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多謝姑娘。”追風多看了眼前的姑娘一眼,總覺得她莫名有些眼熟。
隻是仔細的打量後,卻很肯定他肯定沒見過這位姑娘。
經過吳善和洛蟬的時候,溫清竹微微笑了笑。
洛蟬明白了她的笑容,微微屈膝感謝道:“多謝姑娘。”
離開之後的溫清竹直接去了奉國寺一早定好的禅院。
在領路的迎客僧離開前,溫清竹爲了一句:“最近慧心師父可有空,我想見他一面。”
誰知道那知客僧怪異的看了她一眼,然後雙手合十的解釋道:“不好意思,慧心師父在靜修,目前誰也不見。”
溫清竹點點頭,讓他離開了。
轉頭卻吹響了傅烈留給她的哨子。
不到一刻鍾,有個小沙彌過來了。
溫清竹有些驚訝的望着他,不過還是說了:“我想見慧心師父一面。”
那小沙彌很是爲難的道:“你真的是傅将軍的人?”
溫清竹勾了勾嘴角,故意沖着小沙彌勾着手指:“怎麽?本姑娘不像,不如小師父過來确認确認。”
那小沙彌看到這一幕,害怕的退了兩步。
不過他還是說了一句:“既然是傅将軍留給你這個哨子,想必你也是傅将軍很重要的人,隻是現在不行,溫小姐守在慧心師父的門口,他暫時不能見你,必須等到溫小姐離開後才可以。”
“這位溫小姐可是溫清芯?”溫清竹立刻猜到了是誰。
小沙彌點點頭:“正是,還請施主見諒。”
溫清竹拜拜了手:“我知道了,你先下去吧,我有事再找你。”
在禅院裏靜靜的等待了一個多時辰,避開衆人的洛蟬終于過來了。
她進了院子後,給溫清竹行了一禮:“見過小姐。”
溫清竹擡擡手,指着對面的位置:“坐吧,剛才發生了什麽事?”
洛蟬面有難色,溫清竹一邊倒茶,一邊說:“盡管說。”
洛蟬這才慢慢的道來:“剛才那位大人名叫吳善,他說他是楚王殿下的人,可以幫助我尋一場潑天富貴。”
拎着茶壺的手一頓,溫清竹擡眸看向洛蟬:“怎麽樣的潑天富貴?”
洛蟬抿了抿唇:“我猜測着,應該是指宮裏。”
聽到這話,溫清竹卻是譏諷的笑了起來。
姜遠成這是打算轉移姜越的注意力了?
隻是他到底是真的想利用洛蟬迷惑姜越,還是想要塑造他心思不深的表象。
倒完了茶之後,溫清竹把茶杯遞給洛蟬:“那你心裏實在怎麽打算的?”
洛蟬握着溫清竹遞過來的茶杯,手心微微發熱:“我,我還是想要之前小姐承諾我的。”
溫清竹點點頭:“可以,我說到做到,不過既然遇到了吳善,原來的計劃就需要改一改了,你去偶遇李渡之前,去見吳善一面,表示你願意考慮一下。”
“我不太明白……”洛蟬疑惑的望着溫清竹。
溫清竹卻是望着洛蟬背後,那深宮的方向:“吳善也是我原計劃要除掉的人之一,今天剛巧遇到了,如果你能掌控這件事,我可以提前幫你一次。”
“真的!?”洛蟬激動起來,明眸裏面閃動着亮光。
溫清竹把面前的茶水一飲而盡:“我說話算話,已經在你身上花費了這麽多心血,你覺得我會拿3這個騙你?”
洛蟬垂下眉眼,開始認真思考着這件事。
教養嬷嬷除了教她詩書禮儀,按照溫清竹的要求,也教了她如何謀算人心。
時間雖然短,但經曆了大起大落的洛蟬,還是表現出了她的一部分天賦—— 察言觀色。
溫清竹表露出來的實力,是洛蟬從未見過的。
片刻之後,洛蟬應下了這件事。
等候了兩個時辰後,護送洛蟬的楊六和楊九回來了。
楊六拱手回禀:“小姐,一切順利,李渡現在扣着吳善,認定了是吳善把人帶走了。”
“那就好,我們可以回去了。”溫清竹放下茶杯,跟着楊六他們從一條小路離開了奉國寺。
回到了冷宮後,楊六看了眼狗蛋住着的地方,心裏很是擔憂:“小姐,你還要在這裏住多久,皇宮這裏戒備森嚴,我們不敢太經常出現,萬一你需要幫忙,我們可能出現得不及時。”
溫清竹搖搖頭:“沒事,你們放心,爲了傅大哥我會好好保護自己的。”
楊六隻好點頭,轉頭和楊九離開了這裏。
五天後,洛蟬連夜趕到了吳善家門口。
她哭得梨花帶雨,在夜色之下,閃爍着晶瑩的光,一邊哭喊着一邊敲着吳善的家門:“吳大人,開開門,是我,洛蟬洛姑娘。”
沒過一會,吳家的大門打開了。
可面前出現的卻是吳夫人,洛蟬早有準備,連忙跪了下來:“您是吳夫人吧,我是洛蟬,之前吳大人說過要帶我回來的,現在我答應了,我答應了,求求吳夫人收下我吧,我什麽都可以做,做侍妾通房都可以。”
前面還好,聽到最後最後幾個字,吳夫人終于忍不住的炸了,指着洛蟬的鼻子怒罵:“就是你這個小賤人,勾、引了我丈夫不說,還勾引了靖遠侯世子,你現在竟然還敢跑過來求我們收留你,你給老娘趕緊滾蛋!”
吳夫人比起洛蟬的繼母來,已經算是和善很多。
洛蟬不怕受傷的撲到了吳夫人的跟前,抱着她的腿大哭道:“求求夫人讓我見見吳大人吧,我真的什麽都願意,隻要不去侯府,我都願意的,吳大人還說過,願意許給我一場潑天富貴的,我什麽都不要,隻要吳大人。”
“滾!”吳夫人終于受不了了,一腳踹開了洛蟬。
洛蟬知道暗地裏有人盯着,順着吳夫人踹出去的方向往後仰頭。
噗的一聲,倒在地上的同時,一口鮮血吐了出來。
今晚的洛蟬穿得很單薄,還是一身素白的衣裳,和刺眼的鮮血形成了鮮明的對比。
看見這一幕,早早接到消息的李渡,守在暗處已久。
這會兒,終于還是心疼起洛蟬來,帶着人沖着出來。
讓侍衛們團團圍住了吳家大門口,李渡一瘸一拐的走上去,站在洛蟬的面前,又是心疼又是生氣的望着她:“現在知道疼了吧?隻要你求饒,本世子既往不咎。”
洛蟬躺在地上,掙紮想要後退,提不起氣一樣斷斷續續的說着:“吳大人說, 說過,你是甯王的人,是楚王殿下的敵人,心狠手辣,殺人無數,我就是死也不會屈從的……”
洛蟬一面說着,一面惶恐的後退。
本來還生氣洛蟬居然選擇吳善也不選擇他的李渡,聽到這話,突然一怔:“你,你說什麽?”
洛蟬卻不願意再說,艱難的挪着身體後退,仿佛李渡是惡鬼一般。
李渡的臉色陰沉下來:“吳善那小兒就是這麽形容本世子,形容甯王殿下的?”
見李渡臉色陡變,洛蟬知道他暫時相信了她的話。
洛蟬面上更加恐懼起來,指着李渡斥責:“吳大人不會說謊的,他說靖遠侯府這一個多月來,死了無數美貌的丫鬟,都是活着進去躺着出來的,這件事我已經打聽過了,是真的,吳大人沒有騙我,我現在選擇相信他!”
這一刻,李渡終于徹底相信了洛蟬的話。
吳善的底細他也知道,是楚王進來提拔的一個得力下屬。
沉默了片刻後,李渡終于下了決心:“來人啊,給本世子抓住吳善一家人,腳軟敢造謠中傷甯王殿下,罪無可恕!”
聽到李渡的話,吳夫人吓得魂不附體,連連往屋子裏面退去。
可洛蟬得到了溫清竹的消息,挑的就是吳善不在家的時候。
李渡帶來的人很足,很快沖了進去。
可沒一會兒,吳家院内突然傳來了打鬥聲。
有個負傷的侍衛折身回來,捂着右臂的傷口回禀:“世子大人,吳家裏面有暗衛在保護吳家人!”
李渡深吸一口氣,他的侍衛都是甯王送給他的。
有好幾個暗衛在其中,既然他能分辨出吳家有暗衛在保護,自然是楚王撥給吳善的人。
這一刻,李渡終于不再心慈手軟:“如有違抗者,殺無赦!”
“是!”受傷的暗衛轉頭又沖了進去。
吳家院子裏響起了驚恐的哭喊聲,不過随即慢慢的消失了。
李渡帶走了吳家人和洛蟬。
吳善的妻子兒女家仆全部都被關進了大牢,洛蟬則是被李渡帶回了他的别院裏。
溫清竹得到消息的時候,已經是兩天後,楚王親自到皇宮彈劾李渡,夜闖民宅,随意關押朝廷官員的家人,甚至下毒謀害了吳夫人。
姜越召來了甯王和李渡解釋這件事。
李渡直接把吳善擁有楚王暗衛,誣蔑他和甯王名聲,以及誘、騙良家少女承諾給她一場潑天富貴的的事情全部抖了出來。
這一天,甯王和楚王第一次正面交鋒起來。
聽完茉莉的話,溫清竹翻着手裏的史書,至交勾起一抹微笑:“美人果然是禍水,三言兩句就能挑起一場戰争了。”
坐在對面的茉莉看了眼溫清竹的書,開口問道:“小姐是指前朝的蕭淑妃,還是指洛蟬?”
溫清竹合上書本,擡眸望着茉莉:“兩個人都指,從姜遠成進宮的那一刻,他就決定放棄了吳善了。因爲他知道,在李渡腿傷這件事上,皇帝是讓李家吃了虧的,現在李渡不過是争一個女人,這點面子皇帝還是要給的。”
“那楚王進宮和甯王對峙,隻是爲了讓甯王在皇上面前刷一波惡感?”茉莉慢慢的明白了朝堂裏的陰謀算計。
每一步都是有目的可循的。
溫清竹點點頭:“甯王不傻,自然有所準備, 他之所以跟李渡進宮,也是爲了安撫李渡。”
她擡眸望着窗外的殘月,沉沉的歎息道:“看來傅大哥回來的日子也不遠了。”
甯王和楚王鬥了起來,他們就顧不到幽州那邊了。
明着有辛重範宇幫忙,暗着有壽王鼎力相助,傅烈收複有幽州,已經是闆上釘釘的事情了。
從三月份到四月份,甯王和楚王開始争鬥不休。
幽州那邊的捷報頻頻傳來,姜越也明白了是怎麽一回事。
想到幽州能在他手裏收複回來,姜越心裏很是爽快。
這筆功績,注定要載入史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