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清竹微微眯眼,原來夏飛鸢在門口鬧事,李威一直在家裏,隻是不出門處理而已。
反倒是得知李渡摔傷,立刻趕了出來。
人群紛紛退讓出一條道來。
那侍衛如同見到了救星一樣,轉頭要求救。
哪知道李威看了眼他手裏帶血的刀,反手從身邊的侍衛手裏抽了另外一把刀。
手起刀落,那無意中傷了金元寶的侍衛身體一僵,脖子上鮮血如注,不可置信的望着李威,緩緩的倒在了地上。
“李大人,本侯管教不嚴,讓禦史台人的受傷了,本侯已經殺了他謝罪,李大人可還滿意?”李威把刀還了回去,一邊用手帕擦着手,一邊斜眼看着那官差。
那官差靜靜地望着李威,眼神很是平靜:“侯爺,這件事不是你們我滿不滿意的問題,而是這件事應該怎麽處理?”
“禦史台的人受傷了,我已經殺了他給你們賠罪。現在我的渡兒昏迷不醒,麻煩李大人讓一讓,讓本侯緝拿兇手!”
李威說完這話,轉眼看着溫清竹,眼神閃現着殺意。
那官差還要說話,溫清竹上前攔住他:“大人,這件事我來處理吧。”
她望着李威,嘴角微笑:“侯爺,陛下已經下旨,李渡沒有召令不得回京!這件事侯爺如何解釋!”
“本侯依然會和陛下解釋,至于你,今天就留下來吧!”
不在給溫清竹說話的機會,李威一擡手,他身後的侍衛立刻沖了上來!!
喜兒當仁不讓,擋在跟前。
金元寶吓了一跳,急忙跟上去,護着喜兒道:“你瘋了!萬一受傷怎麽辦!”
喜兒涼涼的看了他受傷的手臂一眼:“之前我不會往刀口亂沖。”
“我那是保護你!”金元寶覺得自己做得沒錯!
有金元寶在前面,禦史台的其他人依然不會不管,跟着一起上前。
靖遠侯府的侍衛哪敢動手,轉頭看向李威求助。
李威盯着金元寶,冷冷的說了一句:“金公子,刀劍無眼,你這是要拉上禦史台的人一起嗎!!”
“拉什麽拉!保護百姓!督促文武百官是我們的職責!”金元寶一臉正氣的回了一句。
雙方就這麽堅持下來,誰也不讓誰!
直到姜德佳帶着衛雨親自過來了,李威決定要是讓他們離開。
在人群後面,溫清竹卻發現有人想要穿越人群過來,但被侯府的侍衛拖了下去。
溫清竹眼睛一眯,忽然擡手,讓姜德佳等等。
“溫姑娘!你還想要怎樣!!”李威覺得自己可能要控制不住自己了。
誰知溫清竹一改之前強硬的态度,看起來很爲李威着想一樣。
“李侯爺,貴公子現在生死不明,爲了公正起見,禦史台的人也參與進來,不如讓大理寺和刑部也一并過來,徹底調查這件事。”
溫清竹一臉自責的道:“都怪我,大公子怎麽樣了??要不我親自去看看?”
李威直覺溫清竹肯定别有目的,警惕的盯着她:“剛才溫姑娘還不願意留下,這會兒怎麽到院子了?”
溫清竹卻轉頭看向金元寶: “金公子,這是我的貼身玉佩,煩請你去一趟大理寺,請蘇大人過來一趟。”
“清竹?”姜德佳不明白溫清竹的意思。
她卻再次轉向,恭恭敬敬的給李武作揖行禮:“李大人,麻煩你去一趟刑部。”
“丫頭,你确定要走流程?”李武望着溫清竹,其實并不贊同她的做法。
剛才有個人被侯府侍衛拖走了,他也看到了。
“是!”溫清竹總算是明白李威一家的打算。
既然他們要利用自己,甚至把傅烈當了踏腳石,溫清竹也就不客氣了。
場面陡然轉變,溫清竹仍舊一派自責不已的樣子,借着姜德佳的人,拖住了李威。
等到蘇活和刑部的人趕過來,靖遠侯府門口卻亂成了一鍋粥。
夏飛鸢也不知道用了什麽手段,終究還是讓李然出來了。
一大一小,太過相像了。
夏飛鸢哭着要把兒子交給李然,自己則是哭喊着去撞柱。
自然是被人攔下了,夏飛鸢的目的達到了。
溫清竹跟着蘇活勘驗了現場,很快就發現了異常。
蘇活蹲在地上,用指尖摸了摸地上半幹的拖痕,微微皺眉:“這不像是李渡留下來的痕迹。”
“當然不是他。”溫清竹跟着蹲了下來,把地上殘留的幹涸血迹扣起來一片,在鼻子下聞了聞。
“綠陶!”溫清竹拍拍手站起來,然後對綠陶吩咐了幾句。
綠陶一邊點頭一邊轉頭離開。
很快宮裏面傳來消息,皇帝派了高院判過來。
看過李渡的傷情後,他沒有任何停留,直接回宮給皇帝複命。
大理寺和刑部調查完了,責任全部判給李渡。
景平宮裏。
衛貴妃給溫清竹斟茶,問着白天的事情:“靖遠侯府到底舍不得長子,他們動不了洛妃,總覺得動你還是可以的。”
“可惜,他們以爲洛蟬是豺狼,沒想到我卻是虎豹。”
接過了衛貴妃的茶,溫清竹淺嘗一口,轉而笑着道:“這茶我上次就在洛蟬那裏喝過了,看來陛下真的有幾分喜歡她。”
衛貴妃忽然擡眼,問着溫清竹:“你可知道洛妃現在是個什麽模樣?”
“人間尤物。”溫清竹唇角一勾,“是個男人都喜歡她這種女人,我原以爲教她矜持教她端莊,能改變她的命運,看來但是我多此一舉了。”
出宮的時候,溫清竹遇到了傅十一。
他站在宮門口,擡頭仰望着甘露殿的方向。
“傅大人。”溫清竹停了下來,喊了一聲。
傅十一轉過頭來,給溫清竹見禮:“溫小姐。”
“既然遇到了,不如我們一起聊聊。”溫清竹擡了擡手,示意一起走。
兩個人走在南大街上,望着路上零星的路人,心裏各自一陣感慨。
“溫小姐,你有沒有錯過什麽人?”傅十一的語氣隐藏着一絲後悔。
“錯過了,可老天可憐我,給了我機會,讓我重新遇到了他。”
“那如果沒有重來的機會呢?”
“那就盡量彌補吧。”
傅十一側眼望着溫清竹,終于停了下來:“你到底要她做什麽?”
溫清竹已經領先他幾步,停下來後轉過頭來,望着他道:“這是她選擇的路,可她遠遠超出了我的預料,傅大人知道她還有什麽目的嗎?”
聽到這裏,傅十一握緊手裏皺成一團的信紙。
他竟然錯過了洛蟬的信!
今天進宮來,他親眼看到了洛蟬如今的狀态。
以前她分明不這樣的,更不是同僚所說的妖妃!
傅十一緊緊的咬着牙齒想要掙脫這種命運。
可到頭來,他還是無能爲力。
如同他爲了救母親!求到傅家,最後卻被趕出來!
後來洛蟬爲了救他,悄悄存了一些她織布的錢。
結果倒是救了他,卻被繼母發現,趁着瘟疫橫行的時候,直接把她賣了。
“我真沒用!”傅十一突然捂住臉,雙肩開始顫動。
看到他這樣,溫清竹走了過去,蹲在他身前,輕輕的拍着他的肩膀:“洛蟬主要是想要幫你對吧?”
傅十一的身體忽然僵住。
溫清竹幹脆席地而坐,擡頭仰望着天空:“後悔是沒有用的,不如振作起來,指不定能掙出一條生路呢。”
傅十一沒有動,溫清竹不在多說。
他是個聰明人,知道自己該怎麽做。
次日早朝過後,傅十一單獨見了皇帝一面。
過了兩天,皇帝就下了調令。
傅十一從翰林院調去了江南,專職調查貪墨案。
五月十八這天,溫清竹簡單的裝扮了一下,沒有去溫伯貴家,而是直接去了太子府。
到了門口的時候,傅烈剛好也到了。
“未之!”
溫清竹小跑着過去。
沒想到從半路突然沖出來了丫鬟。
眼看着兩個人就要撞到了一起,傅烈想要過來,卻根本來不及。
正當溫清竹做好了要被撞的準備,身後卻忽然伸出一隻手,攬住她的肩膀,帶到了一邊。
“謝謝。”溫清竹立刻退了一步,脫離那人的跟前,低着頭趕緊謝了一句。
“清竹。”
聽到這個聲音,溫清竹陡然擡起頭來,看到了姜遠成那張難以言喻的臉。
溫清竹立刻恢複一臉冷漠:“多謝楚王殿下了。”
“清清!”傅烈的聲音從背後傳來。
溫清竹立刻轉身,到了傅烈身邊和他現在了一起,轉頭看着姜遠成。
姜遠成望着他們彼此信任而默契的樣子,仿佛天造地設的一對。
他心裏忽然湧起了一股名爲嫉妒的情緒。
“溫姐姐!”
周怡的聲音打破了他們之間的寂靜。
回頭一看,周怡的身邊還站着蘇活。
“蘇大人。”溫清竹有點驚訝,蘇活居然會來參加太子的納妃禮。
蘇活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,解釋道:“今天傅瑜會過來,周大人今天不能休息,他不放心,就托付我過來照看一下周姑娘。”
“原來是這樣,我們剛好一起進去吧。”溫清竹見周怡恢複得很好,打心底爲她高興。
他們這一行人直接忽略了姜遠成,相約着一起進去。
等他們走後不久,甯王就現在姜遠成的身邊,望着溫清竹的背影道:“五皇弟,你就甘心輸給傅烈那種人嗎?不如——”
不等甯王說完話,姜遠成直接拒絕:“不必了!”
說完,他轉頭就跟着進去了。
隻留下甯王現在門口,一臉陰郁的望着姜遠成的背影,暗暗的低喃:“你們都給本王等着!總有一天,你們都要跪在本王的腳下求饒!”
吉時已到,但新娘卻沒有迎回來。
溫清竹感覺事情不對,剛要派人出去打聽,發現外頭有人進來喊她。
“哪位是溫清竹小姐!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