文書一樣的東西。
見到她進來了,立刻放下了手裏的東西,招呼她過來:“你來看看這個,這是近些年來京城發生的大小案子。”
溫清竹走過去,順着梁平淑的指着的地方看了下去。
等到她看到了一條瘟疫期間發生的案子,是幾個販運鹦鹉八哥的販子意外身亡的案子。
“成太妃的那隻……”溫清竹的心裏,有什麽東西似乎連成了一條線。
梁平淑點點頭:“這東西是金大人整理給我的,我去找過蘇活了,他說這案子本來就是懸案,是之前的府尹爲了破案率,匆忙結案的,這裏面分明有異常。”
溫清竹轉頭看着她:“那成太妃的事情,縣主查的怎麽樣了?”
“有了方向,甚至明知道是張春年,但我不确定這裏面到底有沒有李貴妃的插手。”梁平淑拿着文書的手緊了緊。
見她這模樣,溫清竹猶豫着要不要說。
其實張春年的事情,李貴妃肯定是背鍋的。
正在這時候,外頭傳來了一個聲音。
“縣主,查到了!”
進來的人不是别人,正是許久不見的雷秀山。
他手裏拿着一疊文書,快速跑了進來。
等找到他想要的東西後,一擡頭這才看到了溫清竹。
“啊,溫小姐也在啊。”雷秀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。
溫清竹擺擺手:“不用客氣,你帶來的這些東西都是什麽?”
雷秀山恍然大悟的道:“這是曆年來張春年送來京城的東西,已經和他相關人員送進京城的東西。”
“哦?”溫清竹眉梢一挑,“那你查到了什麽嗎?”
雷秀山很有些疑惑的道:“我仔細的分類整理了一下,甚至統計出了張春年每個月送進京城東西的種類以及送給誰的,最後發現有點不對勁,這兩年,張春年居然和太子走得有些近。”
“現在是淮王了!”梁平淑立刻糾正他。
雷秀山連連點頭:“是是是,我一時糊塗了。”
“難道張春年其實是淮王的人?”梁平淑對成太妃的事情,始終耿耿于懷。
自從成太妃去世後,她一直在暗中調查這件事。
雷秀山還在翻看着那些文書,溫清竹遲疑了一下說:“我記得楚王還沒封王的時候,好像和淮王走得很近,收下了這些東西的人也許并不是淮王的人呢??”
這話一出,雷秀山和梁平淑同時看過來。
溫清竹幹幹一笑:“我也就這麽一猜。”
誰知道雷秀山猛地一拍腦門,開始快速的抽出了幾本冊子,翻看過後,驚喜的擡頭:“沒錯!是楚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