把小杏扶到了軟塌上,溫清竹把溫清荷喊了出來幫忙。
溫清竹見識過這種迷障,是一種慢慢滲透型的毒,不算難解。
不出一炷香的時間,溫清竹調制了一碗深綠色的濃稠藥汁。
溫清竹率先喝了一口,苦澀酸辣的感覺,讓人如同在吞咽世界上最難吃的東西一樣。
她把藥碗放下,望着衆人:“等會迷障會慢慢蔓延進來,你們一人喝一口這個,可以讓你們十八時辰内不受迷障的幹擾。”
綠陶點頭,拿過藥碗,一一給衆人都喝了一口。
本來到了溫清芯面前,她很是嫌棄。
可看到門縫窗縫滲透進來發的迷障,她還是閉着眼喝了一口。
畢竟,外圍這麽多戶臣子家裏,隻有溫清竹有辦法。
過了會,溫清竹調制出了一種熏香。
在房間裏面點燃後,屋子裏面滲透進來的淺紫色迷障,居然慢慢的消散了。
到了這時,溫清芯終于放心下來。
溫清竹雙手扶額,坐在桌前。
越國遺族這次,是要把大齊朝從上到下全部一網打盡嗎!
不知道傅烈那邊有沒有應對的方案。
正思索着,外頭突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。
“誰!”
溫清竹厲喝一聲,茉莉的生意 突然出現在門外。
她很驚喜的道:“小姐!是奴婢!你們沒事真好!”
綠陶趕忙過去開門,茉莉帶着一個面罩跑了進來。
她到了溫清竹跟前,遞給了她一封迷信:“這是魏大人讓奴婢送過來的。”
“魏大人??”溫清竹蹙眉,怎麽會是魏峥?
看完信後,溫清竹陡然站起來,睜大了眼睛!
“怎麽了?”溫清芯雖然早有準備,可是看到溫清竹居然如此失态,隐約猜到這件事情可能嚴重到了一種地步。
溫清竹沒有任何的猶豫,把密信立刻燒掉了。
這種東西,魏峥怎麽會告訴自己!
溫清竹心頭砰砰直跳,這可是前朝舊事,壽王都沒告訴她的事情,魏峥爲什麽這麽簡單的告訴自己!!
等等!
“茉莉,你是怎麽拿到這封信的?”溫清竹轉頭立刻問道。
茉莉猶疑了一下:“奴婢去了長公主那邊後,就去盯着婉貴嫔了,沒想到遇到了芍藥,她不是回來了嗎?”
“這個暫時不提!”溫清竹知道芍藥肯定被調去看辛敞了。
茉莉點頭:“她給了一瓶藥,說是可以對付越國遺族的迷障,奴婢正是用了這個才有辦法回來,隻是半路遇到了陳大人,他交給奴婢一封信,說是魏大人讓奴婢轉交給你的。”
溫清竹簡直頭大,陳穩如果參與其中的話,那豈不是傅烈也參與到了裏面。
她想來想去,想不到該怎麽辦解決這件事。
幹脆癱坐下來,雙手捂着臉靜靜的思考着。
密信的内容大概說清楚了當年的秘史。
魏峥去見過壽王了,同時也知道姜越爲什麽要殺壽王。
當年姜越一個無依無靠的皇子,靠着扣住先帝,讓太子等人前來營救,結果全被姜越亂箭射死。
姜越和先帝不知道做了什麽交易,讓先帝當着重臣的面寫下了傳位诏書。
後來不久,先帝病逝。
可先帝其實并沒有病逝,而是一直被壽王關押在那個水下機關城裏面。
直到五年前,先帝終于熬不住駕崩了。
姜越就開始清理當初幫着他爲虎作伥的一批人。
最重要的信号就是,曾經執掌鳳印的麗太妃意外病逝。
魏峥最後一句話是:你祖父的事情,夫人會在一個合适的時間告訴你,蘇活就麻煩你盡量保住了。
“綠陶!”溫清竹陡然站起來,轉頭吩咐她,“你暫時在這邊守着,如果傅大哥找過來,你就說我去找陸将軍了。”
“是。”綠陶點頭,她知道這件事很危險,但是她不能阻止小姐。
溫清竹又囑咐了溫清荷幾句,然後帶着茉莉離開了這邊。
等到溫清竹一走,屋内陡然安靜下來。
溫清芯心裏很害怕,她隐瞞了一件事。
溫清荷之所以會出事,是因爲她要救溫清竹。
如果溫清荷沒有跟出去,那麽誰能就溫清竹呢??
溫清竹不能死!!
至少在離開圍場這邊,她還不能死。
溫清芯壓住自己心裏的不安,悄悄的轉眼看向屏風後面的身影。
卻不想,後面躺在塌上的溫清梅,在這個時候睜開了眼睛。
她盯着溫清芯别有意味的眼神,心裏忽然沉了下來。
在臨走之前,溫清竹特意囑咐了綠陶,讓她好生看着溫清芯。
是溫清芯有什麽不一樣的目的嗎?
溫清梅突然想起來,在這場恐怖的迷障到來之前,百香特意送了一面繡品過來。
說是萬家少爺喜歡的款式。
在這之前,她本來是要找溫清竹,詢問一下萬家的事情的。
結果因爲這面繡品,她留在了屋内。
溫清梅側眼看了看旁邊還昏迷不醒的小杏。
她忍不住的握緊了拳頭,溫清芯決定是故意!
在溫家的時候,她就隐約打聽到,溫清芯似乎有種特别的消息來源。
之前她和秦将軍的婚事,就是提前知道的。
背對着溫清梅的溫清芯,正猶疑着,要不要遊說溫清荷出去。
正低頭的一瞬間,看到了背後的溫清梅眼裏,有一道一閃而逝的寒芒。
溫清芯立刻移開視線,心裏砰砰直跳。
剛才她就感覺背後好像有人在盯着自己。
難道溫清梅這個蠢貨猜到了自己送給她一面繡品是故意的了?
現在怎麽辦!
離開溫家小院的溫清竹,跟着茉莉悄悄的往太子的寝殿那邊走去。
雖然溫清芯告訴她,皇帝那邊是最安全的。
而且傅烈肯定會第一時間趕過去。
可溫清竹卻覺得太子那邊,有方太醫在,才是更安全的。
她沒有記錯的話,方太醫之前是去過越國遺族那一帶的。
隻是他們剛靠近太子寝殿附近,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黑衣人。
他手裏拿着大刀,在看到溫清竹的一瞬間,立刻擡了擡手。
溫清竹覺得奇怪,卻見他在空中寫了一個雷。
最關鍵的是,他的姿勢頗爲奇怪,讓溫清竹越看越眼熟。
等他慢慢靠近,望着眼前這個黑衣人的身量,溫清竹陡然醒悟過來,用口型喊了一個:雷炎!
那個黑衣人馬上瘋狂的點頭,仿佛喜極而泣。
他這一次快不過來,拉着溫清竹繞了一小圈,推開一個側門,到了一個極小的院子裏。
溫清竹一路過來,看到了各個别院裏面,都冒着紫色的迷障。
想來是安插在各家裏面的越國奸細放的。
雷炎帶着他們進了一個昏暗的房間。
關上門後,雷炎這才拉下了面罩,驚奇的看着溫清竹:“你怎麽連面罩都不帶?茉莉不是給你們送過去了嗎?”
溫清竹心頭一跳:“芍藥給你們送的面罩?”
“是啊,不是你研制出來的?!”雷炎一臉怪異的盯着她。
溫清竹還能說什麽,隻能點頭表示是自己。
還在雷炎也沒有追問,說起了另外一件事:“小七,老妹去救長公主她們了,但是一直沒有回來,我很擔心,要不要我們一塊去一下?”
“爍姐姐去救長公主她們了?可是在李夫人那邊的别院?”溫清竹心裏有種不好預感,這些越國遺族不會和甯王有關吧。
雷炎連忙點頭:“是啊!憑着她的功夫,再加上芍藥給的面罩,應該很快就會回來吧!”
“你先别急,我們去一趟太子那邊,我隻是有辦法暫時不讓迷障的毒氣入體,但是方太醫卻有辦法接觸這個迷障。”
溫清竹雖然這麽說,其實隻是因爲她帶過來的藥材不夠解除全部的迷障而已。
“那好,我跟你們先去太子那邊,李夫人的别院和李貴妃的寝殿很近,要是有什麽事的話,李貴妃肯定不會放手不管的!”
雷爍快速說了一句,催促着溫清竹趕緊走。
溫清竹卻拉着了雷炎:“等等!你說李家的别院和李貴妃的寝殿很近?”
“是啊,李家畢竟是權臣,和行宮隔得很近也很正常吧。”雷炎有點不明白溫清竹爲何固執的問這個。
溫清竹心頭劃過一個可能!
“等等!我們不去太子府了!我們先去找陸将軍!”溫清竹覺得自己好像明白了,爲什麽當年太子被廢了。
聯合越國遺族幹掉自己老子,這還真的隻有蠢貨才能做出來!
“又出什麽事了?”雷炎有點摸不着頭腦。
溫清竹卻有些心急:“我們得趕快過去,陸将軍那邊應該早有準備。”
“什麽早有準備?”
雷炎還在疑惑,溫清竹卻是抓着他就往外頭跑。
隻是他們剛出了行宮這一塊,面前陡然出現了一群人并未蒙面的人。
他們有的穿着内侍衣裳,有的穿着宮女衣裳,甚至還有穿着侍衛或者士兵铠甲的人。
最讓溫清竹擔心的是,他們所有人都不再掩飾,臉上紋着青紅交接的繁複花紋。
隐約之間,可以看出是一種奇怪的圖騰。
雷炎帶着面罩,吓得驚呼出來:“卧槽!這這這這些人,之前都是潛伏在我們身邊的人!”
“沒錯!”溫清竹一早就知道,傅烈和陸将軍他們已經排查了一天。
沒想到今天光是攔住他們的,居然還有這麽多人。
溫清竹閉了閉眼,走到了雷炎的身前去。
雷炎吓得連忙拉住她:“等等!等等啊!你确定你能打得過他們!?”
溫清竹回頭搖了搖頭:“炎哥哥,你放心,這些人不會濫殺無辜了。”
“溫姑娘太看得起我們了!”
對面人群之中,忽然走出來了一個年輕男人。
溫清竹回頭看去,發現這個年輕男人莫名的有些眼熟。
他長得很清秀,和比人不一樣的是,臉上并沒有刺青。
穿着一身湖藍色錦袍,頭戴玉冠,腳踩祥雲靴,是典型的京城公子的打扮。
“你就是這些人頭領?”溫清竹想要刺探一下他那邊的情況。
可惜那個男人一眼看穿她的目的,微笑起來:“溫姑娘不用白費力氣了,我們并不打算攔你們,隻是需要溫姑娘的一個保證。”
“什麽保證?”
那個年輕男人燦然一笑:“希望溫姑娘能說服壽王殿下,把姜越的項上人頭留給我們。”
溫清竹臉色冰寒,這些人居然知道她和壽王有交易。
旁邊的雷炎更是驚訝的盯着她:“你你你你,你和壽王——”