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話出來,讓在場的人浮想聯翩。
溫清竹倒沒怎麽在意,靜靜等着查案的人過來。
隻是讓人沒想到的是,姜越親自過來了,帶着刑部和大理寺的人都過來了。
魏峥已經不在,刑部過來的也不是蘇活。
衆人給皇帝行禮之後,就有人把情況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姜越。
坐在主位的姜越,臉色極其難看。
“你們刑部和大理寺務必要把事情查清楚!”
下了死命令,兩位大人立刻着手調查。
千金丸送了過去,靜王的情況也算是穩住了。
高院判出來,把事情前後說了一遍。
關于溫清竹的事情,他隐瞞了下去。
姜越擡頭望着太子,神情異樣冷漠:“太子可真是好樣的!什麽人都敢往宮裏帶是吧!宮裏的規矩難道忘了嗎!”
“兒臣不敢!”太子知道姜越動了大怒,連忙跪下來。
跟着太子過來的人,也跟着一道跪下來。
姜越卻是氣笑了,盯着梅大夫直接命令:“來人啊!把這個宮外人拖下去痛打一百大闆,丢出京城!!”
“父皇息怒!”太子心裏慌了,這梅大夫可是他花了好大價錢求過來的。
姜越冷眼一掃,太子馬上熄了火。
溫清竹正猶豫着要不要開口,成太妃說話了:“陛下,不如先等等,要是這梅大夫沒有嫌疑,闆子就免了吧,您一向仁慈不是。”
聽聞成太妃的話,姜越的臉色一變再變,最後還是同意了。
這頭的刑部尚書和大理寺少卿開始着手查案。
前後一排查,嫌疑就到了溫清竹的身上。
“奴婢在這期間,隻看到過溫小姐來清甯宮門口看了看,沒有再看到别人過來了。”
跪着的宮女,目标直指溫清竹。
見此情況,溫清竹歎息一聲,走上前去:“陛下,當時陪着我的,還有慧妃娘娘身邊的宮女,她也可以作證。”
正在這時,外頭有個刑部的官員跑進來:“啓禀大人,慧妃娘娘身邊的那個宮女被人擊中了頭部,現在昏迷不醒。”
屋子再次安靜,溫清竹爲了自證,冷靜的問道:“大人可以算算,我和德佳公主分開的時間不長,到我回去五谷台那邊,根本沒有作案的時間。”
“德佳呢?”姜越知道溫清竹沒任何理會,特意跑過來給靜王下毒。
隻是現在需要證據。
“德佳,好像跟着溫小姐離開五谷台後,就再也沒有回來。”成太妃身邊的一個宮女說了一句。
溫清竹心裏一沉,難道姜德佳也出事了。
氣氛突然陷入僵持之中,溫清竹實在想不出來。
到底是誰這麽痛恨自己?
太子?婉嫔??還是李貴妃?
溫清竹深吸了兩口氣,給姜越提了一個建議:“陛下還請盡快把德佳公主找回來,我們剛離開五谷台的時候,碰到了一個小内侍,他想用迷煙迷暈我們,被我和公主發現,在淨房那邊。”
“派人去查。”姜越吩咐了一句,轉頭又對身旁的一個小公公說,“去請慧妃過來!”
靜待了兩刻鍾,刑部的人回來了,說是在淨房那邊發現了一個小内侍的屍體。
上面還彌留着一種特殊的香味。
姜越沒說話,等着慧妃過來。
隻是前頭出去的那個小公公跌跌撞撞的跑進來,失聲喊道:“陛下!出事了!慧妃娘娘去鳳陽閣那邊找德佳公主,結果也失蹤了!”
“什麽!!”姜越徹底的怒了,掃了屋内的人一眼,所有人都戰戰兢兢的。
“那婉嫔呢??”姜越多問了一句。
那小公公回答:“奴才過去的時候,婉嫔娘娘也不在,說是傅家小姐出事了,趕去處理了。”
所有人都沒想到,事情居然堆在一塊了。
“廢物!”姜遠成狠狠抄起茶盞摔在地上。
太子跪在姜越跟前,破碎的瓷片跳起來,劃傷了他的臉頰。
但太子根本不敢動,伏在地上一聲不吭。
“來人啊!去把陸将軍,還有禁軍統領給朕找過來!”
在陸承飛沒過來之前,梁平淑卻是提前趕了過來。
“陛下,慧妃娘娘被張嫔挾持了!”
梁平淑滿頭大汗,神情很是緊張。
姜越想了半天,沒想到哪個張嫔,倒是李貴妃意外端正的提醒他:“陛下,是三年前觸了皇後靈位的張嫔,您不記得了嗎?是您親自下旨的。”
姜越回憶了一下,慢慢的側過臉看着李貴妃。
當年的事情,他當時不清楚。
後來他倒是查清楚了,在鄭皇後病重的那段日子。
張嫔很是受寵,後來鄭皇後薨逝,打翻了鄭皇後的靈位。
正巧被姜越看到了,當即下旨把張嫔丢進了冷宮。
過了大半年,等姜越冷靜下來,他才發現是李貴妃故意做的手腳,陷害張嫔的。
不過木已成舟,張嫔不過一個五品知州的女兒,姜越也就沒在意了。
沒想到今天張嫔把慧妃給挾持了。
“張嫔不是再冷宮嗎!怎麽會跑到鳳陽閣去!”姜越的神情越來越陰沉,好好的一個宴會,沒有外人作亂,自己人倒是忍不住了。
等到陸承飛和禁軍統領過來,姜越發了脾氣,把他們痛罵一頓。
最後陸承飛主動請纓,去救慧妃。
禁軍統領則是去加緊巡查,順道去追查姜德佳的下落。
不到半個時辰,陸承飛帶着慧妃回來了。
一同回來的還有姜遠成。
當即溫清竹就皺眉,這件事不止婉嫔摻和了,姜遠成也摻和進來了嗎?
雖然慧妃的臉色有些蒼白,但整個人并沒有什麽外傷。
陸承飛跪下禀告:“張嫔已經被五皇子射殺,現在已經送出宮掩埋。”
慧妃看了眼姜遠成,望着姜越忽然說道:“陛下,臣妾知道是誰給靜王殿下下毒的!”
姜越眉頭一皺,慧妃請求單獨和姜越說,到了隔壁的側室裏去。
出來之後,姜越的冷眼瞧着李貴妃:“你的人昨晚來看過小九是吧?”
聽聞這話,李貴妃當即起身,快步到了姜越跟前。
本來她是要抓着姜越的手解釋,結果發現姜越臉色不虞,隻能硬着頭皮解釋:“臣妾隻是例行關心啊,每個月初一十五,臣妾都會派人過來送湯送藥,再說了,臣妾要真害,哪能害靜王……”
說着,李貴妃看了眼太子。
意思很明顯,她要害也是害太子,哪怕現在靜王死了,對她李貴妃也沒好處。
跟着出來的慧妃卻是說了一句:“貴妃姐姐,敢問一句,你是怎麽想着要過來這邊的?”
李貴妃這才醒悟過來,自己被人算計了。
可她還是得硬着頭皮解釋:“臣妾隻是聽到有人說,說溫小姐故意來清甯宮這邊了,後來聽說靜王出事,聽到有人議論大概率是她下的手,便想過來看看熱鬧。”
“看熱鬧?”姜越很明顯不滿意。
李貴妃一個頭兩個大:“不不不,是安兒想要納了溫姑娘,臣妾想着,這溫姑娘不能出事不是,這才跟着一起過來的。”
在裏間伺候的老嬷嬷忽然走了出來,跪在了姜越跟前:“陛下,昨晚貴妃娘娘送過來的補湯,老奴一時沒看住,被個小丫鬟讓靜王喝了幾口。”
“放肆!本宮的補湯沒有問題!”李貴妃的臉色當即一白,這不是刺果果的栽贓陷害嗎!
老嬷嬷還想說話,門口那頭,姜遠成和大理寺少卿一起走了進來。
姜遠成一擡手,讓身後的侍衛陳上了一把黃土。
“父皇,這是李貴妃昨晚送過來的補湯,被倒在後院裏,兒臣已經讓太醫查驗過,這裏面的毒,正好和靜王身體裏另外一種毒是相吻合的。”
“不可能!本宮絕不會毒害靜王!”李貴妃當即歇斯底裏的喊叫起來。
可是沒有人聽她說話,李貴妃則是轉頭跪在了姜越腳下,不停的哭訴。
溫清竹覺得事情很不對。
李貴妃真想要殺人滅口,肯定會很隐蔽,可不能這麽顯眼。
溫清竹看向姜遠成的時候,正巧姜遠成也看了過來,甚至微微的沖着她點頭。
張嫔,李貴妃,姜遠成這三人之間,到底有什麽關系?
搜羅了一圈,溫清竹的嫌疑倒是洗脫了。
隻是李貴妃卻一頭栽了進去。
正在這是,甯王匆匆趕來,帶來了幾樣物證。
“父皇,母妃是冤枉的!”甯王一進門,就跪了下來。
姜越望着甯王,隻吐出來了一個字:“說。”
“剛才兒臣聽聞刑部尚書在調查溫姑娘的事情,想着反正沒事,幫着查一下也無礙,正巧發現死去的那個小内侍是婉嫔娘娘的人!”
李貴妃突然明白過來,是婉嫔栽贓陷害她。
她立刻抱着姜越的腳哭嚎道:“陛下,你要爲臣妾做主啊!這分明是婉嫔那個賤人要陷害臣妾!”
姜越看看姜遠成,又看看甯王,最後回到了位置上坐下。
溫清竹想了想,過去扶住了慧妃,關切的着她的身體情況。
“沒事,讓你擔心了。”慧妃的臉色還是有些憔悴,眼神看起來并不怎麽平靜,目光似乎是——
停在了姜遠成身上!
溫清竹靜默下來,看來張嫔挾持慧妃這件事有蹊跷。
能讓慧妃靜不下心來的隻有姜德佳了。
這頭的甯王還在給姜越一一解釋,說明了在淨房裏面想要迷暈姜德佳和溫清竹的,正是婉嫔的人。
證據确鑿,雖然沒能直接證明婉嫔和淨房那件事有關。
可死去的小内侍這幾天經常來往婉嫔的含冰殿,人證物證居然。
最關鍵的一個疑點是,小内侍身上的香味是爲了掩蓋小内侍身上,隻有在含冰殿獨有的藍色茉莉花香。
姜遠成很冷靜的反駁:“這小内侍的确是母妃那邊的人,可他一直不受重視,被人拿來栽贓陷害最合适不過,請父皇明鑒!”
甯王冷笑不止,望着姜遠成道:“本王還有一個證據,那就是靜王誤食的子夜草是五皇弟身邊的追風,親自給太子殿下找來的!來人啊!請方太醫上來。”
随着甯王的一聲令下,外頭居然出現了方太醫。
姜越見到方太醫,心裏就明白了,靜王這件事,他三個兒子都有參與。
終于,他擺了擺手,讓衆人全部退下,隻留了太子,甯王和五皇子,以及方太醫四個人。
溫清竹扶着慧妃出門。
慧妃和成太妃等人告辭,要去尋找禁軍統領,找姜德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